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乐玉抱歉地看着她,叹了口气,安抚道:“清菀,我会给你要个诰命夫人的。”苏清菀心怀惆怅,幽幽说道:“姐姐不用了。”不是自己想嫁的,就是再多的风光也无用。无论如何,这份诰命夫人的封号不是她所需要的,她要了也没用。
琮云说道:“娘娘身子不便,还是坐下吧。”崔乐玉颔首道:“清菀,你如今只能靠自己争取了。皇上说你……还是嫁给萧侍郎好。”说着就坐了下来,担忧地望着苏清菀。
苏清菀笑道:“姐姐你别担心我了。姨母宫中的糕点还不错,我刚好还没有用膳呢。”她笑得没心没肺,顺手拿了一块栗子糕吃了一块。“清菀,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我不会笑话你的。”崔乐玉心中难过,见她依然笑得欢快,不禁心疼她。
“你知道吗?如萱被表哥收进房,如今有了身孕,怕是离翻身的日子不远了。她跟我说她在表哥身边就算是做个没名分的侍妾也愿意。”苏清菀故意把话题岔开,不让她说这些。“如萱自己愿意就行了。沐晴高畅两人你用得还习惯吧?”崔乐玉只能换些别话题来讲,不然无话可说。
苏清菀笑了笑:“都挺好的。”有了两人服侍是挺好,事无巨细打理得稳稳当当,也不用自己操心,他们两个在丞相府里面安分守己,也没有和哪个下人吵架,省心不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彼此的心情都不大好。苏清菀心事重重,说出的话也是有气无力的,崔乐玉也不愿意多说什么。她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一定要把苏清菀嫁给萧玄谨,依她来看,陆少陵对苏清菀如此不顾一切的爱惜,这就是一个女子所憧憬爱情的模样,也怪不得苏清菀会为了他不顾一切地皇帝抗争,会为了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跟陆少陵求爱,会贴身的伺候他,也不会避讳什么,这对于从小就缺少别人关爱的苏清菀来说实在是太难得了。
崔乐玉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把楚穆炎将去行宫的宫人全部杀光的事情不要告诉她,她会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太监冲撞了楚穆炎,也为了几个马夫小马忍着伤痛跪着向楚穆炎求情,她这样善良的性情从没变过,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性情,才会让她在面临生死关头会救了楚穆炎。假如她知道了这些,不知会怎样的难过。
过了一个时辰,崔太后才起身,伴随着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很快地,便由两个宫女搀扶着走过来:“清菀过来了,给姨母看看。”苏清菀乖巧地走过去,矜持地行了敛衽之礼:“姨母,清菀过来给您请安了。”崔乐玉笑道:“嫔妾见过太后。”崔太后摸了摸苏清菀的小脸蛋,原本微丰的脸颊凹陷消瘦,鹅蛋脸变成了瓜子脸,眼睛显得更大了,非常楚楚动人,心疼道:“清菀,好孩子现在这么瘦,真让姨母心疼。”苏清菀调皮地揶揄道:“姨母,人家瘦穿衣服多好看呀,平头正脸的。”
“孩子,你说过陆少陵的事情不要哀家插手,现在好了,皇上居然把你许配给萧玄谨,真是气死哀家了!”崔太后说着楚穆炎就生气,抚着发髻,勃然大怒道,“他也不想想这皇位是谁替他争取过来的,居然与哀家对着干!要不是你舍身相护,哀家倒要看看他这个皇帝有没有命坐在这龙椅上!他就是这样对待他的救命恩人吗?”苏清菀是自己的侄女,她不想见她受委屈,便一直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一听说楚穆炎要把苏清菀许配给萧玄谨便极力反对,楚穆炎一言不合就恭恭敬敬退下,说道:“母后好生休息,朕先告退了。”
“姨母息怒,清菀会好好跟皇上解释的。”苏清菀脸色发白,还好脸上涂抹了脂粉也看不见,只能好生劝慰着崔太后免她动气,“姨母这么生气,容易气老的,你看,姨母头发上面都有一根白头发了。”崔太后哭笑不得,这个小丫头到现在还有心情打趣她头发上面还有一根白头发。
崔乐玉笑了笑,解围道:“姑母,清菀还没有用膳,不如就留她用膳吧。”崔太后点头道:“你也不小心自己身体,你进宫不用来得这样早呀。算了,皇帝早上也会过来跟哀家请安的,晚上女子出府始终不便,万一遇见歹人于自己的闺誉有损。”
崔太后的膳食很丰盛,十几碟小菜,一小锅杏仁露,一小碗血燕盏,苏清菀默默无言扒着自己龙须面,有点食不下咽,崔太后见状,就让琮云把自己燕盏递给苏清菀:“清菀,你得好生补一补,再瘦下去就不好看了。”苏清菀接过,说道:“谢谢姨母。”“自己家里的人还谢什么。孩子呀,你要是嫁给自己的如意郎君,姨母也会为你高兴呀。皇帝现在把你许配给萧玄谨哀家怎么会不理解你的感受!”崔太后叹气道。女人这一辈子就是依靠男人活着,能够嫁给两情相悦的男子便是一生的幸运。
早膳刚用过,就听见有太监叫道:“皇上驾到!”他的到来便是让这死气沉沉的慈宁宫倒了一锅开水,顿时沸腾了,整个宫殿便像是炸开了锅似的。
楚穆炎身着明黄色龙袍,发髻束着玉冠,鸽子蛋般的翡翠镶嵌其间,气质温润如玉,容颜清雅,举止间有着风流倜傥的韵致:“母后身体可还好?”清隽秀雅的俊脸,回眸流转是一派云淡风轻,丝毫不见暴戾的气息。
“民女参见皇上。”苏清菀嫣然一笑,神态非常端庄,婀娜多姿地拜倒,楚穆炎拦住了她:“都快做新娘子的人了,这礼可不能随便向人拜的。”很意外在这里看见她,她这身衣服非常雅致,鬓边就别了几朵月季,深红浅红相得益彰,令人眼前一亮,比宫廷女子常用的珠钗发簪多了几分灵气,更显得伊人清丽妩媚。
“嫔妾参见皇上。”崔乐玉说道。“皇后,你的身子不便,以后这些礼节就免了,朕明白你现在累,应该好生安胎才行,改日朕封张美人为昭仪如何?”楚穆炎淡淡说道。苏清菀的性格这样倔强,必定会过来反对,只是她居然能够笑意盈盈地向他行礼,令他多少有些意外,想来她应该会板着一张俏脸才是,她笑得像朵花似的,令他目眩神迷,她的发髻上面的月季花飘来了淡淡的香气。
“皇上倒是有心了,来哀家这里请安。”崔太后冷哼一声,眼眸一瞥,冷冷说道。楚穆炎笑的样子十分温和,关切地说道:“母后身体欠安,朕身为儿子当然得每天来探问才是。母后整日对朕避而不见,朕的心里担忧。”江休也搭话道:“太后,皇上对您一番孝心。”“这一番孝心,哀家可接受不起。”崔太后把脸一偏,水袖一甩,语气尖锐地冷哼道。
楚穆炎笑眯眯地道:“母后说差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况且,这萧侍郎是原先就定下来的,将清菀许配给萧侍郎也无不可,何况朕已把萧侍郎复了原职,想来也不会辱没了她。”苏清菀笑道:“民女谢过皇上对皇上如此抬爱,民女感激不尽。”“母后,您看,她自己也说对朕感激不尽,难道母后对朕的做法有异议不成?”楚穆炎转头看着苏清菀,苏清菀的眼神与他一触碰,随即避开了他,嘴角是淡淡的笑容:“民女愿意嫁给平民百姓,皇上是不是可以将萧玄谨削职为民?”
楚穆炎哑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讥诮着:“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封官拜候,你倒是个特例。”“皇上真是会讲笑话。”苏清菀绝美的玉颜不见怒色,笑声宛如银铃,玉绿的色的广袖掩着小嘴,阳光洒在她的脸庞上,宛如朝霞初升,明眸澄澈见底,不见世俗脏污。
楚穆炎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含笑道:“你现在便是与朕讲条件吗?”苏清菀莞尔一笑,娇俏的容色光彩照人:“皇上认为如何?皇上若把萧侍郎革职,清菀便嫁了。”“你在行宫学了骑马是不是?你得让朕看看你的骑术如何,够不够资格与朕谈条件。”楚穆炎若无其事地说道,好似只是单单要看苏清菀的骑术如何。
崔太后厉声叱责道:“清菀是一介弱女子,皇上如此不是强人所难吗?”苏清菀从容道:“姨母,皇上不过是要考验清菀的骑术如何,姨母不必为清菀担心。”楚穆炎眉梢一挑,泰然自若反问着:“有朕在此,母后难道还担心清菀会有什么意外?还是对朕的禁卫军不放心?”
崔乐玉犹豫了一会儿,才咬着红唇踌躇道:“皇上,清菀的腿伤才好不久,不宜如此行动。”“皇后你可曾忘记了,清菀在飞羽台上一舞可真是艳惊四座呀,哪有腿伤未愈的样子。”楚穆炎回绝了她。崔乐玉永远对他是那么温柔,温柔的表情久了,仿佛就似带了一张面具,呆滞虚伪无趣,没有苏清菀这么欢快分明。
崔乐玉语塞了,劝阻的话梗在喉中。苏清菀的一舞的确是艳惊四座,如今的她,早已今非昔比,气韵灵动,才情渐渐显现出来,仿佛吃了灵丹妙药,脱胎换骨一般,不再是凡尘的女子,倒像是九天之上的玄女下凡。楚穆炎的性格让她越来越不了解,她可以感觉苏清菀在他的眼里也比自己重,只是不明为何总是喜欢欺负她,她从来没有见过楚穆炎特意为难一个女子。
陆少陵不知有没有与楚穆炎提这些事,否则这楚穆炎怎么会来得这样快!方才谈话之时,楚穆炎只字未提,她根本就捉摸不到底。楚穆炎要看她的骑术怎样才做决定,她若是不答应只怕是一丝希望也没有。他心里的想法,她根本就猜不透,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不想杀了自己。苏清菀心想着,口中应道:“姐姐,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楚穆炎也是浅笑着,温文儒雅的外表一如往昔:“母后、太后请放心,朕必定会将她完完整整带回来。”苏清菀这番美丽,他现在只想亲手摧毁她,令她永堕阿鼻地狱,永世不得翻身。他爱她爱得刻骨,半分委屈也不愿让她尝;被女子所背叛轻侮的滋味已经泯灭了他的理智,他除了践踏她纯洁灵魂还能做些什么?她越是高洁似明月,皎皎如白雪,他就越想推她陷入黑暗当中,让她与他一样,满身的脏污。
楼阁宫殿巍峨,迢迢道路迂回而行,青松拂檐,雕栏玉砌,彩焕螭头,宫殿的石柱蟠龙拧身回旋,高昂着头颅吞吐四方祥云,白玉为栏,环抱池沿。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壁下,流水淙淙水花四溅。
苏清菀突然感觉有所不对,但是究竟是什么不对也说不上来,楚穆炎轻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还有胆子跟朕单独一起。”凤目微闪,冷酷的表情还有几分暖意。苏清菀低声说道:“皇上不会杀了我就行。”“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不过,朕也的确是舍不得杀了你。”楚穆炎的声音有着寒意,森冷透骨,明明现在是大暑天,她居然还会机伶伶打了寒战。
“你觉得很冷?这样热的天气你还会打哆嗦。”楚穆炎的手抚向她的脸颊,苏清菀侧身回避了,正色说道:“多谢皇上厚爱。”面对他的关坏,她是不敢接受,她也不愿意惹怒了他。楚穆炎的手将月季从她的发髻上摘下,清晨摘的花朵已经蔫了,花瓣有些发黄:“人比花娇,要这些俗物做什么?”顺手一抛,就抛去了老远的地方。
青丝柔亮乌黑,发髻上什么样的装饰也没有,眉目清丽如画,微微一笑便不可方物,他恨她,可她依然会让他痴迷,当你习惯了一个人的言行举止生活习惯会很可怕,她无论做什么都会显得理所应当,从知己到仇人的距离不遥远,只差一个回头。
苏清菀嫣然巧笑,皓齿如玉,眸如明珠:“皇上坐拥四海无边,只要一声令下,何愁没有美人相陪?”楚穆炎认真地瞧了瞧她,大笑不止,朗声笑了出来:“佳人易得,绝色难求。在朕的眼中,天下最美之景,莫过于苏姑娘的容貌。苏姑娘切莫以为朕是在讲笑话,若是不然,朕怎么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不知岁月为何物。”楚穆炎的话是褒扬,是赞叹,更多的就是讽刺。
“皇上今日不理朝政了么?与清菀闲聊?”苏清菀斜睨了他一眼,唇边荡漾着一抹浅笑,衣服颜色与这景致浑然一体,美人如在画中游玩,珍珠耳坠随着她的步履左右摇摆,修长的玉颈白皙柔嫩无暇。楚穆炎无所谓地说道:“朕已经回宫,凡是有国丈打点,朕不必费心,今日朕就要看看你的骑术究竟有多好。”
江休在一旁躬身问道:“皇上是不是去打猎?”皇帝打猎一般是在秋天进行,谓之秋狩,主子要是在现在打猎,那也不是不行。“不是去打猎,就是去骑马,你们快点把围场清理干净。朕不想看到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楚穆炎眼眸低垂,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苏清菀怔忡之下,目光自然而然投向楚穆炎,楚穆炎却淡淡说道:“朕只是为了让自己不受伤害,夏天蛇虫鼠蚁多,朕是以策万全。”
楚穆炎骑着白色的玉马骢,苏清菀以前所骑的黄色小母马被人牵了过来,那个小母马身量高了许多,见了苏清菀颇为亲热,不停地在她身边转着圈圈,口中打着嘶鸣,苏清菀身子一翻,轻盈的身姿如鹞子般迅捷灵巧,没有丝毫停滞。
浩浩荡荡的玄色禁卫军跟在后面,金黄色的龙旗在空中展开,张牙舞爪耀武扬威,队伍黑压压一片,如同黑色乌云如影随形,马蹄落地之处卷起滚滚烟尘。
火红的太阳照耀大地,苏清菀的额头上沁出了薄薄的汗珠,玉手一抹,汗珠顺着素手滑落,回头眺望了一眼禁卫军,说道:“皇上,让他们休息吧。”楚穆炎问道:“为什么?”“民女穿那么少还觉得热,那些禁卫军肯定受不了。”苏清菀说道。楚穆炎幽幽地看了她一眼,神情平静不辨喜怒:“你倒是好心,这个时候还会替别人着想。”扬声喊道:“到了围场你们就原地休整,不必跟着朕了。”“遵命!”禁卫军的口号响彻云霄,口号就像一个人发出来的。
苏清菀没敢看他的脸,他跟禁卫军说话时神色冷峻,有了睥睨一切高高在上的气势,气势尊贵无比,仿佛天下苍生万物该匍匐在他的脚底下,回想起他温和的语气,温柔的眼眸,竟然会与五年前的陆少陵有几分相似。他是不是就凭着这一点,就让她所心动,不由自主爱上了他,以至于对他以身相许。
两人双骑并行,一路上默默无语。清风白云无言,策马奔驰就是呼啸的风声。郁郁佳木葱茏,桦树蔚然成林,路径平坦宽阔,队伍一直往北行驶,到了一座玉石所雕刻的牌坊前才停下。
楚穆炎一声令下之后队伍便休整,随行的人员拿出了一排排支架与帐篷开始驻扎,秩序井然,军容齐整,即便是在这里还是没人大声说笑。
“你在看什么?”楚穆炎见她看得入神,随口问了一句。苏清菀收回目光,否认道:“没有什么。”“没有什么,那你就跟朕好好比比,我们的赌约还没有结束呢。”楚穆炎淡淡说着,神色间平静不迫。苏清菀咬牙不答。楚穆炎讥诮说道:“你怕的话,就别跟朕来,朕还以为你会有多大的本事。”
苏清菀手持马鞭打向马腿,小马便飞快地狂奔起来,当初陆少陵给她选马考虑到了她是来学骑术的,就专门选了个脾气温驯的小母马过来,好马性格刚烈,而且认主人,不容易驯服,苏清菀不适合骑这种马。
楚穆炎远远望着苏清菀的背影,大约离他十里,他才策马赶上去,苏清菀听得耳后马蹄作响,心里想楚穆炎赶上来了。她口中大声呵斥,手下使劲,小马吃痛,撒开小腿狂奔,她左支右突,一下子就跑入了密林深处,楚穆炎随后跟了上去。
苏清菀所走的路线荆棘密布,她身上的衣裙被划破,皓莹的肌肤微露,模样极为不雅,楚穆炎是在不忍心,策马跑到她的前头,勒住了缰绳,苏清菀眼眶略红地瞪着他,发髻略微凌乱,鼻子在不停抽气。
“你这样是跟我赌气是不是?”楚穆炎抿着嘴角,眼光直视着她,不由得放缓了口气责怪她。“皇上是天子,清菀怎敢赌气?天子要见民女的骑术,民女的骑术只至于此。”苏清菀喉头哽咽,泫然欲泣,容貌楚楚,满腔的不忿。
楚穆炎便下马,猿臂一伸,将苏清菀扔下马去,她的衣服也有些灰尘,再登样的美女也经不起这样折腾,苏清菀灰头土脸一脸灰尘,她掏出了手帕自顾自地擦了擦脸上的灰尘,淡定地在地下坐着不起来,明黄色的短靴走在她跟前,楚穆炎喝道:“你这样像什么样子!”苏清菀挥着手帕,斜视着他一眼:“我什么样子你没见过吗?你那时候不就是把我从车厢里面扔出去的吗,你现在对我已经很客气了。”
楚穆炎还是第一次见她对他这样无赖过,心情大好,忍不住弯了嘴角:“这样来说还是我的错,当时不是为了保你性命才将你扔出去,你还跟我不讲道理了!”苏清菀索性挺直了腰身,站了起来,双眸幽怨地盯着他:“我欠你的,我自然会记得,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你说我不肯放过你,你又何曾放过我?你就非得找陆少陵教你,我就不行吗?”楚穆炎问道,眼中全是她与陆少陵纠缠在一起的背影,她对他细语温存,事必躬亲,处处放低身段,怎能让他不嫉恨!他觉得自己不追究这些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了。
苏清菀大声叫道:“我起先喜欢就是他,不是你!我找他有什么不对吗?”双眸灼灼,如同燃烧了小小火把,快要把这一切点燃。楚穆炎冷笑着,点头道:“所以你就要嫁给他?那我在你的心里算什么东西!你把我当成傻瓜是不是!”他拳头捏紧,他现在心里要做就是掐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东西!
苏清菀无限凄楚,自己一切被他这样糟蹋,他竟然现在还怀疑起自己,曾经付出的真心就那么让他不屑一顾,违心说道:“陆少陵一开始不喜欢我!谁让你对我这么好,我就找上了你!你真是太不了解女子了!你不过是我暂时疗伤的工具而已,现在他回来找我了,我要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