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卧榻在旁,同床共枕
元沐阿祖2018-07-29 02:143,238

  宫中着手大办丧事,所有人都在忙碌中,除了且娑。脸上冰冷淡薄,没有一丝情绪,目光如炬,只是积聚在那一处叫做若行宫的方向。手指一下又一下的划过滑润的白色珠子,一颗一颗,心中的愧疚只是多一分。

  他是该去见她的最后一面的。

  耳边传来钟声,刚好和开门的声音契合。三日不见的叶非辰,主动来见。且娑对着叶非辰稍稍作揖行礼。淡漠问:“叶国主,可有要事?”

  叶非辰一手握着施杏的玉萧一下一下的拍打着自己的手心,两眼皆是笑意打量着冷漠的且娑,说:“孤最近都在发告示广纳妃子,希望能给王室开枝散叶,膝下有子。都忽略师父您。师父不过是想要回无苏山,求得一个平安,一如既往有人信奉。可是,孤也能够做到,也能够给无苏宣扬天下。正好,孤的国师施杏刚飞天,师父可以帮助孤,得天下。孤定不会亏待于你。”

  叶非辰心中有些失落,阿祖的反应这么平静,莫非,真的是恨透了施杏?

  且娑撇过眼,昂首挺胸,仰着天鹅优雅般的颈,看向无苏山的方向,淡说:“阿祖志不在此。此番前来,只为我国国主之托,得无苏,福泽一方。倒是,施国师既然和叶国主交情甚许,为何不悲不恸?”

  叶非辰悠然一笑,绕着且娑的身子转,打量道:“阿祖不也是一样?!哈哈,好歹施杏也喊了你几个月的师父,也算师徒一场,可阿祖似乎也无什么悲痛之情。连徒儿的最后一面都不见,阿祖的心冷漠的不过如此。施杏的读心术是益术,也是邪术,会招来杀身之祸。帮我抓了甚多的心怀不轨者,当然还有无苏的信众,孤也杀了些,可她颇有恃宠而骄之势,当着所有人面,咒孤生生世世不得好死。孤当然不会放过她。读心术固然重要,若是适得其反,不如不要。操办丧事,不过给百姓一个交代。孤为何要悲恸。”

  且娑手中的珠子转动停顿了一下,继续转动着,闭上眼,顺着自己的呼吸。

  叶非辰嘴角勾起冷笑,略微有些失望。他怎么能忘记,阿祖活了上百岁的人,不解人世情~欲,怎么会对施杏有多一分异样的心思。

  叶非辰听到丧钟再次响起,长吁一口气,对着边上的须臾吩咐道:“走,送送孤的施国师。”走到门口,侧头对着且娑提议道:“师父,孤说的再好好考虑考虑。等孤这几日事忙完,在商谈无苏之事。”

  且娑怔住不动身子,门关上的一刻,脚步后退了一步,一手附上自己心口处。眉头微微一皱,为何这还有疼痛感,好似在那面用刀尖一下一下的刺着划过,血下两个字:悲伤。

  夜晚,叶非辰回到自己的寝宫,坐在大床上,将床边的床柱稍稍一转,床边的大床大开,露出一条两边摆满蜡烛的向底下的通道走去。

  直到底层,养着的一只黑色亮着绿色幽光似狗的大兽蹲着乖乖的,摇着尾巴站起身朝着叶非辰缓步走去。

  “大哆,那人怎么样了?”叶非辰一手叶非辰逗着大兽,一手拍拍走着想拐角处的冰床走去。

  大床上,躺着施杏苍白的一具身体,丝毫没有血色,露在衣服外面的肤色,好似透明一般,甚至能看见其下的血管流窜着和大哆眼睛颜色一般的幽光。在黑暗中闪着荧光,脸色发青,好似深深中毒。

  叶非辰坐在冰床上,打量着大哆的前脚,绑着厚厚的纱布,前脚一跃趴在施杏的头边,吐着舌头,两眼贪婪的盯着。

  “大哆,这可不是你的食物。”叶非辰一手摸过施杏的脸,冷笑着:“杏儿,不愿醒,就别怪我用这样的方式绪你的命。”叶非辰将施杏的手握在手中。“杏儿,你会感激我的。”

  叶非辰拿过手边的一个玉碗和一把小匕首,淡笑着将大哆另一只前掌轻轻的划了一刀,绿色幽幽的血,浓稠中带着腥臭,流入碗中。

  叶非辰看差不多,拿过一边的上好金创药给大哆止血,一手将施杏的身子扶正,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直到大哆不再低声叫唤离开时,叶非辰端过手中的整碗的血灌入仰着头施杏的嘴中,直到最后的一滴血流进,叶非辰才将施杏的身子放平,将碗放在一边,满意的朝着施杏笑笑。

  “就算阿祖不救你,我也能够救你。”

  叶非辰坐了一会,长叹一口气,还是没有等到施杏的苏醒。放开手,看着一个月不见好转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不再流脓,只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这大兽的血果然是好东西,虽然之后便再也离不开,他不怕为施杏多养几头。毕竟最可怕的才是人心,施杏却恰好能够帮助他识人心。无论如何,施杏这条命必须留着,只要活着,她有千万种方法让她开口帮他成就大业。毕竟她的弱点,他一清二楚。

  叶非辰伸展着起身,朝着大兽走过去,摸摸大兽头顶的棱角,一步一步的往上踏着走上去,合上门,轰隆一声,施杏攸然忽的睁开自己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黑漆漆的洞顶。只听边上隐隐的喘气声越来越近,好似有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在深夜中难受的呼吸着,施杏瞥眼,只见大兽匍匐在自己的脸面前,长着獠牙,留着白色的唾沫,哈着舌头,好似下一口就要冲上前来。

  施杏双手一下子攥紧,人腾的坐起身来,幽绿的眼睛盯着准备发起攻势的大兽一瞪,瞬间之势一下子冲到大兽面前,将大兽利索的抓起,只听哀嚎一声,施杏将大兽扔进了边上铁笼子中,大兽一下子哀嚎幽怨几声,弱弱的背过身去,小心翼翼的提防着施杏。

  施杏转动一下自己的脖颈,只听黑暗处慢慢近来的脚步声,一回头,便直扑脚步声的方向,张大口咬上去。咬上且娑的脖颈,施杏穿透皮肤,吮。吸到血的味道,更觉的欲罢不能,拼命将自己的身子靠在且娑的身上,两手紧紧的抱着且娑的宽厚的身子。

  且娑只是淡然的站着,唯有眉头微微的稍起不可见的波澜,眼角处带着欣慰和无奈。欣慰施杏还顽强活着,无奈的,是施杏日后日日饮血为生。

  且娑手搭在施杏的肩上,稍稍轻轻用力一掐,施杏瘫软的身子倒在且娑的身上,迷糊着。双手还是挣扎着抱着不放。且娑拖着施杏的身子到冰床上,将施杏的身子放平,从袖口中拿出一包银针,叹了口气。将针放在一边,一手纠结着半天,小心的侧头将施杏的肩头出的领口拉开,在上面谨慎的下针。

  施杏直觉一痛,睁眼惊醒,只见面前且娑的淡容之色,一头的银发在烛光下格外的耀眼和眩目。施杏苦笑了了,自己这是到了地府,忘记喝孟婆汤了,竟然还能在这遇见阿祖。

  “阿祖,你怎么也在这。”施杏一手搭上“幻想”中的且娑,摸着且娑的耳垂。不过几秒,且娑的耳朵红到滴血,宛如一块鸡血石。面色粉粉,就如三月开的正盛的桃花,甚至天鹅颈也蒙上了一层粉色。

  施杏手一顿,四目诧异相视。施杏立马将手缩回,尴尬的坐起身,朝着且娑歉疚说道:“阿……祖……我,你……”

  且娑一手略过施杏额前的乱糟糟的碎发,暖暖笑着,说:“没事了,以后不准在做傻事。我不希望,却要从人家的口中,画像里见你。”

  施杏瞬间石化,这般温柔贴心的声音,她怎么愿意离开,见到阿祖已是无憾,此时,阿祖不怪罪于她,心中感动和幸福油然而生。

  且娑扶着发愣的施杏躺下,倾身在施杏的耳边,说:“阿祖信你。阿祖希望杏儿也能够明白阿祖的心思。阿祖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那日不帮你,是阿祖之过,为护无苏之私。杏儿为无苏做的一切,阿祖感激不尽。”

  施杏眼泪再也绷不住,这一刻,听到涓涓流水般的安抚心灵的声音,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这么些天,终于有一个声音在耳边说,信你。

  信你……

  这便足够矣。

  天下之人,唯有懂她的人只有阿祖。

  施杏伸手抱着阿祖的手臂,拉着且娑,低声一丝委屈的声音,“阿祖师父,可还认元沐?”

  且娑粲然一笑,嘴角的笑容令花容失尽,荡漾在春风中的桃花般,侧身在施杏的身旁躺下,淡淡说道:“认。”

  施杏闭上眼,手缩回,规矩的放在自己的身侧。阿祖不懂此谙世事,可是她懂,该避嫌的,不得不做。阿祖此等神人,她岂可玷污觊觎。

  “阿祖师父,陪我躺一会可好,就一会。”施杏央求着,不管阿祖为何出现,怎么出现在这,也不管自己为何躺着,发生什么事,一切的疑问,只要在阿祖身边,她都不在乎。外面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好。”且娑将身子放平,淡漠的听着外面的宣告声。叶非辰原来动的是这样的心思,实在可怕。

  施杏对着且娑莞尔一笑,侧身看着他的侧脸,嘴角的笑容直到睡眠的一刻也未曾合下,若是此往,该有多好……

  她的阿祖师父,唯一的阿祖。

继续阅读:第27章 阿祖送她上花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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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衣欲施杏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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