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女子容颜清艳绝俗,秀雅婉丽,动静如画,亭亭玉立,是相识的女子。
她是一个懂得分寸的女子,温柔婉约,行为颇为自重,小心谨慎,举止间随性自如,还有一股说不出的美态,无不让男子怜爱,却又不敢轻慢。她却是狐惑明君的女子,外间所传的恶名,与他们认识的温柔端庄的女子是同一人,千算万算,他们没有想到这一层。
假如是一个妖媚动人的女子,他们大可端起王爷的架子,让皇兄把她逐出宫殿。可是她不是骚媚入骨的女子,楚穆南轻咳了一声:“菀夫人,好久不见。”
离开不过就是短短几月,她手上的婴儿肯定不是她的。她的身形窈窕,衣着华贵,与昔日的青衫着身、清雅绝伦的女子相差甚远。
“没想到夫人以前所说的夫君竟然是萧大人,倒是让本王刮目相看。”楚穆祯心直口快,不假思索的说出,眼睛不时有些责难,又有些惋惜。
楚穆骁恍然大悟道:“八哥、九哥,你们认识呀。”颇有些艳羡楚穆炎的艳福,此等女子在身侧,也怪不得皇兄会为她遣散后宫。
“两位王爷是在怪妾身么?”清水般流淌的话语,不带有一丝人间的烟火气,潋滟的眼光,似乎是江南雅舍姑苏人家底下的河水,萦绕薄雾蒙蒙。
“七哥喜欢了一个女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要是遇见了如菀夫人这样美貌的女子,我也会要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八哥九哥,你们不必太在意了。”楚穆骁并不认为两位皇兄为此等小事跟皇上斤斤计较。
“十弟说的有道理。朕喜欢了她整整五年,日夜思慕,朕不是爱慕美色之徒,朕是真正喜欢她。”楚穆炎大声说道,“她也喜欢朕,朕有何做错了?”
“皇上,留她在身边有碍清誉,还请皇上慎重为是。女子固然动人,然而皇上强占了臣妻,始终于理不合。”楚穆南楚穆祯齐齐说道。
“哇哇哇——”楚崇宁忽然放声大哭,小小的眼睛四处张望,看见了苏清菀哭得更加厉害,小手努力向她划过去,陈氏只得把他递过去,苏清菀接过手,小心翼翼抱住,欠身道:“妾身先告辞了。”
她说走就走,稍微向楚穆炎点头便算是打了招呼,行动优雅,一点也不想听他们兄弟的废话。
“我们三人许久不见了。先别谈正事,只谈风月。”楚穆炎笑了笑,“你们三人动作倒是快,还是一起到天都的。”率先向前走去。
楚穆炎一边说道他们以前过往的旧事,一边指点园中各处的花草。
楚穆南楚穆祯原本趁这次进京之机,好好劝诫楚穆炎,楚穆炎来这一出,他们只能随口附和。
“七哥,你放出的宫人未免也太多了吧,我看我走一圈,也没看见几个太监宫女,难道你还准备不娶嫔妃了吗?不瞒七哥,我宫里的侍妾就有十余个,个个是难得的佳丽。不过女人的容颜迟早会变老的,那时候七哥就不会新鲜了。”楚穆骁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七哥,那位菀夫人有没妹妹的?我还真想娶一个如她这般的美人儿,温柔又不失性格,太与众不同了,太有趣了。”
“怎么?你还准备收心了吗?也对,该是找个名门闺秀来管管你了。”乍听这话,楚穆炎不禁打趣道,开十弟的玩笑。
“先说好了,七哥,我只要菀夫人的妹妹,其他的人我还就不要,我也想要见识一下七哥你是怎样喜欢她的。”如诗如画的绝色,出尘的姿色态拟若仙,如月般清华,矜贵自持,也有一股倔强的性子,虽然年纪是略微大了一点,但是风韵动人,怪不得皇兄会喜欢。
楚穆炎笑道:“她的父母早就五年前就去世了,家里并无姐妹,只有一个还没出嫁的表妹,你要不要?”
楚穆骁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满说道:“七哥,你别随便塞个女子给我。我还得要知道那个女子家世呢,最起码也得是名门闺秀,好歹我也是个王爷,最起码得要知根知底的。”
“崔丞相的四千金,是他唯一一位没有出嫁的千金,前段时日三女儿去柔然和亲了,朕封她为长公主,说起来也是出身不凡。”楚穆炎微微一笑,话音刚落,楚穆骁忍不住说道:“什么时候给我见一见?”
“皇兄,崔皇后呢?菀夫人抱的婴儿是崔皇后的吧?”楚穆祯说道。
“朕正要给你们说这个。崔皇后失德,有失体统,如今神智不清,无法抚养孩子。朕便让清菀照顾崇宁,也不准备将孩子还给崔乐玉。”
说着走到坤宁宫的宫门前,崔乐玉又在里面吼叫,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痴痴傻傻,疯疯癫癫,三人相顾变色。
“你们要是有兴趣,不妨进去看一看。朕觉得朕不废了她,也算是对得起崔丞相当年的苦劳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楚穆炎隐含了许多怨恨。
只要苏清菀亲口说出她要当皇后,他就会废了她,另立她为皇后。苏清菀顾念崔家抚养她的恩情,便让他不要废了她,她认为崔乐玉的惩罚够了,家族失势,亲子被夺,丈夫不爱她,人也变傻,连耻辱心也变淡了,她能记得的就是植入骨髓的怨恨,心里没有一丝舒坦。
苏清菀不喜欢活在仇恨里,她如清风,如朗月,如娇花,如暖阳,如烈日,如大海,如小河,千姿百态,他不知不觉中被她所感染,连眼神也变柔和许多。
楚穆南开口说道:“可否容臣弟去看看?”
“皇兄,崔皇后怎么变疯了?”楚穆祯问道,按理说楚穆炎多年无子,皇后诞下麟儿,是大喜事才对,怎么楚穆炎对她如此冷淡?连平常的夫妻也不如。
“自作孽不可活。”楚穆炎摔了这句话来,仰头看看鎏金镀彩的“坤宁宫”三个字,一点也不为所动。
楚穆南楚穆骁一脚跨入宫门口,在里面住手的侍卫齐齐向他们行礼:“参见王爷!”
有个女子哼唱儿歌的声音从紧闭的门内传出来,柔美清脆,充满了女性的柔情。
楚穆骁说道:“九哥,你身子不好,我先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楚穆炎刚准备答应,一旁的侍卫就说了:“两位王爷放心,菀夫人时常单身过来看崔皇后的,里面的门被铁链锁住了,崔皇后绝对不能跑出来伤人。”
“苏清菀,你个小贱人,我不会放了你!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了你!”声音中充满了怨毒,转而又变成柔和的呢喃,“龙儿,你别害怕,有娘保护你,谁也抢不走,你父皇会封你为太子的。”
从门缝中望过去,一名女子长发略微挽起,脸上敷了脂粉,面目秀美,依稀可以看出是个美人胚子,深紫色的华袍,深绿色的下裙,珠环翠绕,手里抱了一个小襁褓,呆呆说道:“龙儿,你父皇马上就过来瞧你了,你会是天朝的太子。”
他们俩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心里暗想道:“一个国母落到如此下场也够可怜的,皇兄做的未免也太绝了。”
一个小宫女过来,说道:“娘娘,皇上是不会来的。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过来,您还是把他忘记吧。”
崔乐玉目光呆滞地点点头,说道:“是呀,皇上的魂整个被苏清菀勾去了,哪里记得起我们夫妻之情,我怎么当初会认定他是我的良人?我就算是对她动手又怎么了?我也没有杀得了她。皇上从见她的第一面就魂不守舍的,也不顾那贱蹄子早就是萧玄谨的人,一直要把她留下!苏清菀还自称为‘本宫,’这个皇后的位置哪里是她想坐就能坐的,她算是什么东西?仗着肚子有个野种就想要跟我争宠,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得好死!要不是皇上天天临幸她,她哪里有这个福气?”
崔乐玉哭一阵,笑一阵,说的全是楚穆炎如何如何负心,苏清菀如何如何不知廉耻,留到他的身边,向他下了迷药,把楚穆炎迷得昏昏沉沉,不知东西南北之类的话。
“十弟,我得去告诉皇上,这苏清菀竟然身携毒药要害皇兄,不能让她祸害皇上。”楚穆南脸色一沉,调头对楚穆骁讲道。
楚穆骁说道:“正是。不能让妖女害了皇兄。”
两人出来,楚穆骁便道:“七哥,我听皇后说苏清菀要害……”
“十弟,此处耳目多,我们找个地方详谈,朕知道你要说的是什么。”楚穆炎立刻制止他的底下的话。
有些事情不说出来,他这三个兄弟不会甘心,非得要刨根问底追查个清楚。
御书房内里里外外都是楚穆炎的人,大多数都是从他封王时就跟他了,等他们三人进去后,外面的侍卫严密防备,不许外人进入。
楚穆炎在长条桌边坐下,见几位兄弟有所拘谨,说道:“你们也坐下来吧。”
经过简单的一番推辞之后,三人总算是陆陆续续坐在椅子上。
“不是清菀要害我,是国舅要害我,你们误会她了。”楚穆炎轻声说道,迎着他们三人错愕不解的眼神,把事情原委说出来。
他动朝廷世家大族的根基动得厉害,崔源害怕自己崔家会步其后尘,便趁崔乐玉待产之机,崔太后丧葬之时,去慈宁宫吊唁之际,随手携带了曼陀罗所做的迷药,交给了苏清菀。
他深知楚穆炎爱慕于她,就让她利用美色接近他,令她在楚穆炎所服用的酒水中下药,谁知苏清菀早就心许于他,弄假成真,反倒跟楚穆炎一起演戏,麻痹了崔源,铲除了崔家的一大帮的势力。
“‘挟天子以令诸侯。’那只老狐狸想得美,要利用他的外孙来重新执掌朝政,想的倒美。至于萧玄谨被贬入岭南一事也是计划的一部分。若不是自己的妻子被皇上强占,心怀怨气,崔家党派的人怎么会那么容易让他抓到把柄,更别提让暗卫找到账本了。一切不过是一场戏,不过朕爱慕清菀是真的。”楚穆炎淡淡讲道,“朕还对萧玄谨下了一道圣旨,让他不许干涉苏清菀的任何行为。朕才是她的男人,她与其他男子清清白白,朕早在去行宫之前就要了她,你们该明白了吧。”
“皇兄你要是真喜欢她,干脆纳她为妃才是,为什么要废这么大的周折,让自己担上了恶名?”楚穆祯抬头问道。
楚穆南微微一笑,笃定地说道:“八哥,皇兄爱之甚深。后宫女人太多了,受宠过度会让人嫉妒,容易被人下暗手。皇兄害怕她待之闺阁落入他人之手,不如下一道不地道的圣旨,让自己的臣子扛下来,这样他也近不得她的身子。”
“九哥,怪不得父皇说你的心肝七窍玲珑,算来说的也差不多。皇兄这事做的也不地道,没有把人家明媒正娶就要了她,说起来人家也是国舅的外甥女。”楚穆骁咋咋呼呼说道,“要是我,我要了人家,顶多第二天就把人家抬过门了,皇兄还一直拖。”
“她为这事怨朕骂朕多次,朕也只得随她骂去,如今可算是如愿以偿了。朕要封她,只能是封为皇后,否则朕宁愿不封。”楚穆炎语音虽然低沉,却有一股不容反驳的决心。
他们兄弟四人从日出谈到日暮,楚穆炎拖出了她和苏清菀的滴滴点点,楚穆南一边听,一边点头,笑道:“皇兄,臣弟若有一名女子爱慕超过五年的,臣弟也不愿意辜负人家的深情。不过,臣弟可不喜欢让自己的女人哭泣,皇兄如此手段臣弟也不敢认同。”
“九哥,你不懂。‘打是亲,骂是爱,’想来你还不懂其中三味。”楚穆骁哈哈一笑。
“恭喜皇兄了,人家说‘千金易得,真爱难求,’果然不假。”楚穆祯也莞尔一笑,释了心结,不必多说什么。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晚,江休派人点上御书房中的灯烛,好让自己主子继续跟兄弟畅所欲言。
先帝的留下来子嗣也只有四个,正因为如此,他们兄弟从小感情算是不错,就算楚穆炎登上了皇位,也会派人送上时令赏赐,好让他们知道他没有忘记往昔手足之情。
楚崇宁肚子吃饱,小嘴一张,打了个呵欠,小眼睛勉强睁开,小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还是不愿意睡觉,苏清菀抱他一会儿,小手轻轻拍打他身子一会儿,他马上就闭眼睡熟了,把他放进小床里面也没有醒。
淡淡的眉毛,小小的眼睛,白白的皮肤,小身子肉乎乎的。苏清菀越看越喜爱,在他额上轻吻了一下,笑道:“崇宁,你乖乖睡觉,明天小姨再来看你。”
“夫人走好,奴婢会小心服侍皇子的。”陈氏躬身说道。
外面的天色全黑了,乾清宫的灯被她换了几次,楚穆炎还没有回来,等她要起身去御书房的时候,江休总算是过来了,哈腰道:“夫人,皇上说今日兴致正高,就留在御书房跟兄弟叙旧,不回乾清宫了。”
苏清菀一听楚穆炎不会过来,懒洋洋地伸个懒腰,挥手道:“去吧,早知道他不过来我就不等他了。”
等江休前脚出门,她就把乾清宫的灯全部吹灭,趿上木屐,一咕噜钻进被窝里面去,正睡得迷迷糊糊,一阵凉风侵袭,苏清菀下意识把手里的被窝抱住,那个人把她手中紧拽的被子拿开,躺在她的身边,是熟悉的味道。
“你今天不是说不回乾清宫,去跟你好哥们叙旧,怎么回来了?”苏清菀立刻黏上他,四肢缠在他的身上,在他臂弯里面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安然问道。
“他们跟我打赌说你会来御书房寻我,你没有来,替我赢了十两银子。”楚穆炎轻笑道,伸手搂紧了她,在她脸上吻了一口。
“你们这么大了还赌这个,也不觉得难为情。”苏清菀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软软糯糯的,纤细的手划过他的脸庞,一遍又一遍,怎样也摸不够,索性就压倒他身上亲吻了他的脸蛋。
她的动作太慢了,慢悠悠的,比乌龟还要慢,楚穆炎挺起腰身刚一动作,苏清菀反对了:“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在下面?一点也不公平。”
“我这是体贴你,谁让你的精力不好。”某人脸不红心不跳,强词夺理说道,顺手拉下她,充分感知她的肌肤的每一寸细滑,他又掌握了主导权。
苏清菀俏脸通红,恶狠狠地宣誓道:“我迟早有一天会讨回来的,我要在上面,我不能老是被你压……”她说不出了,全身软成一滩水,是楚穆炎罪恶的唇舌作乱,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就把底下的话咽下。
她的肌肤极其柔嫩,楚穆炎埋在被窝里面亲了亲她的香肩,含笑说道:“我看你每次被我压得挺开心的,你就别想翻身了。”眉眼蕴藉,风流多情。
苏清菀本来睡意未消,也没有多少精神给他讨价还价,很快就溃不成军,向他讨饶,楚穆炎见她睡眼惺忪,这才放过了她,说道:“明天你还得跟我们一起去骑马,赶快睡觉,不然有得你受的。”
“你为什么现在才说?早知道我就不给你碰了。”她咬牙说道,做完了才跟她说明天要骑马,分明是先斩后奏。她的骨头散了架,一动也一不动,只得任他吃完豆腐讨些口舌上的便宜。
“良辰美景岂能虚度。”楚穆炎厚脸皮说道。
见他这样说,苏清菀无奈望向门外。
北风烈烈,星辰暗淡,月亮隐身在云层中,谈何“良辰美景。”人的脸皮一厚就会天下无敌。
一双鹿皮短靴,浅粉暗花窄袖短袄,玉绿色的长裙,长长的秀发随意编了两个麻花辫,秀靥嫣然,清波流盼,袅娜多姿的背影在马厩里面挑了以前骑的马,那匹小马长成大马,一见她就打了嘶鸣,侍卫就帮她牵过来。
楚穆祯笑道:“真没想到你一个姑娘家还学习骑马,如此特立独行,怪不得皇兄会喜欢你。”
“八王爷谬赞了。妾身担当不起。”苏清菀淡淡一笑,清雅怡人,娇柔秀美,宛如是在水中盛开的菡萏,吐露阵阵芬芳。
“菀夫人,八哥夸奖你,你就不用推辞了。”楚穆南笑着,起身跨到马背上,略有些消瘦的手臂握住了马鞭,青衫隐隐,一身病弱的书生气息。
“清菀,你也快上来吧,我们快要出发了。”楚穆炎笑道,倏然间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耳语,“你的身子还好吧?要不要跟我同乘一骑?”
苏清菀笑意吟吟,秀目幽幽,说道:“没关系,我受得住的。”说着也轻捷地翻身上马,动作利落,没有一丝停滞。
“菀夫人,你确定你一个人骑马没问题吗?要不要跟七哥骑一匹,也挺好的,挺好的。”楚穆骁不相信她会骑马,心想她挺多会一些,要是骑久了娇嫩的皮肤会磨破。
“十弟,你别小看她。清菀的骑术说不定比你还要好一些。”楚穆炎一挥马鞭就扬长而去,苏清菀紧跟其后,半点不让,裙袂飘扬,她的坐骑齿龄渐熟,速度也能跟上玉马骢的速度。
“楚穆炎,你别以为我会追不上你!”一声娇叱,女子身下的坐骑加速,一下子就冲到了楚穆炎的身边,跟他并驾齐驱。
前面一男一女的嬉笑不歇,让人的心也酥痒,空气也变得甜丝丝的,好似搀了蜜。
“八哥,你说爱上一个女子是什么样的感觉?”楚穆南羡慕的问道,看到他们两个如此你侬我侬,他也不禁遐想真的爱上了一个女子,会不会如皇兄般幸福。
楚穆祯怅然道:“我哪里知道呀,我又没爱过女人。”一个心灵相通的伴侣才会笑得如此轻快,毫无顾忌。
苏清菀直呼楚穆炎的名字,没有一点讨好的意思,仿佛叫他的名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样,一点也不管他是不是皇帝。他只是她的夫君,除此以外,别无其他。就是这种纯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