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所拥有的,并非人们看到的那么光鲜或贫乏;我们所经历的,也并非人们的想象的那么风光或不堪。
谢正宇在东阳商圈确也曾闪尽了锋芒,但也并非如传言的数登富豪榜。他也确实游戏穿风月,但也未必就真的风流博浪。
到底是酸是甜,是好是坏,唯有只身走过这个场历过这个人才懂。
“还有三天开庭,我紧张啊!”
良久,缓下呼吸,谢正宇翻身躺下依旧抱着她,脑子里闪过一念,他真的会死啊。但不是叶子安,是他,他真的有可能哪天死在她身上。
“滚!”
叶子安欲哭无泪且哭笑不得,他紧张?他紧张个锤子!
从朔阳回来后,谢正宇整个人就有一些儿怪怪的,动不动就缠住她,而且一定会有讲不完的说辞。
叶子安一个字喊得似用尽了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只觉嗓子眼一阵干涩的难受,有点反胃的感觉。她缓缓背过身,不想再搭理他。
“今天真不赖我,是你自己先动手的。”
谢正宇一手枕了头,一脸满足的餍笑,另一手沿着她的脊柱一下一下的顺。
“我眼瞎!行不行?”
叶子安闭上眼,气恼羞悔的回道。
几十分钟前,叶子安从阳台抱了干爽的衣服进屋,才放下,抬头就看见谢正宇裹了条浴巾从浴室出来。
看着他站在浴室与卧室之间的镜前吹头发,她鬼使神差的有些发痴的靠近,他身上还有星星点点的水珠滑落。叶子安的视线就随着那滴水珠,从他脖间到胸膛到腰腹,然后她手中邪的摸到人腹上。
“有水。”
她抬头,他低头。他嘴角微微一扬笑,关了电吹风,手随意的一抹身上未干的水迹。
如果说有一点心动,那一定是因为他好看的笑容,叶子安仰头就势吻上他的唇。也许刚对着吹风机热气的缘故,碰到他滚烫的手,
“这么着急?”
谢正宇歪唇一声魅惑的笑,低头看着被叶子安抓落在地的浴巾。叶子安的脑子一下炸了锅,人像被他的眸光吸住,因着窘慌顿起,迫着索性投欢送抱的附上他,与之痴缠。
“别碰我!”
谢正宇侧身再来拥住她时,叶子安不知为何愠气怒怒的推开他,抓了件袍子套上跳下了床。
“怎么了?”
谢正宇不解的看着双脚着了地面就杵那儿不动的叶子安,看着她的全身微颤了一下僵挺着背脊,他的视线也随之落下,并向她伸手。
“没事,没了我再给你!”
叶子安缓缓地扭了头,有些阴恻恻的狠睕了谢正宇一眼。
“你个混——”
“泡个热水澡,解乏!”
谢正宇光速跳下床,两手托抱起叶子安直奔浴室。她正羞恼难当,他再多延误一秒怕是又要一顿枕头伺候了。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
曾经的某一种心情或情愫,找到地方安放后,转正身时有些莫名。某一刻醒来回望,发现一切好似一场冗长的梦境,不真实。
叶子安没有想到自己竟会有如此难堪羞悔的一天,也想不到那么桀骜的谢正宇会常常因她一个眼神就立马示笑讨好。
人也是不完美的。
听说,每个人都是自天堂散落人间的不完整碎片。等到某一天我们会遇到某一个人,然后,彼此把彼此拼凑完整。
谢正宇心内藏着的那个小孩慢慢融进他的血肉里,他和叶子安背靠背,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彼此变得更鲜活完整。
“叶总,您不进去听审吗?”
司机小钟看着后视镜里有些坐立不安的叶子安问,这么焦急还不如去里面坐着听呢。
“里面太闷。”
叶子安淡淡的回到,微蹙了眉头盯着那庄严的长长台阶看,巴不得人下一秒就出现了。她心里复杂难当,紧张不安还有别的什么,她说不清。
“本院认为,被告人上述罪名不成立……”
历时两天的审理,一切终于尘埃落定,由于证据经查不实谢正宇被诉罪名不成立。同样,牵扯其中的凌怡玮亦因证据不足宣判无罪。
当一行人自法庭离散至法院外,彼此就像莫不相识。
谢正宇内心畅快不止且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叶子安这一不算意外的结果,面色冷峻,嘴角却带着笑意。
凌怡玮依然被两个人护送着步出法庭,虽不引人注目却一点也不低调。她神情肃然且有些阴戾,有的东西她别无选择还抗争不得,这就是她人生的不得已。
法院外,分散着一些戒严人员,不予公开但并不冷清,多少还蹲了几家媒体的人员。
“今天是XX受贿案庭审最后一天,其中涉及案件十余起,所有……”
“凌小姐与徐氏有何关系?能否作下说明?”
“是否与月前的涉黑组织有所牵连……”
所有人瞬间蜂拥而上,谢正宇等人只想挤出一条道,而凌怡玮黑超遮上面,冷着脸由人护着一步步踏下台阶。
一声猛烈的撞击和砰声让所有人住了嘴,纷纷扭头或抬头朝法院对过看去。一辆汽车飞速的朝一辆驻停的白色SUV冲撞过去,汽车因惯性顿住又快速后倒准备第二轮丧心病狂的撞击。
“叶子安!”
谢正宇厉喊一声,双手扒开人群,发疯一帮的朝对面冲过去。比他更快一步的是外线的戒严人员,已经冲到对面。李君安骇的双手捂住嘴,公文包砸在她的脚面,整个人变貌失色石化在原地,双眼圆鼓鼓的盯着那辆车。
叶子安整个人因强烈的撞击,一下顶到前方椅背上,她的脑袋一阵钝痛的发晕。
“小钟!”
她抬头看见后视镜里的小钟满脸是血,她惊惧的抓住上方的把手,听见车外尖锐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脑内像根线似的钻的眩痛。
小钟慌忙启动了车子,双手急打方向盘,才驶出几米车身右侧又被横撞着甩出去,直接撞上路牙石边的大树。
“叶总——”
叶子安左侧传来钻心的刺痛,她的头又撞在了玻璃窗上,一股热流从她额上淌下,眼前瞬间一片血红。那片血红之后是谢正宇歇斯底里的面孔,她不知道是自己流血了还是谢正宇。
“哈哈!死了死了!全死了!都是骗子!”
肇事者被戒严人员从车上拉下来时,头破血流的在癫狂的笑喊着。
“钱!钱啊!好多的钱!哈哈!谢正宇,我有好多好多的钱,你要吗?”
谢正宇被人牢牢地抓住,那人突然怪力的挣开束缚,一下子冲到谢正宇跟前,挥舞着双手,阴洌洌的朝他桀笑。
“彭坦!老子杀了你!”
谢正宇抬脚朝彭坦腹部踹去,他跪倒在地,仍大声的鬼笑。
“哈哈!女人都是恶魔!迟早扒光你的皮抽干你的血!哈哈……”
“都别动!”
谢正宇双手被反剪身后锁住,再往前冲时手腕被扭的火辣辣的疼。只见彭坦笑着笑着突然蜷身抽搐起来,样子诡异又可怖的翻着白眼,口吐白沫。
场面乱作一团,谢正宇的视线搜索着叶子安的身影,呼啸的急救声在耳侧响起。他看见她浑身是血的抬上担架,在视线相交的那一瞬,他看见叶子安垂下了眼眸。
“叶子安!”
凌怡玮在台阶上冷眼看着下面的一幕,嘴角抽了抽,转身消失在人群里。什么叫报应不爽?这就是因果!
“放开我!”
谢正宇被两人死死压住,两额的青筋突突直跳,声嘶力竭的怒吼。
“叶子安,是我的叶子安!她是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