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院中姐妹,何须计较这么多?我不过是心系姨娘罢了,难不成三妹妹还想阻止我不成?”沈安安这话倒也不假。
“画姒,放了她二人。”沈娇下令。
“是,小姐。”画姒松开了钳住她们两的手,规规矩矩的站回沈娇身后。
沈安安提了提裙摆,带着刚脱离钳制的翠珞、笛莺娉娉婷婷的向着内堂迈去,路过画姒时,还不满的哼嗤一声,后者则连个眼神都不甩给她。
不多时,沈安安尖厉的声音从内堂里传出:“沈娇,为何将我姨娘绑在椅子?我要告诉爹爹,你虐待庶母?”说着,沈安安就从内堂冲了出来。
“你若是想让爹爹知道你姨娘趁我不在,到我院中大闹一场,更是将我院中的管事嬷嬷打晕,那你尽管去便是。”沈娇在她身后不紧不慢道。
“爹爹才不会糊涂,明明是你将姨娘绑在椅子上,更是将她身侧的丫鬟掌嘴、杖责,我不信爹爹这才还会偏袒你。”沈安安显然还是认不清事实。
“那你尽管去,我在这里恭候大驾,不过你脚力可得快些,要是让我从她们嘴里套出些秘密,到时候就莫怪我了。”沈娇邪魅一笑,看得沈安安心中发毛。
沈安安被她这么一唬,也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正踌躇间,听到楚玥在内堂呼唤:“晓儿,你切莫冲动,不要着了她的道。”
沈安安无奈,只能在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可是那脚步听着原地,再也迈不得一步出去。沈娇想着该惩戒的也惩戒了,事情她也知道的七七八八了,也不想再对着楚玥、沈安安这两张讨厌的脸,便收了冰索,将她等赶出凌竹阁,图个耳根清净。
只是她想了想,这院中的人还是需要敲打一番,便让钱嬷拢齐了在凌竹阁做事的人。自她身边服侍的丫鬟,到厨房掌勺的,共计一百零三人。
沈娇看着这黑压压的一片,感觉压力甚大,心中便有了计较:“院中人数太多,本小姐欲减至七十人,其中有异心者、做事惫懒者、偷鸡摸狗者,一经发现立即驱逐出府,尔等可有异议?”
“奴才(奴婢)等并无异议。”下首的人齐声回复。
沈娇的铁血手腕的确让下方之人有了忌惮,议论者甚多,但是沈娇并不计较,她要的便是这种效果。
“另除去钱嬷嬷为凌竹阁大管事之外,升琴吟、画姒为一等丫鬟,原在本小姐身侧兰蕙更名为棋翎、巧巧更名为书胭,此四人同为一等大丫鬟。”沈娇又是一道令下。
“谢小姐厚爱。”琴吟、画姒双双拜地感谢。
“谢小姐赐名。”棋翎、书胭含混不清道。
沈娇勾起一抹浅笑,道:“你们起来吧,琴吟今日于我有救命之恩,加之身上有伤不便,还是去房中歇息为好;棋翎、书胭不会武,待唇上消肿后,每日晨省午申之后,便同画姒学学武艺,用着防身也好。”
她几人依言而起,沈娇便让钱嬷嬷散了院中人,自己回了房间。当棋翎拿着药膏过来时,她方才记得自己也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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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
晋元帝正在对着一桌子的奏章苦恼,南方澧州发了洪涝,江南收成见好,无奈碰上蝗虫猖獗,国库虽然充盈,也经不得这样的天灾折腾。
“启禀皇上,六殿下在外求见。”殿外传来了李公公尖锐的声音。
晋元帝一听是陆暄求见,赶紧宣见,他正愁没法子,这锦囊袋自己送上门,他岂有不用之理?
“儿臣参见父皇。”陆暄进殿行礼。
“皇儿过来替朕瞧瞧这些奏折,朕一时间想不出好的法子,你给朕出个主意。”晋元帝自龙椅上走下来,招呼陆暄过来看看。
陆暄依言拿起那些奏折,见到上面的问题,浓眉皱成一团,十分生气。
“皇儿这般表情,可是没有法子?”晋元帝见他神情骤变,也不知是何缘故。
“父皇,儿臣只是恼怒这帮饭桶,食皇粮,却不知为君分忧,要之何用?”陆暄将手中的折子放在桌上,眉宇是化不开的戾气。
“那皇儿的意思是有法子了?”晋元帝一听,脸色稍霁。
“父皇,俗话说养兵前日,用兵一时!朝中那群饭桶也白吃了那么多皇粮,是该让他们吐出一些了,儿臣相信仅凭他们吐出的那些,养活三个澧州和江南都不成问题。”陆暄心中早已有了对策。
“皇儿的办法,朕不是没想过,只是如何叫那些大臣们拿出钱财呢?”要知道那些大臣们,只知道图自己享受,让他们拿钱出来救济,哪有那般容易?
“父皇莫忧,儿臣有一计,保管成功。”陆暄眼眸闪闪,自信万分。
“是何计,快说。”晋元帝眼眸顿亮。
“明日父皇便下旨,让朝中大臣按官职自行捐赠,此时他们必会百般推脱,无非就是家中甚穷,约摸六七日左右,父皇在张贴皇榜告知全京城的百姓,让他们揭发朝中那些富裕奢华的贪官们,一经查证属实,便许以百两黄金为酬劳,儿臣相信不出月余,银两之事莫用再愁。”陆暄将计策全盘道出。
晋元帝细细思索一番,猛拍大腿,直叹好办法,便回到书桌后拟起旨来。待他搁笔后,看见陆暄还在这儿,便言:“皇儿找父皇所为何事?”
陆暄便将苗轻灵欲刺杀沈娇与齐澜一事细细禀告,晋元帝一听勃然大怒:“原本只以为那个万蛊公主虽然娇蛮失礼,在宴会上三番五次挑衅,谁知竟然是这般狠辣的主?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刺一国公主与未来皇子妃,真当朕这个皇帝是泥捏的吗?”
“父皇莫恼,儿臣已让人将她等收押进监,还望父皇将此事全权交由儿臣负责。”陆暄微微抱拳请命。
“此事交于你也最为妥当,不管皇儿要怎么样刑法她等,朕只要一个结果。”晋元帝眼睛微眯,对着陆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言:“明白吗?”
陆暄低头:“儿臣明白,若父皇别无吩咐,孩儿便先行告退了。”
晋元帝点点头,便道:“跪安吧。”
“儿臣告退。”陆暄颔首,向殿外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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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
苗轻灵被关押在地牢最深处的牢房里,恍若是一个被遗忘的地方。她抬头,透过那扇窗,她看到了明媚的阳光,牢内却是霉腐阴冷,一墙之隔却天差第别。间或着阵阵阴风吹过,夹杂着酸臭腐朽糜烂的味道,渗透进苗轻灵心理,让她毛骨悚然。她没想到陆暄真的感把她堂堂一国公主锁进这大牢,不过才几个时辰的时间,对她来说已太过于漫长,她真的一刻也待不下去。
她一点也不后悔对沈娇动手,若不是她,陆暄看上的一定是她!而她应该才是足以匹配陆暄的女子,而不是在这阴森的地牢中等死。她只能祈祷在驿站的拓跋斛早些发现她的不在,将她救出这里,因为她已经清楚的明了陆暄对她的杀意了。
但是苗轻灵不知道是,拓跋斛早已发现了她出了驿站几个时辰了,但是并没有引起重视,只当她是去寻乐了,这其实也不能怨拓跋斛。曾经有一次苗轻灵也是出使他国,跟随的另有他人,也是有几个时辰未曾见到苗轻灵,心急之下进宫求得皇上下令全城搜捕。
后来呢,找是找到他家公主了,但是地方却有些尴尬。原来她家公主每到一个地方总要去去妓院点几个小倌尝尝鲜,而她被找到的时候,正是两人情深意浓时,当然这个扰她好事的人,最后让她给斩首了。尽管她掩饰过,但流言还是传了出来。
陆暄不是第一次来地牢了,但以往来,从未觉得这个地方好过,此刻他真心觉得这地牢还真是适合苗轻灵这样的人居住呢!
一见是六皇子来了,原本还在悠闲吃着瓜果的狱头,立马狗腿的上前,待得知陆暄是要见今日被沈景瑜押进来的那批犯人,便领着他向牢狱的最深处走去。待七弯八拐好一阵之后,终于看到了被关押着的苗轻灵。
“将门打开,然后退下,没本殿的吩咐,不要过来。”陆暄挥退了狱头。
“是。”狱头依言打开了牢门上的锁,然后乖乖地退到三丈外。
陆暄踏进牢房,看着蜷在一角故作镇定的女子,眼中的厌恶毫不保留的外放。
“你想杀我。”苗轻灵感觉到了他的敌意,十分确定道。
“怪就怪不不该对岚儿和沈娇动了杀心,哪怕你并未得逞。”陆暄不否认他的确想要杀了她。
“如果我能助你得到皇位呢?”苗轻灵无奈之下只得用上最后一个筹码,她就不相信有男人能抵挡住权势的诱惑。
“本殿要的从来都不是那个皇位,可你偏偏动了本殿最在乎的人,却异想天开的用本殿最不屑的东西来求保命,你不觉得你太愚昧了吗?”陆暄轻嘲,皇位于他根本一文不值,但若他真想要,凭他一己之力亦足以。
“你撒谎,这天下没有男人不迷恋权势,你一定是在撒谎!”苗轻灵被这意料之外的回答弄得有些失控。
“你信不信与我何干?本殿来这里并不是来听你废话的。”陆暄欺身而进。
“你要做什么?”苗轻灵看着一步一步靠近的陆暄,心中升起了无限的慌恐。
陆暄走进,伸手扣住她的肩胛,稍稍使了些许内劲,便捏碎了她的琵琶骨,苗轻灵疼的险些晕厥过去,再她没反应过来之前,如法炮制废掉了她另一边的琵琶骨。
“你好狠的心,陆暄你最好祈祷别有落在我手上的一天,否则我定会让你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苗轻灵美丽的眸子里蕴满了仇恨。
“你莫非还不清楚你的处境?放心吧,不会有那么一天的。”陆暄自怀中掏出一个白底青釉瓷瓶,拔开塞子,扣住苗轻灵下颚,一股脑的灌了进去。
“你给我喂的什么?”苗轻灵琵琶骨被废,双手失去了活动能力,自然躲不过,于是整整一瓶药都被迫吞下腹。
“自然是好东西。”陆暄负手走出了牢房,独留苗轻灵一人忍受那噬骨的麻意。
陆暄交代狱头几句,便走出这阴暗低潮的牢狱,只是明天该用什么借口来对步拓跋斛呢?他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罢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