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些武人原本有官职在身,如何能参加武举?”兵部员外郎问道。
“在职的武人若能进前三甲加官一级,若是有人得了武进士,便没有此等奖励了。”楚穆炎的目光微利,迈开八字步,优雅凝重,“能够得到各位保荐皆是良才,理应文韬武略样样皆精。前三甲由朕亲自出题,朕看看天朝还有哪些能用的青年武将。”
“请皇上示下,哪些人能够参加科举,所考的的内容是哪些?”陆飞鸿问道。
“四旬以下,身高七尺五以上即可。所考的内容除了拳脚功夫,也有长枪、弓箭,以及兵法韬略。所考流程与文试一样,朕就不必多述了,由兵部官员全权负责。陆爱卿,卿乃沙场老将,多劳你费心了。”楚穆炎淡淡一笑。
“老臣自当不负皇上所托,自当竭尽全力为皇上效劳。”陆飞鸿赞道,“皇上心怀仁义,力求天下大同,此乃不胜万千之喜,皇上真乃一代盛世明君。”
世人皆有所瑕疵,皇上并非完人。除了最初了沉溺女色,耽于逸乐,楚穆炎也的确没有让人好挑剔的地方,何况并未有所封号,显然也没有将苏氏放在心上,不过就是豢养的一只鸟雀,翻不起多大风波。
天寒地冻的,连一池碧水也结冰,万物俱萧条,一大簇的梅花傲雪当风,悄然盛开,花瓣上有少许积雪,她便叫了一些宫女将花瓣上的雪抖入茶壶,煮雪烹茶,方为雅事。
自己则是手提竹篮,摘了许多花瓣,直到篮子里被塞塞满满当当,看着差不多了就让宫人送到乾清宫。
小豆腐躺在小床内呼呼大睡,小小的脸蛋肉乎乎的,淡淡的眉毛,红红的脸蛋,嘴巴流了一些口水,她掏出手绢擦干,然后坐在一旁,靠着小桌子,动手绣起活计,端庄贤惠,一副乖巧柔弱的居家良妇。
“夫人当真要离开皇宫几日吗?”陈氏问道。苏清菀的荣宠无边,她们这些下人看在眼里,当真是羡慕不已。
皇上对她低声下气,温言细语,也不顾自己早上还要上朝,夜里她一咳嗽,总能听见皇上细声细气的问她身体有没有好一点,没有半分不耐烦,平常人家的丈夫都很难做到这一点,更何况是尊贵无比的皇上?
女子罩了白色狐裘披风,里面穿了一袭白色的襦裙,红色的掐牙,碧玉簪斜斜插入堕马髻,容色剔透,珍珠耳坠也在她的肌肤映衬之下逊色三分,肤色比之上好的羊脂白玉,滑润之中微有粉色,浑身有梅花的香味。
“我终究是对不起表姐,短则数日,长则一年,我肯定会回宫的。”苏清菀低头浅笑,“我答应过楚郎的,我肯定会回来。”手中的动作没落下,缝好荷包的封口,绣好了最后一个,塞了一些梅花的花瓣,一个香囊就做好了。
“皇上已经答应放夫人离去一段时日,夫人请谨守诺言,别让皇上失望。”琮云也过来,轻声问道,“夫人何日会走?奴婢替夫人收拾一下东西。”
苏清菀笑了笑,轻轻挥了挥手:“随身换洗的衣物就可以了,我也不是大小姐,衣服会自己洗,破了会自己缝,饭也会自己做,姑姑有什么不放心的?也许等我去外面看一看,散散心,没有几天就会回来了。姑姑好好照顾皇长子就行了,不必姑姑操心。”
“夫人,你一人孤身在外面,还是一切小心为上。”陈氏叮嘱道,她的容貌如此惊艳,要是遇上不法的匪徒就了不得了,外面还有一些人贩子,专门拐卖一些良家妇女到一些贫苦人家做媳妇的——这还算是好的,最糟糕是是被贩卖到一些烟花之地,那才真正惨不可言。
“我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千金小姐,我自己会当心的。老是呆在皇宫里面,我总会发闷的。”苏清菀又做好了另外一个香囊,细细缝好,是天蓝色的缎料,后来用了深蓝色的细线绣了一个猪头。
琮云惊愕不已,问道:“夫人这香囊是要绣给皇上吗?”
苏清菀莞尔一笑:“是呀。”心知女子送香囊给心爱的男子总会绣些鸳鸯戏水,鱼水交融,水藻连绵之类的,楚穆炎不会感到新鲜,干脆绣了一个猪头送给他。
陈氏用帕子捂住了嘴巴,笑得直不起腰来:“夫人这样开皇上的玩笑,不怕皇上生气吗?”
“皇上这样宠爱夫人,怎么会怪罪于她?别说绣了一个猪头,就算是绣了一个狗尾巴草,皇上怕也喜欢。”琮云淡淡一笑,楚穆炎能够这样屈膝对待一个女子,但凡是铁石心肠的也会心动了,更何况善良如她?
许是大人絮絮叨叨吵醒了小豆腐,他哼哼唧唧的,乌溜溜的双眼眨巴眨巴,陈氏过去抱起了他,蹑手蹑脚给他穿上小棉袄,小棉裤塞进去,才穿上了一套加棉的外衣,姜黄色的缎子,戴上一顶黑色的小帽子,俨然是个小大人。
苏清菀闷头绣好了手头的荷包,小豆腐由陈氏抱着,小小的身子像个肉包子,热乎乎的,她一接手,楚崇宁扶在她的肩膀,小脑袋摇摇晃晃,挠了自己的脑袋,迷迷糊糊的,让人的心也给软化了。
荷包塞进他的领口,她抱住他,温柔的说道:“崇宁,姨出宫一段时日,你和你爹要乖乖的,不许跟你捣蛋,你爹是个好皇帝,但不是好人,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学他。”
楚崇宁“呵呵”傻笑,小嘴巴凑近她的面庞,口水弄得她满脸都是,苏清菀只得任他完事,将自己脸上的口水擦干净,他还要拿她的秀发往嘴巴塞,陈氏连忙接过去,笑道:“小祖宗,你姨娘的头发不能吃的。”楚崇宁傻笑不止,浅浅的笑涡若隐若现,小脸的轮廓与苏清菀相似,让她不由自主亲近几分。
琮云打了洗脸水过来,水温刚好合适,就给楚琮宁洗脸,擦脸时他的小舌头还在舔,估计毛巾是什么好吃的东西,她们看了都不由得笑了。
倏地,苏清菀站起身,急急忙忙朝外室走去:“我的茶水……”
她将茶壶放在炉子上用小火将梅雪烧化,又利用时间做起了手工,差点忘记了这事,幸好炉火细小,走过去刚好烧开,泡上武夷茶,红茶的香醇融合了雪水清冽,她尝了一下,觉得味道还行,就倒进茶杯里面让她们两也尝一尝。
“这茶醇厚入喉,却清冽可口,与众不同,亏得夫人有这份精巧的心思,怪不得皇上喜爱夫人。”陈氏称赞不已,一脸的羡慕。
橙红色的汤底,碧玉似的茶杯,相得益彰,不但茶香,连颜色搭配得也很好。
“是呀,夫人烹茶的手艺不怎样,这心思也足足补过您的不足了,皇上必定会喜欢的。”琮云笑道,“奴婢帮夫人送到御书房,夫人身子还没好,就别出去了,免得又伤风。”
苏清菀笑道:“我的身子差不多了,况且日子也到了,我出去也不会要紧的。”
“若是夫人伤风了,皇上怕又是要心疼了,还是让奴婢送过去吧。”琮云见苏清菀一脸天真,粉雕玉琢的肌肤无暇,明艳的笑容让百花也羞惭。姿容绝美,心思精巧,透着几分精灵古怪,怪不得受楚穆炎如此珍爱。
江休在御书房外等候,冻得瑟瑟发抖,十几个带刀侍卫泥塑般的不动,搓了搓手:“果然学过武功就是不一样。”
一阵寒风吹过,他机伶伶打个寒战:“他妈的,这鬼天地。”
连阳光也看不到,周围雾蒙蒙一片,宫墙灰白,麻雀在枝头跳跃,心头直想有口热茶喝就美滋滋,最好还是上好的冻顶乌龙,稍微呷上一口,滋味简直是妙不可言。
“江公公,这是菀夫人亲手泡的茶,让奴婢送过来的。”琮云递上了满满一茶壶的茶水,“是用梅花上的白雪煮的,费了不少心思。”
打开茶壶盖,沁人心脾的幽香扑鼻,清澈透亮的汤头,汤色橙黄,口感细腻柔和,冷冽的梅香像清风,闻了就舒爽,他顿时垂涎三尺,咽了咽口水:“真香呀!我在宫中这么些年头,还没喝过这么好的茶,闻了就让人流口水。”
“你可不能偷喝,这是菀夫人让奴婢送来给皇上的。”琮云嗔道,眉心一皱,嫌弃道,“你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怕是官员的孝敬就收了不少吧,还在乎这一壶茶?”
当楚穆炎派太监去官员府宣布旨意,所下的圣旨如果是叱责的话,他就口无遮拦乱骂,把人家十八代祖宗骂出来,让那些官员难堪;反之,收了人家两百两的银两,就算是再严重,他也只是不咸不淡说两句就回宫复旨了。
江休这些年所捞的油水着实不少。
他讪讪一笑:“嘿嘿,奴才这就给皇上送过去,姑姑可以放心了。”
“乱生于治,怯生于勇,弱生于强。治乱,数也;勇怯,势也;强弱,形也。故善动敌者,形之,敌必从之;予之,敌必取之。以利动之,以本待之。”楚穆炎读了《孙子兵法》中的奇相篇,准备以此出题。
江休一脸讨好,屁颠屁颠跑过来,手上还托了个茶壶:“皇上,菀夫人托琮云送茶水过来,您尝尝香不香?”
苏清菀不会茶艺,再好的茶叶也被她糟蹋,楚穆炎笑道:“她的泡茶手艺就这样,你还让朕尝尝香不香。”
“奴才闻了一下,这茶与别处茶香不一样,皇上可以试一试。”江休哈腰说道,倾斜壶嘴,橙黄的茶汤注入茶杯中,闻着有清幽的花香,冷冽清艳,醇厚柔和的茶香,喝下腹中热乎乎的,让人于冰天雪地里泡汤泉的感觉,惬意十分,精神抖擞。
见到楚穆炎脸上满意的微笑,江休凑近了问道:“皇上,这味道不错吧?”
“这茶汤的味道固然不错。不过佳人的味道才更加令人向往。”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他念头一转,偏头问江休:“今日是多少天了?”
江休先是愣了一下,立即醒悟过来主子是在问他苏清菀多少天了,他能不能碰她,俯身回话道:“皇上,今日已然是三十余一了。”
楚穆炎心思浮动连篇,心想着终于可以不用扛了,低声向江休说了一句话,江休一听,不得不佩服自家主子的精力充沛,处理公事之余,还有精力让奴才布置一切讨美人欢心。
她不爱拘束,她要出宫他就让她出宫,他不忍心悖逆她的意思;若是他执意陪她同行,朝中的一帮老臣怕是首先要反对,她也不愿意自己为她放弃朝政,此时正处于变革时期,不容有所闪失。
她说过她会回到他的身边的,他相信她,若是这一点也不能相信她,她又怎么会愿意呆在他的身边?怕早就在行宫之时他就不会要她了。
她性格变化无常,也十分敏感,冰雪聪明,她似水般温柔,也如火般刚烈,处在两个极端。
玉盘明亮,清辉照亮了明瑟殿,红烛高燃,云雾缭绕的白烟冉冉蒸腾,涓涓流水声,数十名宫女在巨大的花鸟屏风背后,轻柔地苏清菀洗干净每一寸肌肤。
纤柔娇秀的身形,冰肌玉骨,鬼神嫉妒的容貌,整个人巧夺天工,是上天最得意的作品。
苏清菀只想整个人钻进水里去,她从没让奴婢帮她洗过身子,从小就是如此,何况这么多人过来,即使是女人,她也有些受不了,害羞地躲闪:“好了,你们出去吧,本宫不需要你们服侍。”
“菀夫人息怒。是不是奴婢们粗手粗脚弄疼了夫人?”一个宫女问道。
“不是,本宫不习惯你们帮本宫清洗肌肤。”苏清菀小小声的回答,娇艳秀美的脸颊尚有晶莹的水珠,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水滴,微微弓腰,让别人的手不要碰自己的身体。
“是皇上吩咐奴婢腰好好帮夫人清理身子的,夫人身子不好不宜多劳。”那个宫女娇怯的说道。
“楚穆炎又在这里搞什么鬼,还让人帮我沐浴,我自己也能洗呀。”她心里想着,秀目圆瞪,冲动的说道:“那就让他伺候本宫沐浴。”
“皇上对夫人特别宠爱,所以才让奴婢帮夫人沐浴的,夫人怎能对皇上如此不敬?”一个宫女倒抽了口凉气,她的话太匪夷所思了,即使是再得宠的妃子也不能如此娇纵的。
“他是我的夫君,我只习惯他一人的碰触,其他的人不习惯。你们说这是他的旨意,那你们就让他过来伺候本宫沐浴好了,否则本宫就不洗了。”她别过脸,粉唇微微嘟起,芳泽水润,矜持又骄傲。
几个宫女面露为难之色,一个胆子大点的宫女小声说道:“从来没有过皇上伺候妃嫔沐浴,妃嫔伺候皇上沐浴倒是有的。”
苏清菀柳眉一挑,光洁的藕臂趴在水桶边,得意的说:“你看,皇上可以和妃子一起沐浴的,谁帮谁沐浴就不用讲究了。——反正我就是不想你们帮我沐浴。”她的手轻轻划水,湍湍流水声哗啦哗啦的,琼玉般的水珠眷念她的肌肤,留恋不舍,晶莹的肤色比水珠还有透明迷人。
“你们下去吧。”清朗的男声突兀响起。
这个时候能出现在这个地方非楚穆炎不可,她不过就随口说了一句,说曹操曹操就到,若是楚穆炎真的帮她沐浴……
她深深吸了口气,一头扎进水里,连青丝也进去,刚才的话被他听见直接没脸见人了,说不定兴致一来会在水里扑腾。
“清菀,你不是让我来服饰你沐浴的吗?怎么还害羞了?是不敢了是不是?”她的身子肌肤容易敏感,修长的手若有若无在她后背上画着圈圈,手心的薄茧摩擦她幼嫩的肌肤,没有开口让她把头脸冒出来。
她自己倒是憋不住了,玉臂一震,流水把他的袍子也弄湿了,楚穆炎惊呼道:“我的衣服被你弄湿了!”
“谁让你这么不正紧的。”她伸手一摸自己脸上的水,乌黑的秀发粘在后背,精致的锁骨清晰可见。
“可是这样很容易着凉的,你就这样忍心。”楚穆炎用手探了探温热的水,“我也跟你一块洗好了。”
“可是,这洗澡水明明是我的。”他说的话怎么听都不正经,虽然习惯了,她还是觉得耳热心跳,她预料好像事情有点不大对劲……
楚穆炎的身材不错,肌理匀称,肌肉紧实,没有多余的赘肉,还有六块腹肌,绝对不会让人感觉他是无用的文弱书生,也不会太有压迫感。
可是……虽然他的身材就算是很好,她也从没有在如此清楚看过他的身子……她越看越脸红,快变成猪肝色,她的木桶是很大,但是架不住两人共同沐浴……
他撩起她的秀发,白玉般的脸颊绯红,他微笑取过搭在一边的干毛巾,伸手要帮她擦干头发。
她被困囿逼仄的空间,乌溜溜的双眼看他,羞怯问道:“你要干什么?”两人的距离太近了,温热鼻息清晰感觉得到,他笑了笑:“帮你擦干头发,你这样很容易着凉的。”他举起手巾,一缕一缕理顺她的秀发,摸上她的后颈,擦拭她秀发上的水。
他一本正经帮她擦干秀发的水渍,指腹薄薄的老茧从她的下巴擦过,满身的鸡皮疙瘩,她快受不了这样的诱惑了,呼吸渐渐急促,水眸迷离,嘴里轻哼:“不带你这样欺负人的。”
楚穆炎轻啄了她的嘴角,贼兮兮的笑:“不是你让我伺候你的么?我也只得勉为其难了,谁让你这样要求的。”
听他近乎无赖的回答,她的耳朵红红的,支支吾吾说道:“说好了,你就帮我沐浴,不许干别的事情。”
两人肌肤接触,免不了会让人想入非非。
“楚郎……你不觉水有点冷么……”柔腻娇声淙淙,吐字清脆,洗澡水还没他的怀抱暖和,“……你把我丢在水里面会伤风……你一点也不爱惜我……”
她笑吟吟地扑进他的怀抱,紧贴他的胸膛,他的心跳就乱了,而且比她的心跳还要乱……
红烛熊熊燃烧,流下了一滩烛泪,两人的爱情比火浓烈,亦比红蜡鲜艳。
楚王梦会神女,朝行云,暮布雨。
橙红色的纱幔,珠帘半卷,门外微风习习……
好久好久,动作方才平息。
苏清菀懒洋洋摊在他的怀里,任他箍住自己腰肢,好不容易回神:“怎么今天在你母妃宫里……不是崇宁吵到你了?”
虽然早已经有了准备,她仍然有些受不住,柔柔的娇声如燕呢喃,他的心魂荡漾,忘乎所以的说道:“我早就想要这样做了……娶了媳妇总得让娘知道……我心里的妻子只有一个……”
“你这样说,我都快舍不得走了……”
“那你就留下来,别去宫外了。”
“你等我好不好?我留在宫里始终会不舒服……我保证会毫发无损回到你的身边……你也知道的,我就算是没人伺候也能过得很好,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就担心你在外面会被人骗,然后不知道被人卖到什么地方。要不然我派一个暗卫保护你?”他有些担心,说出的话也有些沙哑。
“放心吧,你还不相信自己统治下的清平盛世?”她揶揄道,黑亮的眸子盯了他的喉结,纤纤素手按上他的小果果,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喉结上捣乱,他咕咚一声咽下口水,有些无奈:“清菀,不要调皮了,喉结是每个男人都会有的,你不要有事没事就摸。”
她摸了摸自己同样咽喉部位,像个好奇宝宝:“太监怎么没有喉结?他不也是男人吗?”
“他根本不算真正的男人。”苏清菀父母早逝,她对于很多事情一知半解,不懂就来问他,他有些时候不得不担当三姑六婆的责任,他轻声告诉她,“他不会长喉结,也不会让女子生孩子……”轻巧挑起了她的下巴,深深吻了上去。
黑暗中,他的声音格外缱绻温柔,让她软成一滩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