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这里作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我告诉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下来求我的!”沈安安看到了衣鲜光亮的沈娇,便也不在隐藏对她的憎恶。
“是吗?我等着。”沈娇只回了她简简单单五个字,可愈是这种满不在乎的语调,再度的让沈安安怒火中烧。
“我这虞香阁地儿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要是没事赶紧走,省的碍我眼。”沈安安视乎不愿与沈娇多说话,竟转过身子不拿睁眼看她。
“二小姐,你可知你面前的镇国将军府唯一的嫡小姐,你不仅不向她行礼,更是如此无礼的转过身子,这是对小姐的大不敬,若是将军知道这件事,不知会不会又拿出那九蟒鞭。”琴吟看着沈安安这幼稚的举动,颇为不屑道。
一听到九蟒鞭,沈安安便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很显然她是怕了!犹记得被沈靖用九蟒鞭抽,不过就是因为她对沈娇言语上不敬。若是琴吟真的将今日之事告知沈靖,想必自己的禁足期又会延长,那么又是许久见不到心上人。
思绪转过万千的沈安安,决定忍下这口恶气。话说:能伸能屈,方可成大事!为了早日见到陆尧,沈安安只得转过身,对着沈娇心不甘情不愿的微微福了福身。可是看到‘盛装打扮’后的沈娇,沈安安脑中只剩下了嫉妒了,凭什么她一个死了娘的贱人,还能这么好运?
看到了沈安安打量的目光,沈娇扬起一抹笑容道:“你可知,你被罚跪祠堂皆是因为我身上这件衣服的缘故呐。”那语气含着沈娇惯有的嘲讽与不屑。
“你什么意思?”沈安安杏眸微睁,那眼中的的确确蕴着难以置信,喃喃的质问,复而又不确信的否定,“这不可能,父亲为何这般偏心?明明都是他的女儿,为何你能穿着这天蚕冰丝布匹裁制的衣裙,而我却被罚跪祠堂,更是被禁足在这虞香阁,这不公平!我要求找父亲理论。”
沈安安面目狰狞,推开想要拦下她的翠珞,怒气冲冲的就想道沈靖面前讨个说法,沈娇等人颇为不屑。
“你还要多久才能认清楚现实?就凭我是宋岚郡主的女儿,而你的娘亲只是姨娘;就凭我叫他爹爹,而你只能唤父亲;凭我是嫡女,你只是个庶出的。”沈娇丹唇微启,却用轻柔的话语再度给了沈安安一记重创。
“是啊!你是嫡女,我是庶出。”沈安安在原地怔忪顷刻,压低的声音让有了丝丝毛骨悚然的感觉,只听她接着道,“只要你死了,我就是这将军府唯一的嫡女的,所以你必须死。”说罢,竟然像着了魔一般的冲过来想要掐住沈娇的脖子。
“放肆,在小姐面前也敢造次,婢子看二小姐莫不是忘记自己的身份。”琴吟突然闪身至沈娇身前,拦下了沈安安伸出去的手,语带嘲讽道。
“你不过就是个下贱的奴隶,有什么资格来训斥本小姐?还不放开你那脏兮兮的手,被你拽住,本小姐只觉得恶心。”沈安安的双手让琴吟拽在手中,疼的很,偏偏也挣脱不得。
琴吟虽为下人,可也是被沈靖精心培养出来保护在沈娇身侧的,而今也算是将军府嫡小姐身侧的大丫鬟,平日里谁不是好言好语恭维着?今日让沈安安这般辱骂,脸色难免有些挂不住了,毕竟女孩子脸皮终究是薄些。
沈娇瞧见了琴吟的神色不大好,心中已有不愉,再怎么说琴吟也是她院中的一等大丫鬟,却被人当着面数落谩骂,这与打她的脸又何异?便出声让琴吟放开了杯钳制的沈安安,让她退到了自己的身后。
“你想要干什么?”沈安安看着阴沉这脸一步步逼近的沈娇,心中升起了胆怯,脚步也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你不仅咒我死,更是欲动手掐死我,被琴吟拦下了更是放肆的羞辱她。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更何况琴吟是我身侧服侍的大丫鬟,你是嫌惩罚的还不够吗?”沈娇扬起的语调带着些许压迫,让沈安安更觉得不适。
“不过就是一个下贱的丫鬟,我就是骂了,你能奈我何?”沈安安想左右不过是个丫鬟,沈娇难不成还会为了一个奴才难为了她?
“啪”的一声,沈娇甩给了她一记耳光,唬得这房间中的几人皆是一震。沈安安更是用手捂住被扇的脸颊,眸子皆是惊恐。
“你竟然敢打我,你这个贱人。”回过神的沈安安就欲上前同沈娇拼命,堂堂镇国将军府的二小姐,未来的皇长孙妃(当然这只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就这样被扇了耳光,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我扇你耳光又怎么了?你嘴贱,怨不得别人。琴吟既然是爹爹送于我的,这奖罚皆是我说了算,与你一个外院的庶女有何关系?”沈娇从琴吟手中接过帕子,仔细的擦拭方才扇过她耳光的那只手,一脸嫌弃的将帕子丢在地上。
“小姐,你莫要恼啊,姨娘还关在祠堂,你也被禁足着,要是再闹到将军哪里,怕是吃亏的依旧是你啊。”翠珞见沈安安处在爆发的边缘,一个劲的劝阻道。
沈安安目前的处境已经够惨了,若是再惹得将军恼火,怕是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了,想清楚了这点的沈安安堪堪忍住欲爆发的脾气,可是依旧脸色不大好的对沈娇下着逐客令道:“如果你到这里只是为了炫耀的话,那么你可以滚了,我这虞香阁还真容不下闲杂人。”
“你当我愿意来你这虞香阁?翠珞,给你家小姐收拾一番,带她到客厅,一炷香后我要见到她;否则,我想你是知道后果的。”沈娇冷声吩咐道。
“是。”翠珞让沈娇所露出来的威仪镇住了,竟也下意识的就乖巧的回答道。
“你这吃里扒外的贱蹄子,这虞香阁倒底谁是主子?”沈安安原本压制的怒火再一次被撩拨出来,踢脚就踹向了翠珞,斜睨着沈娇满眼都是挑衅。
沈娇对于她这种低劣的挑衅手段不屑一顾,只是一如既往的用轻柔的嗓音道:“我听闻翠萤以前是在你院中服侍的,今日我将她寻来,只是为了询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不来也成,左右爹爹是乐意知道这件事的。”
“你威胁我!该死的,你竟然敢威胁我。”若是手中有一把刀,沈安安肯定早就将这匕首扎进了她心窝处。
“我威胁你又怎样?你敢不来吗?”沈娇眉眼上挑,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恨得沈安安牙痒痒。
是啊,就算沈娇承认她是在威胁自己,自己又能做什么呢?毕竟还有把柄在她手中,早知道当年就该直接杖毙了翠萤,而不是仅仅只寻个错处将她打发了。
“你狠!今天我沈安安认栽。”沈安安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转身回内间换衣物。
“手脚利落些,最好是别让我等太久,我这人最缺的便是这耐心了,尤其是想找一个人麻烦的时候。”沈娇似乎嫌气沈安安的程度还不够,末了竟然又添了句。
琴吟跟在沈娇后面走了出来,一双肩抖得厉害,倒是惹得钱嬷嬷等人诧异不止。沈娇嗔睨了她一眼道:“你若是想笑便笑,何须忍得这般辛苦委屈了自己。”
话落,琴吟便毫不客气的哄笑出声,这二小姐跟小姐斗嘴,不是找虐么?这单方面的压倒,真是太没难度了,不过这二小姐吃瘪的样子委实有趣,回去后倒是可以学给画姒她三人听听。
钱嬷嬷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老人,自然知道必定是小姐说了些什么让二小姐输了场子,不然这琴吟怎会笑的那般开心呢?不过开心归开心,这该有的礼仪也不能丢了,免得落人口实,到时候给沈娇惹得一身腥。
“这在外院,你还是收敛些,莫让有心人拿去做攻讦小姐的筏子了。”钱嬷嬷放缓了步子与琴吟同步,这才在她耳边缓缓的告诫了一句。
“嬷嬷莫忧,婢子省得,可是今日是在是太有趣了,你倒是没瞅见二小姐那脸黑的跟锅底似得。”琴吟终究是收敛了笑意,可是还是忍不住对钱嬷嬷耳语道。
虽然她二人交谈声音尚小,可是沈娇依旧听到了个七八层,便开口道:“嬷嬷,劳你总是这般操心,只是这琴吟虽是的活泼的性子,但是她也是有分寸的人,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她拎的清。”
钱嬷嬷还想要说些什么,但见沈娇这般说了,也就闭嘴不再多言。她看的出小姐是个沉稳的性子,既然她说琴吟拎的情,那便是了。
沈娇到了客厅,便有婢子们沏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沈娇叫人搬来了一个杌子,让钱嬷嬷坐在了她下首的位置,而琴吟则站在她身后,翠萤与何孝全便站在稍远的地方,看上去有些拘束。
方才跟着沈安安拌嘴到也没来得及细细的打量翠萤,现在瞅她,却发现比上次见到她好了些。身上是一件半新的襟子,倒是很精神;脸色也不是初见时的那种病态黄,稍稍红润了些,那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看上去很讨喜。
“翠萤,你可愿来我院中做事?”不知为何,看到翠萤那双讨喜的眸子,沈娇不由自主的开口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