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的北风冷冽，光线被白云遮拦，整座皇宫笼罩在巨大的阴影中，阴霾席卷了这个在平民百姓眼里无比神圣庄严的地方。
这里掌握权势，掌握生死，里面的人穿着锦绣，吃得也是美味珍馐，哪里知道这里有这么多的阴谋算计，只要你有本事，必定就可以节节高升，可是人性泯灭了，尔虞我诈，无所不用其极。
太阳冲破云层，金黄的光线照射在苏清菀的脸上，唇如红樱，眼神清澈，沉鱼落雁的姿容令群芳失色，尤其她低头瞬间，娇羞不胜，神韵动人，衣袂飘飞，一袭白衣出尘，宛如新月的清辉披在她的周身。
张曼芝自忖不如，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夫人果然是国色天香，倾城无双。”苏清菀含羞不语，蛾眉轻颦，好一会儿，轻轻说道：“娘娘过奖了。”
“夫人比以前变了许多，好似多了许多心事。”张曼芝说道。
“人总是会变的。娘娘若是易地而处，必定也如臣妾这般有许多的烦心事。”苏清菀声音细细的，隐含忧愁。
张曼芝脸色变得惨白，一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干呕了好一阵，苏清菀立刻问道：“娘娘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请太医？”
“本宫就是肠胃不舒服，又吹了风，有点着凉了，夫人不用担忧。”张曼芝脸色恢复过来，轻声笑道。
“娘娘，你这样子好似是……”崔乐玉怀孕的时候也是这样，张曼芝难不成也有身孕了吗？苏清菀眼眸对视着她，心里充满了疑惑不解。
“皇上政务繁忙，好长时间没有临幸后宫了，夫人不必误会。”张曼芝神色如常，坦然笑出来。
崔太后的尸体上面已然长出了青黑色的小疮，眼睛突出，嘴唇破裂，两耳肿大，腹部膨胀，十指指甲呈现青黑色，正如楚穆炎所言，是中野葛之毒暴亡。
楚穆炎缓步从慈宁宫走出来，脸色阴沉，冷冷说道：“皇后，事实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太后的亡故并未与清菀有关，你为何偏要牵扯到她的身上？”
“皇上，您罔顾我们结发多年的情义，为了苏清菀不顾大体朝纲，有何颜面质问嫔妾这些？”崔乐玉冷然说道，失去神光的眼睛迸发出厉光，“皇上，你敢说你不喜欢她？不爱她吗？”
“这是朕的私事，朕是看在你爹的份上，不要逼朕废你这个皇后！”楚穆炎额上青筋毕现，咬牙切齿低吼。
“皇上终于把真心话说出来了是不是？皇上难道要废了嫔妾这个皇后，把皇后让给苏清菀那个贱人！”崔乐玉不顾自己大腹便便，拎起裙摆快速小跑跟楚穆炎并肩而行，咬牙质问道，眼珠通红，似乎要滴出血。
“崔乐玉，注意一下你的形象吧，就你这个样子哪里配得上做一国之后！你再口出污言，别怪朕不顾念你腹中的孩儿。朕的女人，不只有你一个，后宫的女人这么多，朕宠幸哪个都行。”楚穆炎顿住脚步，寒眸里没有以往伪装的热度，他厌恶地说道，连眼角也懒得给她一眼。
这些如同鞭子似的抽到了她的身上，崔乐玉含泪，恨恨说道：“嫔妾没有资格做，苏清菀是不是有资格做了？”楚穆炎没有回答她的话，厉声说道：“泼妇！把你的小姐脾性收敛一点，朕不会时时宠着你！你别以为你做的事情没人知道，朕是看在清菀面上才放你一把，你别以为你有了朕的孩子，就可以时时刻刻当做筹码来跟朕谈判，朕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人！”
“即便是嫔妾做错了，嫔妾也是为皇上做的。”崔乐玉辩解道。
“少拿这些做借口！你就是为自己的虚伪无情找借口，朕不喜欢你这样心肠狠毒的女子，朕喜欢的是心地善良的女子，你不好好反省自己，反倒来指责朕的不是，简直就是不知所谓！”楚穆炎冷冽的话语，浇遍崔乐玉的全身，此时的他已经完完全全被苏清菀所迷惑了，她嘶声反问道：“嫔妾嫁皇上多年一直没有变化，变的是皇上。嫔妾对苏清菀难道一开始就是这样么？全是你们逼出来的！皇上口口声声说嫔妾虚伪无情，皇上以前做的事情，是真心的吗？”她尖叫道，浮肿的收手抓紧了楚穆炎的袖口，攥得那么紧，青筋从单薄的手背上爆出。
“朕即使不爱你，可是朕自认为已经尽了朕的本分，你不要得寸进尺，让朕讨厌！”楚穆炎一甩袍袖，俊雅如同明玉的容颜没有一丝表情，他的五官棱角，无一不在显示出他对她的厌恶。
他的力气这样大，崔乐玉差点摔倒，他就那样定定站在那里，一点也没有出手的意思，她呆了半晌，恨声问道：“苏清菀救了你一命，你的魂也被她勾去了。”
楚穆炎下一句说的话更让她心寒，他冷冷斜睨她一眼，勾唇笑道：“别说她救了朕一命，就算是朕为她送了命，朕也心甘情愿。”
“你难道忘记了，她心里装的不是你，她爱的是别人，皇上也不在乎，是不是？”崔乐玉质气急攻心，随口质问道，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对，即使她喜欢的是别人，朕也不会在乎，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没有？”楚穆炎冷冷回道，薄唇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但是他的笑容是对别人，而不是对她。
崔乐玉怔怔呆住了，她没有想过一个帝王会对一个女子做到如此低三下四的地步，她格格笑出来，笑着笑着，泪水就从眼眶里溢出：“原来皇上不是不会爱人，原来是在你身边女子不在你的心上，在你心上的女子，偏偏不在你的身边。”
“那又如何？这些是朕一个人的事。苏清菀所做的一切，朕通通可以视而不见。”楚穆炎眉眼轻佻，就是道不尽的倜傥风流，即便是着穿一身孝服，依然是掩饰不了一身华贵的气韵。
崔乐玉面如死灰，不住点头道：“好，好，好，皇上情愿全部的心思放在一个不是全心全意爱你的女子，而对别人的付出忽视，这就是皇上做的。”楚穆炎嘴里说出来的话，更是快要将她撕成碎片了，她暗恨道：“苏清菀，你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偏生招惹了皇上。”
楚穆炎不顾其他，大踏步朝广场中心走过去，崔乐玉蹙着眉头，牙齿轻咬，发出挫牙声，快步跟了上去。
苏清菀连忙起身，娉婷袅娜御风摆柳走到他们面：“臣妾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清菀，此事与你并无干系，你可以安心了。”楚穆炎温言说道，随后脸色就阴沉下来，“你放心，朕肯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皇上英明，皇后娘娘英明。”苏清菀轻声道谢。
崔乐玉打断了她的话，冷笑道：“谢本宫什么，要谢该谢皇上才是，要不是皇上英明，你今日就要蒙受不白之冤了。”
楚穆炎静静看着她，不知不觉中心底柔情四溢，连带着，他脸上的表情也柔和起来，苏清菀白衣飘飘，显得纤尘不染，他从她那儿由衷得感到宁静，她的性子如此，她却让他觉得说不出的舒服，即便是跟他刁蛮，他也是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
和她在一起，无论再急躁的性子也能沉淀下来，如水般轻灵幽柔的绝色佳人，他现在只是想着怎样挽回她的心思，她还是有些害怕他。他一时间竟然如坠梦中，回不了神。
苏清菀快速从他的脸上如水般掠过，屈膝道谢：“皇上英明。”她低垂着眼帘，轻声道谢，强按住心头的悸动，声音也是激动得微微颤抖。黄莺般柔亮的娇声把他拉回了现实，楚穆炎轻声说道：“免了吧。”
“皇上，不知皇上可否告知、告知臣妾太后所中的是……”苏清菀轻声问道，长长的羽睫扑闪，俏脸忽地绯红，明明是在崔乐玉的跟前，她仍然会有些失态，万分艰难把最后的几个字吐出来，“难不成真的是皇上所说的野葛？臣妾听说砒霜也能够害人性命的。”
楚穆炎解释道：“各种药物的毒性不一样，但是毒性发作起来，所呈现的情形也会不一样。宫里并没有这种野草，这种野草专门长在岭南地区，也只有可以接触宫外的人才能有机会获得。”
“皇上……”苏清菀低低柔柔说道，心底的感激之情用言语无法描绘，唯有用一双盈盈眼眸看着他，希望他能懂。
“朕不是昏君，清菀难道信不过朕吗？朕先把慈宁宫的宫人关在天牢里面，等凶手一经查出，朕就立即放了他们。”楚穆炎对她说话，因为有爱，声调也变得柔和起来。
因为有了线索，慈宁宫所有的宫人关进了天牢，等待案子查明，这已经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好的结果，让新调任上来的刑部尚书在天牢里面审案，记录他们的供词，楚穆炎除了批阅奏折，也在跟案子的进展，让她心生几缕安慰。
两只白蜡烛烧没了，苏清菀就换新的插上，眼眶一热，泪珠便涌出来。
苏清菀披麻戴孝，靠着案几坐了下来，略有些疲倦，刚要休息，琮云快步走过来，行礼道：“夫人，萧侍郎和崔丞相来了，还请您出去看一看。”
她连忙自己伸手将泪水抹干，提起裙摆快速迎上前，见着崔源萧玄谨两人一前一后，她便远远地就盈盈拜倒：“清菀见过舅舅。”
“免礼吧。”崔源沉声说道，“我来给太后上香。”
苏清菀连忙挑三柱心香双手递过去，崔源倾斜右手，头也不抬，问道：“清菀，就你一个人守灵吗？”
萧玄谨轻声咳嗽几声，苏清菀回眸，福了福身子：“夫君。”“清菀，皇上这些天忙于政务，其他人没有来吗？”萧玄谨一边问，一边向苏清菀使眼色，苏清菀不知何故，心底生了疑心。
苏清菀答道：“皇上忙于政务，姐姐与沈婕妤怀有身孕，赵婕妤张妃两人身体不适，清菀便自告奋勇来替太后守灵了。太后对清菀不薄，这也是清菀能够为太后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崔源上了香，闭目合什，嘴里念念有词：“太后，崔氏这一族的荣辱系于你身，也该放下重担了。我当初受你所托，拼尽全力让楚穆炎登上地位，孰料他就是这样对待崔家。乐玉被软禁，更是要扬言罢黜，我崔家的人岂是他说废就废的。”
“清菀，你好像变瘦了。”萧玄谨见苏清菀下巴尖尖小小的，俏脸更加雪白精致，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让我看看，身上还有几斤肉了。”苏清菀蛾眉一挑，却见萧玄谨用指甲在自己的手心写了个“不”字，她一愣，眼睛对视着他，他点了下巴，目光一转，瞥向崔源的地方。
“夫君，人家没有瘦多少。”苏清菀娇羞无限，云鬓偏垂在一侧，冲他微微一笑，萧玄谨有些晃神，但见她把手从他的大掌里抽出，娇嗔道：“现在正值丧期，夫君不要胡闹。”
“玄谨，你出去吧，我有话要跟清菀说。”崔源脸色一沉，眼里精华毕露，郑重其事吩咐道。
萧玄谨恭声说道：“老师，学生与清菀多日未见，可否容弟子多留一会儿。”说着，把她的纤手紧紧握在了手中，小手微凉，他有些心疼，他就一边替她搓手，一边紧张兮兮问她冷不冷，苏清菀面红耳赤，轻声婉拒道：“夫君，清菀不冷，你别替我担心了。”
“玄谨！”崔源厉声喝道。
萧玄谨轻按她的肩膀，还没等她回神，就在她腮边摸了一把，触手之处极为柔润：“清菀，等明天一结束，你就回家吧。”
苏清菀微微点头，答应道：“等明天一结束，我就回去。”
等萧玄谨走后，崔源打量这许久不见的外甥女，容色极美，清纯雅致当中隐约有魅惑之色，清艳绝俗，双目流转处寒江粼粼，温婉秀雅妩媚之处难以描划，玉颈剔透莹润，闪烁出明珠般的光泽，首饰钗环极为简单，我见犹怜，荡人心魄。
“舅舅！”见他打量自己的眼神，她心头突地一跳，他不是在以父辈目光看自己，纯粹是以一个男子看女子眼光打量她，她不得不说了这词，提醒他的身份。
崔源经过她一提醒，才回过神，清清嗓子，手背在身后，正色问道：“清菀，舅舅待你究竟如何？”
“舅舅带清菀自然是极好的。”苏清菀低眉顺眼答道。
“清菀，你的丫头死在大牢里面，你是不是不知道？”崔源眉峰一挑，双目如火炬般照射她脸上的每一丝表情。
“舅舅，皇上告诉清菀，说是你要挟他，所以他才不得不下旨，赐死了她，留她一个全尸。这是不是真的？”苏清菀悲伤地问道，兰花般手背轻轻擦干自己眼泪，“舅舅，沐晴是皇后娘娘给我的，她虽然有些调皮，但也不是心思狠毒的人。”
“清菀，你也该知道，这天子是天底下最大的主宰，舅舅哪里有这个权利？他居然会这样跟你，分明是用心不良！”崔源大惊说道，急切地说道，“你万万不可听信他的话，舅舅怎会做出这样卑鄙的事情来！我身为朝廷元老，又是当今国舅，怎么会做出这等禽兽般的事情来？”
“可是，清菀当时就听信了，而且……他还几次轻薄了清菀……他是天子之尊，清菀只是一个弱小的女子……哪里反抗得了他……清菀闯的祸已经够多了，要是反抗他，他就会对舅舅下手……清菀的心意，明明是属陆少陵的，从没变过，他不听清菀的解释，罔顾了清菀的意愿……”苏清菀心头凄楚，回忆起崔乐玉对自己的百般刁难，自己是起先愧对于她，又和陆少陵牵有瓜葛，几次连累他，害得他险些丧命，如今还是依然爱着楚穆炎，但这份感情是永远无法诉出口，她抽抽噎噎说道，碎玉般的泪水便从雪腮滑落，惹人怜爱。
她边哭边低声诉说，蛾眉翠敛，绝色的玉颜极为凄凉，伴随低声抽泣，青丝贴在鬓边，单薄的双肩微微颤抖，重孝也挡不住她的天香国色，朦朦胧胧，宛如梦里的牡丹，接近了却是飘零在水面上出尘绝色，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这般的神情，这般的容貌，哪个男子不心醉？
“清菀，楚穆炎当真轻薄了你不止一次，是不是？”崔源关切地问道，而后轻声叹息，“你长得这样貌美，怪不得他人会觊觎。所谓‘怀璧无罪，匹夫有罪，’乐玉跟我说，楚穆炎对你怀有别的心思，原来是真的。”
“舅舅，清菀不是有心的，是皇上自己纠缠清菀，清菀无法逃避。”苏清菀悲痛欲绝，每说一句话，就会有泪珠滚落下来，梨花带雨，细雨绵绵，润物无声，“清菀恨他入骨，但是根本无从反抗。”
“清菀，你知道不知道，皇上如今正在准备铲除崔家势力，前几日他竟然将乐玉软禁在内宫，你舅母也无法出来，还是太后薨逝的时候才出宫告诉了我这件事情。”崔源语重心长的告诉她，苏清菀的朱唇微启，不可置信，玉手轻捂住嘴巴：“啊！”轻声低呼，百转千回。
“清菀，如今只有你能帮上忙了。”崔源悲哀地说道，“我当年看楚穆炎孤身一人着实可怜，才帮他登上地位，可现下养虎为患，他如今准备自剪羽翼，对崔家下手。你说过，舅舅对你恩重如山，你应该要帮舅舅这个忙。”浑浊的泪水布满了老脸。
“舅舅，清菀不知如何做。”苏清菀抽泣渐小，轻启丹唇，美目流光，顾盼如玉，满室生辉。
“清菀，你把这个收好。”崔源从袖中掏出了一包东西，用纸包着，苏清菀好奇地接过去，刚要打开，崔源便制止了，神秘兮兮地说道：“这个是曼陀罗花的汁液所烘焙而成的药粉，你想办法靠近他，放在他的食物里面。”
“舅舅，您难道要下毒毒死他吗？”苏清菀惊呆了，崔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利用她在楚穆炎的东西里面下此毒手。
“我本来准备让乐玉做的，乐玉不肯做，还把我臭骂了一顿。哼，我就当没生过她这个女儿。”崔源迫切说道，因为兴奋，脸上通红，“清菀，你恨他入骨，他对你又没有戒心，这件事给你来做最好。”
“弑君是大罪，清菀也不敢做出来。”苏清菀颤声说道，不由自主瑟缩起来。
“这不是毒药，不过是让人产生幻觉，扰人心智的一种药。若是楚穆炎突然暴毙，肯定会有人起疑。清菀，你如今靠他靠得这么近，你只要想办法在在酒菜里面每天放一点，不会有大碍的，到时候发了疯，乐玉也生下了小太子，我大可以扶持他登基，至于楚穆炎，那时候已经疯掉了，皇上可以随时替换一个。你只要不想出宫，随时可以留在这里。至于他的那些兄弟，只要我挟天子在手，谁敢不从！”崔源说道。
“‘挟天子以令诸侯！’登基的皇上年纪尚幼，只要被立为太子，就是名正言顺的皇位接班人，到时候也没人敢有异议。表姐没有依靠，孤儿寡母，只得听舅舅的摆布。”苏清菀暗中揣测他的意思，手下把药粉接过来，说道：“舅舅，楚穆炎不是坏人，清菀还请您能够留他一条性命，毕竟姨母临终前托他照顾清菀，他也答应了，清菀会过意不去，若是您真的这样做，姨母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
崔源先是一愣，随即又想到：“清菀曾经救过穆炎的性命，也怪不得心会软。她在宫里多日，又是情窦初开的姑娘家，对楚穆炎有所情愫也是应当的，要真是那么痛快帮我，那才可疑呢。”安慰道：“舅舅怎么会让你做出弑君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这些药不会伤人性命的，他也是我外孙的父亲，我也不能下此重手。”
“舅舅，您可一定要说话算话呀。他的名声在民间不恶，若是真的伤害了他，清菀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苏清菀再次叮嘱道。原来萧玄谨所要说的就是这件事，让她不要答应崔源，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清菀，你舅舅是明事理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难道不要顾及到朝野上下的舆论吗？人人说我利欲熏心，不择手段，你舅舅也难在朝堂立足的，也许会被迫告老还乡。总而言之，你舅舅不会做出让你失望的事情来的。你看，上次是生病，还是我特意找太医来帮你看病的，舅舅一直把你放在心上。”崔源舌灿莲花，见她有犹豫不决的样子，“你娘把你托付给我，我也得要顾忌你娘的兄妹情面不是？你就帮舅舅一次忙，以后舅舅全部都依你。”
“舅舅，我就帮你这一次，再有别的如这样的事情，我可不干了。”苏清菀把药包收进了袖口里面，轻声嘟嚷道。
崔源见苏清菀收下了药包，顿时喜笑颜开，夸赞道：“清菀，你就听舅舅这一次，舅舅以后什么事情也不让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