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杏的身上仿佛被千万遍的碾压,疼得无法言说,看见的所有的东西都是绿色的,手臂里流窜的都是绿色。耳朵听见的声音好多,风声,落叶声,水声,说话声,脚步声,说话声,喘气声……所有的声音一股脑的窜进施杏的脑中,集聚着,好似下一秒就会冲破而出,将所有的记忆一股脑的涌现。
施杏看见一片森林中,窜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安婞雯。”她的室友,便是指南针挖掘的人。
施杏急匆匆的跑过去,跑到倚靠在树下的安婞雯面前。急忙问:“婞雯,我该怎么回到现代,我……”
安婞雯手中拿着一个一模一样的指南针,一手把玩着手中指南针,没正经笑着道:“施杏,回来可以啊,指南针得先找到,赶紧哦,不然答辩你可赶不上,赶不上的话,这四年可就白读了。指南针也是有实现的,你要是呆在这一年那可就真的回不来了……”
“不不不,我要回来,我会回来……”施杏一个翻身,瞬间清醒了过来,自己躺在床上,旁边放着一个空碗,里面的血已经饮干。施杏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嘴角,抹抹上面已经干涸的血痕,看向梳妆台的自己,那张陌生的脸,完完全全是苍白的削瘦的,隐隐的泛着绿光。好似涂了荧光粉般。
“我到底是人还是什么……”施杏有些迷糊了,躺在床上,收拢自己的衣服,只听外面的脚步声渐近。施杏撇头看过去,是叶非辰过来。
叶非辰脸上红光满面,难得高兴,脚步都是轻盈的,坐在桌子边,朝着施杏勾了勾手。施杏下床,穿好鞋子,走过去,为自己倒了一杯水,说:“大半个月,天天饮血,叶非辰,你告诉我,我现在还算是个人吗?”
叶非辰握着施杏的手,死死的抓在手心,直到施杏反抗着,叶非辰一把将施杏抓住双手手腕,一把将施杏扔在床上,紧接着扑身而上,两手紧紧的扣着施杏的手腕锁住,笑着说道:“杏儿当然是我的王妃,我唯一宠幸的王妃。大兽的血,每日你必须饮。不准抗拒,否则,那样的后果,你承受不起。”
施杏撇头,稳住自己起伏不平的呼吸,心中的怒火能够将叶非辰灭的一干二净。抓狂的心破口大骂不过尔尔。半个月,每日一碗血,不管她用尽什么方法,这碗血必须喝。叶非辰自从将她从阿祖那接回来,便再也未出现。她听,无苏山归还了,不再封山了,朝拜阿祖的人重新回去了,往昔的繁荣再现,一切又如回到当初。又听,叶非辰招兵买马聚集完毕,准备四处征伐。
叶非辰揪着施杏的手腕生疼,拉回她的思绪,殷切说到:“杏儿,听我的话,我给你活下的权利,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你也需要给我我想要的……”施杏轻蔑的一笑,说道:“我想要的?我不过就是想出个皇宫,离开这个鬼地方,你会答应?”
“杏儿,除了你走。你的命我都能拿回来,你要是赶走,就别怪我以后你不能靠着这两条腿自由行走。”叶非辰的手往下,一手仍旧死死的控制着,大手游离在施杏的腿上,最终停顿在施杏的腰上,一扯开施杏腰上的丝带。施杏一下子缩着身子往上,不安全的信号响着。朝着叶非辰警告道:“别碰我,信不信我一口咬死你。”
叶非辰冷笑了了,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缓慢的折磨着施杏,说:“一碗血能够让你安分几个时辰,你不会咬我。还有就是一点,你若是咬人了,那那人也会需要饮血来缓解痛苦。”
施杏的瞳孔一下子睁开,脑中瞬间跳出那个画面。阿祖,她咬了阿祖,还是两次。阿祖这么些天怎么忍受……
施杏有种想拿把刀戳死自己的冲动,为什么不控制住自己。怒瞪向叶非辰的脸,破口质问道:“叶非辰,你明知道我会发作,却在经过阿祖的时候,你却松开我的身子,就爱你给我推向她。你敢说,你不是故意?”
“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毁了阿祖。让他自己毁了自己。哈哈哈……”叶非辰笑的狰狞自信,将施杏身上的衣服一瞬扒开,施杏的身子只剩下薄薄的一件丝质小衣。施杏扭动着腰肢,躲着叶非辰,心中委屈更甚。
她知道那种想要饮血控制自己的难受,恨不得拿过刀将自己解决自己的性命。这种痛苦,却伤在阿祖的身上,她是不舍的。
施杏绝望的奋起,用尽所有的气力,一下子将抬腿踢上叶非辰,将他整个人踢翻在地上,捂着自己的下身打滚,冷汗直冒的看向她。
施杏一把扣紧自己的衣服,穿好鞋子,随意的散着自己的头发,从叶非辰的身上跨过去,留下一个冷冷的背影,怒吼着:“叶非辰,当初我咒你的一切可都算数。你的霸业成不了。因为你身边的所有人都有异心。你以为须臾真的对你忠心?哈哈,愚蠢!”
施杏肚子一人出了门,走向外面,须臾从天而降落在她的面前,一手拿着刀指着她命令她走回去,警告凌冽的目光刷过施杏的脸。
施杏握起拳头,闭上眼,直觉体内的那股子的冲劲再一次回来,小腹直窜着往上的冲劲,血一直冲向自己的大脑,施杏烟仰头往月空大吼一声,嘹亮的吼声响彻云霄,须臾不由的被惊到,身子不由的往后退一步,只见寂荡的空中传回来一声回应,须臾瞳孔在一下的睁开,那是大兽的回答。施杏整个人呢仿佛从地狱中走出来一般,带着嗜血的狂魔样,霸气外露。
刀还想冲上去,施杏却早先一步窜到他的面前,头发飞舞着,将所有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刀一瞬就被施杏夺了过去,被撕成了两半。乒乓一声,落在地上。
须臾赤手空拳提防着施杏,只见施杏的眼睛全然一下子绿透,嘴角泛着疏远生人勿近的冷笑。一步步走向他,道:“你不也想要反上?想要叶非辰的那个位置?嗬,让我饮大兽的血,这是你的主意?”
施杏一步步的逼近,走近,一把握住须臾的脖子,两眼瞪着,凑近须臾的脸,将目光落在他的脖颈上,笑说:“若是我咬断了,你能拿我怎样。”须臾一个抬手,准备打上施杏的后脑勺,施杏一把抓住,只是稍稍用力,一下子将须臾的手臂折断。只听夜空中一声的哀嚎声而起,吓退了边上一圈又一圈想要冲上来的士兵。
“这都是你们应得的。你们逼得我!!”施杏大吼,一把将须臾甩在边上,只见刚才的地上,一滩的液体。施杏冷笑,大步绕过,往宫门口走去。拳头紧紧的握着,压着心底的那些冲动。
后边的士兵准备冲上来,施杏一个冷眸回转,士兵驻足,高举着手中的刀剑,脚步一点点的往后退。施杏转过头,只见前面站着大兽,露着獠牙,身子瘦了一圈,四只脚都缠着纱布,眼中充满了愤怒。
施杏手一招,继续朝着前方走,她就想走回无苏山,走回那个属于她的地方。后面的冲上来,不过大兽一吼,纷纷吓退不动,伺机而动,周边的人就算有不怕死的冲上来,大兽一路獠牙就怂了。再有所有人一哄而散,施杏幽绿的眼睛一瞪,双手一用劲,全部一股脑的推翻在地,身上从所未有过的气力。
“须臾,别让他们上来送死,再有下次,我绝对不手软。我印大兽的血是会上瘾,可你别忘了,我饿拥有大兽的血和血性。你若是想送死,尽管来!!”施杏透过士兵朝着远处瘫软在地上休憩养伤的须臾吼道。嘴角的冷狠没有一丝褪去。
……
施杏撑着自己的身子到了城门处,终于抑制不住体内的那股子的劲,一声声的呼唤叫喊着让她去寻找血源,只想嗜血。施杏将自己的身子缩在一个小笼子里面,拿过一边的木棒使劲咬住。
“啊……嗯……”施杏难受不已,整张小脸满满的都是冷汗,透着肌肤下的幽光。难受的辗转反侧,一手死死的扣住自己胸口。旁边的大兽平静的躺在施杏的身边,习惯性将自己的一只前脚掌搭在施杏的腿上,好似让施杏饮。
半个时辰难受没有一点的消退,施杏松开自己的木棒,一口咬上自己的手腕,吮。吸着自己的血。施杏弯着身子,直到将自己吸的面色苍白无力的时候,才松口。垂落下自己的手臂,任血液的流淌。大兽匍匐着上前,舔着施杏的伤口安慰着。施杏露出一个苦笑,只有这般无力,才能稍稍抑制住体内的那些嗜血冲动。
视线不由的落向无苏山的方向,“阿祖,你可还好……”
……
无苏山的禁地,一个黑衣的身影缩着宽厚的身子靠着墙边。用尽最大的气力忍着血液中的那些冲动。不知为何,晚上突然发作,血液中隐隐欲动的嗜血的冲动占据了自己的大脑。且娑睁开眼睛,盘算着时间,外面的天快亮了,亮了,便一切恢复到正常。看向不远处的干枯的骨架。且娑不曾想,这样的事情会再次发生在无苏人的身上。
白骨的主人是他的师弟,一时起了贪念和淫~欲,下山去。犯了各种戒,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染上了大兽的血,整个人疯狂,四处闹事。官府查办不得,师父命令他下山,将他的师弟带回来,囚禁在这湖底,掩盖无苏的丑闻。
在这没有血,他的师弟受不住,一个月后,便自尽了,死在这湖底,此后,这便是成为了无苏的禁地。
那只大兽之王,便是在湖底的那扇铁门后圈禁着。只不过,这只若是放出来,另外两只聚集在一起,怕是天下会大乱。他何曾不想救施杏,一旦饮上大兽的血,无药可解。施杏终究因为他的一时的犹豫害了,他该怎么拯救她。
且娑觉得身子的呢些欲动退了下去,站起身蹩脚的朝着湖中走去,钻入水中,游出水面,推着湿润的身子走回自己的小院。她还是自作主张,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将无苏阁搬了回了,没有为什么,只是心中的强烈要求着。
走到院门中,静渊拱手而立,看向面色淡然没有一丝异样的且娑说:“师父,山下出事了,有人看见大兽。还有一个红发女人在饮血,好像是施……”
“我知道,你下去。”且娑只是冷淡的回应着,一手摆摆,静渊告退,门一合上,且娑一个身子颓废的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