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乐玉双目直直望过去，回答她的是鸟雀啾啾鸣叫，她撑直了脖子，一手摸肚子，一手叉在腰间，吃力挪动到门口，有个宫女上前一步，怯生生问道：“娘娘，呆会儿太医就要来了，娘娘还有身孕呢，还是赶快好好休息去吧。”
“乐玉，皇上如今是不会过来了，你何不把心思放在你肚子里的孩子上面，你有了孩子，皇上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的。”崔乐玉不过就是一年的光景不到，从一个知书达理的才貌双全端庄秀美的好女子，被苏清菀害成了这般痴痴傻傻半颠不颠的模样。
“娘娘，夫人说的对，您现在赶快把身体养好，生下龙子皇上才会过来。”小宫女说道，崔乐玉猛地回头，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看，小宫女被崔乐玉的神情吓了一大跳。
“你们这些贱人，个个都要分我的宠，等着看我的笑话是不是？还有你，你表面那么讨好乖巧，说不定就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去勾引皇上是不是？”崔乐玉喝道。那个小宫女眉清目秀，容貌秀丽，肌肤粉嫩雪白，一定是仗自己有几分姿色所以来勾引皇上，一定是这样！
“娘娘，奴婢没有生过这样的心里，奴婢这样的贱命，怎么能够与娘娘相比！”小宫女“噗通”跪下，抖得如同筛糠似的。
“乐玉，你怎么了？”谢氏也发现崔乐玉的不对劲，崔乐玉目露凶光，面如死灰，额头上青筋直冒，一根根都看得很清楚，呼吸起伏不定，臃肿的身子朝那个小宫女走过去。
“你口口声声说没有这样的心思，实际上你无时无刻不在计算怎样讨皇上的欢心，你个狐媚子！贱货！你以为你有几分姿色就可以抢走皇上的心了，你不就是长得美，你还剩下什么？”苏清菀从前也说过这样的话，楚穆炎的心就被她这样的抢走，口口声声说没有半点入后宫的心思，下手比任何后宫的女人还要准狠，轻而易举地就夺走了皇上的心，不顾大体，不顾体统，明度陈仓暗修栈道，挂羊头卖狗肉，背地里做出了这等肮脏的事情。
崔乐玉尖声叫道，浮肿的手指点了点：“你，还有你，替本宫教训这个不知廉耻的奴婢。”被点到的两个宫女，面面相觑，走到了那个小宫女跟前，挥手打起那个宫女的脸颊，还有一个宫女负责踹那个宫女的小肚子。
小宫女痛楚哀嚎，不住地向崔乐玉求饶，她试图要护住自己脸蛋，被一个宫女掰开，耳光就如同打雷般下来，她把小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有人就直接踹倒手上，把手指折断。
“没有本宫的允许，不许停下来！没有了这张漂亮的脸蛋，本宫看你如何能勾引皇上！给本宫踹她的肚子，本宫要让她一辈子也生不了孩子！”崔乐玉嘶声大叫，眼底尽是疯狂，她要流泪，一滴也流不出来。谢氏在一旁劝道：“乐玉，你别气坏了身子，这个小贱人根本不值得你动那么大的怒火。”
“为什么她的运气那么好？你派人去暗杀她也被她躲过了。你不是说会帮我打点好好的，怎么会出了这等纰漏？”崔乐玉双目茫然，自言自语，“贱人就是命硬，现在也出不了宫，苏清菀，我一定要你死！”
楚穆炎变相的软禁了她们，明面上与平日里没有任何区别，不过她们出入的地方都有楚穆炎派的嬷嬷相随，经手的东西更是要一一检查，那些个嬷嬷在宫里呆了几十年，快成人精了，她们想尽了一切办法也不能把消息传递出去。
那些嬷嬷本来是楚穆炎赐给她的，现在看来，就是用来监视她们的工具，把她们与宫外的一切联系全部隔绝，恐怕崔源也不会想到自己妻女会遭到楚穆炎的囚禁。
“他们说苏清菀跳下谷底，谁知道她会被陆少陵救了。”谢氏恨恨不已，没有了陆少陵，苏清菀早就死了，根本不用这样费神，“那个贱丫头一出事就有人来救她，简直就是天生的福星。她那时候生病，乐菱偷偷在她的药里面加了好些药，准拟看好戏，让苏清菀名誉扫地，无法抬头做人，她像是知道一样，一点也没有喝，害我们白忙活一场。”
宫女的声音慢慢小了，整个人的身体是麻木的，身下是一大滩的血迹，雪白的双颊红肿，牙龈全是血，她就像是一条快去濒死的鱼。一动也不动，直直躺在地下，任凭她们打。
有个年纪较大的嬷嬷看不过去，眼见那个宫女气息奄奄，生出了一丝怜悯：“皇后娘娘，你要教训也教训了，再这样打下去会要人命的。”
崔乐玉阴恻恻笑了：“嬷嬷既然已经说话了，那就停了吧。把她抬下去，本宫也不需要她来伺候了，就让她好好养伤吧。”
两个宫女得了吩咐，要把她扶起来，那个宫女喉中干嚎数声，口中吐出一大推涎沫，年轻的躯体不住痉挛，翻出了白色的眼珠，不一会儿就咽气了。
“娘娘，她已经死了。”一个宫女伸手探了探鼻息，颤声说道。
“死了就死了，你们没见过死人是不是？把她按老法子处理了就是。”崔乐玉漫不经心说道，这些宫人的性命，于她而言，跟蝼蚁差不多，实在不值得多费心。
“臣妾张氏见过皇后娘娘。”张曼芝袅袅娜娜从远处走来，容貌清丽妩媚，如云的秀发高高盘起，偏垂一侧，凤口衔珠的步摇，红色的石榴石晃荡不停，娇嫩的肌肤略施粉黛，浅红色的罗裳曳地，水绿色的披帛，精致婉丽，微微一笑就是旖旎的秀美风光。
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肤晶莹剔透，腮边扑上了上好的胭脂，减一分淡，重一分则嫌过，红宝石的耳坠如殷红的血，秀丽的蛾眉如画，优美的菱唇扬起弧度，气质优雅，娴雅端庄，让崔乐玉又生出了嫉恨心。
“妹妹如今与以往不同，以前是婕妤，现在身居妃位，位列九嫔，看来妹妹的前途不可限量呀。”崔乐玉看见她，仿佛是见到另一个苏清菀，她怀有身孕不能侍寝，张曼芝是家中的庶出，而且不受父亲的喜欢，在后宫毫无依靠，自己便举荐了她，她得到了皇上的宠幸，有一段时日是对她感激涕零，自己失势后，她来的日子也渐渐减少了。
张曼芝柳眉微微皱起，纤纤玉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柔声说道：“姐姐马上要生产了，何必要发那么大的火气，为了一个贱婢就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一点也不值得。哎呀，流了这么多的血！臣妾记得赵国夫人在的时候，姐姐可是很少发火的，怎么人家嫁人了，姐姐的火气反而大了？”
“张妹妹，你是好心来看姐姐，姐姐当然是求之不得，可是妹妹是来看笑话，那就免了。”崔乐玉斜眼一瞥，有个嬷嬷立刻端了个软塌过来，崔乐玉面朝张曼芝坐下，谢氏冷笑道：“张娘娘如今深获荣宠，令尊也大概很高兴吧。”
“臣妾能有今日的地位，忘不了娘娘的提拔，昨儿个皇上赏了臣妾两匹蜀地的蜀锦，臣妾想着，皇上这些日子以来赏臣妾的东西够多了，臣妾也用不过来，姐姐大约会用上，妹妹就给姐姐带过来，好让姐姐明白臣妾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张曼芝一招手，后面的宫女便恭恭敬敬呈上，“姐姐身子重，不便道谢，臣妾也不是糊涂人，这东西臣妾先放在这儿，臣妾先告辞了。”
张曼芝微微一笑，婀娜秀美的身段宛如行云流水，她自己亲自接过，送到了她宫里的宫女手上，临走了还看了一眼血迹，心里暗忖道：“崔乐玉真像个疯子，以前苏清菀在的时候还看不出来，一点容忍的气量也没有。”
她带领几位宫人出了坤宁宫的大门，后脚就有个茶杯连茶水一起飞过来，砸到了她身旁的太监身上，热乎乎的茶水泼洒了一身，幸好穿得厚，不然可就遭殃了，隐约听见崔乐玉咒骂声，“狐媚子，小贱货”不断，张曼芝想也不想就知道她是在骂自己。
张曼芝穿过回廊，一路穿花拂柳，朱红色的宫墙把一切阻隔，极目处流光溢彩，琉璃色的碧瓦，森冷的北风拂面，阳光普照大地，所有的事物明晃晃的，刺得人的眼睛生疼。
她冷得发抖，她不由得缩了缩双肩：“好冷呀！”这座宫墙，外面的人想进来，进来的人想要出去。自己进宫的初衷，不过是为了母亲能够扬眉吐气，如今她虽然贵为嫔妃，可她还是觉得不够。楚穆炎不近女色多日，晋封妃位又如何，他喜欢的女子不是她，她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器物。
她是同一批进宫的女子中晋封最快的一个，其他人还是安在自己份位上面不动，是不是楚穆炎认为自己安分守己，否则也不会这么快的册封，直接越了好几级。
“妹妹见过姐姐。”
步入了仪元殿的大门，赵娟就迎了上来，嘴角噙了谦卑的微笑，向她请安。跟她一起前来的，是栖月殿的沈青，眉眼郁郁，神色含有忧愁，腰身比崔乐玉稍微小了一点。
“是赵妹妹和沈家的姐姐呀，此时两位不去坤宁宫娘娘那里请安，怎么反倒是跑到我这儿来了，曼芝顿时觉得蓬荜生辉。”张曼芝淡淡一笑，眉眼如同水晶婉婉，清澈柔亮得没有一点尘埃，温和地说道，伸手示意，“你们既然来了，就请坐吧，姐妹们同处后宫，理应亲如一家，我们倒是很少走动。”
楚穆炎动了赵家的人，还有沈家的人，以各种借口入罪，没有波及到她们是万中之幸了，手段之快，动作之霹雳，心思之缜密，与往日大不一样，唯有崔家，陆家，还有张家的人还好好的，崔乐玉被楚穆炎所嫌弃，看来崔家的日子也不远了，她们就过来找上自己了么？张曼芝暗地里冷笑。
“皇上对姐姐多有提拔，妹妹唯姐姐马首是瞻。”赵娟谄媚笑道，银色的流苏在鬓间打着颤，浅紫色的宫装，嫩黄的腰带，声音也没有以往张扬。
“是呀，妹妹，以往是姐姐得罪了你，还请妹妹大人不计小人过。”沈青往日里张扬跋扈的气势不在，谨小慎微说道，一身素色茜罗纱，雕琢成玉兰花样的玉簪别在一旁，清秀可人，低眉垂首。
“姐姐如今怀有龙种，妹妹怎么敢当。说不定姐姐将来会母以子贵，份位比妹妹还要高呢。”张曼芝悠悠说道，声音流水般滑过，青葱玉手掩映在袖口下，端庄优雅，隐约有凌驾他人之势。
“如今皇太后有病在身，皇后也不被皇上所喜爱，也只有张妹妹独得圣宠了。”沈青低声说道。自己的家族被铲除，她找皇上闹过，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倒让他厌恶，她也不敢造次了，也只有找张曼芝帮忙。
她在行宫的时候时不时为难张曼芝，经了苏清菀挑拨，还带人到张曼芝的住所闹过，扇她巴掌，嘲笑她是庶出。风水轮流转，她落到今日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姐姐妹妹来此所为何事，曼芝能帮上忙的一定会帮。”张曼芝眉眼弯弯，不见有半点不悦之色，笑意也是清清淡淡的。
赵娟顾了沈青一眼，沈青微微点头，得到她的认可，方才开口道：“其实我们是为了家族之事。张姐姐，你也该明白，皇上近日以来对我们家族的动作，父兄亲眷该被革职的革职，该流放的流放，我们只想要姐姐向皇上求个恩典，赦免了家人的罪名就好。那些地方不是好去处，只怕他们会经受不住。”
“妹妹，沈家姐姐，不是曼芝不肯帮忙，你也该知道后宫规矩，妃嫔是不能够干预政事的。”张曼芝婉拒了，无可奈何地浅笑，“这事，妹妹实在是无法开口向皇上说明。”
沈青开口道：“姐姐记得苏清菀曾经擅闯了御书房，皇上也没有拿她治罪，不过是禁足了时日，妹妹如此独得圣宠，皇上不会对妹妹生气的。”
“姐姐说差了。妹妹怎可与赵国夫人相比，赵国夫人本身也不是属于后宫的女子，皇太后对她宠爱有加，皇上才会对她多方开恩，从不治罪。”张曼芝幽柔如水的声音传来，“来人，上茶给赵婕妤、沈婕妤。”
张曼芝逐客，她俩也不能厚脸皮留下，福了福身子，一脸黯然的恭谨退去。
苏清菀呀苏清菀，你的人虽然走了，可皇上的人还是留在你这里。别人拿我跟你比，我哪里能够及上你的位置。张曼芝轻声一探，眉宇染上了一片阴霾。
苏清菀得到了皇上的喜欢，她就下意识模仿她的穿着打扮，楚穆炎只是对她一时兴起，后来就没有音讯了。替代品始终是替代品，始终比不上正品。
宫内的炭火熊熊，温暖如春，驱不散她心底深处的寒意，她身上所擦的是上好的玫瑰花露，馨香熏人，她自己在一个人深宫生活得那么久了，还是觉得冷，真的很想找个地方靠一靠。
她回忆起中行宫那会儿，苏清菀出事的时候，宣威将军陆少陵为她出头，在楚穆炎的面前大闹了一场，让他前去主持公道。
后来，萧玄谨被贬职，苏清菀堂而皇之跟陆少陵走到了一起。
她曾经在湖畔散步，亲眼见识了陆少陵是怎样对待苏清菀的，怎样温柔亲密的吻了她，苏清菀臊得满脸通红，娇丽明艳的脸上是幸福的笑容，那种的笑容，仿佛拥有世间所有，外间的一切都不在乎。
那个冷面的将军，也会有这样细腻的温柔的一面。苏清菀红扑扑的，呼吸起伏，嘴里低吟着：“陵哥哥。”三个字在她嘴里娓娓道来，缱绻缠绵深情羞赧，让人听了就心口乱跳。
热烈的阳光，风里是甜腻的香气，茵茵翠翠的草地，一汪湖泊犹如明镜，绝美娇笑的少女，依偎在一个英伟气宇不凡的男子身边，是和谐的图画。
苏清菀后来还是嫁给了萧玄谨，与陆少陵失之交臂，她那时候不免感到惋惜。她前不久遇见了刺客，是得胜归来的陆少陵救了她。她真幸运，在那样的境地下，还能被心爱的男子救下，不知天下多少女子羡慕她的这种福气。
她佩服苏清菀的勇气，能够多次违逆楚穆炎的意愿，楚穆炎也不怪罪她。她不敢，她若是学了苏清菀那样，只会被楚穆炎所厌恶，楚穆炎的心里，必定有她的位置。
苏清菀不以为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为耻，依旧努力寻找自己的所爱。她所拒绝的人，没法追究她的责任。
蓦地，水晶珠帘轻轻晃动，太监从外面唱道：“皇上驾到，张妃接驾！”
张曼芝收回了心绪，重新整理了仪容，莲步轻移，款款拜倒：“臣妾见过皇上。”
“免礼吧。”楚穆炎神色间淡淡的，见她似乎没有丝毫欢愉的意思。“谢皇上。”张曼芝轻声说道。
“不知皇上过来所为何事？”张曼芝垂眉询问，楚穆炎白天从不来后宫的，此时过来事情必定不寻常。
“太后沉疴甚重，离大限已然不远矣。你一向心细如尘，帮朕想想，该不该让清菀见她最后一面。”楚穆炎说道，顺便坐了下来，瞅了她这一身的装扮，“马上要国丧，你这些衣服要换一换了。”
“臣妾明白。赵国夫人深受太后的喜欢，您让她进宫，见太后的最后一面也无可厚非，皇上为何犹豫不决？”张曼芝人如其名，犹如生于汀水边的芷兰，无依无靠，邻水而居，美丽温婉，心思玲珑百转。
“朕怕放她进宫，崔家的人也要进宫，到时候难以控制。可是不放她进宫，朕只怕她将来会怨恨朕。朕知道清菀对太后孝心甚重，总该要顾忌她的心情。”楚穆炎沉吟半晌，迅速扫视了一周，缓缓道出了他心中的忧虑。
崔家的人对她恨之入骨，虽然表面上没有多少纠葛，但是谢氏竟然把脑筋动到了江湖上的杀手上面，就足以证明所有的一切。此事，若没有崔乐玉的允许，谢氏也不敢这样的胆大妄为。
崔太后病重，多年的大仇得报，他虽然深觉快意，然而琮云说的话让他高兴不起来，琮云说道：“皇上，苏姑娘让奴婢好好照应太后。若是太后薨逝，奴婢怕苏姑娘会经受不住。”
太医诊断出崔太后最多还剩下半个月的寿命，他要是对她强加隐瞒，她会更加伤心，甚至会更加仇恨他。她原本就对他的误会甚多，被她知晓，恐怕是一辈子也解不了的心结。
“皇上，您可以告诉萧侍郎，让萧侍郎带话给萧夫人，然后只让萧夫人一人进慈宁宫，皇上再陪同萧夫人出门，崔家的人就不会为难萧夫人了。”张曼芝温柔地说出，脸上依然是恭谨婉顺，丝毫不为自己感觉欣喜。
“你所言甚是。朕马上就着手。”楚穆炎问完了这些，说道，“朕该批阅奏折了。”“臣妾恭送皇上。”张曼芝欠身道。
他从小就没有受过父皇的特别关爱，母亲也是不受宠的昭仪，他的出生并没有让母亲得到多大的荣宠，无论他做任何的努力，父皇的眼光不会注意到他，反倒是常常放在早殁的燕王身上。
他那个未曾见过多少面的弟弟，在足百日后就得了肺疾，不治身亡。可惜呀，他的母亲许贤妃长得那么美，尤其得到父皇的宠爱，生下来就封，不像他，等到成年后才封了一个惨兮兮的临川王，被发放到最寒的北方，饱受了风霜疾苦。
许贤妃思子成病，不久后也不治了，撒手西归。
父皇顿时就大彻大悟，用另外一种方式来过完了下面的人生。修仙，炼丹，求长生，与崔源推荐过来的道士厮混，消磨了一个男子所有的壮志雄心。他登基后，立即就表示不需要道士教他休息道术，把那些道士逐出了宫廷。
他蛰伏了多年，一步步蚕食了几大世家的势力，能顺从他的最好，不能顺从，他就诛灭。诚然，那些老臣在父皇荒唐作乐的时候，尽心辅佐政事，所以民生没有荒废过去。
他不在乎他在史书上的评价是不是暴君，对他来说，能够把权力收在手里是最为迫切的事情，他不要被人所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