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你又骗阿且
元沐阿祖2018-07-29 02:154,524

  你总说后会有期,可你我皆知,生死无期,两相茫。——施杏

  第二日,且娑陪着施杏用完早餐,带着她出门走走逛逛。城里到处都是信徒,每年一度的庆贺月非凡的热闹,大街上都是无苏阿祖的信徒,人声鼎沸,异常的热闹。所有的酒馆,住宿吃饭都是非凡的热闹,人们都为战争祈福,愿早日结束,一统安平。

  施杏的肚子显怀明显,时而走路也不得不撑着腰。走了没多少路,便觉得疲乏,身子发虚。身体的恶化已无法阻挡,隔着衣服和纱布且娑都能感受到隐隐脉络的跳动和骨头间的摩擦。施杏对着他带着安抚的笑容,丝毫不提那些伤心事,倒是让他更觉羞愧难当。

  走着看到前面的一家小吃摊,是蒸饺,施杏猜是叶国她开的小吃那学过来的,来了胃口,拉拉且娑的衣衫,“阿且,我想吃饺子,陪我,好么?”且苏低声嗯了一声,扶着施杏挑了位置坐下,引得小贩激动不已,差点抖落手中的蒸笼。

  “老板,来一份蒸饺,一碗面,不要葱。”施杏笑着吩咐声。且娑不吃,她只会点一人份的。

  且娑为施杏擦筷子,递过去,一回头,后边的百姓纷纷看着他们二人,格外的瞩目。施杏倒是无畏,她吃她的,其他的事,且娑会处理。且娑朝着众人微微欠身作揖,说了几声祈福的话,众人点头称是,说了几句,识趣的离开,频频侧目。

  施杏吃着面,吃了一口,便觉乏味,推开碗,吃着素饺,虽是味道不错,可总是提不起什么胃口,“阿且,我吃不下。”

  且娑知这些食物都是施杏的最爱,吃不下,定是因为这孩儿。一个月来,她应都是这么过来的,“小且不懂事,不知体谅杏儿,出生后,不管男孩女孩,阿且都要打打他们的屁股。此番折腾杏儿,实则不孝。”

  且娑一本正经说着,一手在施杏的肚子上轻轻的拍了拍,施杏不禁失笑,“阿且,看小且日后撒娇喊你一声爹,你还下的去手?罢了罢了,吃不下,走吧。”施杏作势要起身,且娑朝着她暖意一笑,拉着她坐好,“阿且陪杏儿吃。”

  且娑拿起施杏用过的筷子便尝了一口素饺,慢慢认真的咀嚼,施杏和一旁的群众早看的目瞪口呆。施杏知且娑如此是为了给她收拾残局,若是她不吃,日后这里的摊位鲜少会有人再来用餐。

  施杏重新拿起一双新筷子,陪着且娑一起吃,嚼之无味却也吃着开心。一碗素面,二人分着吃,吃的连汤都不剩。且娑和施杏付完钱离开,再回头,小摊的地方座无虚席。

  且娑又为施杏挑了许多簪子,都是和他们的情侣戒和情侣手链相协调的首饰,且娑将一支杏花状的簪子给施杏带上,小小的碎花,显得格外的恬静纯美。施杏走了一遭,便没了气力,且娑打横抱起施杏回去,脚步生风,走的飞快。回了卧室,施杏躺在床上休息,看着外面的濛濛小雨,“真想再穿一次我们成亲时候的新娘装,凤冠霞帔,阿且也喜欢那一套。”

  且娑听见施杏的念叨,起身往书架走去,从箱子中拿出一套整齐的红衣和一个小箱子。施杏嘴角的笑容不由的上翘,这衣服从叶国陪着她过来了,有心了。且娑抱着衣服走近施杏,道:“我替你穿上。”

  施杏一没有多少力气,也不反驳。解开衣裳,施杏伸手去遮掩自己绑着厚厚纱布的手臂,躲着且娑的直视。且娑一手碰上施杏的伤口,“这该是阿且替杏儿受的。”

  施杏穿过小衣,嫣然一笑,“阿且,今日我们不言,晚上,我穿着这一身新装去看你的宣扬会,可以吗?”

  “当然。杏儿喜欢穿什么,就穿什么。”且娑轻轻一扭施杏的小脸,帮着施杏穿好身上的衣服,一身崭新的新娘装上身,施杏搀扶着走下床,微微的转动一个圈。看的自己都眼花缭乱。小腹微微隆起,在衣服的掩饰下恰到好处。

  施杏坐在梳妆台前,画着眉毛,且娑为她梳发,两人一起安静的呆着,直到施杏将且娑买的那些首饰有序的插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施杏不由笑了,“好久没有看到这么漂亮的自己。腮红真是个好东西,什么都能够掩饰。姣好面容,我在想,若我是男儿,我想我会喜欢上之前的我。还记得,第一次见阿且的时候,我的脸胖乎乎的,圆的跟包子一样,实在不忍直视。幸好,倒是瘦了美了。”

  且娑弯身在施杏的头顶落下一个吻,温柔道:“杏儿美,无论何时都美。等到夜晚,杏儿带着指南针和芃芃攸宁一同过来,阿且等会去出安置一些东西,我们晚上见。”

  施杏一手覆上且娑的脸颊,微仰着头,眼中闪着萤火虫般期待的亮光,道:“好。晚上的洞房花烛夜,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且娑是被门外等候多时的静适请走的,虽然直到有急事,见到施杏的时候,将所有的焦急都压在心底,露出闲适和轻松,总是一声轻唤杏儿。

  施杏穿着红色嫁衣躺在躺椅上休息,肚子突然来了一个动静,施杏清醒过来,这腹中的小且能够在她的腹中活动手脚。施杏那一刻眼花泛滥,心中的高兴和激动难以自抑,多么希望且娑此刻在身边,分享喜悦,“阿且,我们的小且踢我了……”

  喃喃自语间,身旁一个黑影,施杏闻到那骨子的荷叶味。施杏侧头将眼泪擦干,冷冷的看向人,“为客之道,你真的不懂。”

  且婆仍旧穿着一身的黑色锦衣,蒙着一层的面纱,双手肃然背在身后,面色清冷。走在施杏的面前,道:“今晚是且娑的宣扬会,对于他和无苏都将是一个至关重要的转折点。所以……”

  施杏毫不客气冷冷回击:“所以,是想杀了我,以绝后患?怕我这等人毁了且娑,毁了无苏的千秋大业。”拳头相握,她必须撑着振作。

  且婆嘴角勾起冷冽不屑的笑意,倒是对施杏传说的读心术刮目相看。她本来就没想用法术深藏自己的心思。死是必然的,今晚,不能出任何的差错。且娑的心思太杂太乱,她只能如此。一切都是为了且娑。之前詹亭的药丸没有得逞,施杏安然无恙又苟活了一个月,她每日,修习难安。

  从衣袖中拿出一模一样的药丸,转身走向坐在躺椅上直视瞪着她的施杏,嘴角勾起妩媚的笑容,水蓝色如钻石的眼睛闪着诡异的光,一张立体瘦削的面庞突然靠近施杏的脸,“对不起。”

  且婆温柔的笑着,手一把冷狠的扣住施杏的下巴,将药丸塞入施杏口中,在她的喉咙颀长的手指一动,药丸吞了下去。施杏还来不及呼喊,且婆一手在施杏的肩膀出游走一个穴位点住。施杏乖乖的合上嘴,摊在躺椅上如濒临岸边的脱水的鱼儿喘气着。

  “施杏,你若是无苏弟子,我真心相迎。可你偏偏是敌人……这一场的战争,你便是导火索,我不知道你还会为无苏带来多少灾难,所以,对不起……”施杏后面听不见且婆的话,慢慢的眯着眼睛合上,最后一刻,连流泪的权利都被剥夺了。身体僵硬躺在躺椅上,她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又听见且娑撕心裂肺的呼唤声,还听见现代汽车鸣笛的声音,工地上打钻的声音……

  睁不开眼睛,好困,好困,沉睡。

  且婆闭着眼睛,直到施杏的气息全无,站在施杏身旁一侧,朝着施杏诚挚一拜,“都是为了且娑,你会理解的。等庆贺月一过,我会来赎罪。恶魔地狱我承受。施杏,对不起。”

  门外敲门声响,徐芃芃在门外道:“杏姑,我们等会就出发去宣扬会。”

  且婆学着施杏的声音回答:“好,我换个衣裳,你替我去买点零嘴,我想吃。”

  “杏姑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来。”

  门外声音消失,且婆也走出门,一刹那,房间内闪着亮光,指南针装着的盒子抖动频繁加剧,都落在地上。慢慢升起,朝着施杏亮光一闪,消失。唯留下施杏的冰冷僵硬的身体。

  ……

  且娑看着书心一纠的疼,突然咳嗽一声,心连着疼痛。不由慌张的看向酒馆的方向。且婆走过来,扔给他一叠的纸,对着他命令着:“都看熟了。无苏的戒律清规日后便是定了。”

  “师姐以为这戒律能够对无苏有利?”且娑一扫厚厚一叠的字反问。这清规戒律又是将无苏打回了改革前,所有的严苛重新回来。多了几叠对阿祖的约束。条条都是他的死穴,且娑笑问:“世界,我将阿祖之位让与你如何?”

  且婆怒目相对,直视着且娑警告道:“且娑,你身后背负的是振兴无苏的使命和师祖们的期望,你可勿做出什么违背天理的事。这无苏乱了,你永生永世难安。”

  “嗬,我知道了,师姐。”且娑轻蔑一笑,放下书,在人海中寻找那抹红色的身影。

  宣扬会开始,且娑被请上台,手中握着厚厚一叠的纸,高大宽厚的背影落在且婆和一众弟子的眼中。所有的信徒安静下来,认真倾听且娑即将的教诲。

  且娑走到台中间,坐下,将厚纸放在身侧,淡然却铿锵有力道:“无苏,兼善天下,天下大同。无苏弟子,济世救人,悬壶济世,扬无苏修为,永生永世为百姓祈福。无苏信徒,修身养性,立身兼善。阿祖曾言,信无苏者,无戒食欲,无断姻缘,乱己生活。除无苏弟子,修习者,净心沉气,无畏。食者、婚者,皆可。若非守也,则戒,直至得无苏之道。”

  且婆站在台子一侧脸黑的如夜晚的天空一般,所有的一切,且娑一如既往的胡作非为,所有的清规戒条他都放在一边。更加的放肆!!

  且娑望着底下炯炯有神的人们,将手边的一叠纸显现在空中,清冷道:“阿祖觉得,心存无苏即可,何必纠结其他那么多。无苏在心,若是泛泛诱惑能将无苏湮没,那么无苏也不值得各位真心追随。阿祖在叶国生活将近一年,体验凡世生活种种,体会颇多。每日早晚课不断,食戒依旧。成亲为夫,没有影响到阿祖的修习。吾妻教习阿祖颇多,医人者,先治起其心。对外教类,学中求长,取长补短……”

  “混账!”且婆忍无可忍的咒骂一句,望着且娑的背影心中的怒气再也忍受不住。一切铺好的路,非要这么毁了!!

  人群外的徐芃芃在攸宁的搀扶下匆忙赶到,隔着人群撕心裂肺对着且娑吼道:“阿祖……杏姑……走了。”徐芃芃说完便嚎啕摊在地上,再没有多余的气力说话。一边深喘气,一边手锤着地面。她只是买小零嘴,怕杏姑胃口不好,多买了些,等到回去又招待完客人才上楼。却晚了,人走茶凉。

  且娑的手微微一抖,眼前幻现施杏的身影,穿着一席红衣在她的身前转圈,向着她伸手,甜甜轻唤着阿且。灿烂纯真的笑容带着一束光落在他的头顶,像一团火,将他的心燃烧的一干二净,粉末随风而散。

  且娑淡然坐着,颤抖的双手将纸大在寂静无声的人群前大力的撕得粉碎,用尽所有气力抛上空,仰头朝着黑漆漆的天空大吼着:“吾妻,走好!!阿且会在杏花林处等你。”起身,身子不由的往后一退,静适早冲上台将且娑扶住,悲怆的心情难以自抑,“阿且,我们走。”

  且娑颓废如死灰,朝着众人道:“我治遍天下人,单单救不回吾妻。阿祖之位,何不讽刺?!我怎么担得起!神人阿祖,我不配。”

  且娑和静适双双消失在台上,且婆绷紧的弦一刻松了,手上的拳头一松,苦笑道:“且娑,你是恨透了我。将如此的局面丢给我,不留下一句话。神人阿祖,你若不配,谁还配?!”

  詹亭站在身旁一侧,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震惊、庆幸、期待、茫然……

  且娑回到家中,走进施杏的房间,安安静静的,躺椅上一席红衣,且娑走到施杏的身侧,一手抚上施杏的脸,强笑温柔道:“杏儿,你又骗了阿且。说好的不见不散,你又失约。好了,阿且不怪责于你便是,乖,起来,阿且带你去看杏花,言颂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两行清泪从且娑的面庞滑落,泪滴落在施杏的手背上,幻化,流落红妆间消失。什么宣扬会,什么无苏,他的心里,施杏早已占据了整颗心。

  静适跪在一边,闭眼长叹;“今日那一面却是永别,我便不该让师父离开。杏儿,对不起……”

  且娑打横抱起施杏,朝着门外走去,一步一步,走得格外的稳重,一白一红的身影消失在寂静黑夜中。

继续阅读:第94章 官二代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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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衣欲施杏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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