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往事苦淹留
清风飘雨2018-08-03 02:146,817

  “大夫为你把过脉象,你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你还在骗我!告诉我,你肚子里的孽种是谁的!你把我当傻瓜,想让我做便宜亲爹?”楚穆炎望着她绝色明艳的面孔,嫌恶的念道,“那么美丽的一张脸,你的心怎么那么丑?你有了别人的孩子,还跟我说你没有……你肚子里的野种到底是谁的?”

  “楚穆炎,你混账!他是你的孩子,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野种!我肚子里的孩子才两个月,他确实是你的孩子,你干嘛要喊他野种!你的脑袋是不是被牛踢过了?我是看在孩子份上才……你怎么说我的孩子有了三个月……”苏清菀急火攻心,朝楚穆炎叫道,“到底是哪个混账庸医替我把脉的?他医术不精,你就真的愿意听他的胡说八道,却不相信我吗?”还没出生的宝宝就被他的生身父亲如此侮辱,眼眶里有两汪小溪,颤颤巍巍欲坠。

  苏清菀说哭就哭,楚穆炎一时间就懵了,苏清菀看楚穆炎还是什么态度没有,劈手扇了他一记耳光,哭道:“他就是你的孩子,到底是哪个庸医为我把脉?你何不找其他的大夫为我看诊?”

  楚穆炎被她的一记耳光扇得晕头转向,疼痛稍稍减弱,只得放柔了口气:“你要找哪个大夫为你看诊?”他自成年就没有被女人扇耳光,也只有苏清菀对他非打即骂,一不高兴就扇耳光,实在是家常便饭,一点也没有君主的威严。

  “去府邸外的医馆去看病。”苏清菀没好气的说道。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知府府邸的马厩,苏清菀解下了缰绳,牵了一匹马就走,楚穆炎担心她的身子,不顾她的抵抗,半强迫跟她同乘一骑,同行的几名侍卫也纷纷牵马跟着。

  苏清菀双手不停掐楚穆炎的手臂,楚穆炎两条胳膊被她拧得青一块紫一块,手臂酸疼不止,连缰绳也快捏不准:“快松手,你再捏下去我们就摔下去了。”

  “你自己胡说八道,侮辱我的清白,你还自以为委屈得不得了,让我松手?我肚子里的孩子多大月份,没有你请的大夫清楚?”她说个不停,手里的动作一刻没有落下,恨恨怒道。

  楚穆炎自己惹恼了她,也没有多说话语辩解,心道:“莫非我真的误会了她?清菀性情刚烈,却又单纯,莫非是云影故意误导我,让我误会她?”

  医馆一下就到,楚穆炎要扶她进去,苏清菀愤愤甩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道:“不要你扶,我又不是没腿。”

  医馆还陆陆续续排了几个病人,苏清菀也不着急,就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慢慢等,楚穆炎忍不住挨她坐下,小声说道:“清菀……”

  苏清菀充耳不闻,等最后一个人问完诊,她整理了衣衫,款款走到大夫面前,说道:“大夫,帮妾身把把脉,妾身最近老是觉得食欲不振,还有点反胃。”

  “夫人,你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不过好像最近心绪不大好,还请注意调整心情。”大夫说道。

  “你听谁的胡说八道,居然说我有三个月的身孕了?”苏清菀一等大夫把脉完毕,就朝楚穆炎发难。

  平白无故挨了这样一顿冤枉,苏清菀也不理会他在后面软言软语哀求,自顾自上了马,楚穆炎看得心惊肉跳,连忙跟上去:“清菀,是我不好,我不该听别人的话,让你受委屈,我早就不该误会你。”

  “误会?我们之间的误会还少吗?一开始你就误会我和陆少陵,现在更加离谱,怀疑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柔然人的野种,你到底有没有良心的?若是我真的没了清白,有了别人的孩子,你还要杀了我是吗?难道我的清白,在你的眼里要比性命还重要?你说过你爱我,可你就是这样对我,我们之间结束了!”楚穆炎说的话否决了他们当初的一切,苏清菀试图站在他的立场考虑,楚穆炎毫不犹豫说她的孩子是野种,质问孩子的父亲是哪个,他不相信自己的话,一个普通大夫的话,要比自己的辩解强过千百倍。

  楚穆炎大声喝道:“驾!”马鞭朝天一扬,四蹄扬尘,马背颠簸个不停,苏清菀颠得头晕目眩,双手扶住马鞍,就是不松口,眼眸死死盯住了他,那样倔强的神情没有一点动摇。

  他们一开始就不该相识,到最后害人害己,他们有各自的执守,难以磨合,楚穆炎再好又如何,散了后宫,小心照顾她的身子,深情款款,又如何?待她再好,总是抵不过他人的三言两语,他们两人互相怀疑揣测,已经够了。

  她的眼神那样的冷漠疏离,不再看他,整个人的身体却在发颤,低声的抽泣濡湿他的衣衫,楚穆炎也不懂,自己爱她那么久,也会被别人的三言两语挑拨。

  证明了孩子是自己的,也证实了自己的愚蠢,让苏清菀选择了不信任,她说的对,一开始就是误会她和陆少陵之间不清不楚,只因为她曾经呆在柔然,他就怀疑她的清白。一个女子遭到那样的境遇,需要的一个男子的宽容理解,而不是鄙视,质问,更何况她没有。

  陆少陵当日同样的情景,做得却比自己漂亮得多,不在乎她是否是清白,不在乎她的过去,从来对她没有轻视之意,对她守之以礼,他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得到她,却一次次的放弃,甚至在她嫁予他人为妻,陆少陵也可以不顾性命去救她。

  跟陆少陵一相比,自己简直就是混账,苏清菀想当然跟他在一起必定是十分幸福,陆少陵肯定不会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若不是他的一张密旨交给了陆飞鸿,让他阻止自己儿子的婚事,苏清菀早已嫁做陆家为人妇,何尝轮得到他?

  一缕相思,步步交错。苏清菀人留在他的身边,心里却在挂念陆少陵,口里不说,到底从来没有休止,他遇到危险,苏清菀会为他着急,乃至于会伤心,也不算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他有哪门子资格质问她。

  苏清菀一言不发进了房门,收拾自己的包袱,楚穆炎哀求道:“清菀,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给你机会?你何尝给过我机会?我承认我是有些不讲理,可你起初就不该瞒我!我舅舅为人如何我又不是不了解,他犯的是灭九族的大罪,你是网开一面,我也应该感激你,是我做错的事情,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去。你在花楼里饮酒作乐,夜夜笙歌,当了我的面就搂了女人亲亲热热的,不许我对她动手,把她带回这边,不许我找她麻烦,如此怜香惜玉,当初在皇宫中,我怎么见不到你的这一面?你对别的女人这么好,却对我这么苛责,让我理解你,让我为你考虑,你为我考虑了吗?”苏清菀缓缓说道,流露了一丝倦怠之意,闭上了眼眸,“我们这样,你不觉得累,我却觉得累了,也许只有如同陵哥哥那样的人才适合我。”

  离离合合,解不开的恩怨,数不清的纠葛,但要重新翻篇,谈何容易?

  若然不是孤注一掷,怎会经受丧子之痛?

  几乎是大力气夺下她的包袱,把她整个人困囿在桌面,苏清菀反手撑住自己的上身,眼神闪烁,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清菀,你别忘记,你表姐的独生子还在宫里,你就舍得这样走?”楚穆炎薄薄的嘴巴,贴在她的白嫩的耳垂,苏清菀全身痉挛,每一块神经似乎要随时断裂,嘴唇翕动,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小小嘴巴微张,是淡红色的,唇面没有唇脂,清清淡淡,素面朝天,更显天然之姿,楚穆炎漫不经心问道:“怎么这样看着我?你每次这样看我,我就忍不住要欺负你。”柳眉如黛,远山含情,春水般的眸子有些波澜,他的手拂上了她的出尘绝艳的玉容。

  “崇宁只是一个孩子……他也是你的儿子,你要怎样对他?”苏清菀颤声道,他的性情喜怒不定,他已经生了气,还是云淡风轻的姿态,代表他压抑的怒火越大,她不敢轻易触碰逆鳞。

  不是亲耳听见他们俩人的对话,她怎知楚穆炎在不动声色间已经灭了崔家,唯有崔乐菱、崔乐珊二人得以豁免。

  “我也只不过将他废为庶人,终身圈禁。”楚穆炎眼睛直盯着她,冷声说道,“我不会娶别的女人,如果你胆敢离开我一步,我定会废了他皇长子的地位,然后将皇位传给楚穆南。——是不是我的血脉不要紧,反正都是姓楚的。苏清菀,你不如试一试,看我会不会废了他。”

  自古以来君心难测,楚穆炎平日里是放下架子跟她说笑,若真是端起君王的威风,苏清菀还是没有那个勇气犯险。

  苏清菀闭上了双眸,悄然无语,楚穆炎还是不肯罢休,邪佞一笑,让她睁开眼眸看他,吻着她娇艳的红唇,直到她的唇上是潋滟水光,他欢愉的笑道:“你现在是怕了吗?为什么好好跟我说话你不听,非得让我不择手段将你留下。”

  “这是我欠崔家的。为了崇宁,我也不会走。”

  猝不及防间,她吻上了他的嘴巴,两只手胡乱地摸索他腰间的玉带,楚穆炎将她的手固定住,惊愕的问她:“你要做什么?”

  “你不就是想我的身体吗?我给你就是了。”她疲惫不堪的说道,玉足碰到了他的大脚,怎样也踢不动,索性没心没肺的说。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对孕妇一点兴趣也没有。”楚穆炎不悦地松开她的手,整理了衣襟,冷了一张脸就朝外走去。

  苏清菀自然明白楚穆炎不是这样的人,她就是不想看见他,所以才故意气他。

  楚郎,爱你真难,要舍弃那么多的东西。眼不见心为静,她要是走了,楚穆炎做的任何事情跟她没有关系,在眼前又做不到视而不见。

  云影只顾着自己一时口快,要报复苏清菀,却不料给自己招来如此大祸,那个大夫被衙役压倒了衙门大牢,几乎还没用刑,就把自己给招了出来。

  楚穆炎没有对她动过粗,不等于他没有脾气,她看见楚穆炎对苏清菀冷漠以对,乃至于动粗,楚穆炎虽然是有些紧张,但也不是很在乎她,她才放心大胆让大夫多报了一个月的月份。

  外间传闻皇上极为宠爱菀夫人,看来也不过如是。楚穆炎告诉她苏清菀曾经出宫,再从侍卫那里问出他们的行踪并不困难,她服侍苏清菀之时,见她老是捂得严严实实,很多饭菜不吃,时时有犯呕的迹象,确确实实是怀孕了。

  苏清菀昏倒之后,她就花钱买通了大夫,让大夫将胎儿月份说大些,故意让楚穆炎怀疑苏清菀,本以为楚穆炎一怒之下会处罚苏清菀,结果倒霉的就是自己。

  大牢阴暗潮湿,点了幽暗的火光,火舌在舔舐灯芯。

  大夫跪倒在案前,楚穆炎坐在正中位,魏迟坐在左首,看见她被几个衙役押过来,率先案几一拍,戳指怒喝:“好你个妇人,到底谁给你那么大的胆子,胆敢诬陷诬陷菀夫人!”

  那个大夫也说道:“皇上,草民无知,是她让奴婢故意夸大菀夫人的月份的,是此女子有意要污蔑菀夫人的清白。草民不过是被银子一时糊了眼,才做出此等事情来,还请圣上明察。”

  云影惨白了脸颊,默默跪下,眼帘半眯,一声不吭,也没有辩解什么。

  “云影,朕自认不曾亏待你,如今朕已然决定回天都,也送了银两给你,你为什么还要做出这等龌龊之事?”楚穆炎喝道,目如闪电,身子挺拔,君王的威仪尽显。

  “贱妾自幼便被卖到花月楼,迎来送往的人看多了,从没有见过一个达官贵人能如皇上这般对一介烟花女子如此爱护。”云影看了楚穆炎一眼,说的话平淡没有任何起伏,倒像是在说一件平常事。

  “皇上爱民如子,倒让你徒生非分之想,竟然有此狗胆诽谤于皇妃!云影,你有几条命,竟然有胆子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魏迟喝道,“当初本官让你伺候皇上,本是让皇上开怀解闷,却险些害了菀夫人,你简直就是其心可诛!”

  “贱妾虽堕入风尘,却也一直洁身自好。皇上心里有菀夫人不假,可是菀夫人终究是他人之妇……贱妾以为皇上没有立后是因为嫌弃菀夫人的出身,是以有此妄想。”云影淡淡说道,“贱妾并无申辩之词,只是叹自己将皇上想的太薄情了。”

  “魏迟,主犯已招,从犯从轻处理。”楚穆炎不愿意多做追究,苏清菀有了他们的骨肉,就算是为了积阴德,他也不想多做杀孽。

  “微臣遵命。”魏迟遵旨。

  苏清菀还是第一次对他发那么大的火,以前虽然也是会跟他闹闹别扭,只要他好言相说,苏清菀的态度必定有所转变,只是这次她再也不愿意原谅他。

  两人出入同行,同床共枕,苏清菀怎样也不愿意多说一句话,无论楚穆炎说什么话,她都不搭理,整个人就好似庙里的泥塑疙瘩,徒有身体,却没有灵魂。

  他抱她入睡,她也没有反抗,就是用背后对他,自己蜷缩成一个小虾米,偶尔睡梦中可以听见她绵软的埋怨,全是说的是他怎么混账,怎样坏,怎样欺负她,怎样心狠手辣,她还是喜欢他之类的话,乱七八糟,别别扭扭,让人啼笑皆非。

  苏清菀清灵如水,至柔至纯,说得凶巴巴,要楚穆炎找云影的不痛快,可是真的要走,苏清菀也没有要求什么。她一直没有变化,变得是自己,顾忌太多,害怕太多,恐惧也太多,反而令她不快。也许他坦白交代,苏清菀也不会生气,他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苏清菀让他感觉到了久违的爱意,他贪恋她的芬芳,留恋她的温软。人总是贪心的,起初是单纯的要她的人,后来就要她的心,再后来就变得小心眼,不想她眼里还有另外的男人,可是苏清菀一生气就拿陆少陵来刺激他,他除了羞愤,也拿她毫无办法。

  苏清菀自兴城就不搭理他,绷了一张脸,直到了皇宫门口也没有笑过一次。江休、琮云,陈氏的手里还抱着崇宁迎接他们:“参见皇上,参见菀夫人。”

  苏清菀冷冷淡淡看着他,一点激动的意思也没有,楚穆炎只得抬手道:“免礼。”

  三人一看就知这小两口之间必定又闹矛盾,他们作为下人,也不能多说什么,毕竟皇上前不久血洗了朝堂,崔家到底是苏清菀的母族,不好受也是无法避免,皇上必然也不知挨了多少痛骂。

  陈氏手中的小豆腐摇摇晃晃看着苏清菀,没牙的小嘴笑得甜蜜蜜,细皮嫩肉的,粉嫩的小脸连眼睛也看不到,手舞足蹈地“啊啊啊,”要苏清菀抱抱。

  苏清菀即使对楚穆炎有再多的不满,还是挺喜欢小豆腐的,接过手抱了起来,娇靥如花的脸蛋浮现了温婉的笑容,摸摸没有骨头的小手:“崇宁,想不想小姨?”

  崇宁笑眯眯看着她,流了一脸的哈喇子,就在她衣服上面乱蹭,根本等不及苏清菀掏手帕,自己就自给自足,积极主动的不得了。

  楚穆炎有点嫉妒楚崇宁,一路走来难得换她一顾,这个小子毫不费力就让她嫣然开怀,还占了她的便宜,他恨不得自己就是她手中抱着的小婴儿,对她摸摸蹭蹭的,他还生怕惹她一个不高兴,一个大耳刮子就呼过来。

  “清菀,你的身子不好,还是让我抱吧。”楚穆炎轻声说道。苏清菀冷冷说道:“好。”将手里的小豆腐当做包袱似的一古脑揣到楚穆炎的手里,连多说一个字也懒得欠奉。

  江休哈腰说道:“菀夫人,皇上对您是一片好心,你怎么跟他斗气似的……”楚穆炎说道:“好了,清菀身体不适,发发脾气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乾清宫的装饰还是一如往常,苏清菀自己斟了一杯水,刚喝了一口,胃里酸水直接上涌,头上冒着虚汗,脸色发白,匆忙间找了一个瓷壶就吐。

  三人都是过来人,明白是怎样一回事,苏清菀已经怀有身孕,路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生气,楚穆炎也没胆子来抖男子汉的威风,比他们更像一个奴婢。

  “清菀,喝杯水漱漱口。”楚穆炎捧了一杯温水过来,轻声说道。

  苏清菀接过水杯,恨恨瞪了他一眼,没有开口说话,眼眸中潋滟生波,怒道:“都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

  “好好,都是我不好,你也不能总是生气,这样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楚穆炎小心斟酌着词语,为了她,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他就算憋屈,也不能再惹她生气。

  “是我欺负你了,让你堂堂一个一国之君,来忍受我这小女子的脾气,你是为了你的孩子,才会一路对我忍气吞声。”她愤愤不平,有了这个孩子也没有多不自在,就是吃不下东西而已,饮食多了许多禁忌。

  楚穆炎无可奈何,躬身说道:“是我不好,我不该胡乱冤枉你,不该气你,不该对你动手。”

  江休还是对苏清菀有所了解的,虽然这位姑奶奶看起来温婉秀雅,骨子里的性格很是泼辣,心情好的时候百依百顺,乖巧得像猫儿似的;当主子惹毛了她,对自己的主子下手说动手就动手,要打就打,自己的主子还是首先低了头,卑躬屈膝哄着这位姑奶奶,让她破涕为笑。

  他深深觉得自家主子是最不像皇帝的皇帝,皇上自幼就少年老成,自从苏清菀跟在他一起,除了在朝堂上还是一如既往杀伐决断,私底下真的没有一点皇帝的架子,调笑有之,戏弄有之,轻薄有之,怜爱之情不用多说。

  “菀夫人,皇上终究是一国之君,皇上对你倍加怜爱,可你总不能有恃无恐,让皇上颜面扫地。”琮云是宫里老人,看不惯苏清菀对皇上颐指气使,实属于目无尊上,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姑姑的意思是妾身所为不合礼法,让姑姑来教妾身如何伺候皇上是不是?”苏清菀将手里的茶杯重重一放,热水汩汩冒出。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觉得菀夫人此举有失体统。”琮云垂首在一旁,毕恭毕敬说道。

  苏清菀冷笑,步步生莲,轻盈的脚步没有一丝声响,广袖长衫,婀娜多姿:“皇上还没有多说一句,你这做奴婢倒是看不下去了,你岂有尊卑之心?琮云姑姑在宫里多年,就仗着自己是宫中老人,来管我这个没有名分的嫔妃?”

  “清菀!”楚穆炎连忙喝止,苏清菀憋了一口恶气,他让了她,忍了她,尽量避开她的锋芒,让她抓不着错处,一来宫里就跟琮云吵架了。

  琮云是他母妃的人,暗暗潜在崔太后身边多年,把崔太后一举一动报告给他,算得上是有功之人。

  “皇上,菀夫人如此张狂无状,就算是怀有龙种,也不能将皇上当做奴婢似的使唤,此事实在是不成体统!”琮云厉声喝道。

  “姑姑要跟妾身讲体统是不是?姑姑何不问问皇上在平城做了什么不成体统的事情,让妾身失了姑姑口中的‘体统!’”苏清菀年纪虽小,自小在乡里野惯了的,性子要强,寄居在崔府,三天两头就被谢氏几人为难,口齿之利不在话下,当即就反驳过去。

继续阅读:第一百二十三 南山有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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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乱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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