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还是第一次见到苏清菀的脾气那么大,赶紧扭了一下楚崇宁的小屁股,楚崇宁小小的眼睛睁了半晌,抽泣了一下,泪珠子一下就哗啦啦往下掉,放声大哭。
苏清菀要让楚穆炎亲口说自己做了哪些混账事,摆了一张俏脸,冷若冰霜,凛然不可侵犯,眸子瞟了楚穆炎一眼,似笑非笑。
楚崇宁这一哭,苏清菀便说道:“崇宁已经哭了,你还不去哄哄他,在这里傻站着干嘛?”
“菀夫人,奴婢看皇长子是多日没见你,所以在这里撒娇呢。要不然,菀夫人抱一抱?”陈氏轻声说道,拍了拍小豆腐的身子,轻声哄着他。
“姑姑仗了自己是老人,要来教训我,我哪里有空来抱他?你先把他抱到一边呆着,我待会儿就过来。”苏清菀冷笑道,眼角一挑,潋滟波动,涟涟不休。
“琮云,你自今日起为太后守陵。”楚穆炎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喝道,“菀夫人虽然是无名分的嫔妃,但朕就是爱她这样泼辣的个性,何况有了皇子,朕忍了她是朕的事,你不该尊卑不分,置喙朕的私事,是你忘记做奴才的本分。”
琮云大吃一惊,怔忡不已,须臾间就低头领命:“是,奴婢遵旨。”心下有些黯然,皇上已经爱上她,而且爱得无法自拔,苏清菀留在这宫里,是对还是错?
苏清菀冰雪聪明,对皇上柔情蜜意,可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威胁皇上,让皇上低声下气赔礼倒茶,简直超出了一般平民夫妻之间的范畴。
江休不清楚自己主子在平城做出什么事,让苏清菀大发雌威,呆愣在一旁,楚穆炎就是无言以对,细细一想,两人连孩子都有了,还有解不开的心结,就算是为了肚子的孩子也该好好坦诚布公谈一谈。
“江休,你也退下吧,朕要跟清菀好好谈一谈。”她自平城发牢骚一直到皇宫,楚穆炎不要这样下去,让他来打破僵局,她不好过,他的心里也难受,他愿意自己主动,取得她的原谅,就算是让了一千步也可以。
“是。”江休答道。
苏清菀冷冷哼了一声,纤腰一扭,闷闷往榻上一坐,问道:“你要说什么?”
“清菀,你怄气也该够了,就算是有了孩子,你也不该再跟我赌气,我到底怎样做你才能原谅我?”楚穆炎平心静气说道。
“我不知道。我跟你回到天都,就是为了崇宁,她是我表姐的孩子。我已经不知该怎样面对你了,你是皇帝,凡事该为国家考虑为先,我做不到,你做得没错,可你为什么怀疑我?”苏清菀有气无力说道,眼神一下暗淡了,苦笑道,“太后当初也没想到你会赶尽杀绝,只是为了我,向你求情,你让我如何面对太后?太后为了保住姐姐的荣华,由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向你吐露,为了保住表姐的皇后之位,太后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苏清菀提了崔太后的名字,楚穆炎沉吟半晌,沉重的说道:“要是太后还在,她老人家肯定不会怪我。清菀,就算是我求你,不要这样冷淡对待我,你的心里明明还有我,你为什么老是不敢直面自己的心意?”
“我不是太后,我只知道你亲手杀了我舅舅府中数十人,当我好不容易原谅了你,你却在这里怀疑我,骂了我,还骂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你让我该怎样对你?”爱不得,恨也不能,她无法坦然自处,楚穆炎每次事后向她认错,她不知道要原谅多少次,每次伤害最深的是她。
崔太后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楚穆炎会在她死后,将崔家的杀得干干净净,鸡犬不留。
“你无论什么时候原谅我,我也愿意等,只是希望这一天来得不会太迟。”楚穆炎惨淡一笑,再也不逼她原谅他,苏清菀心里的难受不比他少,他也许真的逼她逼得太紧,让她无从选择。
另一方面,楚穆炎派过去的张太医为单于治病,王庭众人只是惊叹于天朝的太医妙手回春,却对天朝的药物一知半解,可救人,亦可害人,张太医牢牢谨记楚穆炎的吩咐,在他的药里下了五石散,并教他发散之法,单于自觉精神甚佳,神明开朗,对张铨恭敬有加。
张铨不失时机告诉单于楚穆炎接菀夫人回朝那一天,遇到了刺客,来人是拼了性命,用刀子划伤自己的容貌,柔然王庭中人有意挑拨天朝和柔然的关系,还请单于小心周边居心否侧之人。
“天朝皇帝当真是胸怀坦荡的大好男儿,就算是遇见了刺客,也不忘兑现承诺,特地派张大人为本单于治病。”单于哈哈大笑,张铨的正在查看他的脉搏波动。
虎皮榻前除了屠耆阙氏,还有万俟洋成、万俟湖龙、万俟哲华侍候一旁,看天朝太医怎样诊脉。
张铨微微笑道:“圣上说了,不可为此等小事导致两朝大动干戈,只是让微臣过来提醒一下单于就好。”
屠耆阙氏在一旁笑道:“你们天朝皇帝真是宽宏大量,如此顾全大局。”
“张大人,我父王的情况怎样?”万俟哲华问道。
执失沙利上次一去不复返,他心中就有些了然,想当然那天朝皇帝身边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何况还要陆少陵这员虎将,执失沙利举动冒险之极。
那个天朝太医奉了楚穆炎之命前来为单于诊治,果然是药到病除,是苏清菀一纸书信的功劳,迟迟不谈楚穆炎遇刺之事,等待单于情况有所好转才说这些。
“单于情况安好,再过几日,臣便可回皇宫复命了。”张铨说道。
“本王子听你说,你们皇帝遇见了刺客,可有伤亡没有?”万俟哲华接口问道。
“皇上与陆将军安然无恙,只是菀夫人受了点轻伤,不过也没有大碍。”张铨收拾好医箱,“微臣听说三王子为全单于之义,不惜纡尊降贵,送鄙国菀夫人回去,皇上就说这份大情一定要报的。”
万俟洋成还记得他偷偷摸摸进了苏清菀的房间,准拟能占个便宜,却被她手中的金簪划伤手背,没想到万俟哲华也好这口,连自己王子身份也不顾,自藏身份去护送菀夫人,拍手兴高采烈笑道:“原来三弟为了父王,竟然假扮护卫护送菀夫人进入函谷关,弟妹心里不知是何种想法。”
自己的丈夫恋上别的女人,女人没有爱情滋润会枯萎的,那位崔家公主如花似玉,也会耐不住寂寞与他私通。自己这个三弟心里根本就没有她,怪不得就把她放在一边不闻不问的,只是天天打猎练武。
单于脸上不好看,这话岂不是明摆着说自己的儿子觊觎菀夫人的美貌,而说这话还是自己的大儿子,他呵呵干笑,正要赔个不是,万俟湖龙也插嘴道:“哎呀,张大人不说,本王子也不清楚三弟会做出这种事。不过你们天朝人说‘英雄配美人,’三弟是不是英雄本王子不了解,不过你们天朝的菀夫人是个大美人。”
两个儿子这样拆台,单于颜面上过意不去,一拍扶手:“贵客当前,你们兄弟不要胡言,惹人家看笑话。”
张铨好涵养的笑笑,捋了捋胡须,说道:“两位王子年少气盛,言辞有所误差也是在所难免,单于不必放在心上。单于身体无碍,微臣给您配的药方按时服用便可,微臣也是时候告辞了。”
“大人,本王子在流落天都之时也蒙了菀夫人的照料,本王子亲自护送菀夫人,也只是权当表达了本王子的感激之情,菀夫人在柔然遭遇了饿狼袭击,本王子心里实在是内疚,便假装了士兵,护送菀夫人,不料被陆将军看破,真是见笑了。”万俟哲华坦然一笑,倒是对自己的事情直言不讳,“菀夫人是乐菱的表姐,本王子也不能像大哥二哥所说的那样,对菀夫人有意图不轨。”
“皇上也说过,崔丞相对天朝居功至伟,扶持了皇上登基,如今既然已经将崔家的三小姐许配给你,这正是证明了柔然天朝两国已然亲如一家,若是以后要天朝帮忙的,单于尽管开口,谁让三王子是天朝皇上妹夫。”张铨温和的说道。
“哈哈,哈哈,天朝皇帝的说话也真风趣。”万俟洋成打了个哈哈,有些尴尬。
张铨面上一脸恭敬之色,举手作揖道:“皇上圣明,仁和宽宏,怎能用一个‘风趣’能概括的?这对皇上未免有所不敬。”
“张大人所言甚是。本王子是记住了。”万俟哲华说道。
“天朝皇帝说是将老三看做是妹夫,说的那么亲近,名义上是对父王说的,话中的意思岂不是对老三说的,假如老三要夺父王单于之位,难不成天朝皇帝也要出兵马相助?老三的王妃是菀夫人的表妹,菀夫人只是一封书信就让天朝皇帝派太医来为父王看病,不仅如此,还特地过来接她,荣宠非浅。”万俟洋成心思灵活,对万俟哲华起了杀心。
他们三人是一母同胞,凭什么万俟哲华能封贤王,论资排辈也轮不上他。单于对他太偏心,万俟湖龙同样这样想,两人目光交流了一下,万俟湖龙做出了一个虚空劈砍的姿势。万俟洋成暗中赞同,也不敢做得太明显,这种事情还是让万俟湖龙做马前卒就好。
“单于保重,微臣告辞。”张铨双手往前推,算是对单于多日来的谢意,“微臣回去之后一定会向皇上说明情况,是柔然不法之徒意欲挑拨两国关系,非是单于所为。我天朝皇帝坦荡待人,单于可不能误中匪徒奸计,凡事可向三王子讨教一二,三王子对天朝人情情况多有了解,自然也该明白我天朝国力强盛,不可等闲视之。”
可达纥干当日作为使者进入天都皇宫,楚穆炎待以上宾之礼,张铨奉皇命而来,自然也不能等闲相待,单于一干人等送他出了王庭,张铨再三拜别,方才散场。
“三弟,我最近得到了一头最好的猎豹,你的猎鹰要不要跟我比一比,是我的猎豹抓得猎物多,还是你的猎鹰眼力好。”万俟湖龙见万俟哲华想走,就拽住了他的衣领,拉他去欣赏豹子。
“二哥,我今天准备去围猎,没什么兴趣看二哥的猎豹。”万俟哲华说道。
“这算什么话?三弟,你天天围猎,也不该急于一时,这头豹子还是你大哥我派人捉的豹子,驯养已久,让三弟开开眼也不成?”万俟洋成也过来,嘴角一歪,心里想的是苏清菀曾经对他说,她能到柔然全赖他手下两个“好人”干的“好事,”幸好被万俟哲华看见,一刀杀了他们,如果不是万俟哲华,说不定那个美人现在就到了自己的怀里,就算是天朝皇帝的宠妃,只要藏得好好的,不露半点风声,天朝皇帝能怎么办?
那个菀夫人是娇艳的玫瑰,看着美丽,要去摘下来,手上还得蛰好几下,连一点芳泽也尝不到。
“大哥、二哥,我今日实在没有闲情看二哥的猎豹。”执失沙利刺杀失败,最该死的两个人没死,倒是伤了苏清菀。执失沙利刺杀他们所用的毒箭,本来是天朝官兵对付柔然的毒箭,中了毒箭的人伤得轻可以解救,伤得重就没法,后来他们派人去战场上搜集了一些箭头回来,再加以改良,轻易不使用,只是机会难得,执失沙利才破例,指望一击成功,结果误中附车。
天朝果然是人才众多,他就算不服也不行。
“三弟,你既然要围猎,大哥倒是想出一个与众不同的玩法。”万俟洋成笑道。
“什么玩法?”万俟哲华问道,万俟洋成和万俟湖龙两人经常针对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是,他说的稀奇古怪的玩法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父王近日不是刚送了一批贱奴到你家里么?二弟这里刚好有猎豹,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饿得一点精神也没有,不如让你的奴隶跟二弟的猎豹比比谁跑得快,如果你的奴隶赢了,他就可以恢复自由,二弟的猎豹赢了,你的奴隶只好当它的口腹中的食物。”万俟洋成说完,向万俟湖龙使了个眼色。
“三弟,这豹子捉人可比一般的围猎有趣多了,别说你没见过,就算我也没见过,还是大哥有见识。不然,我们去三弟那里,然后让人将豹子牵过来,好好欣赏一下。”万俟湖龙拉了万俟哲华的手,而万俟洋成则搂了他的脖子,亲亲热热的走向他的府邸。
万俟哲华这座仿造天都建筑的府邸完全是为了苏清菀,可惜后来的误会太大,他娶了崔乐菱为阙氏,在茫茫草原上大小星盘罗列的帐篷中,显得独树一帜。
万俟湖龙一眼就看到了他与众不同的小楼,而万俟洋成经常过来跟崔乐菱幽会,算得上是熟门熟路。
一脚踏入大厅,奴婢奉上鲜甜的哈密瓜,水灵的葡萄,以及咸鲜的奶茶,崔乐菱迎出来,一身墨绿色的留仙裙,梳了燕尾髻,用木笄固定,耳边的坠子已经至双肩,红艳艳的石榴石着实鲜艳,同样的天都的女子,苏清菀的妆饰就没有崔乐菱那么夸张。
“不是说今天去围猎,怎么又回来了?”话是对万俟哲华说的,媚眼四处乱飞,在万俟洋成身上打转。
“弟妹,我听说父王赏赐了新的奴隶给三弟,特地过来看看是奴隶跑得快,还是我的猎豹跑得快。你也知道,在草原上围猎始终就那一套,也没有其他的花样。大哥就说让豹子和人比一比,我也想瞧瞧。”万俟湖龙哈哈大笑。
崔乐菱用手捂住心口,新月眉皱了皱,嗔道:“豹子是咬人的,我们天朝也没有这些玩意。这样做不好吧。”
“弟妹是来自天朝的弱质女流,也是丞相千金,没见过什么血腥场面,三弟也不会让你过去的。”万俟洋成邪魅的双眼一眯,崔乐菱的心魂就被他摄去了。
“那头豹子被饿了三四天,困在铁笼子里面动也不动,估计也伤不了人,弟妹不用害怕。”万俟哲华说是这样说,心里却很清楚,那个豹子饿了三四天,只喝了一点水,看见食物哪管还是兔子还是人,怕早已饿红了眼。
“大哥二哥,父王给我的那些奴隶也没吃什么东西,根本跑不快,这场比赛就算是你们赢了,小弟今日置办一场好好的歌舞,你们挑些姿色好的舞女过去,全当做是小弟的赔罪。”万俟哲华没兴趣看他们口中血腥的游戏,奴隶虽然不值钱,到底也是人命。
“那可不行,你看,我的人已经把豹子给运过来了,三弟不会不给哥哥一点薄面吧?”万俟湖龙见手下的人已经运了困住猎豹的铁笼子来,着实大喜过望。
这个铁笼是在青州找了一个铁匠做的,长宽约为五十里,底下装了无数的小铁轮帮助转动,用铁链紧紧锁住,就算是大力士也难以打开。这个笼子,就是跑遍了整个柔然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人家天朝的铁匠说做就做,手艺精湛,笼子做得又结实。
猎豹全身圆形的花纹,肚子饿得瘪瘪的,大嘴有白森森的牙齿,还有了白色的涎沫,半闭了眼睛,长长的尾巴耷拉下来,就是一条绳子,奄奄一息趴在那里,锋利的爪子也蜷缩了,看起来没有多少杀伤力。
崔乐菱走近笼子,猎豹就呆在笼子中间,对她视而不见,崔乐菱叫了好几声还没有反应。
一大圈人站在万俟哲华后院,万俟哲华手下的那些亲信也跑过来,一半拿了腰刀,还有一半拿出了弓箭,随时预备着,到底是畜生,畜生就会伤人,二王子虽然说豹子不会伤人,还是小心点为上。
单于赏给他的几十名奴隶被人吆喝走过去,看着里面的困兽吓得瑟瑟发抖,有人掏出钥匙,清脆的声响让那些人心惊肉跳,不少人开始嚎哭起来。这一群人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衣衫褴褛,脚上穿了破破烂烂的靴子,挡不住凉风。
“慢着!”万俟哲华喝道,目光如电光,看着万俟湖龙。
“怎么了?三弟莫不是对大哥二哥的做法有意见?”万俟洋成闲闲散散一笑,并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这些奴隶到底要关进去多长时间才算赢?”万俟哲华问道。
“时间也不长,等三刻左右,那些奴隶要是有命活下来,就可以不用当奴婢了,要真是这头豹子没兴趣咬人,一个也没动,也算三弟赢。”万俟湖龙说道,这样提议表面很公平,实际上一点也不公平。
铁笼的锁已然打开,那些奴隶就像赶小鸡似的被赶进铁笼,等人已然全部进入,笼子里的猎豹还未醒,“咔哒”一声轻响,随着人的断喝,困兽苏醒,刹那间血肉横飞。
豹子饿了许久,扑倒了一个人就咬断他的咽喉,血溅三尺,利齿大开,半个身子就下肚,崔乐菱吓得尖叫一声,捂住自己的双眼:“我不看了!我先休息!”
奴隶吓得四处奔逃,豹子再次扑上一个人后背,在肩膀撕咬着,手臂也下了肚……
“二哥,你要是看不过这些奴隶,直接把他们杀了就好了,为什么让他们零零碎碎的受这些苦!”万俟哲华看不过去,手上夺了一把弓箭,弯弓搭箭,迅捷无伦对准了铁笼里的奴隶,喊道,“众将士听令,这些奴隶一个不留!”自己率先松了弦。
箭如密雨,笼子里的鼎沸的人声消失,连那头吃人的豹子也被射杀。
万俟湖龙眼睛蹬得如铜铃般大,揪住了万俟哲华的衣领,怒道:“我好心好意让你欣赏我新得的猎豹,你把它射杀算什么意思?这头豹子是我费了多日在深山老林里面捉住它的。你这些两条腿的奴隶不值钱,我的豹子价值千金呢!”
“你在我这边玩这些什么意思?父王赏给我的奴隶我自己还不能杀,倒是笑话!你这豹子只有一头,我这十几个奴隶已经抵得足足有余,你还跟我叫什么叫?”万俟哲华说道,将他的手腕掰开,“你去让父王评评理,这是我的地盘,还轮不到你做主!”
“他妈的,万俟哲华你是存心跟我过不去!”一拳头就朝万俟哲华的脸打了过去,万俟哲华侧身躲过,万俟湖龙还是不准备住手,直接抱上他的腰,你一拳,我一脚,扭打起来。
其他的人也不敢劝两人动手,正打得不可开交之时,万俟洋成悄悄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