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方忆再从头
清风飘雨2018-08-03 02:136,809

  苏清菀镇定地道:“沐晴葬在什么地方?我去替她烧些纸钱,免得她到了下面被牛头马面欺负。”她从来不相信这世间会有鬼神,她这样说也不过是心里安慰些。人死已经死了,做得太多也是实属无益。

  “葬在乱葬岗那里。她的父母早就不知去向,像她这样没有任何出身的奴婢,没有一块像样的墓地。”高畅压低了嗓子说道。

  乱葬岗那里埋葬的都是无主孤魂,没有石碑标明此处埋葬的是什么人。陪葬她的就是一块薄薄的棺材板,埋得极浅,据说这样重新投胎可以找个好人家,到了地府,喝了孟婆汤以后,把前尘往事悉数忘记。

  月色清冷,树影婆娑起舞,乌鸦在树上鸣叫,偶尔还可以听见野狗的嚎叫。

  高畅扶着苏清菀走了过来,他们无从看出哪块墓地葬得是沐晴,脚下荒草茔茔,苏清菀提着一个竹篮,里面装了一大摞的纸钱,她放在地下,掏出火石把纸钱连带竹篮一块烧了,双手合十,心中暗暗祈祷:“沐晴,希望你下辈子能够投个好胎,不要遇见我这样不详的人,是我连累了你。”

  她的心底再一次被楚穆炎刺伤,楚穆炎答应了自己,做到了开始,却没有做到终了,他用一张圣旨表达她在他心底的地位,他还是对崔源妥协了,他贵为天子还是向丞相妥协了。

  苏清菀手里拨动火苗,明亮的火光照亮她的脸庞,也映亮了她灿如晨星的璀璨双眸,她对楚穆炎的恨意,远远要比陆少陵重得多。“沐晴刚来,希望你们能够多多包涵她,这些纸钱你们分着花吧,不要欺负她。”苏清菀眼泪已经干涸,没有流出一丝眼泪,她想大哭,想要嚎叫,嗓子里面动了动,嘴唇翕动,说出了这些话。

  残月无语,月光凄清,回答她的是大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她不明白,楚穆炎为什么连一个小小的要求都办不了,人家说天子手握生杀大权,他却变成别人手里带血的屠刀,无情地刺向了她的心脏,他有何面目说他心中的挚爱是她?

  “楚穆炎,我恨死你了!你为什么言而无信!为什么我一次次的妥协却换来了这样结局?这就是你给我的回报是不是!”苏清菀心冷欲绝,心中哀嚎不停,她折下了一支柳条,便树桩当做了他,肆无忌惮抽打,他人不在,她无法听到他的解释,唯有拿树桩撒气。

  她对他的感情,早就在他一次次的作为里湮灭,她只是想要该怎样才能彻底的报复他,怎样才能让他感觉到她此刻是怎样的诛心之痛!

  苏清菀回到丞相府以后,继续装作若无其事过自己的日子,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偶尔唱起民间小调“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活得没心没肺,高畅不知她的改变是为何,他只知道现在苏清菀已经跟原来大不一样了。

  “小姐,听说原先陆将军押回来的俘虏今日在菜市口处决。”高畅轻轻告诉她,她倚在窗前,素手翻阅书本,清丽难言的绝色容貌没有一丝波澜:“你要是想去看热闹,你就过去好了,我一点也不想看。对了,你要是回来的话,帮我带一把匕首。”

  “小姐,你要匕首做什么?”高畅大惊,一双眼眸担心望着苏清菀,害怕她会想不开,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情。“萧玄谨如果敢对我无礼,我一刀把他结果了。”苏清菀轻轻说道,优美的唇瓣吐出的却是狠毒的话语。

  她想要看看,她如果伤了人,楚穆炎能够怎样做。是不是还是这样正大光明,秉公办事!也许没有任何感情话,就再也不会痛了。

  菜市口的观刑的人数众多,数百名俘虏穿着白色囚衣跪在地下,每个人的身后站了一名刽子手,头上是明晃晃的鬼头刀,数十名官兵把守刑场。监斩官看了看日头,正当正午鬼门关大开之时,手中投出一把令简:“斩!”

  就这一声喝令的工夫,数十名俘虏人头落地。胆小的百姓往后缩了缩,突然人群里面涌出一个黑衣劲装的蒙面人,手里拿了一把弓箭,数十只箭矢搭在上面,手一松,箭矢齐刷刷向监斩官射过去,官兵连忙护着朝廷命官,监斩官吓得躲在了桌子底下,百姓见到有人来劫囚,看热闹的人群赶忙一哄而散,那个人瞬间又搭上数十把箭矢向刽子手射去,尖锐的破晓声刹那间射死了数十名刽子手,场面顿时大乱。

  那些俘虏看见有人来救他们,立刻起身用手中枷锁当做武器不要命的砸向身后其他的刽子手,在场的官兵都受到了陆少陵的秘密吩咐,要是有人要来劫法场,一定要以监斩官的安危为重,其他容后再议。

  当他们看见有人来劫法场,几乎想也没想就拉监斩官跑掉了,官兵个个口中嚷着:“有人劫法场,保护大人!”护着监斩官离开了法场。

  “长生天!是三王子来就我们了!”执失沙利一见万俟哲华矫健的身形,顿时雀跃起来,“大家杀呀!是三王子来就我们了!长生天显灵了!”众人一听是单于最宠爱的三王子来救他们,士气大振,也不顾手上还有枷锁,抢过地上的大刀向刽子手砍过去,刽子手个个倒地。

  万俟哲华扯下面巾,眉梢飞扬,洋洋得意地笑道:“天朝现在内乱,陆少陵现在派兵镇压去了,我来带领你们回到草原!”

  消息没有一会儿就传到了楚穆炎的耳朵里面,楚穆炎立刻把早已拟好的罪状让人带到刑部去,江休躬身提醒道:“皇上,您这罢免刑部侍郎,沈婕妤知道吗?”楚穆炎冷冷睨了他一眼:“知道又如何?办事不利不就该如此吗?她父亲犯了事,朕没有牵连到她身上,已经是朕法外开恩了。”他一向不喜欢被人所掌控,筹谋多年,如今是收网的时候了。

  “皇上,您真的不准备召苏姑娘进宫吗?”江休问道。“召她做什么?此刻召见她,她根本不会听进朕的任何解释,她心里必定是怨毒了朕,先是派陆少陵出征,现在又是杀了她的丫头,她已经恨朕入骨,恐怕要千刀万剐才能消她的心头之气。朕只要她好好在丞相府里面就好,朕现在不强求其他的了。”苏清菀对她的丫头极为关心,隔三岔五就让高畅来牢里打听她的情况,他迫于无奈才下旨让崔源带一杯毒酒毒死了她。

  纸本是关不住火,让她早点知道也好,让她对崔家的人死心,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码,她就不会那么伤心了。他一定要让她重新爱上他,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是他的血,他的肉,是他再也挥之不去的眷念过往,他会把杀沐晴的原因原原本本告诉她,让她明白她的舅舅是多么不可靠的一个人,他对她的好,全是为了一己私欲,他可以为了那个留不住的孩子,不听她的解释,去害死对她忠心耿耿的丫头。

  高畅先去铁匠铺帮苏清菀打了一把防身用的匕首,等他出门的时候发觉街外人人往往,不少官兵盘查百姓,才知道有人劫法场了。

  当他回去把劫法场的事情告诉了苏清菀,苏清菀也没有兴趣多问,她手里拿着匕首,把以前为自己所绣的嫁衣用匕首一刀刀割碎,这套嫁衣她再也穿不上了,她与陆少陵已经再无可能,她现下要做的,就是披上云锦所做的华丽嫁衣,嫁给他人为妇。他不知会打多久,她怕是在婚前再也见不到他了,何苦留嫁衣来欺骗自己。

  高畅问道:“小姐,这件嫁衣该做如何处置?”“放进灶膛里面烧了吧,我再也不会嫁给陆少陵了,留下来有什么用。”陆少陵已经留不住,他的心是在她这里,可惜她留不住他的人,他不能舍去一切,哪怕她求他千次万次,始终得到是如一的回答。他亲口说他们不可能,让她把他忘记。她会试着把他忘记,然后,想尽办法去报复那些所伤害她的人!

  苏清菀对陆少陵的情意他看在眼里,他不知道苏清菀是不是当真如她说的那样轻巧,把一切抛开,重新开始,她太细腻,太脆弱,太坚强,她对以前的一切无法情意忘怀,她把一切记在心里,就如她现在平静的表面下所做一切,她绝口不提沐晴的事情,从没有问过丞相,仿佛沐晴不曾存在。

  时光对人是公平的,也是无情的,不管苏清菀愿不愿意,该来的还是要来。到了初六黄昏时分,苏清菀正躺在贵妃榻上睡得迷迷糊糊,就被一群嬷嬷喊起来梳妆,她才陡然醒悟过来,今日是自己成亲的大日子。

  她换上了大红的喜服,把匕首藏在袖子里面,任凭嬷嬷替她绞面,上妆,又把她的秀发盘成一个妇人的发髻,走到大厅向崔源谢氏拜别,又向崔乐文崔乐珊崔乐文拜别,他们也没有给她冷脸看,只是如同一般父母对女子说的话,让她到夫家不要随意撒气,好好辅佐丈夫,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萧玄谨已经穿着蓝色的新郎装在一旁恭候,苏清菀唯唯称喏,最后由婆子背她出了大厅,坐在大红色的花轿里面,由丞相府向萧宅走去。

  十里红妆为嫁,苏清菀木然坐在花轿里,手里已经握紧了匕首,她不想要他的性命,毕竟他也是无辜的,只要他不乱来,她也不会动手。

  到了萧宅,萧玄谨等轿夫把花轿放下,走近轿门,轻声说道:“清菀,到我家了,你可以下来了。”苏清菀隔着红盖头看见萧玄谨把修长白皙的手伸过来,把小手交在他的手心里面,兰花般的玉手泛了粉色的光泽,萧玄谨轻轻握住她的玉手,一步一步往内堂走去。

  萧宅中熙熙攘攘的人声,摆了满满当当数十桌宴席,来人不少是朝中萧玄谨相熟的官员以及家眷,苏清菀任凭萧玄谨在一旁周旋,自己偶尔答应几声,随后进了一个大厅,萧玄谨便和她分开,苏清菀由一个侍女带进了一个厢房,行了盥洗之礼,换上了礼服,由侍女领到了萧玄谨那里,萧玄谨对她行了揖礼,苏清菀对他也是行了敛衽之礼,隔了花鸟屏风可以看见外面有许多官员。

  苏清菀依照礼法为他斟酒、进馔,同牢、合卺,萧玄谨见她眉目始终淡淡的,没有一丝怒意,眼眸如同古井般无波,也明白她心中不满,早早就出去应酬推说自己新娘子酒量不行,早点陪苏清菀退席,不少人哄堂而笑,开始轮流敬酒,有人说道:“萧侍郎今日小登科,应该的。听说新娘子如花似玉,还是皇上亲自指婚的,萧侍郎好福气。”萧玄谨抱拳说道:“岂敢岂敢,是皇上的美意,作为臣子不敢拒绝。”

  萧玄谨陪苏清菀退了席,屏退了新房里的随从,只有他们两个人。

  烛火摇曳,满室锦绣,苏清菀出嫁的嫁妆很丰盛,除了宫中的皇太后赏赐的,崔丞相也陪嫁了不少嫁妆,已经把萧玄谨的房子填满了。

  苏清菀坐在梳妆台前,把自己盘好的秀发一缕一缕拆下来,满头的珠翠一点也不漏地放在台上,她的动作极为优雅,萧玄谨有些醉了,站起身走过去,按住她的肩头,说道:“时间不早,我们也该休息了。”苏清菀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肩膀移开,镜子里面映出了萧玄谨有些醉意的脸:“你醉了,赶快休息去吧。”“清菀,你是我的娘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就算以前是我冒犯了你,我以后会补上去的,你就不能够原谅我一次?陆少陵已经领兵出征去了,他拜托我好好照顾你。”萧玄谨的手摸上了细瓷般的脸颊,他微带有醺意着迷似的凝视她的绝美的玉容,苏清菀把头一偏躲开了他的触碰,眼眸凌厉地看着他:“陆少陵已经出征了,我也不会跟你洞房!”她从凳子上面站起身子,转身定定说道,眉宇间全是对陆少陵的思念。

  “到现在为止,你还没认命,你不能乖顺一点,从了我行不行?”萧玄谨纵身往苏清菀扑了过去,双手环住她的纤腰,苏清菀挣脱不开,一急之下从袖口里面抽出了匕首,右手往他手臂上面刺去,萧玄谨没想到她成亲之时身上还揣有利器,左臂上面被匕首划伤了一个血口,他的几分醉意也给这一刀打消,他松开了她的腰,右手捂住自己的伤口:“你是执意如此,偏要为别人守身吗?”

  “我接受不了你,你别逼我。我的心里没有你,我不能与你圆房,可我根本无法抗旨。你要是忍不了可以找别的女子,我绝对不会加以干涉。”苏清菀眼神温柔,声音也诚恳,她说道,“我可以为你做一切事情,但是你不能逼我爱上你。”

  萧玄谨苦笑不得,苏清菀在这里跟他真挚的道歉,她找出了伤药帮他把伤口包扎起来,动作非常熟稔,的确与天都真正的闺阁中女子有本质上的区别。

  新婚第一夜苏清菀睡在新房,萧玄谨则是走到新房内的小隔间去睡觉,他早就料到苏清菀不会轻易就范,他自己早就把隔间准备好了。

  苏清菀是个好女子,她除了不给他碰以外,其他都替他打理的好好的,为他洗手作羹汤,闲暇时弹琴给他听,帮他整理花园,跳《惊鸿舞》给他看,她诗词歌赋懂得很多,俨然就是才貌兼备的绝代佳人。

  有时候萧玄谨难免会想,假如没有那一道圣旨的约束,他会不会要了她?有她在面前晃悠实在对他太有诱惑力了,他也只能勉强压抑自己情感,顺了她的心意,逼她太紧,她会离他老远的,恐怕连这一步也没有。

  三天的婚假很快就过了,皇太后让琮云姑姑过来下了懿旨,让苏清菀与萧玄谨到皇宫看看她这个老太婆,也看看萧玄谨对她如何,苏清菀不好意思笑了笑:“姑姑,萧侍郎对我很好,让姨母别为我操心。”琮云望萧玄谨一眼,他脸上虽然是带有笑意,神色间却有无尽的萧索,心想苏清菀的性格倔强,也不会这样轻易喜欢了别人,萧玄谨必定是吃了不少闷亏,便笑道:“太后想念夫人了,夫人赶快动身吧。”萧玄谨见苏清菀对太后身边的人也是游刃有余,不由得暗自猜想道:“苏清菀看来并不是如她表面上那样的天真,琮云姑姑进宫多年,怎么会对她这么好?苏清菀也不是那种很会笼络人心的女子。”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苏清菀已经挽住了他的手臂,萧玄谨怔住了,他不懂她这个是什么意思。苏清菀的眼波已经荡漾开来:“夫君,皇太后让我们进宫了。”

  如果没有苏清菀,萧玄谨想着自己一定不会吃到皇宫的家宴,苏清菀在皇太后心目中的位置非比寻常,特地为她做了她喜欢吃的菜,在慈宁宫里面办了两桌酒席。

  除了崔家的人,楚穆炎、崔乐玉也过来了,当他们向楚穆炎行礼时,楚穆炎轻笑道:“你们随意吧。清菀自幼就没有父母,她既然视皇太后为她的母亲,母亲为女儿办回门宴也是应该的。”谢氏连忙说道:“皇太后对清菀这样关心,可真是她的福气。”皇太后走过来,把苏清菀的小手放在手心里,笑眯眯地说道:“清菀对哀家也有孝心。你们那天没人来看我,还是小清菀先过来的,陪哀家用膳,又帮哀家捶背什么的,就算是亲生的女儿也未必有她这么细心。”

  “太后现在宠着清菀,不宠乐玉了,也不管乐玉会不会吃清菀的醋。”苏清菀肚子的月份渐大,眼见就要临产,谢氏便留在宫中,陪伴崔乐玉,崔乐玉从她的口中听到不少苏清菀的事情,包括她指使丫头推如萱流产,她虽然不相信苏清菀会这么做,可是谢氏是自己亲娘,她也没有理由来诬陷苏清菀。

  “姐姐,你别说太后宠着她了,当她闯了祸,连皇上也替她说话。啧啧,表姐魅力无人能挡呀。”崔乐珊一脸嫉妒说道,苏清菀嫁的不是自己的如意郎君,可好歹也是朝廷的二品侍郎,又封了赵国夫人,这等荣誉不是普通女子想要就要的。“是呀,表姐命中多金,我和乐珊两个人就是命里缺水,做什么事情都磕磕绊绊的,简直就是倒霉透顶了。还有还有,表姐出嫁的嫁衣好漂亮,以后出嫁我也要一套。”苏清菀出嫁的那套云锦嫁衣灿如天上的云霞,一走动就有流云在波动,令崔乐菱嫉妒得要命,她还从没有穿过那么好看的衣服,说这话时她不由自主露出了艳羡的神色。

  “清菀救了皇上,也曾经替皇上解决过难题,她的荣耀本来就不是你们就可以享有的……”崔乐玉小心瞥了一眼楚穆炎的脸色,惴惴不安地说道。宫里除了沈青有了身孕以外,一直没有别的女子怀孕,楚穆炎恐怕是最近太累,一直没有召别的女子侍寝,她不能让他再烦忧了,这苏清菀的嫁衣费时费力,崔乐菱现在开口向楚穆炎要嫁衣,这国库哪里有这么多的银子。

  “乐菱乐珊想要跟清菀同样的嫁衣,朕给你们就是了。”楚穆炎大方地应承下来,崔乐玉说道:“国库还没有那么多的银两,皇上不要费钱为嫔妾的妹妹劳心了。”“萧爱卿的一条鞭法很有成效,各个地方收了不少税银上来,到了乐菱乐珊出嫁的时候,国库大概已经没有像如今那么吃紧了。”楚穆炎笑道,“萧爱卿,你为朕立下了一个大功。”萧玄谨说道:“为皇上分忧是臣的本分,臣不敢居功。”

  “古来有甘罗十三岁拜相,萧爱卿恐怕也不遑多让。”萧玄谨微笑看着萧玄谨,眼里写满了对他的嘉许。“下臣的资历比不上甘罗,皇上过奖了。”萧玄谨低头婉拒,表示自己跟古来的圣人不能比。苏清菀笑道:“夫君,有什么不能比的。古来年纪轻轻封侯拜相的人多得是,迟早有一天皇上也会给你封个什么公、什么侯过过瘾。”苏清菀心里憋了许久怨气在此刻发泄出来,她的眼睛充满怨恨,似乎要滴出血。

  “朝廷自有法度,等萧爱卿的功劳可以封公封侯,朕也不会小气。好了,该吃饭了,估计你们也饿了。”苏清菀的恨意他看在眼里,多日的相思之苦让他辗转难眠,他一听苏清菀这样口气就知道她是故意来气他,女子如果真的为自己丈夫说话,自然会表现得很谦逊,就她这样趾高气扬的样子也不像是为夫君求官。

  “清菀,哀家才说你懂事,现在又开始不懂事了,皇上既然夸赞了萧侍郎,你该谦逊才对,怎么能够直接跟皇上要官做。”崔太后皱着眉头教训苏清菀,语气虽然严厉,但眼神里是对苏清菀的宠爱。崔乐玉也说道:“清菀,你以后说话要小心些,别把皇上惹生气了。”崔乐玉以为她的怨言是由陆少陵引起,所以苏清菀才在楚穆炎面前说出了大话。“没事,清菀一向是这个性格,在宫里也是如此,总不能让她回宫就拘束着自己。朕也习惯了。”楚穆炎对崔乐文问道,“今年春闱没赶上,可以赶上明年。今科取士年年有,乐文也别急于一时。”

  “学生明白,学生明年一定会好好表现,争取金榜题名。”崔乐文一向对自己的才学信心十足,他这次在考场里病倒,大约是第一次进考场,是以紧张过度,明年不会再次出现这样的事情了,皇上对崔家这样看重,怎么可能偏向苏清菀。

继续阅读:第六十九章 缥缈孤鸿影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惑乱江山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