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骁坐在账内,虽然出行一切以简便为主,但是看看这账内用的,接都是最好的东西。
平日里倒也没有怎么注意,如今看来,那人的影子似乎早就侵入自己生活的点点滴滴,那香炉内的香料,是不知道人从何处寻来的,即使在寒冬腊月,也能让屋内暖若春日,手中的茶杯,也是人送来的,无论何时握在手中都有几分的温意。
顾骁将茶杯搁置在一边,多了几分的无奈。
“小姐。”茯苓在帐外低声唤了一句。
“进来吧,怎么了?”顾骁询了一句,看着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茯苓,多了几分疑惑,这丫头在做什么呢,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祭司让人送了吃食过来。”茯苓走了进来,手里面还拿了一个木制的三层食盒。
“放那吧。”顾骁无奈的摇了摇头,既然有刚好的选择,顾骁自然也不会委屈了自己。
“还有别的事情吗?”顾骁看着茯苓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微微皱眉,什么话不能够一次性说完,这般磨磨蹭蹭的不像是茯苓平日的样子。
“祭司说,晚些过来与小姐一同用餐。”茯苓看着顾骁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说着,生怕顾骁会感觉到不高兴。
虽说她曾经是祭司身边的人,但是茯苓发誓自己一点私心都没有。
只不过是见到顾骁和季清玖在一起的时候才会难得放松下来,也就只有在季清玖身边,才能够睡的安稳,这才偶尔会美言两句。
若是顾骁因为这个,而觉得她有其他的想法,茯苓就真的是冤枉了。
“我知道了。”顾骁微微皱眉,此处是军中,人多口杂,难免会被发现什么端倪,不过想一想平日里,季清玖来去无踪的样子,顾骁倒也没有担忧什么。
反正,季清玖总是有办法解决的。
秦战万万想不到,自己费尽心思把云昌平带走,结果却便宜了一个趁水摸鱼的混蛋。
季清玖到达营帐的时候,天色已然黑了,巡逻的士兵完全没有发现有一道影子在黑暗之中潜行。
顾骁正等的无聊,却觉得自己身后站了一人,烛火之下影子看上去摇摇曳曳,顾骁向来是个不信鬼神之说的,此时此刻却被吓到了。
“下次来能别神出鬼没的吗?”看清楚眼前的人,顾骁的语气之间多了几分的不满。若是一天到晚这样的,顾骁觉得自己迟到被吓出病来。
“吓到你了?”季清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走了过来,把人揽在怀里:“饿了没?被一些事情耽搁了时辰,早知如此就让茯苓传话让你先用膳了。”
季清玖打开食盒,将几样顾骁平日里偏爱的菜色端出来,递给顾骁一双碗筷。
“你就不怕被云昌平撞到?”顾骁也饿的厉害了,面前的菜色格外的美味,吃了一口然后抬眼看着季清玖,语气多了几分的笑意。
他们两个人,不知道算不算是大逆不道?
“他被秦战叫过去,估计今夜是回不来了。”季清玖似笑非笑的说着,虽然说秦战那小子成日里窥探自己的女人让他十分的不爽,但是今日的事倒是做的不错,值得夸奖。
“嗯。”说起来秦战,顾骁倒是敛了神色,看眼季清玖语气间多了几分不安“你身边可还有伸手不错的可用之人?”
“你该不会让我去保护秦家那小子吧。”季清玖看出了顾骁的心思,微微挑眉语气间多了几分的戏谑,如果他没有记错,秦战也算得上是情敌了。顾骁这个要求,还真是大胆。
“秦战有恩于我,何况这些年来百般相护。”顾骁叹了一口气,总觉得自己捅了大篓子,季清玖这个家伙若是吃了味儿完全就是个蛮不讲理的。
“我让木沐跟着你,秦战那边我会让人看着。”
“那你呢?”大多数时候,顾骁都能够看见木沐和季清玖二人“出双入对”的,不用想就知道木沐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我尚有自保之力,不用担心。”
“嗯。”顾骁有些沮丧,若是她也能习武,也不需要如此依赖护卫了。
“别想那么多,你也不必征战沙场,需防的也都是些暗地下手的小人。”季清玖安抚了一句,根骨不是人为能够改变的,季清玖纵然心有余奈何力不足。
“我知道。”顾骁点头应了,如今若不是遇上顶尖的高手,她还是有自保的能力的。
“早些歇着,这几日怕是少不了颠簸。”看着顾骁似有几分疲惫的样子,季清玖莫名心疼。
顾骁微微挑眉若有所思的瞅着季清玖,她怎么不知道这个禽兽如此好心了。只要有季清玖在,她就从没安生休息过。
“我还没那么禽兽。”看着顾骁眼中的怀疑,季清玖有些尴尬的揉揉鼻尖,喝了一口茶水。目光落在顾骁的身上却有一些后悔了,只看这却吃不到,这不是折磨自己呢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顾骁生怕季清玖反悔,连忙提醒道,她可不想明日起不了床。
“时辰已晚,各位将军就回去休息吧。”秦战打了一个呵欠,开口说道。
有意无意的撇了眼坐在角落里的云昌平,多了几分的玩味。
初春的夜晚总是寒冷的,云昌平本就一身单薄衣衫,如今已经冻的脸色发青了。
听到秦战的话,云昌平像是顿时得了救赎一般,从椅子上站起来,双脚已经被冻的有些僵,走路有一种麻疼的感觉。
奈何还未离开主帐,却又被秦战给拦住了。
“江硕,护送殿下前去营帐。”秦战看了一眼身侧的副将,笑着说道。
“不用,本殿知晓营长在何处。”云昌平没了和秦战纠缠的心思,语气间多了几分不悦。
“还是让江硕送殿下吧,毕竟这月黑风高的,若是出来什么事情,这份责任末将可是担待不了的。”秦战挥了挥手示意江硕赶紧把人送走,折腾了大半夜,他也困了。
“殿下,请跟我来这边。”江硕阻了云昌平的步伐,指了指与顾骁营帐相反的方向,哪那里孤零零的有一处比大多数营帐大的多的行帐,门口有两个士兵把守。
“我与王妃在一同就好。”云昌平收回目光,绕开江硕准备离开。
“还望殿下不要为难末将。”江硕不依不饶,不退让半分。
更深露重,困倦不已。
看着面前人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的样子,云昌平终于明白自己啃到硬骨头了。
该死的,若不是他想要借此次战役翻身,他早就拿佩剑砍了这以下犯上的奴才!终究还是甩袖离去,回了秦战“专门”为他准备的营帐。
“看起来二皇子殿下昨日睡得可是相当糟糕。”一大早,木沐骑在马上蹭到季清玖的身边,语气之间均是幸灾乐祸的。
季清玖闻言看去,只见云昌平眼眶下满是青黑之色,精神萎靡不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云昌平昨夜做了什么劳神劳力的事情。
“发生了什么?”
“秦将军为殿下准备的营帐自然是最好的,可惜却挨着兵营太近了。”木沐笑着说道,那几个大头兵也不知道是不是秦战特意安排的,硬是喝酒划拳闹腾到了黎明才睡下,云昌平从小到大何时受过如此的吵闹之声,若不是因为时机不对,早就提着剑出去了。
“嗯。”季清玖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云昌平和秦战之间的恩怨他不愿意参和,他到时昨夜睡得不错。
木沐看着季清玖一副愉悦的样子,感慨一句老狐狸坐收渔翁之利。
大军硬生生的在路上紧赶慢赶走了半个月,到达边关的时候,入目却是未划的冰雪,硬生生的比京都更冷了些。
北疆身处北地,虽已是春季,却依旧冰雪未融,连带着寒风吹的人有些脸疼,根夹了刀子一般。
顾骁原本就身子惫懒,如今更是不愿意动弹,裹着披风躲在马车之内不问世事,难得清闲了下来。
士兵们原因带着一个女人而觉得不满,半个月下来倒也接受了。何况这顾家小姐不但不是个娇气的,而且懂得些医术。有时病了去找军医还不如去找顾姑娘,仅仅是隔着帘子询问几句,就能药到病除。
“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这一变化云昌平看在眼里,不满的唾骂一句。不知道何时军内出了浑话,说是他这个皇子居然还不如女人,成日里弱柳迎风倒是和楚馆里的人有的一拼。
被如此编排,他如何不怒,奈何这军中近十万士兵,法不责众,也只能忍着这口气了。
“殿下莫不是忘记了,是殿下非让顾家家主跟随士兵出征北疆的。”秦战语气冷漠的应了一句,对于云昌平的恼怒视而不见。
云昌平面色一僵,秦战所言不虚,无论如今顾骁如何“抛头露面”都改不了是他亲自要求让顾骁陪他出征的事实。
“比起来和一个女人过不起,殿下还是把心思放在即将带来的战事上吧。”秦战调转了马头,丢下来这么一句话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