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仿佛都回到正常,无苏阁一夜之间从无苏山上消失,世人再次无处寻无苏。
且娑坐在陌生的一座深山之巅,寂寥的坐着看着四周一片的树林,全是陌生的一切,自己的弟子们,念些咒语,便直接能将无苏山上的一切复制到这边,只是无苏的禁地不能搬过来。
无苏山下,重兵把守着,禁止民众上去,也杜绝任何人的下山。
静渊从后轻踏着脚步往上,说:“师父,弟子们请师父主持大典,贺迁阁大喜。”静渊看着未梳妆容的且娑邀请道。往后看向酒窝,让她把衣服和大典所需要的装都
“大喜?哪有喜可言。”且娑起身,直接越过静渊,直接忽视了酒窝和她手中的那些华丽的衣服,径直朝着台阶离开。
静渊一手握住拳头,心中隐隐的不安。自从施杏被驱逐出无苏阁开始,师父脸上再也没有任何的笑意,没有一点的轻松的样子。嘴角时常紧抿着,眉头皱着未松,眼神中看透一切的无奈和绝望。对他的话不再引导,就去刚才这般的,不顺从他们的话。
静渊回身,连忙跟向且娑的方向,酒窝和静莱纷纷跟着上去疾步走着,握紧手中的托盘。
“大师兄,怎么回事,师父从来没有这么敷衍过我们……”酒窝也察觉到了且娑的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心里对且娑满满的担心,视线始终不敢脱离且娑。
静渊冷冷道:“师父这样的状态什么时候开始的?”
“施杏背叛他的那天。”酒窝回答,义愤填膺的目光躲闪着,逃离静渊的直视。
静渊一哼,突然驻足,一个反手拉回往下冲的酒窝,眼睛示意往一边走,又对静莱吩咐道:“二师弟,你先过去看着师父,我有事问元粒。”
静莱狐疑的看了看两个人,只是欠身离开,疾步跟上且娑的步伐,直到消失在静渊的视线中。
静莱转身直视着酒窝的脸,双手背在身后审问着,“酒窝,那些东西是你转交给我,我就想问问,那张书信你怎么得来的。”
酒窝脸色咋变苍白,一手拉着静渊,两眼忽的睁大诚恳万分的盯着静渊,“大师兄,那些东西是我给你的,但是,那书信真的是我从施杏那得来的。真的……”
施杏在,师父只会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有师父在,就有施杏的身影。师父过去只会对她一人好,可施杏呆的越久,师父就如未见到她一般。
“真的?”静渊反问,语气中不落一点的客气,视线紧紧的盯着酒窝的苍白颤抖的脸和双唇。
酒窝抬头,将搭着的手指挂开,肯定的点了点头,却又在静渊的严肃的审问下低下头,说:“我,我只想让她走。”
静渊一手戳着酒窝的脑袋,一手指着酒窝的脑袋,肃说责备道:“你啊。我知道你擅长模仿,可是你真的做,这只会引火上身。阿祖不是不知道你的模仿能力,你的一切都是阿祖教的。你啊你……”
酒窝摇头摇的和震翅的蝴蝶一般,哀求无力解释着:“大师兄,真的不是我写的,我有想写过,可是我也要知道你刚才说的顾虑。我怕师父对我坏印象,所以我真的没动……”
静渊的眸子中不明情绪,眉头一紧,看向下面的大殿,说:“那天,虽然有惑,但是为了阿祖,为了无苏,我会将施杏和叶非辰逐出无苏。既然那信不是你写的,若是施杏真的是奸细,那么就真的该走。那本奇书到底是师婆的,还是他们的杜纂的,这可就不好说了……”
酒窝摸着怀中隔着的指南针罗盘,只能将这东西护着瞒着。施杏,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太吸引阿祖的目光。
静渊和酒窝徐步走下台阶,往大殿走去没有见到阿祖的影子,只见静莱焦急的在四处张望。
静渊忙问,“师父呢?”
……
且娑带着小豆子回到了无苏的老地方,一大一小,一老一少就坐在山之巅,看着山下来来往往的人儿。无苏离开,可是信奉无苏的人仍旧络绎不绝。逃过了山底官兵的追堵,四处寻找无苏的山门。
“师父,杏姐姐呢。”小豆子坐着,仰着头巴巴的望着且娑的侧脸问。
且娑望着山下的一个佝偻着的身影,望着那些苦苦挣扎着的人们。启口:“我也想知道她到底去哪了。我能算进天下人的未来,却唯独不能算到她的未来,过往。她的一切,神秘不可知。”
小豆子匍匐着,趴着石头上,双手拖着自己的脑袋,摇头晃脑的说道:“为什么他们都不喜欢杏姐姐,明明之前他们很喜欢杏姐姐的菜的。杏姐姐为了他们好,才不做菜,可是他们反而怪杏姐姐不给做菜。我才不相信杏姐姐会对无苏不利,杏姐姐每每跟我在一起,说的都是师父,她说要给师父好好备课,这样才不会讲故事的时候打磕巴。”
小豆子一口一个杏姐姐,心中满满的都是对大师兄二师兄酒窝的不满,尤其是酒窝,明明之前和杏姐姐那么的好,却是最后将杏姐姐推了出山门。
小豆子疑惑的看向沉默不言的且娑,问:“师父,你是不是也不相信杏姐姐,不喜欢她?”
且娑摸着手腕上的圆润白色珠子,苦笑了了摇摇头,说:“若是我怀疑,我怎会容许她留在无苏,不受拘束。她走,是我的无奈。我留不住她。”
且娑闭上眼,满满的都是那日,所有人当着她他的面指责她,将所有的怨恨泼向她。他想为她正名,可是,拿不出一点有信服力的话。这些弟子百年一遇的同心,既可成了无苏,也可毁了无苏。一切的抉择都在他的手中。牺牲施杏,存留无苏。他的选择是错是对?
无苏无苏,终究是无苏困住他。
那些小伎俩,那些谎言,他怎能不清楚。那本王书,最后一课,他便懂了所有的文字。王书,他能够倒背如流。只是,他想听施杏的解说,每次他都能给他惊喜,她没有在骗他。
“师父,为什么不把杏姐姐找回来,她并没有错。”小豆子拉着且娑的袖子央求道。两眼婆娑的看着且娑。身子看着且娑的身子。
且娑又是一笑,眼观向圩城的方向,弱弱道:“她没有错,可她也不属于无苏。”
且娑起身,牵着小豆子的手往山下而去,他易容了自己的容貌,融入人来人往的潮流中,全身心的感受人世间的一切。他想知道,这世间到底是怎样的。他的弟子说,世间危险重重,利欲熏心。人是自私的,在痛苦中轮回的。施杏说,世间美好的,一切都是新的开始。人是善良的,在幸福中生活。
幸福,又是何物。
小豆子看向四周的小摊上的吃的,早已按耐不住,脚步不由的慢了下来。
“师……哥哥,我想吃。”小豆子拉着且娑的衣袖,看向边上的吃的,说:“师父,我就一次。”
且娑苦笑了了,只是摇摇头,无奈说:“静恔,你忘了,阿祖没有铜板也没有银两。”
小豆子眼中瞬间暗了下去,失望的耷拉着身子往前走,看着自己的脚走着,说:“我的杏姐姐你在哪,我想吃……”
且娑忘了边上的一圈的小贩,摸摸手中的珠子,将珠子藏在衣袖下,跟上了小豆子的身子。
两人只是行走着,直到了圩城城下,只见城墙上贴着告示在招兵。奖赏的福利格外的好,让人眼红,一年50两的银子,相比平常人家的孩子,这已足够。
且娑的对此到没有什么感触,只是意料之中。叶非辰的野心当然不止这么点,他要的是更多的疆土,更多人的臣服。他在他的无苏阁,只不过是为了想知道无苏的长生不老之术,还有知晓无苏让世人信奉的缘由,追根究底,不过是为了笼络人心。
得天下!
且娑冷笑,眉头微微一皱,怎么动作这么快?
“这国师哪冒出来的,怎么突然之间就要让我国向其他国开战?”
“上面都说了,这国师的本事厉害,能够读人心,知未来,跟阿祖有一拼。”
“是啊,这国师长得还不错。”
且娑被众人推搡在外面,便也作罢,在人群外等着小豆子凑热闹回来。
且娑坐着,看着百姓都被边上的国师告示吸引了过去,那张纸随风飘着,冲出人群,落在路中间。
且娑看着那张纸,走过去,将告示捡起,淡漠静然的眸子里是起了一丝的波澜,眼前一亮。
“哥哥,这人长得好像杏姐姐……”小豆子冲出人群,跑着向站在路中间积聚所有人目光的且娑。
“哥哥……”小豆子拉着出神缄默不语的且娑。
且娑手中的告示被过来的官兵抢了过去,被推了一把,且娑身子顺势往后退了几步,喃喃自语道:“杏儿,你太让我失望了……”
且娑站住,绝望的看向皇宫的地方,只听耳边还是那爽朗的笑声。
小豆子望着且娑孤寂的背影,跟着且娑往回走,一步三回头看着城墙的方向,道:“哥哥,杏姐姐怎么了?”
“施杏要帮静伱灭了无苏,无苏的弱点是什么,嗬,施杏,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