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且放心,主子是干大事的人,自然是有了万全的计划,所以您还是不要瞎操心了。”箭装女子将‘瞎操心’三个字咬得尤为重。
皇贵妃转身看见了她咬牙切齿的模样,故作粲然的一笑,语中含着得意道:“你喜欢允哥,本宫猜的不错吧!你这模样活脱脱一个妒妇的模样。哎,不对,瞧本宫这记性,你怎么够格做妒妇呢,顶多就是允哥豢养的一条狗罢了。”
“宋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有何必在我面前摆你那可怜兮兮的优越感?”箭装女子本就不喜欢她,现下心中隐藏之事全部让宋婷揭露了,难免恼羞成怒了些,更是直呼皇贵妃的闺名。
“哟,这才一句话,你就气成这般,看来允哥说你遇事冷静、头脑敏睿这话也不大可信啊!”皇贵妃宋氏一直被皇后压制着,现在好不容易能在别人身上找回那种优越感,岂有简简单单的放过她的道理?
“你身为宫妃却不知廉耻的勾引主子,纵使你穿上了华丽的衣裙,却也掩饰不了你身体下贱的事实。你跟那立了贞洁坊的婊子又有什么区别呢?”箭装女子如实说着。
宋婷的眼眸微微眯起,蓦地欺身而进,五指成爪锁住箭装女子的咽喉,温柔却狠戾道:“你可知惹恼本宫的下场是什么吗?”说着便又紧了紧掐住她那只手上的力度。
“你会武功?”箭装女子眼中剩下的便是无尽的惊愕,她的武艺是陆斐那批暗卫中最好的,这也是她被派来进宫保护皇贵妃的原因,可是没想到竟然让看似柔弱的皇贵妃给一招制住,更可怕的是,她竟然没有反抗的余地。
“本宫若是不会武功,怎么在这刺杀不断的后宫中安稳的活下来?皇贵妃美眸含笑,却是蕴着深深的冷意。
“那为何主子还要派我来你身侧?”箭装女子心中有了一个想法,可又希望是自己庸人自扰了。
“将你派到本宫身侧,不过是让你在必要的时候替本宫去阎王殿走一遭。你还是多考虑一下你现在的处境,因为啊,本宫捏死你可比捏死蚂蚁要来的简单容易?”宋婷阴森森的笑着,语中的畅快之意显而易见。
“果真是如此,原来我的存在只不过是未了在必要的时候替你去送死。”箭装女子眼见着皇贵妃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怎个人犹如失了主心骨般,果真就不该抱希望啊!
“你现在意识到这些也不算太迟,作为一条狗,你就应该有身为一条狗的样子。”皇贵妃精致的面容上全是不屑的笑容,吐出的话语犹如在箭装女子心头深深的剜了一刀。
“你说的没错啊,在主子眼里我只是一条狗而已,却妄想着和你攀比一二,还真是让东西糊了眼。既然如此,那你便动手吧。”箭装女子闭上了双眸,等待着解脱的那一刻。
左右不过是两种结局,要么今日死在她受上,要么明日因她而是,早晚都是一样的结局,她又何须在乎呢?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打算,皇贵妃松开了掐住她咽喉的手,精致的面容上全是讽刺的笑容。
“你倒是会打如意算盘,若是让你就这么白白死去了,反倒得不偿失了。虽说允哥是不会怪我,可是折损了一名暗卫,据说还是最好的暗卫,也不是什么名明智的决定。”宋婷的话语在她耳边荡开,却如蝎子般蛰得她生疼。
箭装女子先前是一阵惊愕,后期也慢慢的回神了,冷声道:“若是娘娘没有什么吩咐,那属下便退下了。”她现在是十分、非常以及一切的不想看到皇贵妃这张脸。
“慢着,你乔装成本宫身侧宫女的模样,拿着本宫的腰牌去皇长孙府一趟,让他务必今日中午来给本宫请安。”皇贵妃清冷的声音传来,那语气是让人反抗不得的强势。
虽说与那箭装女子争执了一番,她也没忘记方才翠衣宮婢通报的事情。皇贵妃派箭装女子去完成此事,倒也是因为信得过她的能力;当然她也不担心箭装女子是否会罔顾她的命令于不顾,因为她是陆斐的属下,而自己跟陆斐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怕她不乖乖的完成任务。
皇贵妃将方才的那个宮婢唤了进来,命她拿来一套宮婢的服饰,让箭装女子换上,这才将象征着她皇贵妃身侧的腰牌交于箭装女子。箭装女子换了衣物,执了腰牌,便借着为皇贵妃去买酥凝斋的糕点为由混出了皇宫,直奔皇长孙府。
管家见女子一身宫女服侍的打扮,更是亮出了皇贵妃的腰牌,赶紧将她引到了陆尧的书房中。陆尧正在书房中反思近几日屡屡受挫的缘故,却听得管家来报皇祖母派人来找他了。
“让她进来吧。”陆尧敛了敛心神,让管家将那人带进了书房。
管家将女子引到书房后,很贴心的替他二人将书房门掩上,然后自觉地退到了稍远处。
“你是皇祖母派来的?为何本殿下以前没有见过你?”陆尧抬头,却是一张陌生的容貌,心中疑惑道。
“属下原本是恭亲王手下训练的暗卫,因为各项都是最优异的,便被派遣到了娘娘身侧以护她周全,今日也是奉命向殿下传达娘娘的口谕。”女子淡漠的声音传来。
“本殿如何相信你?”陆尧生性多疑,这般说辞不足以让他相信。
“每个妃嫔的腰牌都是特制的,做不得假,殿下若是不信属下,便可将这腰牌拿去仔细的看看。”说罢,女子将腰牌自怀中掏出,双手奉上。
陆尧将腰牌拿在手中反复的掂量一番,这才抬头,俊秀的面容上依旧带着三分不信,言:“这世间能人巧匠多的是,区区一块腰牌,还怕伪造不出来?”
女子思索片刻,檀口微启,吐出四字,陆尧这才信了她。
“皇祖母的口谕是何?”陆尧心中信了七八分,这才问道正事上。
“娘娘让殿下中午务必进宫一趟向她请安。”女子咬重了务必二字。
陆尧想着必是今日早朝之事让皇祖母知道了,这请安怕是为了商谈补救办法,至于为何是中午,也是为了避嫌,毕竟刚发生了那件事他就出没在皇祖母的宫殿,被有心人捉住了又会无妄生出许多事端。
“本殿知道了,你可以进宫复命了。”陆尧摩挲着光洁的下颚,冷然道。
“那属下便告退了。”女子倒也不拖沓,拿过腰牌便出了书房,然后由管家送出了府外。
待女子拐过廊檐了,陆尧便招出了自己的心腹暗卫,对他吩咐将女子盯紧了些,若是有可疑之处便速速回府禀告,末了还是强调了一句要注意些,毕竟那女子也是暗卫出身,更是他皇叔爷手中号称最优异的暗卫。
暗卫倒也机敏,跟着女子身后,眼见着她去了一趟酥凝斋便回宫了,也就心安理得的回去复命了。
“你是说她去了酥凝斋后,便直接回宫了?”陆尧一手负于背后,再度的询问。
“是的,属下是一路跟着他的,眼见着她将腰牌递与了守卫,放她进去后,这才急忙回府禀报主子。”暗卫再度确信道。
“你做的很好,退下吧。”陆尧这才勉强宽了心。
“是。”语罢,这房间只剩下陆尧一个人了。
午时三刻,陆尧便打自己府上出来,进了翊钰宫奉命‘请安’去了。
皇贵妃早已用过午膳,让人撤了去,正躺在软榻上小憩着,只是心忧陆尧今日在朝堂上之事,左右不得眠。
忽而殿外传来了骚动,原本就未睡着的皇贵妃立即睁开了明亮的眸子,厉声道:“为何这般喧闹?”
本在打扇的宮婢便将鹅毛扇放下了,撩起珠帘走出去探寻了个缘由,见到是陆尧,便又将他领进了内殿。皇贵妃见着方才出去的碧婷又撂了珠帘进来,身后还跟着陆尧,心下也就明白了。
“碧婷,你替本宫守在殿外,如果皇上来了,那就想办法大声点,务必让本宫知道。”皇贵妃很是老练的吩咐道。
“婢子明白。”碧婷顺从的退了下去,给陆尧投去一抹自求多福的眼神。
陆尧见碧婷走了,这才上前给皇贵妃行礼道:“皇祖母。”
却见皇贵妃反手给了陆尧一记耳光,怒喝道:“孽障,还不给本宫跪下。”
陆尧惊讶于皇贵妃的怒火,却也畏惧皇贵妃的威压,腿习惯性的一软便跪在了冰冷的大殿上,原本高昂的头颅也是垂的极低的,心中盘算着怎样安抚生气的皇祖母。
“你可知本宫为何要让你跪下?”皇贵妃冷着一张脸,带着护甲的右手直直的戳向陆尧的脑门。
“孙儿不知,还请祖母明示。”陆尧猜到了皇贵妃叫他来,多半是因为今日在朝堂上的事情,可是却不知皇贵妃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
“你是真不知,还是没胆子当着本宫的面承认你的失败?”皇贵妃坐在了凳子上,一听他这话,气的右手在圆桌上直拍,若不是可以控制了力度,怕是这圆桌早就粉身碎骨了。
“孙儿实在不知皇祖母为何要大怒,可是孙儿做错了什么,惹得皇祖母生气了?若真是这样,还请皇祖母看在孙儿失去的父王面上,莫要气坏了身子。”陆尧其实十分惧怕自己的皇祖母,但是这么多年了,也琢磨出了对步皇祖母的一套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