这一天,宇文撅再一次的留在中宫,不因为司天监的建议,而是因为可以呆在这里了,按照他的计划,温水煮青蛙,总有一天这住在中宫的女人会成为自己的爱人,会从身到心,从灵到肉都属于自己。他心中沉寂已久,或者说压抑已久的爱情已经在长久的时光中渐渐变质,想要那个人明白,自己的爱情,是怎样的绝望而浓烈。恰好的司天监的消息传过来,他可以这么做了——距离更近一些,这就是他的爱情。
于是,不再顾及着她的感受——因为为了天下人,再多的不满这个女人也会忍受下来——宇文撅知道了这个秘密,开始住在了中宫——对于大多数的保皇党人当然是再好不过,但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不再尊重,就是渐渐的物化女性的开始,这样的爱——所谓的爱,又能存活多久呢?
设宴,款待外宾,皇后按照以前的约法三章没有去,本来无可厚非,但是陛下却不满足,他醉醺醺的去了皇后的寝宫:“狐尘!你……爱我吗?”但到头来,还是怂了,可能是每一段情到深处的怯懦,宇文自己也不清楚,等到他的皇后说出那一句“宇文,你怎么了?”
看着他爱的女人眼中没有一丝对他的情谊:“……我早就该知道的,早知道这一切不过逢场作戏。”他眼中不知道是饮酒过量还是伤心的红色,“但我还是忍不住,忍不住期待……对不起,我今天,喝多了。”接着出了中宫殿门,躺在了软轿上,以往这种时候,一般服侍的人会很有眼色的带他去御书房,于是在软榻的摇晃中,因为过量的酒,他昏昏睡去,他醒过来的时候,周身是丝丝缕缕的烟雾,带着奇异的香味,闻着味道宇文的浑身奇怪的燥热起来,他不是未经人事的孩子了,他当然知道这事情一定有问题,他痛恨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他脐下三寸已经近乎不受控制,无论运气多少次,这种燥热感完全无法降下去,最要命的是,前方出现了一个女人,看不清容貌,只知道那人白,很白,白的发光,像是唯一的解药,接下来全凭着本能……
再一次真正意义上清醒过来的时候,他身边躺着一脸满足的女人——正是丽夫人,这个看上去娇弱的女人,宇文从来没想过,这个女人竟然会算计自己,当然大发雷霆:“丽夫人,你……”
丽夫人幽幽转醒,娇唇一点却说诛心话来:“陛下,既然没有爱过妾,就不要做出这一副样子来,仿佛我是一个一点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千人枕的荡妇一般。”她不惧陛下威严的指责,“我只是跟了陛下整整十年了,这些日子,我得到了什么?妾身不甘于平庸,想要引诱陛下,可陛下昨夜一直喊着皇后的名讳,妾身为陛下的深情感动,甘愿让陛下去皇后娘娘那里去。”
男人谁被女人这样的恭维不觉得自己实在付出太多?当时宇文撅就觉得心里对狐尘的愧疚就少了不少,而丽夫人还要继续上眼药,“妾身本来是想要将陛下带回去,但是妾身鬼迷心窍用的药物又太猛了,昨夜……”宇文撅罚她,罚奉一年。
除此之外,宇文撅再也没有别的表示了。要怪也只能怪这个丽夫人揣摩圣上心意太准,姿态也摆的好,让陛下无意责罚与她:“你也不容易,今日便不多做苛责,自己反省吧。”他这么说。而丽夫人嘴角泛起得逞的微笑,一再谢陛下隆恩,真的是谢陛下隆恩了,这一夜丽夫人做的准备足够的多,为了保证陛下一发入魂,能够让自己怀上龙胎,丽夫人所做的可不止买通抬轿的人还有下药这么简单,更是用了巫术,给巫师献祭了,才获得了这一夜的云雨,以及自己料想的以后的荣华富贵。
“此番必定可以获得龙种?”她向着巫师问询。
巫师却发出低沉的笑声:“嗬嗬,我算过了,这个孩子身上的龙气十成十的足,你大可不必担心。”然而这个女人却并非是福泽深厚的,因而怕是担不起母亲的名号。当然巫师既然收了祭品,自然不会继续说下去。
“那就好,答应你的十对童男童女,明日一早便送到湖畔,巫师自取即可。”女人的眼中满是贪婪,还有一分冰冷,“只要我能当上皇后,必有重礼相送。”
“嗬嗬,那倒是不用了。”巫师知道这个女人是无缘皇后之位的,于是并不奢求那所谓的“重礼”,但是还是想多捞一些好处,“我这里有一份情报或许对你有用。”
“哦?那是什么?”丽夫人果然感兴趣起来,“是有关于什么的呢?”
“自然是和夫人飞黄腾达有关。”巫师的身影没有出现一丝一毫,但是声音却回荡在整个屋子里,谁也不知道,丽夫人真的用那个古书上的方法召唤出了上古的灵魂,只是,丽夫人不知道这个灵魂可不是什么“巫师”而是名为“贪婪”的幽灵,一个贪婪的人最容易召唤出“贪婪”,它没有什么能力,只能将人性之贪越发的发掘出来,然后根据这个召唤者未来的走向,从中谋取利益,像这次的丽夫人,“贪婪”早就看出了丽夫人将会怀孕,所以以此为基础,向丽夫人牟取私利,丽夫人相信了这个所谓的“巫师”的能力,“你将会给我什么样的报酬呢?”
“报酬?不知道巫师大人想要什么报酬。”
报酬已经在囊中了,巫师的声音也开始自满起来了:“报酬的话,我会来找我讨要的,我看啊,那个司徒朗的,很有意思。”
“司徒朗?”丽夫人不由得疑惑起来“怎么了?他可是陛下的好兄弟。”
“他喜欢皇后娘娘,感情之深,让我都有些想吃了。”贪婪是如同饕餮一般的贪食者,说出这话也不是很奇怪。
“啊呀,这可真有意思。”丽夫人不由得拍起手来,看上去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以后我的食物还是要仰仗夫人了。”贪婪这么说道。
“当然了。”但战争才过没多久,丽夫人从哪里弄的到那么多童男童女呢?这般模样不过也是骗他的罢了。
隔天,贪婪如同约定的那样去湖畔边寻找他的食物——那十对童男童女,但是走遍了整个湖岸都没有见到,顿时觉得上当受骗,便气势汹汹的去找丽夫人:“你答应我的那些食物呢?”丽夫人则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啊呀,这我可不知道,我吩咐下去的,这样,我问问小丫头们。”于是召唤了一个胆小瑟缩的小丫头进来:“你可知我吩咐给你的事情?”
“知……知道的。”她瑟瑟发抖,发间居然还有水渍,不知道是不是吓得出了汗。
“那在何处呢?”丽夫人看着自己涂满了豆蔻的指甲,“我给忘记了。”
“湖……湖中央的岛屿上。”丫头似乎是怕的狠了,腿脚越发的抖了。
而贪婪一听,就受不了了,飞也一般的冲出去,带了一阵子看不见的风。
“丫头,你做的不错。”丽夫人感受到这个灵魂的离开,夸奖着这个小丫头,“我记得还有一个丫头……她人呢?”
“妹妹她死了,画符咒的时候我一脚踩空了。”丫头一听便嘤嘤嘤的哭出来,止也止不住的嚎“妹妹通晓水性便去救我,我上岸了之后,一只手从后面伸出来,抱住了我的腿和妹妹的腿要往下拖,我挣脱之后,妹妹已经不见了。”
“我来看看你的腿。”丽夫人要求丫头掀开自己的裤子,丫头照做了,露出了一个血红色的巴掌印“疼吗?”
“虽然不疼,但是总有一种被撕扯的感觉。”丫头这样回答道。
“看来这符咒做的很好。”丽夫人笑了,这是丫头第一次见到丽夫人如此纯粹的笑容,“这样的效果是刚刚好啊,你知道为什么会有撕扯的感觉吗?”
小丫头摇头,同时额头上不停的出汗,整张脸也白的不像话。
“说起来,你还是很幸运的。”丽夫人岔开话题,“本来符咒看中的是你的灵魂啊,结果最后拖走的是你的妹妹。”
丫头倒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明显是命不久矣。
“这个符咒是为了捕捉灵魂而制作的,一共能发动三次,我本来以为你和你的妹妹怎么也得被吃两次吧,谁知道它消化还要时间的,居然让你跑回来了,不过。”丽夫人看着地上的这个死掉的丫头,“还剩下最后一次了。巫师大人,真是对不起了。”
再掀开丫头的裤子,那原本血红色的掌印已经变成了黑色,甚至还有向周围蔓延的趋势,不,它的确在蔓延开来,并且越来越快,很快的,这个地上的丫头整个人都变成黑色,稍微一碰便成了一堆灰黑色的粉末,随风散去了。
“你说,这夫人没事在屋子里烧了什么呀。”洒扫的宫女进来打扫,窃窃私语。
“不知道,对了眉儿妹妹和她的妹妹莫非是找到机会逃出去了。怎么这些天也没见到啊?”另一个宫女一边清理,一边说。
“诶,真羡慕。”她们不知道,自己羡慕的对象已经成了灰黑色的灰尘,正在被自己清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