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叶障目,不见无苏
元沐阿祖2018-07-29 02:143,287

  走进了才发现,这方向一直一直都是顺着上山的方向,是无苏阁。“你想回去?有本事你自己上去。那地方,我没兴趣,不去!回去拉屎。”施杏对着指南针自言自语道。

  将指南针重新放回怀里。施杏揉揉自己发麻发酸的大腿,做做拉伸运动,迈着步子原路返回,不知道踢到什么,脚疼得她龇牙咧嘴。弯身照了照,竟然是只刺猬。

  “小鬼,你怎么在这?”刺猬一动不动。施杏不放心,用指南针托着刺猬继续走。回到茅草房,将手里的一桶水放下,然后将刺猬放在火光之下,才看清,一只小脚被咬了,伤的还不轻。叶非辰不知从哪冒出来,端详一会,说:“这刺猬怕是只能让阿祖帮忙救治,否则……”

  第二天,天一大亮,两人分道扬镳。叶非辰带着受伤的刺猬进深山找阿祖。花了半天才走到山门前,看着禁闭的大门,有礼尊敬的敲了敲,只见打开门的是小豆子。

  “我找阿祖帮我救治手中的刺猬。”叶非辰指了指包中奄奄一息刺猬,又一脸真挚的看向小豆子。

  小豆子以手作揖,规矩带着大师兄静渊的口气道:“阿祖师父一早就吩咐我,若是有人带着小动物来,动物留下,人离开。”叶非辰为难,巴巴的看向里面,两眼被小豆子一抹,气呼呼的警告道:“不准看,否则挖你双眼。”小豆子一把拿过小刺猬,彭的合上门,差点夹伤叶非辰的鼻子。

  “不让我进,那我也不离开!”

  叶非辰下了颇大的决心,两手一握拳,蹭的将膝盖跪在桃花树下,侧对着山门。她跋山涉水才找到这里,距离胜利仅仅只有一步之遥,怎可轻易放弃回去!叶非辰两眼瞬间充满斗志和坚毅,望着山门一动不动。甚至桃花落在他的眼睛上,也未曾以手掠去。

  “师父,阿祖师父,刺猬来了……”小豆子蹒跚着步子,气喘吁吁跑进且娑的院子,打断他的静坐。且娑睁眼,端看着桌上的刺猬,吩咐后面站着的静渊,淡说:“把我的药箱拿过来。”

  静渊拿了药箱,在一边帮忙着包扎,很快,伤口被娴熟的动作完美的处理好。且娑走过一边的山泉水,洗净手。对着小豆子嘱托道:“静恔,这小刺猬你好生照顾,不得碰水,每日喂少许的坚果即可。”

  “是,阿祖师父。”小豆子有了宠物,开心的不得了,对着静渊央求撒娇道:“大师兄,我要一个竹笼子。”

  “过会我让三师弟给你送去。”小豆子听到这般的回答,满意的笑着,将刺猬拎着走出院子。

  静渊将刺猬身上的那一根缠着的发丝藏在手心,背在身后。这根红色的发丝,只可能是一个人的,便是施杏。施杏的头发有些红,却不似西域那边样容貌,着实不解。不管是何人,都不准威胁到无苏教和师父。

  且娑背对着,淡笑不语,看着天空,似有一场暴雨。望着水中池中的鱼儿纷纷跃出水面。一手拂过水面,对着静渊道:“静渊,那人可身穿杏色素衣?”

  “回师父,是。杏色锦衣男子。雍容华贵之气,掐算,是,是……”

  “纬城未来的皇帝。”且娑淡笑说道。静渊连忙俯首称是,不禁感叹于阿祖的预断。他只能算出外面那人是纬城太子。原来异象之人是他!想到这,静渊脸上一闪而过的愧疚。可是回忆起,施杏最后的那句话,手中的拳头握的更加的紧。

  且娑坐下,端起茶水一抿,说:“勿理会。之前酒窝带回来的那位女子呢,静渊安排一下,我想见一见……”

  “师父,她已下山。”

  “哦?呵呵,罢了,去吧。”静渊作揖告退,出了院门,将手中的发丝松开,顺风而落,消失在茫茫的树林中。

  “师父岂是你等人能够玷污和伤害的!”静渊愤愤的朝着山门说道。

  “这次的劫难,不知这三天内可解……”且娑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心中的忧虑层层挤压着。一场大暴雨要来了。百年前,师父因纬城皇帝相逼过甚,以求解脱,从山顶下坠落。如今,历史将再一次重演?

  既无解法,避之则安。避之不得,舍之。

  想起那晚在酒窝厢房中见到的那女子,怀中的罗盘发着幽绿的微光。那罗盘,来历不小,渊源颇深,不是他不愿意作答,而是一旦解惑,那姑娘会接受不了这般的打击。冥冥之中的安排,无法阻拦。只是凑巧的是,她身穿的是杏色粗衣。

  到底谁才是改变无苏阁和他的命运的人呢?

  ……

  一日过,无事,小雨。

  二日过,无事,中雨。

  三日,暴雨。

  施杏迈着发抖的大腿,颤颤歪歪的向上爬着,朝着山顶处的无苏阁而去,嘴边一直念叨着:“快到了,再坚持一下……”整张脸因为淋雨而冻得青白相交,毫无血色可言。只是嘴唇冻得发紫,唇边还有在流的血。那是她咬唇坚持的结果。身上背着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身上披着蓑衣,带着一个大斗笠,整张脸也是惨白无色。一条腿肿的如大鼎之柱,乌黑油量,在雨中也难当其恶臭。

  施杏站在台阶上喘口气,慢慢的回头,看着走过的那些台阶,这一刻迫切希望自己能够治病救人,还能够健步如飞。她萌生了一个念头:拜阿祖为师。

  他不喜欢她,那她就让他接受她。阿祖那么神乎其神,连百姓都为其折服,她愿意一堵。好好学医术,日后,能帮助不少人。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心有余而力不足,恨透她自己的无能。

  施杏再一次的迈动脚步,自嘲着,“施杏,让你吃,让你长着一身膘……走不动了吧……不,要走,必须走!”默默的给自己鼓劲加油,等到了山门前,整一个人差点昏厥地上。蹒跚着爬起来,将阿婆靠在桃花树下,少些雨水的冲打,才发现,不远处的一个熟悉身影。

  “叶非辰么……”施杏只是喃喃一句,没有多余发的发呆迟疑和唠嗑,以最快的速度,敲打着山门,用着最后的气力,喊着:“阿祖师父,三师兄,酒窝,小豆子,开开门,请求救人……”

  山门内没有任何的动静,只听雨中传来一个几近绝望和无奈疲累的声音:“施姑娘,敲了,他们也不会开门。我跪在这第三日,他们对我视而不见……”

  “我跟你所求,不一样!你在这为的是个人之私,谋大事,成大业。可是我所求的是为了树底下的那位婆婆,她受了重伤,城中大夫无人能治,我背着她走了整整一天一夜不放弃只希望得到阿祖的救治。我为了是她这生命,为了婆婆的在家中还苦苦煎熬盼着的孙女!”施杏朝着叶非辰怒吼着,发泄心中的那些怨恨,积压在心中许久。

  这婆婆不知怎的就得了怪疾,整条腿都是浮肿发黑,散发着阵阵的恶臭。小孙女在城中眼巴巴的看着她求她相助。一切的机缘巧合,她实在不忍心看着小女孩没有最后的依托,背起婆婆就出发到无苏山。

  山门而开,吱吱呀呀的声音在暴雨中显得微不足道。施杏一个身子没稳,倒在一个冰凉的宽厚的怀里,吃力的眨眨眼,只见一席银发。她将手拖在且娑的手臂上,打湿了他的衣衫,拉了拉看着远处的他,挤出最后的几个字,“阿祖,阿祖,求你,救救……那婆婆……”

  ……

  施杏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的,只觉得脑袋混沌一片。抬手使劲的敲了敲,让自己感觉舒服些。过去20多年的那些片段,一张一张慢动作的重现在脑海中。撑着自己的身子起身,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之前的竹楼里。一排的窗户大开着,身上的衣衫又是新的一身。不过是粉色,就如山门外的桃花的颜色。淡淡的桃花香,嗅着甚是舒服。

  施杏穿上鞋子,拿起桌上的那指南针,揣进怀里往外走。一打开门,一个笑肉团抱住了她的大腿,呢喃:“杏姐姐,你终于醒了,又可以陪我玩捉迷藏了。”

  小豆子抱着施杏的大腿不放,抬头睁着大眼睛,闪灵闪灵的扑眨着,看的施杏心一暖,噗哧笑了出来,说:“你个小鬼,真想我了?还是想念烤鸡和桃肉干吧?”

  “嗯,不,都想。”小豆子脸已羞红,埋进了施杏的大腿里面,晃着施杏的大腿,又听熬得一声委屈大叫,“啊啊,疼,杏姐姐你又怎么欺负我……”

  酒窝从背后悄悄出现,一把揪这小豆子的耳朵往后,提着训斥道:“静恔!让你看山门,你跑到这来打扰杏姐姐做什么?快去,不然我跟大师兄说去!”

  小豆子一听大师兄三字,立马气势瘪了下来,整张脸通红,不知道是羞红还是被气的。嘟着嘴巴回头朝着酒窝辩驳道:“我才不理大师兄,大坏蛋!那天杏姐姐就是被他赶下山的……”小豆子还是念叨着埋怨,又不得不顺从的看山门去。

  酒窝将素面和包子端进屋子,朝着施杏的背影道:“杏儿,过来吃点东西,你都睡了整整三天了。”

  施杏看着那边阿祖的小院子,一株桃枝出墙外,桃花在风中凌乱散飞。没想到,几天前的大暴雨没有打落花瓣,“都三天了……”

继续阅读:第10章 讨好阿祖求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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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衣欲施杏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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