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可能是看出了步皑的困窘优雅的笑了笑,转身就要离开。
不过她走也不让人好过,非的拉着步皑正挽着的陈硕一起离开。
芊芊玉指在眼前轻轻挑逗了一下,看的步皑心里暗暗捏了一把劲儿,生怕陈硕倔劲儿上来,打算一晚上呆在这儿不准备离开。
陈硕半面面具没有掩饰住他翘起的得意嘴角,他几乎是没有一丝犹豫的将步皑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拿下,转头接受了那女人的邀请。
步皑在心里都准备好说词,怎么也得符合陈硕给自己的定位做一个贤良淑德明事理的女朋友对不对,她头刚微微一点,还没准备说话,陈硕已经绝尘而去,看那架势,不是忘了问她,而是压根就忘了她的存在。
不生气,不生气,她要贤良淑德,再说瘟神走了,应该是开心的,步皑香槟配红酒劝着自己。
不过看着两人在远远的中央舞池里优雅起舞,一副王子公主配一脸的狗血十八线偶像剧套路,步皑心中还是小小的羡慕加嫉妒了一下。
今天本应该是她的大日子,大龄剩女要脱单,这个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居然被陈硕那个混蛋给搅和了。
要是阿璟单膝跪下,在虔诚的向自己求婚之后,咖啡馆里那一处特地建造的闪闪发光的舞台上也会留下自己幸福的身影吧。
本着诅咒无解孤独万岁的原则,步皑一个人龟缩在角落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
步皑不是王雯千杯不醉,也不是白敏敏能控制的住自己,想什么时候醉就什么时候醉,想不醉就不醉。
她只是闲着没事,好奇自己的酒量而已。
酒是个十分中性的东西,能够准确的折射出一个人的人品。步皑深谙其理,所以一直就没有碰过酒。
因为,实在是她自己都不能相信自己的人品。
直到手中端着的酒杯成功的从一个变成两,服务生只看她一个手指的微小动作就能心领神会的给她送来酒水时,陈硕终于回来了。
不像出去时面具都遮不住的春光满面,他一如往常的恢复没有表情的脸,连走路的姿势都是那么骄傲。
这副样子步皑平时看看就不爽,现在头晕晕的,整个世界都颠三倒四,摇摇晃晃的,她突然的很不爽。
陈硕走近是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眉头明显的皱了一下,不过他并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
“走吧,今天就到这里,我们交易的事情就算完成了。”陈硕拉过她的手绕着自己的胳膊。
步皑心里现在对他的怒火放大了比之前十倍都不止,还可能乖乖的任由她摆布。
人都说醉鬼的劲儿大,倒是一点也不假。
步皑一下子就甩开了陈硕的胳膊,还将毫无防备的他推出去两三步远。
不过酒醉的她也没有好到哪去,没了支撑的她左右摇晃,几欲摔倒在地。
三楼虽然是在举办聚会,但一直放的是很雅静和謐的音乐,气氛一直安静。
两人拉扯之间弄出的动静不大,但是也足矣让全场的目光整齐投来。
没人看见面具下的陈硕表情有多困窘,只看见了他的嘴角拉的很低,仿佛要吃人一般。
事实上要是周围没人,陈硕还真想一口咬死自己算了,他从小到大从来都只有冷眼看别人出丑当然这个别人大部分时候都是步皑。
呆过得班级第一从未落过他人之手,长大之后是行业翘楚的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
不管心里怎么天崩地裂,陈硕仍然紧绷着脸,保持着冷静。
他咳嗽了两声掩盖了尴尬,从地上起来整了整衣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走向步皑。
“清醒一下,发酒疯也不看一看场合。”他霸道的搂过步皑的腰,将她扶正,想要就这么半强制的将她架出去。
不过很显然陈硕不是一个很懂劝酒疯的人。
当然,步皑是一个合格的酒疯,她很懂得什么叫享受当下。
腰上被陈硕的胳膊箍的死死地,步皑有些透不过气来,她死命的扒拉一下,陈硕岿然不动。
步皑有些郁闷,转头白了一眼陈硕,这个混蛋果然还是这样的冷面冷颜,连棱角分明的下颚都透漏着丝毫不近人情的味儿。
步皑眯了眯眼,将右手抽出在陈硕脑袋上狠狠的敲了一下。
“啪”一声清脆嘹亮的在空中回响,围观群众们只是听着都不禁肉疼啊。
陈硕咬了一下嘴唇硬硬的接住这一下没有出声,脸却憋的通红。
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他一心想着要把步皑带出去,不然还不知道她要闹出来什么事儿呢。
步皑被箍的生疼,在怀里更加的闹腾,无奈下了决心而且对她有了防备的陈硕一点儿逃脱的机会都没有给他留下。
步皑隐约也觉得自己酒品不好,不过,管它呢!得罪一个酒品不好的醉鬼,陈硕,你等着!
步皑不再挣扎,反而顺着陈硕的力道向着他的怀里冲去。
陈硕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中的力道就像被卸去一般接着就从左耳上传来蚀心的疼痛。
转脸一看,步皑满嘴是血一脸得逞的看着他。
她居然跳起来狠狠咬了陈硕耳朵一口!
陈硕全身的气血都涌到了头上,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待自己,一下子将步皑打横抱起走出三楼。
他现在的表情很是可怕,加上左耳上不停流出的殷红血迹,让帮他开门的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服务生都吓了一跳。
“先生,你流血了,您在这儿等一下,我拿医药箱给您包扎一下吧。”
“不用,开门。”陈硕的语气不容置疑,一点儿也不像客套,事实上他从不和任何人客套。
服务生看了一眼他已经流了半张脸的血迹,没说什么,恭敬的开门朝他肃杀的身影鞠了一躬。
怀里的步皑开始还闹腾的紧,但过了几分钟可能是累了,也可能酒劲上头困了,她居然趴在陈硕怀里搂着他的脖子睡着了。
陈硕本来还要狠狠发作一番,看着她乖巧的睡颜,一股冲天怒火就那么凭空消失了,连开车门的动作都轻了不少。
将她玻璃制品一般宝贝的放在车后座上,陈硕将西装外套脱下盖在她的身上,不自觉的抚上她微微打湿的額发,再从好看的眉眼滑到薄薄的红唇上。
久违了,这么无忧无虑舒展眉头的步皑,为所欲为的那个疯丫头步皑,真是让人怀念。
历经了那么多事情,陈硕才知道原来最初的心动有多么可贵,才更加珍惜眼前这个在自己毫无保留的人。
即使不舍,手指几经摩挲还是离开了她。
陈硕轻轻关上后车门,上了驾驶座,转动方向盘出去。
今天的聚会,除去步皑临时闹得这一出,陈硕还算是满意。
其实今天晚上聚会也没有有什么警局里派下来的任务,甚至只有步皑和自己两人知道今天来过这里。
虽然有些冒险,但陈硕还是如愿所偿的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对自己百般顺从的是小松半颜。
她假扮成自己姐姐的样子,隐了自己的性格和脾气,还对外界声称自己要在日本好好学习一阵子,目前一段时间哪都不回去。
不过再狡猾的狐狸也只是猎物而已,小松半颜可以面无惧色的让人人头落地,但毕竟年龄还小,她从没有执行过那么长时间的潜伏任务。
即使装扮的人是自己亲密无间的亲生姐姐,即使两人本来长的就十分相像,小松半颜还是做不到十全十美的成为小松千夏。
甚至连两人什么时候掉包的,陈硕也猜对了。
两人一直是形影不离的,陈硕消失的那一段时间都是小松千夏尽心尽力的在病床前照顾。
那时候陈硕一醒来就已经到了日本,陌生的环境和急剧恶化的病情让他无比的脆弱和敏感,他不止一次的用绝食和拒绝治疗作为要挟回国的筹码。
小松千夏爱他是爱到骨子里的,看到他那个样子总是一边哭一边劝,轻声细语的告诉他这不是软禁。
等他病好了就会将他送回国的,到时候他想做什么都可以,甚至自己可以帮他完成他想做的事情,动用她一切可以动用的资源。
陈硕很少相信人,小松千夏自然也没能成为那一小部分极其幸运的人。
于是病房里的抗拒不曾减少一分,下定决心的陈硕整日一滴水一粒米也不入口,病房里所有的医疗设备没有一个完好的。
他拒绝接受一切治疗,甚至用来维持生命的营养液他也不允许护士打进自己的血管。
一片好心的小松千夏丝毫没有预料到陈硕会有这样的反应,只能派着人日夜看着陈硕,打算着在他睡着的时候给他麻醉强制治疗。
没想到这样却让陈硕更加敏感,他几乎白日黑夜不睡觉,不给小松千夏丝毫靠近的机会。
陈硕像个战士一般守着,没有人能进的去病房,小松千夏就在病房外面陪着他白天黑夜的熬着,只要里面动静稍微小一点儿,她就温声温气的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