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 夜雨霖霖柔肠断
清风飘雨2018-08-03 02:146,454

  苏清菀愤愤不平,娥眉蹙隆,气呼呼说道:“你那时候念什么?‘故君子慎独也。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君子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也是谨慎的,在别人听不见的地方也是有所戒惧的。约束隐秘的事情越是容易显露,越是细微的事情越是容易显现。你在别人面前一本正经的,私底下就是不正经。”

  “你跟我谈正经?那是什么东西?我什么时候跟你正经过?”楚穆炎笑道,眼睁睁看她的脸上薄红又多了几分,亦喜亦嗔的眼眸,额前细碎的鬓发覆着,一双皓腕细腻如玉,耳中的月珰耳坠摇动,剪裁适度的衣裳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匀称婀娜的身段。

  怀中的玉人儿不安躁动,发髻有些蓬松,扭腰挺身,就像条大鲫鱼,眸含薄雾蒙蒙,当真是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瞳孔似有碧波荡漾,有青山映入其中,尖尖细细的指甲抠了他的肩膀,楚穆炎吃痛,眼神锐利警告她不许乱来,她视若无睹,途中憋的牢骚彻底发泄,怒道:“父老乡亲快看呀,恶少强抢民女了!”

  围观的百姓一见那个富家公子抱了一个未出嫁的少女,先前有几分起疑,再见那位少女国色天香甚为水灵,那位公子固然也是一表人才,堪称人中龙凤,但是嫁娶之事双方还得你情我愿才好,就算是逃婚也有娘家人处理,也犯不着新郎官亲自将自己的未婚妻捉回来,那个少女脸上红粉绯绯,樱桃小嘴微嘟,心不甘情不愿,我见犹怜的神情惹得路人议论纷纷。

  “小姑娘纵然有不是之处还有爹娘管教,你堂堂男子这样逼迫一个弱女子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你看人家小姑娘快要被你弄哭了,有话好好说,别随意动粗,小姑娘年纪还小,你身为读书人,总有君子之风才是。”

  “人家不愿意你总不该强逼人家,男子逼迫女子始终不好,强扭的瓜不甜,好聚好散吧。”

  楚穆炎吃了瘪,脸色铁青,他身为天朝皇帝哪里曾受过平民百姓这样戳过自己的脊梁骨?他硬着头皮朗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误会了,这位姑娘的确是在下许嫁的妻子,可是私自逃婚,在下只得亲自将她接回去,并非行强抢之事,读书人怎么能行如此的行径呢?”

  “既是如此,人家小姑娘不愿意你也不能强抢人家呀!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有个魁梧大汉说道,头发胡乱盘起,穿了一身短打,腰间还插了一把杀猪刀。

  楚穆炎顿时语塞,满脸堆笑:“这位兄台你误会了,在下和未婚的娘子只是一时间闹了意气,并非如兄台所想是强抢之辈。”

  侍卫们面面相觑,皇上微服出巡一再嘱咐他们要低调,不许惊动地方官员,只是菀夫人心怀不忿,存心跟皇上捣蛋,皇上也没有明令下达让他们动手,自己在那里平息民愤。

  “乡亲误会了,我家公子跟我家少夫人是情投意合,一时间闹了意气也是难免之事,请各位乡亲都散了吧。”一个领头的侍卫说道,其他的侍卫也纷纷跟着说,七嘴八舌向百姓澄清事实。

  苏清菀的心头大快,嘴角一弯,差点破功,楚穆炎出囧样是难得一见,心头舒服不少,忍不住埋在他的胸口小声娇笑,双肩还一抖一抖的,楚穆炎哭笑不得,低声说道:“你的气也平了,总该要说明事实吧,你就看我被一群平民欺负是不是?”

  围观的路上还不知情,见她双肩抖动,还以为她已经哭了,不平之意大起,那个杀猪的彪形大汉上前跨了好几步,五大三粗,掏出了杀猪刀,骂道:“妈的,老子见你生的人模狗样的是个读书人,原来是个恶少!人家小姑娘不愿意你还强迫人家,真是有辱斯文!他妈的,有本事跟我去衙门一趟,让知府大人把你的狗头先铡了!”骂得吐沫横飞,好几点喷到了侍卫脸上。

  楚穆炎被杀猪的屠夫这样一番痛骂,还不能当场发作,脸上含笑,说道:“这位兄台误会了,她的确是在下的娘子,不是强抢的民女,方才是她与在下开玩笑呢,这位兄台不必当真。”

  他在那里费尽心力解释,还不与百姓动手,倒不是仗势欺人之辈,苏清菀嫣然一笑,皎白的玉手按在他的胸膛上面,抬头瞥了他的苦瓜脸,说道:“小女子的确是跟夫婿闹意气,各位回去吧。”银铃般的笑声荡漾圈圈涟漪,然后在他的怀抱中笑得前俯后仰的,众人见她自己亲口承认说这位公子是她的夫婿,当即就一哄而散。

  苏清菀先是强忍笑意,一等他们离开,就开始哈哈大笑:“哈哈,笑死我了,强抢民女的公子哥,哈哈,先让知府大人把你的狗头先铡了……哈哈,哈哈哈……”她狂笑不止,眼泪也给笑了出来,楚穆炎面无表情看她笑得像个傻冒,大手一松,苏清菀站定了,就抱着肚子笑得不可遏制,站在客栈门口笑得花枝乱颤。

  “笑够了没有?”楚穆炎沉声说道,面色如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双臂交叉,修长的身姿挺拔如玉树,好像刚才被为难的人不是他一般,内里恼怒看着眼前笑得嚣张的女子,眉眼鲜明,神色飞扬。

  她笑得肚子痛,泪光闪闪,等笑够了方停歇:“哈哈,笑得我肚子都疼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被一群百姓骂。”

  楚穆炎说道:“笑够了就进来住店吧。”大手将她的小手包在手心里,她的脸颊笑得红扑扑,似是秋后的苹果,楚穆炎别开头,说道:“不许笑了,再笑我就罚你了。”

  随行的人员早已定好上房,跑堂的领他们上了二楼的客房,苏清菀心里还在暗暗作喜,眉开眼笑地搀了他的手进房,侍卫将行李放好在桌子上,倒退走出房间。

  风华初绽,芳泽无加,她的笑容明媚动人,她笑得欢快,楚穆炎却由心底产生切切实实的恐惧,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甩下这个皇帝的包袱,与她归于平淡,倘若被她知道崔家被他灭了满门,那该怎么办?

  苏清菀懵懂不知,欢欢喜喜地打开雕花窗槛,探头往外看,阳光照在她玫瑰般明艳的脸颊,照着她耳畔的绒毛,照着她莹玉般的肌肤上……衣袖一带,淡淡的衣香拂面,窗棱“咯噔”闭合,一个旋转,自己整个人被人环在再也熟悉不过的怀抱里,柔软的唇齿相嗑,面靥娇红,小手抵住他的胸膛,有点忸怩:“楚郎……时间还早……”

  长长的羽睫如扇盖住她眼眶,黛眉如柳,俏鼻秀气,银牙整齐,楚穆炎伸手勾画她的轮廓,温热的指腹游弋面部,他的呼吸急促,大手抚上她腰间的织带,她的玉手没有制止他,眼眸柔情万端,说道:“楚郎,你能不能抱一下我?”

  女人的直觉是敏感的,楚穆炎种种异常的举动让她不安,她问他也问不出所以然,唯一能感受的他的热情,他的怀抱,他的温暖一如往昔。

  层层衣衫逶迤落地,她只身穿了贴身衣服跟他并肩而睡,白生生的胳膊,肚脐眼若隐若现,曲线优美的小腿,楚穆炎要解她的抹胸,她的眼眸似水,柔顺偎依,承受着他的一切:“你有什么事情要瞒着我?”

  “我哪里有什么事情瞒你,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楚穆炎呼吸急促,一口否认,要吻她的脸,苏清菀扭头别开,眼帘微阖,小嘴闭起来,一脸的倔强,两行清泪缓缓滑落。

  “清菀,你为什么……”楚穆炎有点无措,她为什么委屈,他是亏待她什么了吗?他用手抹干她的清泪,柔声道,“你不喜欢那我就不碰你好了,为什么要哭?”

  “我是不是不够好?你为什么有事情要瞒我?我也从没有干涉你的政事,你为什么一路上小心翼翼的,不让我与外界接触?”苏清菀哽咽道,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满目的凄惶,小脸偏开,不再对视他的目光。

  “我……”面对她直白质问,楚穆炎真切感受了什么是生不如死,好多年的地狱卷土重来,苏清菀的不信任,又开始怀疑他,两人紧密的肌肤相贴换不回他的内心的温暖,他紧紧抱着她,她妖娆柔软的腰肢堪可一握,激烈的情绪起伏不定。

  “公子,有人求见。”有人禀告。

  玉人儿流泪,楚穆炎还安慰不过来,还有什么外人要求见,他焦躁道:“不必见了,我不要见外人。”一咕噜起身将衣服整理好。

  “公子亲自来兴城,下官理应拜见,不当之处还请公子见谅。”有个中年男人的嗓音,语气卑微,战战兢兢说道。

  “本公子这次简行,本是为了体察民情,大人不必劳师动众,一切如常便可。”楚穆炎语气清冷,苏清菀的眼眸看着他,瞳孔有莹润的光泽,神色全是哀切,眉宇更是疏离。

  “公子不爱繁琐下官明白,但是公子是千金之躯,理应住在下官府邸,何苦纡尊降贵来此龙蛇混杂处?”那个人继续苦劝,“何况公子来回就只带了数人,实在是太凶险,若是公子在本地发生了意外,下官万死莫赎。”

  “夫君,这位大人盛意拳拳,你又何必推辞呢?反正你的身份已然暴露,再推辞也无用。”苏清菀放大的音调使外人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兴城知府魏迟早就听闻今上有个新宠,唤做“菀夫人”的,原本是崔源的外甥女,嫁给了萧侍郎,后来太后薨逝,就在宫里替太后守孝之时与皇上日久生情,结果为了此事还廷杖了萧侍郎,贬去他处,如今崔氏倒台,他也官复原职,皇上也没有将他的妻子还给他,堂而皇之金屋藏娇,遣散了后宫佳丽。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娇嫩悦耳,流畅如潺潺小溪吟唱。

  “菀夫人所言甚是,公子来鄙处,是下官的疏忽,现下下官前来将功补过。”魏迟躬身说道。

  楚穆炎眼眸低垂,嘴角轻抿,指节轻敲方桌,面上阴晴不定,苏清菀自顾自穿上自己的衣裳,每一个动作是那么优雅,眼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真的要过去吗?”楚穆炎淡淡问道。

  “夫君,妾身孤陋寡闻,多见些市面也是好的。”在外人面前,苏清菀总是自称“嫔妾”或者“妾身,”没有一点两人相处的洒脱亲近,眉眼含笑,微微带有冷意,清冷月华如斯。

  兴城知府这官不算小,也能算是三品大员,自己家中也有三个美貌的侍妾,是兴城首屈一指的美女,然而这菀夫人一出现,他顿时就觉得家中那些妾室与她相比就是天上地下,开始有几分准备,看了一眼她的容貌就倒抽冷气,不敢再次细查。

  一路上锣鼓开道,衙役们高举“回避”红色木牌,前方有数百名官兵清理道路,将看热闹的百姓分到道路两边,马车华丽,珍珠为帘,轻绡为帐,风吹动的时候珍珠发出哗啦的响声,车厢里是上好的龙涎香,安神优雅的香气良久不绝。

  御驾亲临兴城知府的府邸,乖觉的下人早早就一路飞奔回府中准备迎驾,老老少少跪了数十人:“草民见过皇上,见过菀夫人。”

  “免礼。”楚穆炎冷冷说道。

  知府府邸并不大,大门旁边有一条溪水,三步一桃,五步一柳,走了数十米就到达前厅,正前方挂了名家字画,一个松树盆景,丫鬟站得一条边,看见他们过来,连忙磕头:“奴婢见过皇上、菀夫人。”

  八仙桌上满了美味佳肴,脆皮烧鸡、干贝芋头糕、云腿扒时蔬、银丝富贵球,人参全鸡汤、蟹黄虾仁豆腐、茄汁鱼卷、西湖醋鱼……

  魏迟见楚穆炎没有说话,以为是自己伺候不周,便道:“皇上,若是觉得菜肴不够,微臣还可以让厨房多添几样小菜。”

  楚穆炎点头道:“甚好,你去置办吧。”拉着她坐下,亲手为她布菜,将鱼肉的鱼刺挑干净方才放入她的小碗中;烧鸡外面的一层皮她不喜欢吃,他就专门夹鸡胸脯的肉给她吃;她喜欢吃芋头,讨厌海鲜,就把干贝慢慢剔除放进她的碗里;亲手将豆腐吹凉,放入另外的小盅……

  苏清菀眼睛眨也不眨,大大咧咧吃了不少,一句道谢的话也没有跟楚穆炎讲,也没有诚惶诚恐的神情,仿佛这是皇上天经地义该为她做的事情,一旁做陪的魏迟有些窘迫,他倒是诚惶诚恐拜倒:“皇上,这是下人做的事情,哪里是您该做的!来人,快帮菀夫人布菜!”

  一旁的丫鬟往前迈了几步,苏清菀莞尔道:“魏大人,这是妾身与皇上的闺房之乐,不必外人所知。”

  楚穆炎也说道:“的确,这是朕和爱妃的闺房之乐,不必外人所知。”

  魏迟顿时面红耳赤闭口了,暗忖道:“早就听说皇上对这位菀夫人甚为宠爱,如今看来果真名副其实。”

  用过膳食,魏迟又精心安排了一场歌舞,苏清菀推脱身体不适立马退席,马上就有年轻貌美的丫鬟引她去东院,楚穆炎含笑道:“爱妃身体不适,倒是让爱卿见笑了。”

  “皇上,兴城偏僻,比不得天都的繁华。微臣擅自做主,召了歌舞乐坊的女乐过来,还请皇上赏脸。”楚穆炎正值壮年,也是血气方刚之时,虽然菀夫人倾国倾城,可是偶尔来一点不一样的皇上肯定会高兴,眼瞅皇上没有拒绝的意思,拍拍手,丝竹班子立马就绪,为首绿衣女子手持琵琶,袅袅娜娜踏入,行走如风中的荷花,气质极佳,眉眼亦是动人。

  雪白的瓜子脸,白净的皮肤,两鬓的银白色流苏摇晃,眉似新月纤纤,杏眼流转,薄薄的小嘴似翘非翘,身段丰满妖娆,与她的气质非常不相称,微微福了福身子,开始唱起了小曲。

  魏迟见楚穆炎含有笑意听着,亦没有表现一丝不耐烦的意思,放心大胆让女乐一曲曲演奏下去,那名女子也是极为配合,唱完了小曲又跳了歌舞,水袖款摆,音乐节拍时疾时徐,她的水袖也随着舒展收回,形成一朵朵的花瓣,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皇上认为此女如何?”魏迟哈腰问道。

  “尚可。”楚穆炎嘴角含笑,温和的说道,“阳春白雪听多了,偶尔欣赏下里巴人也不错。”

  “皇上若是有意,微臣可以让她侍寝。”魏迟一听楚穆炎没有拒绝的意思,自以为深得圣意,“皇上,她虽然是出身风尘,好歹也是姑娘家的身子……”

  “爱卿,你认为此女子的容貌较之爱妃如何。”楚穆炎笑着问道。

  “菀夫人是明月之姿,此女子就是萤火之光,岂能与菀夫人相比。”魏迟哈腰,呵呵陪笑。

  “朕独有她一人便已然算是阅尽天下美色,何必屈就庸脂俗粉。”楚穆炎淡淡一笑,在他的心中唯有苏清菀一人而已,其他的女子如飞花落叶,再也不能入目。

  “皇上说的甚是,皇上说的甚是。”魏迟跟着干笑数声,再也不开口。

  他这次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皇上没有拿他治罪算是格外开恩了。

  月明星稀,苏清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数次也睡不着,暗自生恼:“好你个楚穆炎,看见美女腿都走不动了,这么久也不来。”干脆换上衣物,秀发用丝带系起,反手锁住院门,步步生莲走出院去。

  夜露森凉,松针也有白色的冰霜,沿着小径袅袅行走,院内通明,同行的侍卫一见苏清菀,尽皆肃然行礼,她食指竖起放在唇边,示意让他们噤声,大厅歌舞未歇,她更是着了恼,心绪更乱,心道:“楚穆炎,你的心变得好快呀!人家给你山村野味,你说上就上了。”

  声响渐渐停息,一名绿衣女子抱着琵琶走出厅门,后面还有一班乐工,停了一会儿,楚穆炎还是迟迟未走,她有些委屈,眼圈儿微红,蹑手蹑脚靠近,大厅中门大开,屈膝微蹲,小心收敛裙摆,倾听里面的动静。

  两人先是谈了朝廷上的人事调动,好多官员没听说过,萧玄谨已经复了原职,还是就任工部侍郎一职,专门监督工部要务,她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萧玄谨曾经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实际上跟她毫无干系,当日他来慈宁宫告知崔源要暗害楚穆炎一事,出了门就鲜少知道他的消息,知道他被贬职,不知何时楚穆炎调回了他回天都。

  “皇上,崔氏已然故去多日,皇上何不尽快立国母,以正大统?”是魏迟的声音。

  听见崔乐玉的名字,苏清菀心头一惊,朝臣已经劝楚穆炎重新立皇后了吗?

  “崔氏故去还未有一年,不宜册立新后。”楚穆炎说道,其实他心中早已有意立苏清菀为后,只是迟迟未有人领头,他也不能贸然下圣旨,怕适得其反。

  “皇上,废后无德,皇上宜立皇后为大事。”魏迟郑重其事的作揖,说道,“册立皇后是皇上的私事,本不该与朝堂扯上关系。”

  “朕一时还找不到恰当的人选。再者,朕虽然是专宠菀夫人一人,然而她早有婚史,朕生怕她遭人诟病,心里不安。”楚穆炎轻声说道。

  “皇上,您曾经说过菀夫人对崔氏的骨肉视如己出,天下间少有女子有这等胸襟。再者,菀夫人劝皇上多行善事,崇尚节俭,也不喜绫罗绸缎,皇上多次放宫人出宫,不让宫内女子虚度华年,实则是功德无量。本朝女子一向以德为主,菀夫人瑕不掩瑜,皇上要是立她为后,微臣当然会第一个赞成。”魏迟恳求楚穆炎立苏清菀为后。

  苏清菀对于皇后的封号并不在乎,她在乎的是楚穆炎爱不爱她,陡然间魏迟提及自己的名字,她心道:“你与我不过初次见面,哪里知道我有德?不过是见楚郎对我好,你就投其所好而已。”

  “哦……”楚穆炎还在犹豫,“本朝并无先例。”

  “皇上如今之所为无一不打破规格,行前所未有之事。况且,崔氏已死,崔丞相罪大恶极,先是谋害菀夫人腹中的骨肉,又是收受底下官员的贿赂,形制规格比皇家还要有排场,岂不公然有谋反之心?皇上诛灭满门一点也不为过。”魏迟摇头摆手说道。

继续阅读:第一百一十八章 夷歌处处起瑜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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