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月季夏初迷眼乱
清风飘雨2018-07-28 02:126,227

  苏清菀等待高畅一曲完毕,迫不及待地重新学习起来,她对照曲谱,回忆着他的指法,指下风生,清音骤起,满目皎洁月色,月光透过纱窗洒进来,抹挑勾剔,神游物外,身外的一切不在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苏清菀从小就是这样,当专心做一件事情什么也打扰不了她,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娱自乐,免了许多烦恼,崔乐玉也是睡不着,瞅了苏清菀正在练习琴艺,比以前好了很多,苏清菀玫瑰色的嘴唇扬起,面容恬静淡雅,让人不忍心打扰她。

  “姐姐,你怎么过来了?”苏清菀总算回过神来,一瞥之间瞧崔乐玉正微笑着凝视着自己,急忙站起身给她请安。崔乐玉身边的宫女找个凳子让她坐下,崔乐玉坐定后,轻声叹了口气,一手抚上自己的小腹:“我是睡不着。”语音中不无幽怨之意。

  “是不是小宝在肚子里面踢,所以你才睡不着呀。”苏清菀好奇地望着崔乐玉日益渐大的肚子,试着用手去摸了摸,果然有一处肚皮隆起,她兴奋得不得了,笑着对崔乐玉说:“你看,小宝还没有睡觉呢。”

  “苏姑娘,你要是要当娘,你也可以的。奴婢今天见着了萧侍郎……”沐晴变戏法似地从袖口掏出一枚玉佩,笑吟吟地塞进了苏清菀的手里,“萧侍郎让奴婢把这转赠姑娘。”

  “萧玄谨,你什么时候见他的?”玉佩有定情之意,不少男女都以玉佩相赠,萧玄谨怎么有办法找到她这儿来的,简直就是无孔不入。

  “今天浣衣局的人送衣服过来,有人是奴婢的同乡,让奴婢去永巷等着,后来奴婢就碰见萧大人了。”怪不得今天回来沐晴不在,原来是见萧玄谨去了。

  “是你收了这玉佩,又不是我收的,你嫁给他好了。”苏清菀俏丽的面容嫣红,似天边最美的晚霞扑在了脸上,一副女儿家的娇态,眼眸里似嗔似怒。

  “原来清菀真正喜欢的人是萧玄谨呀。”崔乐玉见萧玄谨居然想办法在掖庭里找到了沐晴的同乡,再让她带话给沐晴,让沐晴将自己的玉佩给苏清菀,不得不谓用心良苦,也许水池边的那一幕是个误会。苏清菀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萧侍郎指明要奴婢带给您的,你还要奴婢收,就不怕萧大人生气吗?”沐晴现在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居然拿她开起了玩笑,“萧大人说他这是投桃报李,还请苏姑娘笑纳,以后一定好好赔罪。”

  苏清菀的脸颊更红了,偏生崔乐玉还促狭地问她:“难道清菀送了什么东西给萧玄谨不成?”苏清菀目光闪烁,支支吾吾说着:“……萧玄谨……从我这边抢了一支发钗。”说着说着搅起手指,局促不安地模样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男女互赠情物私定终身,也不是稀奇事,苏清菀如果不是让人家拿到手的,又怎么会让别人轻易地拿走自己的发钗?萧玄谨是青年才俊,正受皇上器重,名声不好听,可是这在本朝不算大事,就怕是她被人家骗了,所以才被人家拿走了自己的发钗。她不放心将苏清菀交给他。

  “难道你对萧玄谨有意吗?”崔乐玉不可思议地望着她,惊愕地问道。却见苏清菀无辜地点头:“清菀在陆将军归来的那天晚上碰见了萧玄谨,他从清菀这儿抢了一支发钗,后来清菀救驾那天心里不高兴,萧玄谨说过要照顾清菀一生一世的。”

  崔乐玉已经开始怀疑她和楚穆炎不清白,萧玄谨出现的刚刚好,她就让崔乐玉以为这一切是误会,以后走一步看一步吧。

  苏清菀说话的时候含羞带笑,说话的声音就像蚊子在叫,崔乐玉不放心,再次问她:“萧玄谨经常去一些不好的地方,比如说花船、教坊……他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苏清菀有了意中人她很放心,可是这个人行事有些放荡,苏清菀若是将来跟着他怕是会伤心。

  “姐姐,人是会变的,你别把人家说的那么坏。”苏清菀将萧玄谨的玉佩收在了妆奁盒中,脸上充满了笑意,羞涩地说道,“他说话要保护我的,不会欺负我。”

  见苏清菀这样,崔乐玉无话可说,发出幽幽一声长叹,眼光向明月望去:“皇上已经很久没来这坤宁宫了。”说着禁不住两行清泪从腮边落下。自从她怀孕,楚穆炎便很少在她宫里过夜,后来新人入宫,她便再也见不着他的面容,把往昔的情爱忘得一干二净,记不起他们曾经那样海誓山盟过,她比不上苏清菀娇美,身材臃肿,也没有沈婕妤赵婕妤她们苗条修长。

  旁边的宫女说道:“皇上一定是忙于国事所以才没有来这坤宁宫的,娘娘别多虑了,你腹中的小皇子知道娘娘这样伤心他也是不高兴的。”苏清菀张开双臂抱着她,像崔乐玉没有出嫁之前受到委屈向崔乐玉哭诉,崔乐玉就这样安慰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姐姐,皇上对您恩宠多年,他不过来肯定是有原因的。那些人入宫,皇上对她们不过是一时兴起,她们的位置怎能与你相比!”崔乐玉想想也是,顿时宽慰了很多,哀愁的脸上注了笑意,说道:“说的也是,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说着走了。

  楚穆炎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崔乐玉怀孕了,为了崔乐玉母子,楚穆炎不碰她是正常的,可是他为什么连来坤宁宫陪他也不肯?难道新来的那些女人,真的把楚穆炎给迷住了?

  窗外的靡靡之音不绝于耳,心想这这位新来的沈婕妤也太张扬了,又喜好铺张,难道楚穆炎对这些不管吗?

  按照宫规,嫔妃应该每日向皇后请安,这位沈婕妤不过就是进宫头几天安分了一点儿随着其他几位请安,其后便常常在最后一个到坤宁宫,也不知道谁给她那么的胆子,居然连皇后也没有放眼里,崔乐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可要给这位新来一点下马威。

  赵娟赵婕妤张曼芝张美人向崔乐玉请安之后,崔乐玉赐坐,等人家坐定后,这位沈婕妤才姗姗来迟,敛衽行礼,右手压在左手上面:“臣妾沈氏拜见皇后娘娘。”也没有等崔乐玉免礼,就向往常那样直起身子准备找地方坐下,一记清亮的声音响起:“沈婕妤,皇后娘娘还没说礼毕呢,你这可太放肆了。”语气铿锵有力,声音的主人便是苏清菀。

  这位沈婕妤今日穿得格外华丽:一身玫红色蜀绣的宫装襦裙,颈边配上黄金璎珞,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眉目含春,妖娆风流,她斜睨着瞟了苏清菀一眼,玉手抚了抚鬓发,并不把她放在眼里:“皇后娘娘还没有开口呢,苏姑娘是否喧宾夺主了?”

  “姐姐身体不舒服,我这个做妹妹代为开口,有何不可?宫有宫规,还请沈婕妤谨言慎行。”苏清菀冷冷说道。沈青笑着又重新拜了一礼:“妹妹近几日伺候皇上,身体乏累,还请皇后娘娘体谅。”崔乐玉的脸一下变得煞白,但她从小便是学习大家闺秀的言行,心里纵然是不开心,也只能按在心里,佯装平静地说道:“如此,妹妹辛苦了,赐坐吧。”

  “沈婕妤如此辛苦,何不劝皇上对待后宫嫔妃得雨露均沾?”苏清菀掩唇轻笑,眼角暗飞,回眸低首,尽是销魂蚀骨。她穿的衣服也就是普通的宫装,并不十分华丽,当她一笑,便映亮了整个内堂。

  苏清菀一句话便把沈青堵得无话可说。张曼芝见这位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居然有胆子教训皇帝的嫔妃,不由得对她有几分欣赏之意。苏清菀的名声,她也听过,当真正见过以后,才发现这位女子跟传闻中的大不一样。她是胆子大,而且有点蛮横,却是让人挑不出毛病出来,说的话有因有据的。

  “苏姑娘说的是。妹妹来这宫里好几天还没有见过皇上呢,皇上却天天在姐姐那里就寝。”赵娟年纪幼小,心无城府,有什么就说什么,对楚穆炎的偏袒颇有不平之意,就附和着苏清菀的话。

  “沈婕妤可知错了么?”苏清菀见沈青的脸色发黑,假装没有看见,又让她认错。沈青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轻声哼了一声,一股子的傲气——自己年轻美貌得皇上喜欢临幸了几天怎么了,有本事自己也争取呀,还在这里弄个下马威,谁稀罕呀。

  “婕妤既然不肯规劝皇上,清菀便只能上报太后,说沈婕妤恃宠而骄。”苏清菀惋惜地叹了一声,“清菀只能把事情禀告给太后,让太后她老人家来定夺了,看谁是谁非。”

  沈青从宫人们口中得知这位苏姑娘很得太后宠信,不能轻易得罪她,便忍了这口气,恭恭敬敬地说:“苏姑娘教训的是,妹妹再也不敢了。”崔乐玉见苏清菀教训沈青的时候声色俱厉,目光坦荡,没有胆怯瑟缩的样子,心里终于明白苏清菀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刚来皇宫中的小姑娘了,她也许比自己更加适合坐这个位置。

  陪着崔乐玉去慈宁宫请安,又帮着崔太后抄写了一会儿佛经,崔乐玉就说有点累,苏清菀便推说自己回去练习琴艺,便一个人往坤宁宫的方向走。

  今天自己说沈青要懂得让后宫的嫔妃雨露均沾,其实自己何不恶心得要死。亲耳听见沈青说楚穆炎天天在她的悦仙宫就寝,她就搞不懂这位沈婕妤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居然让楚穆炎对她如此包容,导致沈青目中无人。

  盛夏逼近,夏日灼热的阳光让人有些吃不消,不一会儿就大汗淋漓,脚着地的那会儿觉得地也是滚烫的,它的热度连脚上的绣鞋也觉得闷热。

  以前在丞相府呆着还不觉得这夏天有多难受,丞相府的后花园在夏天有葡萄架,她便捧着小话本躲在葡萄架底下乘凉,可在这皇宫里面,种的是柏树,松树,再不然就是灌木丛,连块遮头的地方也没有,大片的阳光劈面迎来,她着实有些吃不消。

  心一横,就跑进了沉香亭,坐在石凳上面乘凉,一边掏出了手绢擦汗。女子的手若柔荑,十指尖尖,白嫩的脸上泛着红晕,仿佛是白玉上面抹了淡淡的胭脂,举止尽是动人婉媚,让人忍不住的怜惜。

  来了皇宫这么久,以前孝宗皇帝所建的蓬莱岛、瀛洲,还有承恩台,这些地方从来没有去过,据说自从楚穆炎登基之后,便把那些地方封为禁地,留了一些原本打扫宫殿的太监那里,平日里的粮食柴火都是用船运过去。孝宗皇帝修行长生之术炼丹,里面除了丹炉,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吗?苏清菀的好奇心又作祟了。

  “你难道想要去那些地方看一看?”有人戏谑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来。

  苏清菀扭头一看,见是楚穆炎,生气的嘟起嘴巴不理他。“那些是先皇修炼长生之术的地方,你真的想看吗?”楚穆炎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她不理他,居然也能笑着跟她平心静气地讲话,也许是纳了新人心里得意吧。苏清菀飞快地掠了他一眼,见江休没有跟着,便问道:“你那个江公公去哪里了?”“他的年纪大了,我就让他安心的休息去了。”楚穆炎说道。

  过了一会儿,苏清菀又问道:“听说你这两天天天在悦仙宫就寝?你难道很喜欢那个沈青吗?”说道最后,她竟然忍不住轻轻地颤抖,没有平日里潇洒自如的神态。楚穆炎没有回答,反而对她说道:“你来皇宫这么久,从来没有到这三座宫殿里面去,今天要不要去看一看?”苏清菀有些犹豫。楚穆炎瞧她对这些地方很感兴趣,跃跃欲试地样子,又引诱她说道:“这些地方可是连皇后也没有去过。”苏清菀更加好奇了,忍不住问他:“里面很好玩吗?”

  楚穆炎见她果然上当了,内心狂笑不止,脸上一本正经地说道:“非常好玩。”平日里她老是骗人,让她尝尝被人骗的滋味也好。

  当下楚穆炎便招了一个小太监过来,叮嘱一阵之后,小太监就跑远,不一会,就有一名年纪大的老太监划着一艘小船停泊在岸边,随后自己下船走了。

  楚穆炎自己先跳上去,苏清菀也跟着进船舱里面,楚穆炎在外面划桨,苏清菀就用手戏着水面,凉风习习,水面如镜,唯有划水“哗哗”的声音,偶尔有一两只小鸟掠过水面,水面波纹就四面荡开。

  楚穆炎希望这条水路没有尽头,能够一直这样走下去才好,对于他来说,能够触碰到苏清菀已经是一种奢求了,他尽量放慢划桨的速度,一下又一下地划着,苏清菀没有做声安安静静地船舱里面玩水。时间是不能静止的,不一会儿就到尽头。

  首先来到的是蓬莱岛,殿内空无一人,没有用长明灯照明,用的是东海内数百颗夜明珠悬挂着,中间有一座巨大的炼丹炉,旁边的架子上面放着几本关于怎样炼丹的书籍,对面放着蒲团以及拂尘,桌椅使用沉香木做的,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拂尘的手柄被磨得发亮,由此可见它的主人生前是多么爱不释手,做为一个皇帝如此热衷于炼丹修道养生,也并不奇怪。

  皇帝是一个凡人富贵到顶点所拥有的,可是只要是凡人,任凭你拥有多少,终究规避不了死亡这一出。求长生求得厉害的,大部分就是披着龙袍的皇帝,普通百姓能够衣食无忧已经很知足了,实在没有财力去追求长生不老术。

  “皇上要学先皇一样去追求长生不老术吗?”楚穆炎也是皇帝,他会相信着虚无缥缈的长生之说吗?苏清菀一双眼睛熠熠生辉的看着他,眉心微微皱起,略有疑惑地问。

  父亲二十年不上朝,母妃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谈是他了。身为皇帝,不理万事,把朝政丢给大臣,后来到了临终,只有崔源一名顾命大臣在内,皇位不传给他,传给谁!

  “我把这宫殿留下是来提醒自己不要走到先皇的老路上面去,不会去追求长生之术的。”苏清菀能够这样关心他,多少令他有些心喜。只是一介平民女子怎能有这种胆量敢在他的面前质疑先帝的做法,便沉声问道:“难道你对先帝求长生之术很有意见吗?”说着脸就摆了下来。

  “皇上也是读过书的。有那么多的皇帝追求长生,有几个能够长寿的?白费了那么大的精力,最后还是免不了一死。”苏清菀对于他摆的脸色,她就当做没看见,对着他嫣然笑言,“不是还有两座宫殿吗?再去去瞅瞅别的宫殿去。”

  瀛洲的大殿也是悬着数颗夜明珠,最醒目的地方供着三清神像,香炉里面只有剩余的灰烬,旁边放着几把檀香,佛前放着三个蒲团,蒲团是用上等的蜀锦缝好了的。蜀锦被民间的人称为一寸蜀锦一寸金,这位皇帝用蜀锦做蒲团,也不嫌肉疼,梁柱用的上好的酸枝花梨木,当真是奢侈。

  楚穆炎突然大步上前,用火折子点好了三柱香,插好以后,双膝跪地,一脸虔诚,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用力拽了拽苏清菀的手,示意让她跪下,苏清菀懵懵懂懂地跪下,见楚穆炎已经磕头,苏清菀跟着磕了下去。

  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稍后,楚穆炎搀着她站起来,双目湛湛,溢满了一汪秋水,笑着问着她:“你刚才许了什么愿望?”苏清菀眼眸笑意盎然地凝视着他,神色间很是温柔:“我的愿望是你刚才许的愿望能够实现。”楚穆炎似乎愣住了,双目中满是不可思议,他微笑着问道:“难道你知道我许了什么愿望吗?”苏清菀的目光柔柔地看着他,梨涡浅浅,笑着摇头:“我不知道。”

  也许只有如你这样一个人,当全心全意地对待一个人的时候,才会不问他的从前,只问他的将来。她的口不择言从来不是为了她自己,她是为了自己的母族被他所污蔑。她很善良,很容易被人打动,她纯真,不愿意和身边的亲人争抢。

  可是,她也是真的会招人讨厌……演戏会演得全套,连自己也给他骗了,明明心底不是很爱,却是为了别人好不扭捏地勾引他……当发现根本不需要这一招,她就会当做没有这回事,堂而皇之地拒绝别人。他突然回忆起那天的刺客,想必也是被她的假象骗了,结果输得一败涂地。那个刺客现在在哪里,他的真要看看他是怎样死的。

  到了最后的第三座宫殿便是承恩殿,正准备推门,楚穆炎拦住了她,眼角微挑,嘴角略勾:“你真的要去见见吗?”苏清菀说道:“已经来了,不见白不见。”

  苏清菀这样说了,楚穆炎也不拦着她,眼带笑意地看着她推开了那扇门。

  这个宫殿好像和其他的宫殿不一样啊——苏清菀心里嘀咕着,在这个宫殿最明显的就是一张可以容纳十个人的大床,明黄色的帷幔低垂,帐顶绣着百子千孙图,东南西北是点的数十盏长明灯,昏暗的灯光飘摇不定,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苏清菀本来见他神神秘秘的样子,以为里面有什么好东西,结果就除了一张床,什么也没有,不免扫兴,悻悻说道:“只有一张床,什么也没有,就是给人睡觉的吗?”楚穆炎忍着笑意:“这边是给人学习道术的地方,这种道术只能在床上学的。”苏清菀不相信他的话,翻了翻白眼给他:“你以为我不知道呀,道士是打坐参禅的,跟和尚差不多,怎么可能在床上学?”

  楚穆炎见她不信,便拉着她去看墙面四周的图画,存心要见见苏清菀大惊失色是什么样子。

继续阅读:第十七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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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乱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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