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相见争如不见
清风飘雨2018-08-03 02:136,506

  楚穆炎所穿的月白常服,身上淡淡熏香袭人,如临蒹葭玉树,簌簌迎风,苏清菀双膝跪倒,匍匐在地,额头抵在玉手上面:“回陛下,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就这几个八个字,女子就回绝了他,帐外是细细的小雨,悉悉索索连绵成千万道白线。

  “那你就从今天开始,连续一个月给朕侍寝,你做到了,朕就放了你。”楚穆炎若无其事说着,其实内里是心如刀割,他从没想过,他会与她走到这样不堪的地步,他会这样逼着她顺从自己的心意。

  苏清菀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她站起身,僵硬的手指解着自己的上衣,动作优雅地缓缓褪下,细如白瓷,玲珑纤盈的上身,须臾就毫无阻隔地呈现在他的眼前。她木然扯着楚穆炎的玉带,楚穆炎背过头,他说这一句也不过是要试试她,她竟然真的要这样,修长手指阻止了她下一步的动作:“你就算如此,我也不会遂你的心意!”他还是不愿意强迫她,她的样子是那么不情愿,她必定会恨透了自己,他如此作为,便会让她伤心,将来会把他千刀万剐才行。

  “你为什么不肯!为什么不肯!”苏清菀失控地叫着,苍白的纤细的手指揪着楚穆炎的衣袖,“我都愿意为你侍寝一个月了!你要,我就给!”她惊慌失措地哭叫着,披头散发像个疯子,她的全身冰冷,迷迷蒙蒙的寒雨浇了她一身。

  “我要一个木头美人过来做什么?你心不甘,情不愿,你的心不在我这里,你愿意,我不愿意呢。你把衣服穿上,呆会儿回宫。”楚穆炎匆匆推开了,冒雨出去,不再理会她一眼。这等场景,何等似曾相识!他不想要,无论如何也不会要的。

  小雨总算停下,禁卫军拔营回宫,青草茵茵的路径上,行走浩浩荡荡的一拨人群。楚穆炎身子挺直,一手握马鞭,偏头对着苏清菀冷冷说道:“我会下旨,在你没出嫁之前,不会让侍卫放你入宫,否则格杀勿论。如果,你真的要试试,别怪我说到做到。”不让她进宫,是伤着她,也是伤着自己,他多日未见,心中早已思之如焚。可是她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而来,他要是答应了她,那算什么?用她一个月来换取与他相守的百年时光吗?时光那么短,岁月那么长,没了你,我该会如何的寂寞?

  从宫门下马,楚穆炎不许她进宫觐见太后,他眼眸清淡,轻声说道:“我不想让你借别人的手来向我施压,即使那个人是崔太后,我也不会妥协。你该明白,有些事情,我是不会一直退让的,我是不会把你拱手让于他人,尤其是你喜欢的人,朕不能对陆少陵做些什么,只好拿你下手,朕也是迫不得已。朕是爱你的。”

  他一边说着爱,一边伤害,苏清菀觉得滑稽可笑。

  从皇宫回丞相府,她心里有着心事,把它压在了心里,时间如指间流沙飞逝着,归来不过是刚过午膳,苏清菀简简单单吃了几口,便觉得放下筷子,让他们撤走。

  “小姐,饭菜是不是不合胃口?要不要重做?”高畅见苏清菀只是挑了几样,就不再吃了,便问着她,她这些日子已经清减了许多,他看不下去。苏清菀笑道:“我一直就这样,夏天就吃不下饭,不是饭菜的事情。我累了,呆会儿小睡一会儿。你如果要出府的话,就从后门出府,那边的人不多,你总不能一直呆在丞相府里面不出去呀。你看,沐晴出去了好几次了。”

  “小人要买的东西让沐晴带回来就行了,我也不想出府。”高畅凝视着苏清菀的面容,她穿了一身宫装回来,想来并不是单单的进宫请安那样简单,开口继续问道,“小姐,你这衣服怎么换了一身?”苏清菀扯动嘴角笑了笑:“皇上要我陪他骑马,可是马跑进了密林里面,我的衣裙就被荆棘划破了。好了,我先睡了。”说着就走近内室。

  苏清菀对他从来不设防,甚至会因为他是阉人,对他颇有照顾,对他说话的时候,有时候会有撒娇的感觉,她不明白,他没有自幼净身,对她起了一份难以启齿的爱慕。她是那么好,他配不起,他觉得多看她一眼也是亵渎了她。

  他只要愿意就可以触碰到她,他不敢,他胆怯,他更是担心他会让她的清白受损。

  他可以想象,此刻她已经躺在床上,粉色的罗帐低垂,她正在侧着身子熟睡,或许还会睡着不舒服,不时动来动去。有时候还会因为天气热,把被子踢在一边,一小截雪般藕臂垂下,着实香艳旖旎。

  她的琴艺是他的教的,如今她的指法纯熟,抚琴弹奏玉手如同洁白的兰花,有些暗香盈袖,心事全在琴声中,她昨晚弹了一曲《广陵散》,今早便入宫,怕是与当今皇帝会有所牵连。她的婚事被配给萧玄谨,她心里肯定是不乐意。前天夜里跑出去,怕是与人幽会。她这次是为了自己的心上人入宫求情。

  沐晴从门口进来,就看见高畅一人呆呆坐在门口的石阶出神,斯文的脸上有着忧愁,便问道:“怎么了?看你这样无精打采的样子。”“没有什么。小姐正在休憩,小声点说话。”高畅展颜一笑。沐晴也跟着坐下来:“以前没离开过宫里,这外面可好玩多了,早点出宫就好了。”高畅笑了笑:“要不是太后恩典,我们怕是要老死宫里的。”“是呀,比那些进宫的宫人好多了。你知道吗,我今天出门的时候遇见了采办的公公,去行宫那一拨的宫女太监呀,很多人得了一场莫名其妙的瘟疫死掉了。”沐晴天真地说着,顺手把蜜饯果子递给他,“反正我们这些人,就是家里抛弃的,皇上发了好些抚恤的银两给他们的家人呢。”

  高畅问道:“怎么去行宫的太监宫女得瘟疫了?可是小姐也去的,她回来也没说这些事情。”沐晴歪着脖子想了一下:“也许是小姐走的时候没有瘟疫吧,个人有个人命。死了那么多人,想着就害怕,幸亏我们没去,否则还不知道有没有回来。”

  苏清菀睡得迷迷糊糊,听得他们说有人死了,心想着:“怎么会有瘟疫呀?我在行宫那会儿根本就没有听说这事。”随口便问了一句:“沐晴,谁得瘟疫死了?”

  沐晴坐在门口回话道:“小姐,奴婢听宫里采办的公公说,很多去行宫的宫女太监死了,得了一场瘟疫,说是治不好,皇上为了防止其他人被那些宫人传上,就找了个地方一把火把他们的尸体给烧了,派人送骨灰和抚恤的银两给他们的家人。——小姐,您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苏清菀面无人色,说道:“我再睡一会儿把。”她在行宫根本就没人得了瘟疫,怎么可能那么快就会死那么多的人,还是楚穆炎安排烧的,又是给了抚恤的银两,还派人把骨灰送给他们的亲人。素来宫女太监死了,他们的骨灰就放在一口枯井里,也没人会拜祭,楚穆炎会好心做这事绝对不会是因为瘟疫的事情。其中的隐情不像是沐晴说的那么简单。这些偏偏是自己离开之后才发生的事情,她不会相信这些谎言,她一定要问个明白。陆少陵是一直跟在楚穆炎身边的,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东西。

  疏影横斜,窗影斑驳,月满西楼,萧声应邀吹起,琴声幽幽相和,过了一会儿,萧声停歇,琴音也停止,万籁俱寂。

  “陵哥哥。”苏清菀笑着朝陆少陵挥着手绢,明朗的笑容比太阳还要明媚,红色的柯子广袖襦裙,眉间点上一记朱砂让她妩媚中添了几分明艳,容色绝世,衣袂飘飘如仙举,犹似霓裳羽衣曲。“清菀。”陆少陵身穿了一袭黑衣,眉目微敛,忧心忡忡叫了她的名字。她是这样信任他,他却有负于她,再一次食言了。

  苏清菀替他沏了一杯茶,瓷白色的杯身,翠绿的茶叶冉冉浮起,素手白皙修长,就如同一朵小小的兰花托着:“陵哥哥。”陆少陵接过却不喝,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又食言了。”苏清菀轻轻笑着:“没关系。”她含情脉脉注视着他,他是有不得以的苦衷,她不能怪他。

  苏清菀这样宽容,更让他感到内疚不已:“清菀,对不起,我没想过我爹竟会这样固执,你是这样一个好姑娘,我爹却不让我娶你过门。”苏清菀莞尔一笑:“这也许就是上天的考验,然后就会苦尽甘来。”她尽力口气轻松说话,他的心情本来就不好,她不想给他再添烦恼。

  陆少陵抿着一口茶水,把茶杯放在桌面,把她的小手捧在手心,细细端详,这双手给他带来无穷惊喜,柔嫩的手心手背是桃花色,十指晶莹,指甲泛着淡淡的光泽,他痴痴愣了半晌,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温凉的感觉让他觉得很舒服,满足地呻吟一声:“清菀,你的手也好看。”苏清菀笑了笑,温柔地说道:“陵哥哥,你今天的样子有点奇怪。”陆少陵双眸熠熠生辉,她绝美玉容离他这样近,怎样也看不够:“是么?我不觉得。”她的眉间也有忧愁,可是还是那样含笑对着他,不把自己的心事泄露给他看。

  指腹摩挲的肌肤是那样的细嫩,宛如剥了壳的鸡蛋,锁骨隐约可见,一弯浅浅的湖泊,非常精致,绯色罗裙飞扬,张扬的颜色让她是如此明艳夺目。她美丽的让人无法用正确的词语来形容她在他的心中到底有多美,他只是明白他是“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苏清菀轻声问:“陵哥哥,我今天听说去行宫很多人死了,是怎么一回事?”陆少陵笑了笑:“你走了以后,行宫有了一场瘟疫,宫人之间行走比较多,所以很多人就被皇上隔绝起来,也派了一些太医诊治,可惜药石无灵。”他不愿意这件事的真相被她知晓,她听见后肯定会哭的。皇上怎么样说,他们就怎样说好了。

  “明明我走的时候,里面什么事情也没有,怎么就我走了以后就有了?奴才伺候主子,怎么主子不与奴才一起关起来?陵哥哥,你不要骗我。”苏清菀清澈的眼睛盯着他,明亮的目光似乎已经洞悉一切。陆少陵心知这些事情她迟早会知道,可是她这样问出来的话会让他措手不及:“清菀,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这些事情知多了本身也没好处,那些人本身并无罪,就是犯了一些楚穆炎的忌讳,所以才被他活活烧死,那些宫人呐喊声、嚎叫声、嚎哭声、求饶声还在耳边盘旋。

  熊熊的烈火遮天蔽日,他带着禁卫军把那些人抓起来,关在一起,然后浇上火油,放了数十支火把,把他们连人带房一起烧了,最后是烧焦的糊味,不辨人形,最后又放了一把火才把骨灰烧出来,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陵哥哥,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苏清菀见他踌躇不说,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怀疑,“那些人是皇帝叫人杀的是不是?”“清菀,皇家之事并非我等能够左右的。”陆少陵迟疑半晌,说了这么一句话,她既然已经知道,他也没有必要再告诉她详细的情况。

  苏清菀怔怔地看着他,说道:“陵哥哥,即便如此,你还是愿意呆在楚穆炎的身边效力么?”“清菀,皇上的确于私德有亏,可是我们不能以一个普通人的标准来度量一个皇帝应该做的事。”陆少陵只能这样劝慰她,楚穆炎说这些事情有辱皇室尊严,必须斩草除根,他也只能执行命令,毕竟这些事情他无法插手。自古以来,皇家的事情就无法用好坏来进行区分。作为一个皇帝,他所要的标准根本与常人不一样,皇帝要有雷霆手段,也要有菩萨心肠。皇帝要玩弄权术,也要覆雨翻云。要用清流,也要用浊流。

  “陵哥哥,你辞官好不好?我不要你当官,我跟你一起归隐田园。”苏清菀嘴角弯起完美的弧线,眼眸盈盈地凝视着他,她的眼神是那样的热切。“清菀,我有我的责任,我作为陆家的独子,我必须要扛起我爹赋予我的责任。”陆少陵定定地看着她,她的眼眸是那样无奈,她明明要哭,可还是做出笑的样子给他看。

  “陵哥哥……你就不能依了我?”苏清菀凄惶地说着,如此的红衣,让她这样的娇美,这样的柔弱,她蹲下身子,把脸颊贴在他的膝盖上面,珠泪便从滴落在他的膝盖上,她是这样的悲怆,少女细细的声音传来,无限的凉意让他心生怜惜。

  陆少陵从没有轻易认输过,可他面对她的眼泪,从来就是没有办法抵御,她的眼泪比沙场的千军万马还要厉害,他拉着她的手让她起来,掏出了一方手绢欲她擦干,苏清菀却扑倒他的怀中无声抽噎,淡淡的香味从是她的发香,她的娇躯是那么柔软,肌肤凝如霜雪,比最细的脂粉还要白三分,她的回眸一顾,就是众生失色。

  “陵哥哥,我不要你当官,也不要你打仗,你就陪我好不好?”苏清菀断断续续说着,她的双手抱着他的背,生怕错了一点,她的脸颊早已是泪水,一滴一滴在他衣襟晕染。陆少陵说道:“等我爹百年后,我就陪你辞官归隐好不好?”他不忍心看她哭泣,也不愿意见老父骂他不孝,便决定在陆飞鸿百年后就辞官归隐。

  “陵哥哥,你会不会骂我自私?我明明知道你想要马革裹尸,却逼你辞官归隐;我明明答应你只要你要我就行了,可我现在要得太多,是不是很贪心?”苏清菀从没有遇见如陆少陵那般宠她的男子,他越是对她好,她心中越难过,她越是觉得自己配不起他,她是对不起他,纵使她为他做的太多,也无法补偿他。楚穆炎说要她侍寝一个月就放了她,她信以为真,可他根本就不要这些。

  灯花“噼啪”一声爆出,眼泪是微凉的,烛火摇曳,灯光如豆,柔情似水,佳期如梦,繁花一夜落空,小阁听春雨。

  “清菀,我不忍心见你为我哭泣。”陆少陵轻声叹息,他遇见她,就什么样的自持就没有了,他见她越久,就会陷得越深,对她的心也会执着,也许真正丢弃了这些责任也没有这么困难吧。“陵哥哥,你对我这样好,我觉得很难过,我从来没有真正为你做一件事情,我欠你的太多太多,我逼你放弃你的封居狼胥,逼着你与你爹分开。”苏清菀轻声说着,间歇隐约有抽噎,陆少陵这样对她好,已经胜过楚穆炎的千倍百倍。

  明月照亮天地,星空璀璨,时光已经轻轻擦过。怀中女子温婉娇柔,容华绝色,纵然无声,也令人动情,陆少陵胸口血气激荡,他觉得也许对她许下的承诺会实现,纵然他身后是整个陆家。

  微风吹拂过水面,秋蝉在低声吟唱,弯弯的一弦明月宛如女子的柳眉。女子的容色闭月羞花,足以能够抵过他心中遗憾。

  陆少陵低声轻叹着:“真是傻瓜,你觉得欠我这么多,那你以后好好补偿我好了。”他宁愿时间在这一刻停顿,永远也没有尽头,他珍惜这温存的时刻。“陵哥哥。陆少陵。”苏清菀柔柔地念着他的名字,她的手如水般在他的背后滑过,她的脸颊臊红,轻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陆少陵听完以后,目无表情地在她脑门上打了个爆炒栗子:“再给我说这些话,我就打你屁股。”苏清菀有些懊恼地揉了揉额头,他怎么说着说着就变味了,还赏了个爆炒栗子给她吃:“陵哥哥,你怎么还打人呢!”陆少陵有些恼怒,戳了戳她水嫩的脸颊:“你再给我说这些话试一试!”

  突然,丞相府的铜锣敲起,府里的各处的房屋被灯火映亮,接着就是躁动之声,苏清菀脸色遽然变了,把他往内室推,轻声提醒道:“府里有贼人闯入,你先随我去房间避一避吧。”陆少陵点点头,走到内室琢磨着该藏在哪里好,苏清菀便指着自己大床:“跳上去。”

  陆少陵呆了一呆,沉吟道:“我是不是该藏在你的衣柜里?”他看了一下,苏清菀的衣柜长十米,高两米,足够容纳一个人躲藏。“不行,这柜子太容易藏人,如果我舅舅要搜的话,你就躲不了了。”苏清菀说着,陆少陵鞋子也没脱直接就跳上了床,苏清菀和衣睡在他的身边,她连忙把薄毯盖在他的身上,伸手把纱帐放下。

  “小姐,你没事吧?”高畅连忙赶过来,急忙问着苏清菀是否安好。“高畅,有什么人进来了?”苏清菀战战兢兢问着,生怕高畅把帐子掀起来看她。此刻她与陆少陵紧紧就隔了衣服,他的头颅正靠在她的肩膀,手臂正放在她的大腿上,两人姿势相贴,动作非常暧昧。

  “说是有个贼人闯了进来,好像是来取什么文件的。”沐晴也过来了,紧张兮兮地问道,“小姐,你这边没事吧?”

  苏清菀说道:“没事,我这边没有贼人闯过来,你们就放心好了。”陆少陵第一次跟女子蹬榻同卧,美丽的女子面如桃花,正在一脸紧张的盯着他看,眼神又是害羞又是惊恐,陆少陵心中也是惴惴不安,与苏清菀面面相觑,心里非常忐忑,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身体,大床轻微发出“吱呀”声响。

  “小姐。”高畅快步向前,快速地掀开帐子,只见苏清菀面色潮红的看着自己,衣服还是换好的襦裙,另外有个身穿黑衣面目英俊的男子正蹲在她的床上,眉宇间英姿勃发,气宇轩昂,气度沉稳如泰山。

  “高畅,我真的没事,你也看到了,我床上没人,不过就是动作大了点。”苏清菀一边说着话,一边使着眼色,在他手心写了“陆少陵”三个字,高畅顿时了解这位男子就是声名卓著的怀化将军陆少陵,也怪不得苏清菀会心仪于他,颔首道:“小姐,你没事就好,小人就放心了。”

  “你帮我在门外看着一点,看看有没有人过来,帮我拦一点,别吵我休息。”苏清菀忸怩说着,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沐晴,赶快走吧,万一有贼人闯进来吵着小姐怎么办?”高畅说着就把沐晴给拖走了,接着是橐橐声响,想来已经走远。

  等待他俩走了,苏清菀长长舒出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清菀,那个人……”陆少陵疑惑地问,太监宫女一般是老死宫里,怎么会出现在丞相府?

继续阅读:第五十一章 拟为百岁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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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乱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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