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五:搜查
新筏2018-07-29 02:163,123

  春来还是像以往一样,只是低头办事,像一个哑巴,又像是一个机器,不对主人做的任何事情持反对意见,就是这一点让丽夫人后来十分重用她,但这一点的重用,也让最后的丽夫人距离死亡更近了。“是的,夫人。”春来连自己身上的污浊也不敢擦,就去收拾地上的血污。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提醒门口的侍女,端一盆水进去,为夫人清洗身体。说实话,这一点着实叫人倾佩起来,为她的忍辱负重。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咱们也不要总是将目光投向丽夫人那边,这个女人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并且被利益和权力染黑了,再无以前对陛下的半分爱意在其中。所以说啊,权力容易将人染黑,更何况原本这个人就是为了过的好才嫁给宇文的。我们还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样的事情,但是此时此刻,李元却被叶那边的人抓到了:“说吧,究竟是谁要你刺杀皇后大人的?”

  “按照我们的规矩来,首先,我不可能透露任何有关于客户的信息,第二,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谁,我们接头都是有专门的渠道,最后,谁说是我刺杀的皇后?”李元一脸无辜的样子,仿佛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似的,“我是一个左臂受伤的人,说实话,我现在有口饭吃不容易,现在就接一些小单子,别的都没那个能力的。”

  “不准跟我们耍滑头!我们已经查清了!”

  这种被逼问的氛围,一下子叫李元想起了以前的日子:“不准瞎说,我们都查清楚了,你的妻子,是自杀。”

  男人呵呵一笑,仿佛看透了这些无用的逼问之人,他的脸上满是嘲讽,他已经很早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公正了:“查清?这个世界还会有清楚二字吗?还存在清白二字吗?不过又是一个赶尽杀绝的戏码吧。”

  “你当我们是谁?那个县令手底下的人?”叶对于这个人,只能说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了。

  “你们怎么会知道?”他明显的震惊浮现在脸上。黑衣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将那个县令扔在地上了。那个大腹便便的人,浑身伤痕累累,身上的睡衣甚至还没有脱下来,分明是睡觉的时候突然被拖出来了的。

  难道?这些人……他想,这些人难道是上天终于听了他的祷告?把这个废人给他让他复仇来了?他的不可置信全部写在了脸上,然而那个县令这会儿又有转醒,浑浊的双眼模糊的看到了面前的一个男人,一时间竟然以为李元是一个地位挺高的人,当时就抱住了李元的小腿:“大人!大人!救救小的吧。小的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大人,以后一定改。”县令顿了一下接着猜测:“莫非是三七成的比例不满意?那二八成。”看着这个人一副卑微的样子,李元大脑一下子充血了,一个出身名门的人不可能这副样子,像这样的让利不可能来自一个身后是一个大家族的商人有的姿态。

  “欧阳家与你是什么关系?”他不由得问出来,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难道说……这个人是欧阳家族中的人,自己挂羊头卖狗肉的事情终于暴露了吗?那个县令这会儿满头大汗,以为是那个欧阳家族报复来了。“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您就原谅小的吧,这要不是生活困顿,我也不至于借用欧阳家族的名声,这也是为了活下去。”

  “那……一个叫李元的,你记得吗。”李元还是想知道当年自己失去左臂究竟是因为谁,如果不是欧阳家族,那就一定是这个县令了。但是,这也就意味着自己这些年来恨错了人,那么这些年的坚持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给这个渣滓,为了自己的色欲逼死了自己的妻子,为了头上那顶乌纱帽又废了自己的左臂,最悲哀的不过于自己居然愚蠢的相信了那拙劣的谎言,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不停地找欧阳家族的麻烦。

  “李……元?那是谁?”

  李元忍无可忍飞起一脚踹过去:“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

  “是,是,大人。”那头猪被踹出一米多——说实话并没有手下留情,只是这头猪太重了,他扒在地上,啃食着地上的污泥,“啊,我想起来了。是他有找您的麻烦吗?……是小的没有做好,当初就不该只废他一条胳膊的。”他讨好的谄媚的笑,“小的该把他直接杀掉,以绝后患才是。”与此同时,县令也认出来了李元,可能是也认识到了自己当初的作为有多么过分,此时反而放弃了挣扎,只想一口气气死眼前这个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满目苍茫的男人狠恶恶的笑出来,一口黄牙:“那时候就不该手下留情,就该将他直接下狠手,也免得如今这副狼狈样子了。”他死死的盯着李元已经通红的双眼,“你说,是不是?……”

  李元着实是被这个人恶心的够呛了,想直接杀了他,当下举起手中的刀:“我要杀了你!”

  “当年,我也能这样对你啊,谁知道竟是风水轮流转。”县令果然是贱的,此时明知道没有活路了,就完全不管不顾了,“你杀了我?和当初的我,又有什么区别?”

  一旁站在那里,本来是为了拦着李元让他不要冲动的黑衣,最后也实在受不了了,他站起身拍了两下,就有蒙面的人进来拖走了县令,却没有料到,这个县令居然此时倒是汉子起来了,一鼓作气咬掉了自己的舌头,死了——如同最可笑的荒诞剧,他倒是死的干干脆脆,但是被他害过的人,却在这漫长的不间断的人间地狱中来回的赎罪,饱受着自己良心的谴责,活着不像活着,想要去死却无法做到,如此痛苦在整个生命长河中徘徊。

  随后的也就顺理成章,李元选择赎罪,从此做起了欧阳家的一个侍从,听说最后很受主人家的喜欢,常常被委以重任,只是即使到了最后他依然没有结婚,大概是当年那些事情给他的伤害太深,已经到了无法缓过来的地步了。

  “所以,叶大人为何不让他作为证人?”

  “你觉得需要吗?”

  “当然是需要的,他可是最重要的证人!有了他,我们就能证明丽夫人是怎样的人!”

  “不,你错了,我们不需要一个同样的悲哀的人了。”叶看着那个在欧阳府中的那个男人,他在欧阳府中忙上忙下,如同再普通不过的长工,只是有一双不同的双眼,满载着悲苦的生命体验,“……我们这里悲伤的人太多了,不需要一个更加悲伤的人了。”如果这时候,让他去当证人,那么现有的生活也会被打破的,这算是一个复仇的人对待同类仅有的善意了。

  “如果……”

  “你不必再说了。”叶打断他,转身走了,黑衣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这些日子,司徒还在寻找着那个刺客,却总是找不到,他既没有那样聪慧的画师,也没有过目不忘的技能,所以凭借着侍卫们的提示寻找着,大家都知道,那些线索都是刺客想叫人看到的,因此几乎都是些错误的线索,被误导了好几次,寻访了很多地方,看到了各种稀奇的住址——他无意中记住了这些,没有想到这些日后会发挥极为重要的作用。

  虽然线索几乎是错的,但是他毕竟是司徒朗,因此,即便在线索如此缺少的时候他还是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坚持到最后,最终还是找到了刺客的家,然而大伙儿都知道,叶早就将人带去了欧阳家族了,这个房子早已经人去楼空……

  “啊!怎么总是慢一步!”什么都慢一步,无论是爱情,还是这次的搜查刺客。司徒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疲惫,也是,无论是谁经受了这样的生活都会渐渐的疲惫的。男人推开门,家徒四壁,没有一样是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现在这条线索可以说是完全断裂了:“这次,有什么发现吗?”他问自己带来的那个学习的孩子。

  “没有。”孩子什么都没看出来,男人早知道。

  已经不想再这样了,已经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了啊,司徒朗忽然之间有些觉得脆弱,任何人都不可能永远如同钢铁一般的坚硬,更何况就连钢铁也会被折断,何况是连续几个月的高强度工作,和日渐增长的思念,如同一层又一层的包袱将这个要强的君子压垮。

  这一次的工作结束后,是否需要告假呢?他躺在刺客的家门口的院子里,这样想到。这时候午后不冷不热的阳光暖暖的洒下来,整个院落倾洒在一片金黄色中,像极了司徒儿时对于未来的想象,而不同的只有身边没有自己的爱人这一点了,爬山虎爬满了整个围墙,共同守护着此地的人的秘密,如同它们的前任主人内心的复仇,再如同这个躺在这里的男人心中的无法吐露的爱。

继续阅读:一百五十六: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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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刁民想爱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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