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杏跟着父母进去,走进大包厢中,足足有四分之一篮球场那么大,圆桌四周都是绿色植物,与人高的绿萝,长得茂盛,一边还有喷泉,涓涓细流,水中的金鱼来来回回的游着。这般的美景用餐,在难吃的东西都咽的下去。
门外传来一阵阵的笑声,紧接着便是一声声的歉意:“抱歉抱歉,本该我们相迎等候,因为事耽搁了。礼数不周,礼数不周。坐坐坐,老战友,施夫人,还有这位是小杏吧。”
“哦哟,老战友,迟到等会可是要罚三杯啊。”
“真会说话,还叫夫人,我受不起,哈哈哈……”一声声的招呼声,施杏转头便见传说中的父亲的战友,她不认识。却从外貌上和气质上却足够他所属的阶层,是暴发户爆发一辈子都得不到的。
施杏朝着中年男子笑了笑,称呼一声叔叔好。男子满意的笑了笑,满意的点点头,朝着施父使了使眼色。几人落座,菜一样一样上来,没人动筷子。顾着谈话,大人间的无非那些话题。施杏一个人悠悠的坐着喝水。
等到一杯水进了肚子,门吱呀进来一个男人,高大的身子,标准的国字脸,下巴带着一小撮山羊胡子。眉眼间的刚毅英气,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脚底生风朝着他们走过来。施杏抬头那一瞬,似乎看到了静莱。那个时空的人和事,她总会在现世寻找到替代者。施杏手指稍稍一动,摩擦着,垂眸不禁苦笑。她真的是要得了幻想症,又是阿且,又是静莱。可偏偏,他们是不可代替的。
“这位是长子席忉。”
席忉弯身在母亲的脸颊一侧落下一个吻,起身朝着施父施母问好,视线落在缄默不语的施杏身上,朝着施杏打招呼,“你是施杏?”
“你好。”施杏笑着回礼。她不喜欢的这样的聚会便是一遍一遍的介绍自己的姓名,不厌其烦的陈述自己学历,工作,喜好。倒是凑巧,他也姓席。席忉坐在施杏的身边,端起水杯朝着众人示意,“不好意思迟到了,我以茶代酒,敬各位。”
众人举着酒杯,唯有施杏握着杯子发呆,席忉有些尴尬,众人的目光皆落在施杏身上。直到施母手碰了碰施杏的手肘,施杏恍然大悟端着酒杯一饮而尽。红色的液体落入口中,从身体穿过,施杏只觉得畅快。喝酒,解闷。
施母凑近施杏的耳边,视线看着诧异的席忉,笑着低声说:“杏儿,酒不要喝多了,印象不好。”
“不好,妈,我只是来吃饭,没有其他的意思……”施杏一抬头,看见走进来的又一身影,弱弱道:“现在我连吃饭都不想吃,倒尽胃口。”
“阿谦你也迟到了,比我还晚,罚酒。”席忉看向席谦,起身拍拍席谦的肩膀招呼着,一手伸向施杏,介绍道:“这就是那施杏妹妹。我就说她很漂亮,你还不信。”
席谦淡淡的笑了一笑,朝着父母和施父母打了招呼,落座饮酒,丝毫没有将视线落在施杏的身上。冤家路窄还是很有道理的。施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顾得上他们的寒暄,自然也忽略了席谦垂眸审视的目光。
酒过三巡,施杏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施母看不下去,又是担忧又是心疼,“杏儿,不喝了。若是难受,妈妈带你去洗手间。”她真的怕了施杏的情况,此刻宁愿她孤生一人也不愿她再进那种鬼地方。
“妈,我没事。呵呵……”施杏抬手便是又是猛喝了一杯酒。这下子,席忉和席谦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席忉贴近施杏的身子,一手放在施杏的背上,“施杏,没事吧,需要扶你出去个洗手间?”
施杏悠悠的抬头,看向席忉,嘴角又是妩媚一笑,“好啊,你陪我出去一趟。”
施杏被席忉扶着出去,施母看着二人,担忧着,席母拉着施母坐下,笑说:“两个人看对眼了。刚才小忉进门,看他的眼神,有戏。”席谦安静的坐着,筷子夹着菜,认真的听着,不动声色。
施母一手拄着脑袋,叹息道:“哎,我家小杏太不让人省心。愁死我了。”
“没事,孩子们让他们自己去。小杏让她休息,你也别太担心,我们给她找了美国最好的精神科的医生,好好检查。”
“哎,谢谢你们。国内查了半天就是查不出什么问题……”两位母亲之间的对话,席谦都听在耳中,只是淡然吃着菜。直到听到了精神科三个字的时候,筷子一顿。
“你家的两个儿子真厉害,一个从商,一个从政,果然虎父无犬子。”施父笑着说,赞赏的目光落在席谦身上。
席父眉眼间都是自豪,不由的抬头挺胸着道:“小忉现在公司里,一把手,做事让人放心。小谦,我也想让他从商,怕他哥哥一人忙不过来。这孩子不听,硬是要从政。我自己从政道出来,深知里面水深不容易,这孩子不听,自己一人进去,几年下来,混的倒是不错。”虽是在念叨,丝毫没有任何的不悦和责备。席父说完,又是畅快的喝了一杯酒。
“这不正好,从商从政,两兄弟不冲突。你老倒是轻松享福啊。。”
“早着,这大儿子都32,小儿子30,这一个个的,年纪都不小,姑娘没少介绍,这两人一点都不配合。今天,小忉倒是开窍了。”
“我家小杏不懂事,也是急。可她自己一点心思都没。前两年,是我们愧对她。”施父也是叹息一声,苦笑了了,喝了一杯酒,道:“只希望,今晚上她也能开窍……”
“哈哈哈……”两位父亲不由的笑出了声,一片其乐融融中。席谦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视线落在大门处。
进来服务员,道:“刚才席大少说他带那施小姐先走了,让各位不用等他们。”席谦嘴角一勾邪笑,吃着菜,眼中的思绪不明,一手在桌子下面手机上打字。
……
施杏坐在迈巴赫的敞篷车上,吹着凉风,将酒醒过来。手搭在车门上,手指不住的点点。
“小杏,你想去哪。”席忉礼貌的问,不时照看着施杏。
“送我去景区那。谢谢。”施杏回头一笑一谢。席忉从头到尾都没喝酒,她便拖了借口出来。里面的氛围,她受不了,实在难受。
一路上的沉闷,到了景区,早过了开放的时间,席忉出面,说了几句话,门卫的人笑呵呵的将车放行了,临行时候,朝着施杏打了招呼。
到了杏花林,施杏坐在树下,天色微凉,裙子早不能抵抗的住寒气。席忉的风衣披在她的身上,安静的看着花。
席忉四处看看,不由赞美道:“这一片的花不错。”
“再好看,很快就要没了。所以,好好珍惜。”
“花谢了的确可惜。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施杏轻笑一声,无奈惆怅道:“谢了,那是自然状态。没有什么好可惜。可惜的是这一整片的杏花林被哥洛特式的别墅覆盖。”
“什么意思?”
“问你弟弟去。”施杏不在说话,闭上眼休憩。耳边有脚步声远去,直到传来责问声和激烈的争执声,结果不言而喻。
席忉失落坐在施杏的身边,解释着:“我和小谦不参与彼此的方面。小谦做事决绝,我问他原因,他也不愿多说。抱歉,帮不了你,可惜了这杏花林。我也不知道这好好的美景为何要推了……”施杏靠着树干休息,嘴角苦涩一笑,手指在风衣下摩擦着自己的手腕上的珠子。
第二天,施杏到了景区,一大早便看见许多大机器进了门,直奔着杏花林的方向。
“真是一刻都等不了?!”施杏望着窗外的大机器,心中的那股子脾气又上来。跑着往杏花林而去,挖土机已经开始动工,几棵大杏花树被残暴的斩妖截断倒在一边,上面的花瓣散落一地。
施杏看着心中的冲动之血涌上心头,冲过去,挡在挖土机面前,所有人被施杏不要命的行为吓了一跳。
“走开,不想活了!”挖土机的驾驶员大骂。
施杏双手大张开,对着驾驶员恳求着:“这片杏花林没了,我不打算活了!我我知道我此刻不讲理,但是我求你们停下来,给我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好么?这片杏花林对我的意义不同。”
“你赶紧走开,别碍事。要是今天我们没有将这些树弄干净,你能承担的起?!”
施杏回头看着满满一片的杏花树,在看着蓄势待发的几辆大挖土机,绝望爬上心头。呆滞站在原地,受着所有人烦躁鄙夷的木光,施杏狠下心,直接躺在地上,耍起无赖。
她只想守护这片杏花林,她只想等到她的阿且。周遭的人闹哄哄的开始破口大骂,管事的人,一边打电话,一边走上来让施杏赶紧离开。施杏躺下,拿出手机拨电话给席忉,一接通,施杏哀求着:“席少,能不能帮我再求一次席主任?就一次……”
“小杏,不是我不帮你,阿谦的性子倔得很,他认定的事情,从来不愿更改。而且,我们之间对彼此的事不过问……喂……喂……”
施杏的手机被管事的夺走扔在一边,施杏被扛着出了杏花林,扔在一边的马路上。施杏握着手机,看着继续被毁的杏花林,怒狠狠道:“席谦,你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