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的暗香浮动,她清浅的眼眸闪烁迷蒙,楚穆炎专注凝望着她,她娟眉微蹙,柳眉轻颦,幽深得化不开的惆怅,她哀切地乞求道:“他是我的舅舅,是我娘的兄长……”崔源要做出这等事情,无论如何,国法也饶他不得。他身上的热气,透过薄薄的布料,弥漫到她的身上来,她心底发寒,她抛却了矜持,泪水从脸颊簌簌滴落。
“清菀,我知道你为难,但是我只能把事实告诉你,我不想欺骗你。你不想与崔家的人为敌,但是他们鲜少把你当做自己人看待。”他吮吻她脸颊上的泪花,极尽温柔在她眉眼里辗转,她的玉凉的素手试图摸向他的脊背,楚穆炎主动欺身而近,任凭她不安的小手环抱住他。
眉目清雅,仪容如玉,风神隽雅,清俊飘然的眉目是天上的谪仙降世,她爱恨交加,化为了绵绵不绝的柔情,轻闭眼眸,呓语道:“你让我怎么办?”她纤凉的素手拂过他五官的轮廓,楚穆炎轻叹,衣袖一带,让她躺入自己的臂弯中:“清菀,我只能答应你崔丞相如若向我归顺,我就不计前嫌;如果不然,我宁愿让你恨我,我也不能置之自己的国家不理。”
“舅舅做出这等事情,本就是人神共愤的事……”苏清菀轻声一叹,“我不会让你为难。”绵长无奈的叹气,连带暗香也滑上了痕迹。
楚穆炎亲吻她的额头:“对不起,我是迫不得已。”
两人耳鬓厮磨一会儿,苏清菀还是起身穿起了孝服,楚穆炎心头一动,快速地穿上了龙袍,接过她手上衣服,笑道:“让我来伺候你。”
苏清菀脸颊绯红,装作若无其事站在地下让他帮忙穿衣服,楚穆炎先替她罩上里衣,然后穿上外套,如云青丝顺滑柔亮,垂在腰间,说道:“清菀,我期盼你能够正大光明站在我身边的那一天。”眉眼清清,尚有几分疑惑,她还是不懂他有何意。
楚穆炎牵着她的小手出来,江休与琮云恭候在一旁,退在角落。
苏清菀再次悲从中来,双膝跪倒,哭道:“姨母,您待清菀这样好,死前还遭人下毒,您是不是会死不瞑目?”她悲痛欲绝,逞强的表情不见,伏在楚穆炎的肩头大声啜泣。
“清菀,我会替你把真凶找出来的。”楚穆炎低沉说道,谁让她伤心,他就让谁用血来偿还。他以为他恨她,可是到头来,他还是舍不得真正欺负她。再多大的仇恨,还是敌不过自己对她悠长久远的爱情。
此情,天地可鉴,上穷碧落下黄泉。
楚穆炎罢朝五日,亲自护送崔太后的棺木到昭陵,谥号为“端肃孝仁皇太后。”金黄色的龙旗,换成了白幡,禁卫军,御林军两支队伍押送数不清的陪葬品进去,苏清菀身着白衣,一路上跟赵娟、张曼芝洒纸钱,白色的纸钱如白色的蝴蝶漫天飞舞,飘飘洒洒洋了一地。
寅时出发,午时才回来。
北风萧瑟,乌云盘旋在上空,似乎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白玉的阶梯看不清颜色,一丝阳光也没有,整个天都的上空笼罩在黑云底下,家家户户闭门紧锁,枯黄的树叶,凋零的落花,被狂肆北风逞威,狼藉遍地。
楚穆炎一回宫,闻讯而来的小太监双脚跑得飞快,是悦仙宫的人,还没等銮驾落定,他就在楚穆炎的马前跪下,哭道:“皇上,沈婕妤无意冲撞了皇后,被皇后娘娘推到水里,情势甚为凶险,太医说是保不住了!”
“是一个保不住,还是两个保不住?”楚穆炎大声喝问道。
“皇上,宫里的侍卫差不多随您去昭陵了,留下来大多数不会水性,男女授受不亲,娘娘的身子又重,看起来是两个保不住了!”小太监磕头道。
楚穆炎包含歉意的目光望向苏清菀,苏清菀心里也略微有些难受,手上绞着手帕轻声说道:“皇上先去悦仙宫吧。”
赵娟小跑走到了苏清菀的跟前,秀目流转,一脸好奇地说道:“夫人,您与皇后娘娘姐妹情深,她如今做错了事情,你难道不要去看看?”她天真无邪说道,一脸幸灾乐祸,存心要看崔乐玉的笑话,回头见张曼芝脸色苍白,似乎要晕倒,对楚穆炎说道:“皇上,张姐姐好像身体不舒服。”
“皇上,臣妾不过是有些头晕,有些乏力,皇上还是先去看沈婕妤吧。”张曼芝柔声说道,一旁的宫女连忙把她搀扶住。
“清菀,你看皇后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说朕该不该饶她?饶了她,又该怎样向沈家交代?”楚穆炎调头说道,“你跟朕去悦仙宫看看情况,你实在是太单纯了,皇后何曾饶过他人?”
苏清菀一时之间还缓不过来,还是江休提醒她赶快跟上皇上的脚步,她方才提起裙摆跟过去。
悦仙宫的宫人来回在回廊上穿梭,手上端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沈青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里面不时传来,还有一些宫里的嬷嬷在里面让沈青使劲把死胎生出来。
楚穆炎推开了宫门,满色阴沉地走向崔乐玉。崔乐玉惴惴不安在外面等结果,看见楚穆炎走来,张口解释道:“皇上,嫔妾不是故意要推沈婕妤下水的!嫔妾跟她在水池边发生了一些口角,嫔妾就随手推了她一下,沈婕妤就掉下去了!”眼光不由得瞥向苏清菀,她也是一脸惊诧的样子看着自己。
“皇后,你的心眼小算了,心肠还这么狠毒,明明知道沈青有了身子,你还动手去推她,你是不是嫌造得孽还不够多?你让朕怎么放心让朕的骨肉留你在身边抚养?你手段歹毒,不能够容忍,竟然连一个孕妇也不放过!天底下怎会有你这样残忍的母亲!”楚穆炎咄咄逼人,温雅的脸上全是厌恶的神色,指着崔乐玉说道,“朕不想再见到你!把责任全部推在别人身上,不知反省,还振振有词,说你是‘不小心!’你让朕怎么饶了你!”
“皇上,嫔妾的确是不小心,根本没想要要推沈婕妤下水,是她自己掉进去的!”崔乐玉见苏清菀站在楚穆炎的旁边,慌不择路拽住苏清菀的手,急切地说道,“清菀,皇上一向那么宠你,你只要帮我说一句,皇上肯定就会既往不咎的!”
楚穆炎见崔乐玉现下找苏清菀,浑然不说自己以前做的种种混账事,更是怒不可遏:“你还有脸让清菀替你求情!”说着把崔乐玉的手臂往边上一拽,长长的指甲在苏清菀的手背上划了三道血痕。
“太医,沈婕妤怎样了?”苏清菀见张太医从里面出来,上去问沈婕妤的情况。
张铨说道:“皇上、皇后娘娘,恕老臣无能为力。老臣用人参片吊住了沈婕妤的最后一口气,还请皇上过去一趟。”
楚穆炎拉崔乐玉进去,冷冷喝道:“这就是你做的好事!”崔乐玉嘶声叫道:“嫔妾不是有心的,清菀,你忘记你在丞相府的时候是谁护你的吗?”
苏清菀一跺足,也跟着走进去。
满屋子都是血腥味,她站在那里良久,小孩子的哭声没有听见,便看到一个用明黄色绸缎包裹的小小身子,就放在沈青的旁边。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血色,也没有以往骄纵跋扈,云鬓蓬乱,气息奄奄,面如金纸,眼见是不成了。苏清菀见她这个样子,也不由唏嘘不已。她是由家世入宫,如今楚穆炎铲除了沈家,连她也是这样落魄。
沈青苍白的手摸摸婴儿的脸蛋,泪水止不住地掉落,看见楚穆炎过来:“皇上。”
楚穆炎说道:“沈婕妤,你的愿望是什么,朕尽量替你完成。”
“皇上,臣妾无能,连自己的孩儿也保不住,负了皇上的恩泽。”沈清偏头见到婴儿圆乎乎的脸蛋,小小的嘴巴,心痛不已,失声痛哭,指着崔乐玉大骂道,“皇上,嫔妾不过与皇后有些许口角,皇后就把臣妾推到水里,臣妾死也不甘心!”一口鲜血从口腔喷出,沾染在楚穆炎的龙袍上。
沈青哭着哭着,把婴儿搂在自己怀里,悲悲戚戚说道:“皇上,臣妾只愿与自己的孩子合葬;还有,赦免臣妾家人的过错。”
楚穆炎柔声说道:“朕答应你。”“皇上,臣妾自知入宫以来骄横,皇上一直对臣妾很不喜欢,皇上喜欢是是兰心蕙质的女子,是臣妾所做不当,才惹皇上厌恶。”沈青苦笑道。
崔乐玉见沈青临死还要拉自己下水,争辩道:“皇上,嫔妾并没有推沈婕妤下水。”
“崔乐玉,你好狠的心肠!她明知自己还有身孕,还会跳进水里!她难道现在还要诬陷你是不是!”沈青的手拉住自己的手,眼光一直呆呆看着自己的刚生下来的孩子,楚穆炎也动了一丝善念,毕竟她生的也是自己的孩子。
苏清菀眼含泪水,款步上前,说道:“姐姐,你向皇上认错,皇上不会严惩你的!”事实摆在眼前,崔乐玉还在这里砌词狡辩,她又如何保得了她?楚穆炎昨日还要自己给他生个孩子,他子嗣不多,如今被崔乐玉害了一个,还剩她肚子里唯一的一个的了,他如何不伤心?
“苏清菀,你、还有你们——”崔乐玉的眼神变得可怕,环视了一圈,“你们一直想要害我,是不是?你们休想!你们想要我的孩子登不上太子之位,是不是!”
“姐姐,你疯了,这些话岂能这样说——”苏清菀惨白了一张脸,嘴唇翕动,眸间的水色湛湛,白衣纤尘不染,绝世中凸显清丽。
崔乐玉见苏清菀仙姿玉色,再也无法保持表面的平静,向苏清菀扑了过去,尖利的指甲朝她脸上抠去:“我毁了你这张狐狸精的脸蛋,看你怎么勾引别人……”
左右的四名太监连忙把崔乐玉拽住,把她的双臂反剪到身后,崔乐玉拼命要推开,也不顾自己还怀有身孕,竟然被她挣脱了两名,还有两名死死抱住她的腰腿,不让她向前挪动一步,崔乐玉又蹦又跳,发髻凌乱,拖了两名太监还走了好几步,楚穆炎在这里,江休一喝,五六个太监就朝崔乐玉拥过去。
“皇后得了失心疯,把她关进坤宁宫,不许她出宫一步,反正她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的!”沈青的手渐渐冰凉,眼睛还是死盯住他,祈盼他能答应她最后的一个要求,楚穆炎低声说道,“沈婕妤,你安心的去吧。朕会按你的心愿做好的,把你家人的罪名赦免。”因为有了苏清菀,楚穆炎的心也变得柔软起来,不忍心驳了她最后的请求。
崔乐玉皇后的仪态尽失,由六名太监把她抬走,临走前还不停高声叫骂楚穆炎的薄情,苏清菀的忘恩负义,恶毒的诅咒充斥他们的耳膜:“苏清菀、楚穆炎,你们若是有孩子,必定会胎死腹中,不会生下来!哈哈!哈哈!苏清菀,你个下三滥的贱人,必定是千人骑!万人跨!哈哈!哈哈!生生世世都是这样!”
苏清菀呆愣了半晌,凄楚的眼眸看向楚穆炎,楚穆炎欲言又止,眼睛也在看着她,说不出的心痛,崔乐玉把她骂得体无完肤,还说出这样恶毒的诅咒,她偏过头,悄然说道:“皇上,臣妾告辞。”如鱼骨入喉,鲠在嗓门里面。
“清菀!”楚穆炎忍不住呼唤,身子也立起来。
“皇上,您先走吧。臣妾想要安静一会儿。”沈青低声道。
苏清菀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楚穆炎焦躁道:“朕待会儿再来看你。”“谢皇上。”沈青有气无力地说道。
楚穆炎出了悦仙宫的大门,左右四顾,不知她身在什么地方。江休凑向前,说道:“皇上,奴婢差了两个太监跟上她,必定没事的,皇上就好好等着吧。”
“朕要自己亲自过去。”楚穆炎坚定地说道,她心里肯定饱受了委屈,他不能让她独自忍受那些恶毒的话语,他不要看见她故作不在乎的模样,他宁愿她痛快一场,也不愿让她把那些委屈往肚子里面咽下去。
御花园的菊花怒放,风送竹涛,白霜凝结在树叶上,小鸟在其间跳跃,窃窃私语,天际的颜色从墨蓝、再到深蓝、浅蓝,错落有致,阳光也是微弱的,感觉不到一丝热气,树影斑驳,蓝天映入了湖水,湖水包容了蓝天,俏生生的白衣丽人立在桥上,鬓边的白花拂动。
北雁南飞,成群结队,不时有暗哨传来。冰冷的湖面上还有薄冰,阳光被反射过去,光亮如同美人的铜镜,娉婷婀娜的身影倒映其中,绮丽得如同大家手下的妙笔生花。
苏清菀蹲下身子,手下环抱膝盖,低头失声痛哭。崔乐玉对她不满,她能够感受得到,可是她当真众人的面前这样咒骂出来,她一时之间还没能反应过来,她诅咒自己和楚穆炎的孩子,还诅咒自己会沦落风尘,这些都让她肝肠寸断。
“清菀……”
楚穆炎蹲下身子,把水晶般晶莹玉人儿拥入怀抱中,苏清菀一边哭还一边打他,楚穆炎只是静静搂着她,什么也不动作,也许此时无语是最好的安慰。
怀中的玉人儿冷静下来,樱桃般的小嘴嫣红,腮边还有泪花,丽若春雪的双颊上还有滴滴水晶,大大的眼睛蕴满无助委屈,还有饱受欺凌的无奈,楚穆炎掏出了手帕将把泪水擦干,叹道:“你看到了吧,你能饶恕别人,别人未必能够饶恕你。崔乐玉竟然这样……”
“是我不好。是我偷了她的幸福,如今是报应到了。”苏清菀惨然一笑,泪光莹然。楚穆炎低声说道:“你别相信什么见鬼的报应,你做了什么错事!沈婕妤做了什么错事,崔乐玉会一把把她推进湖水里面,这么冷的天气,就算是一个正常人也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孕妇!我迟早会把她这个皇后废了!”
“是我偷了她的幸福,是我抢走你的心。”苏清菀抽泣道,楚穆炎把她抱的更紧,坦白说出来:“就算没有你,我也不会爱上她,你的出现,我就渴望能够得到你。我想要的,不光是你的身体,还有你的心,我在等那一天。”
“如果没有我,姐姐就不会把沈婕妤推进湖里,害你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寻常的男子早就当父亲,有三四个孩子了,你却子嗣单薄。”苏清菀低声说道,全部是对楚穆炎的歉疚。
“我只想要告诉你,我不是你口中乡下配种的畜牲,我也可以为你不碰任何女人。”楚穆炎轻声对她说道,“过两天等沈婕妤丧事办完了,你就搬到乾清宫来住吧。”
“不行,乾清宫是你的睡觉的地方,我进去不妥,你怎么能够这样做。况且,在外臣的眼里,我是萧夫人,怎么能够与你共处一室?”苏清菀摇头说道。
“崔源既然让你以美色来引诱我,我怎么能够让他失望?我跟你一同吃饭,已经中了不少毒,自然会失心疯,做出不道德的事情来,所以做什么都能够理所当然,包括成为一个昏君。”楚穆炎笑看苏清菀的容颜染上了朝霞,爱不释手触碰手下粉嫩的地盘,“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谁害死太后的吗?现在就跟我去天牢一趟,我会给你个交代。”
“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害死了太后?”苏清菀晶亮的眸子有疑惑,无辜的红唇微微嘟起,纯真的迷惑,还有昨天肆虐的痕迹,楚穆炎看得心动,摇头道:“我并不知道是谁将野葛草带人宫中,我只是想要让你亲耳听见凶手是谁。”
玉雕做的小人儿乖顺许多,楚穆炎把她脸上的泪痕擦去:“好了,你可不能哭鼻子了,你哭得太丑了,我可看不下去。”他的手帕也没有熏香。她仰头,让他温柔地泪痕擦去:“你现在怎么不用熏香了。”
“熏香难得,费人费力费财,我也不要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楚穆炎莞尔一笑,素衣端雅,衣袂临风。
天牢处于掖庭宫北侧,主要是用来关与皇室有关的成员,里面阴暗潮湿,暗无天日,微弱的油灯贴在墙壁上,脚下有些水渍,苏清菀好几次脚下打滑,刚好被他的手搀住,温暖的掌心溶化了她的冰寒,他专注地看着她动人的脸颊,嘴角的笑容能将一切融化。
楼梯蜿蜒从上而下,墙壁上也长满了青苔,零零碎碎有小股的水流,不时还有一只老鼠从她的脚背蹿出,苏清菀尖叫一声,立刻跳到他的身上。
楚穆炎听后面苏清菀叫了一声,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玉人儿就主动跳到了身上,小手攀在他的双肩,双腿缠在他的腰际,说不出的暧昧。
“耗子!耗子!”玉雕小人尖叫。
楚穆炎淡然一笑:“耗子而已,又不是老虎,你用得着这样害怕吗?”苏清菀居然会怕耗子,这些是乡下常遇见的东西,她还会吓成这个样子,把他缠紧,让他神魂不守。
苏清菀闹了一个大红脸,意识到自己失态,她连忙从他身上下来,结结巴巴说道:“我、我好长,好长时间没看见这些东西了。”
楚穆炎浅笑着,摸了摸她的额头,戏谑道:“你有时候胆子比一般的男子还要大,怎么有时候会胆小如鼠。”真是矛盾的个体。从皇宫遇见她的那一刻开始,她一直就是这样,有时孤傲倔强如冬天的傲雪寒梅,有时灿烂明艳如玫瑰,有时艳冠群芳是国色天香的牡丹,倾城秀雅如同濯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苏清菀被他的玩笑话弄得面红耳赤,不明所以,芳心也羞怯起来。
等到了下面,刑部新上任的官员揖首:“下臣祝森见过圣上。”
苏清菀见那个官员五十岁左右的样子,胡子黑亮,一脸风霜之色,不像是京城的口音,估计是从外面调上来的。
“案子查清了没有,凶手是谁?”楚穆炎边走边问。
祝森附耳把犯人的名字说出来,楚穆炎脸色大变,沉声喝道:“此话当真?”
“皇上,下官审案多年,甚少遗漏,况且还有口供为证,皇上可以慢慢查证。”祝森禀告道。
苏清菀见楚穆炎的样子,估计这个人在宫中的关系匪浅,恐怕难动,一眨不眨盯着他看,问道:“皇上,到底是谁害死太后的?”
“清菀,你得要答应我,你知道谁是凶手,不能到处乱嚷,不然我就不带你过去了。”楚穆炎沉重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