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陆尧神采飞扬的出来府,去上早朝,却碰见了陆暄。他思及往日陆暄对他皆是一副爱理不理、高高在上的神情,心中便琢磨着要讨回一些面子方可。
陆暄不是没有看见陆尧,但是他还真就不愿同他多说一句话,便只当看不到,可身后却传来了他略带得意的声音:“六皇叔。”
普天之下,也只有他陆暄被这样称呼,被点名道姓的呼叫了,他就是想装看不见也没辙了,便转过了身,瞧着他身后不远处的陆尧,万年如一般的凌冽声音响起:“何事?”
不知是心理因素作祟,还是何种原因,沈娇觉得陆暄的这幅神倒像是在隐藏心中的不悦一般,相必他也是知道了,晋元帝要赐婚给他的事情了,这样一来,他的势力又要增加一些,也无怪乎陆暄会摆那么臭的一张脸了。
“看皇叔的模样,似乎不大高兴啊!”陆尧三两步走了过来,低语道。
周围的大臣都识趣的往边上站,开玩笑这两叔侄之间的争斗是他们能听的吗?
陆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似讥诮的笑容,冷言:“依你之见,有什么事情值得本殿不悦的?倒是你,太过于自满了些,实在是不妙啊!”
陆尧闻言,越发笑得挑衅了些,道:“昨日皇祖母告诉我,说是皇爷爷有意赐婚给与戚家千金,这样必定给你造成了不小的压力了吧,也难怪有些人,会一大早就板着脸了。”
“说你蠢还真是污蔑了蠢这个字了。”陆暄低讽,复而自信道,“你真以为你得到了戚天赫的支持,就有了能与我叫嚣的资格了吗?在我眼中,你还不配做我陆暄的对手。”
“陆暄,你不要太嚣张!总有一天,你会回来求我放你一命。”陆尧狠狠的放言道。
是个男人,都不愿意被小瞧了去,更何况是被自己一直以来的对手?他一直将陆暄视为竞争皇位的最有力的对手,可今天却被告之对方从未正眼将他瞧过一番,这绝对是赤裸裸的侮辱。
陆暄笑的有些高深莫测,对着他仍旧是不屑道:“你就祈祷能有这天,不过看在你是我侄儿的份上,奉劝你一句,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人亦然。”
陆尧便知道陆暄八成是得知他对沈娇了心思了,所以才会如此警告一番,但是陆尧其实善罢甘休的主?况且沈娇原本就是他的未婚妻,只是因为他一时糊涂,这才成了陆暄的未婚妻,更加坚定了要得到沈娇的心。
“沈娇本就是我的未婚妻,她喜欢的本就是我,现在不过是被你迷魂了头脑,这才会跟你在一起。等到她清醒了,自然就会明白心中喜欢的人是谁,也就会回到我的身边。”陆尧信誓旦旦的说道。
“你果真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看来昨日娇娇同你说的话你还不明白。”陆暄不知道陆尧是哪儿来的如此良好的自信,或许,他应该泼些冷水,让他清醒清醒才好,“娇娇永远只会是属于我的妻,你这辈子休想将主意动到她的头上。还有,如果你的祖母仍旧不知死活的想要动她,这次可就不会只是三个月的禁闭了。”
陆暄宣告式的称呼,让陆尧心中一阵添堵,他们什么时候亲密到,能够如此亲昵的唤她闺名了?陆尧心中升起了一抹酸楚,但被他强忍住了,至于他说的皇贵妃会动手之事,他只能恨恨的回言:“皇祖母要是对沈娇动手,自然有我护着,用不着你瞎掺和。”
“宋氏果然不是个消停的主,她果然想对娇娇动手,看来母后给她的教训还不够。”陆暄危险的眯起了双眸,隐隐有几分威胁之意道,“她最好是祈祷不要被我发现。”剩余的话,隐匿在了唇边。
陆尧明白陆暄话语中的警告之意,想着自己同他单独相处的也过久了些,便道:“那就拭目以待,本事可不是空口放白话就能说出来的。”然后留下一记挑衅的目光,便率先走了去。
陆暄心中升起了警觉,到不是因为害怕了陆尧将要得到戚天赫的支持,而是担忧宋氏会怎样对沈娇动手。早就知道宋婷是睚眦必报,所以他还是早些同沈娇说一声,做好防备为妙。
见着陆暄在这边发愣,沈靖正在他身后,便上前了,道:“六殿下,早朝快要开始了,为何还在这里发呆?”
陆暄一见是沈靖,便压低了声音,将自己方才同陆尧说的话,挑了重点的告诉了沈靖,果不其然,沈靖的脸色也阴沉了几分。
“这个老妖婆竟然将主意打到了娇娇的头上,真当是娇娇没有人疼着护着了吗?”沈靖亦是如此生气。
“娇娇是郡主,又有母后护着,宋氏明面上倒是不敢对娇娇怎么样,怕就怕她使些阴损的招法,若是着了她的道,怕真就没有这次幸运了。”陆暄生于皇宫,长于皇宫,自然是明白这后宫中的阴私手段,都是致命的。
沈靖知道陆暄指的是沈娇被下毒之事,明白他这也是担心沈娇的安慰,不由得宽慰道:“娇娇的院中,我会派几个贴心可靠的人去帮忙照顾着饮食起居,也会派人隐匿着护着她的安全,要是那老妖婆真敢派人来刺杀,那我便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斩一双!”
陆暄只是笑笑,但是那眼中的凌厉是怎么也掩饰不住,他心中和沈靖是一样的打算,最好是他们自己放聪明些,否则不明智的惹到了他的头上来了,也就不怪他让他们血本无归!
论狠厉,沈靖和陆暄都是其中翘楚,他们虽然是心忧民生、不愿战争,但是他们骨子里仍旧是好战的,这是身为一个男人骨子里的血性!
未来的岳婿两人相似一笑,从彼此的眼神中达成共识。
沈靖见他们身后也没有多少大臣了,便道:“六殿下,你我二人还是快些吧,免得耽搁了早朝。”说罢,伸手做了的请得姿势。
陆暄微微一笑,认同他的话,道:“沈将军,那便同我一起过去吧,今日可是有好戏瞧呢。”说罢,只笑不语,然后迈步而前。
今日早朝,众人皆是意外的看到一个人,中毒多日的恭亲王陆斐。他站在亲王的前列,虽然脸色苍白,但是看这模样,毒性怕是给解了。
早先,陆斐中的是尘缘尽一毒,理应是昏睡一个月之后,全身溃烂而亡。孰料,就在陆斐正要命绝之时,一云游道士正巧路过于此,在恭亲王府中讨口茶吃,竟然算出了府中有人遭难。细细询问,便知是陆斐中毒,正巧这云游道士有颗解百毒的丹药,便转增于他。
陆斐服下丹药,竟然咳出了淤血,虽说是将他府上的仆人吓得不轻,但总归是有了清醒的迹象。后来又递了牌子,请了太医院的韩太医,好生调理了近月余,也算是能下床了。
陆暄与皇位上的晋元帝对视一眼,父子两人露出了同样的了然的神情,一切不告而宣!
恭亲王府上的下人,是出了名的仗势欺人,怎么会突然做起慈善事来?而好巧不巧,还正是有解百毒的云游道士,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诡异。毕竟,尘缘尽被列为皇家禁药,其毒性自然是不可低估,偏偏就这样给解了,这可是从未听说过的事情。
当然,论演戏,谁不会?既然恭亲王要装,那他倒是乐意奉陪。
早在澧县,陆暄夜探旧宅的那次,他便知道陆斐只是派了个替身在他府中装病,而真正的陆斐,早就离开了京城。宋清那次率着百姓来闹下毒一事,也是陆斐授意的,这便是为何宋清出手伤了沈娇,他仍旧留下他性命的缘故。
因为那次,陆暄亦是不知自己何时惹上了魔教中人,以为只要盯紧了陆斐,也就能知道他们之间的计划,也好早日做好防备,可千算万算,终究还是让沈娇造了毒手。不过,陆暄也不是毫无收获,他手下的人来报,陆斐自澧县一事失败之后,往南而去,更是私下与东歧国的丞相相见。仅仅就是这两条,也足够将恭亲王处死。
但,陆斐既然敢厚颜无耻的装无辜,那晋元帝怎么也得关心两句,表示兄弟情深是不,只是这虚假的背后,各自藏着怎样的心思,也就不便多说了。
晋元帝脸上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担忧,询问陆斐道:“皇弟脸色如此苍白,何不在府中好生调理修养几日了,再上朝?”
“臣弟惶恐,祖宗之言犹在耳边。为人臣着自当精心竭力为国效力,为民效力,可臣弟却因病在赋闲在家多月,心中担忧祖宗责罚,所以便……”陆斐面色忐忑,说着颤巍巍的便要下跪。
晋元帝刚要接话,却让陆暄给抢先了去:“听皇叔这话,真是忠君爱国的好臣子,果真不负皇爷爷的一番教导,若是皇爷爷泉下有知,想必也会如此高兴的。”
陆暄这话,明里是在称赞陆斐爱国爱民,暗中却是在说他也只能是为人臣,偏偏他又搬出了先皇,让陆斐是不得不违心的赞同陆暄的话。而更让人气恼的是,他的下跪本来只是打算做做样子,让后顺着晋元帝的话,定然是不会让他跪下的。却不料被陆暄这样横插一杠子,这假跪便成了真跪,真是羞煞人也!
“暄儿这话,深的朕心!先皇曾教导朕,为君者自当为民着想,此乃明君;为民效力,不媚言谄行的忠臣,方才是朕能够信任的臣子!”晋元帝朗声笑言,许是觉得陆斐跪够了,这才道,“皇弟果然谨记先皇教诲,朕也就放心了。你久病方愈,还是莫要过了太多地气,起身吧。”
听得晋元帝一口一句,都是透露着君臣有别,这让陆斐的如同咽了只死蚊子似得,真心难受的死,但所谓赏罚皆为恩赐,陆斐只得恭谦的表示臣服:“臣弟谨遵教诲,多谢皇上。”这才起身。
寒暄已经过了,晋元帝便让众大臣各自是否有要事上报,见没人出列,晋元帝这才慢悠悠的道出了自己想要说的事情。
“朕瞧着,陆尧已经到了婚娶的年纪,只是他府中尚未有任何正妃、侧妃、庶妃,今日特意让众卿家给朕出出主意,朕也好成人之美。”晋元帝面上露出一抹笑容,似乎真就只是单纯的想要给陆尧挑一门好的婚姻。
但是,熟知晋元帝本性的沈靖和陆暄,不由得在心中暗道:果然是只老狐狸!晋元帝并没有直接赐婚给陆尧,反而先抛出这样一个话题,借口让大家给他拿主意,无非就是看看众人能有什么反应。
反观当事人的陆尧,一脸淡定的站在前列,仿佛将要被赐婚的不是他一般。只不过,就不知道他内心又是怎样一副巨浪滔天了。
陆斐不愧是老油条一根,也明白晋元帝定然是借这个机会,摸清楚一下陆尧的底细,略微思索,便含笑而言:“皇上,这满朝文武百官皆是一等一的人才,他们的千金也是知书达理,这要是让大家来推荐,可真是件难以抉择的事情。臣弟料想,皇上定然是心中有了合适的孙媳人选,不若就直接赐婚于他二人,也倒是美事一桩。”
晋元帝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带上了几丝严肃与威严道:“你这是在教朕该如何做吗?”
“臣弟不敢。”陆斐忙表态,却再也不敢多言。
“众卿是何意思?”晋元帝没有继续呵斥恭亲王,再次出言询问朝堂之上的众臣,道,“你们可有觉得合适陆尧的女子?”
继陆斐出言被呵斥之后,朝堂中又陷入一片沉寂,又听得沈靖道:“回陛下,臣倒是觉得罗大人家的独女,倒是与殿下是对天作之合。”
听得这话,朝堂中隐隐传来了一声嗤笑,就连晋元帝也忍不住掩面而笑。那罗大人是个溜须拍马的主,他子嗣单薄,待中年才得了这样一个独女,他与夫人都宝贝的很,将她宠上了天去。此女不仅脾气暴烈,更是有名的醋坛,皮肤黝黑,小鼻子小眼的,按照他们的说法,顶多只能看得顺眼,还真亏他说的出天作之和的话来。
晋元帝知道沈靖这是借机为沈娇抱当日之仇,也就由得他去,便真当顺着他的话道:“沈卿何出此言?”
“臣听闻,皇长孙殿下后宅女子曾因争宠而闹出了人命,而其又是个多情的性子,这般传出去,还不知道外界的人如何想皇族的作风。素闻,罗大人独女性格果决,又有主见,若是能嫁给皇长孙殿下,定然能安定其后院,使之无忧。”沈靖也不管他人作何想法,噼里啪啦就是这样一大堆歪理。
饶是如此,陆暄也愕然了,照他未来岳父的这个口才,真当是能把死人都说活了,也就能将活人给气得半死。瞧那陆尧,真当是被沈靖这番话给气得直哆嗦。再瞧那晋元帝,还真打算好好考虑一般,陆尧是愈发的焦虑,偏偏又没有任何的反驳借口。
这个时候,陆尧阵营中的人终于见到了陆尧那张脸上“要死不活”的表情了,这才战战兢兢道:“皇上,臣认为,罗大人的独女虽然好,可她的容貌终究不适合做皇家的媳妇。臣听闻,戚将军家的千金,性格果决爽朗,又知书达理,容貌也是上乘,与皇长孙殿下才是最最般配的一对。”
陆暄一声嗤笑,还真是忍不住了啊,这都没有走上一轮,看来他们最近也是被逼急了,迫切的想要促成这桩婚事。想必他们暗中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这速度倒是出人意料了些。
晋元帝将目光落在了陆尧身上,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问道:“陆尧,你如何看?”
陆尧被点名,有了一瞬间的愕然,然后低垂着头,回答道:“孙臣但凭皇爷爷做主。”
晋元帝眼中闪过一抹锐光,仅仅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了,然后低叹道:“威武大将军的女儿,还真是好呢!”
这一莫名奇妙的叹好,倒是让众人心中又忐忑了几分,心思细缜的,难免要多想几层。
“传朕旨意,兹闻威武大将军戚天赫之女戚郁琪品貌出众,今皇长孙已弱冠,适婚娶之时,特下旨赐婚与皇长孙为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晋元帝淡淡的下令。
“孙臣(臣)遵旨。”陆尧与戚天赫双双叩头谢恩,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只是晋元帝的下一句话,却让陆尧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沈卿,云丫头下个月及笄,朕也让钦天监算了,下下个月底是个吉日,正好让云丫头同暄儿完婚,你看如何?”晋元帝公然的当着群臣的面叫沈娇为云丫头,本就是为了替她长脸,更是为了给陆尧和戚天赫有些警告。
若是换做以前,沈靖或许还要推辞些,但是陆暄待她的真心,连他看着也动容了,想着晋元帝今日问,定然是有了准备,虽然仓促了些,也不至于让人措手不及,便点头道:“臣无异意,将娇娇交给六殿下,臣放心。”
“既然如此,那便等着旨意吧。”晋元帝含笑着说出这样一句话,便让李公公宣布退朝。
晋元帝走了,朝也散了。
陆尧被赐婚,还是同样手握兵权的威武大将军的女儿,怎么看都是一桩喜事,便纷纷上前同他和戚天赫道喜。戚天赫的脸上是难掩的笑意,只是相较而言,陆尧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欢喜的表情,甚至有些阴笃。
陆暄想着还有两个月,便能抱得美人归了,心中喜悦不已,无意中瞥见了陆尧脸上的神情,便笑着度步至他的面前,道:“恭喜你如愿以偿,不过貌似皇侄不大开心,莫非是对父皇的赐婚不满意?”
陆暄这话说的可就严重了些,而且,此时朝臣都尚未退出这金銮殿,不少人听得这话,都下意识的将目光投了过来;就算是有得顾及着他的面子,不敢看过来的人,都下意识的张大了耳朵,看陆尧如何应答。
陆尧却只是狠狠的瞪了陆暄一眼,以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满,但是任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再者金銮殿中说出对晋元帝赐婚不满意的话来,搞不好又会被御史弹劾。
陆暄没有见到预料中的回答,便又继续扇风点火道:“想来,皇侄应该不是不满父皇的赐婚,只是遗憾没有能娶到心爱的女人,我说的对吗?”
陆暄话语中的那个人,指的便是沈娇,可惜不明情理的人,却自动将罗家小姐带入了。怎生都觉得陆尧若真是真喜欢那罗家小姐,还真是一件惊悚的事情,不过对于六皇子竟然还会打趣别人,真到是难得一见。
但是,别人不懂,不代表着陆尧不懂!他漂亮的眸子里,盛满的是怒火,也不管周围到底还有哪些人,便直言道:“你最好是祈祷你自己能守得了她一辈子,否则,我总会将她夺过来。”
“哼!”陆暄不屑的一声轻哼,然后毫不退让道,“那也得你有那个本事才行,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做些无用功了。”
在一旁的沈靖只是站在陆暄的身侧,并未多说,但是足以证明,他到底是站在谁的那边了。
那些留下来听墙角的大臣们,此刻才听出了一些门道,感情这叔侄两人说的并不是那罗家的独女。瞧着模样,好像说的是还有两个月就要嫁给陆暄为正妃的沈家三小姐,沈娇!
瞧那皇长孙的模样,好像还真是对那沈家的三小姐一副情根已深的模样,可是当初为了退婚,而闹得满城风雨的不也是这皇长孙么?这些大臣也不明白了,果然皇家的人就是难测,连个感情,也是飘忽不定。不过,这些跟他们貌似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可,陆尧真若是觊觎那沈娇,可算是觊觎他未来得皇婶,说出去都是丢人的紧,不过当事人貌似仍旧没有这个自知。
陆暄也知道这件事若真的说了出去,顶多也就陆尧有些微词罢了,但这件事若是真的传开了,受到谴责的便很有可能就是沈娇。这个世道本就是如此,女人永远是弱势的一方,他自然是不会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想知道,方才各位大人都听到了什么。”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众人转过头来,却见到陆暄一双极为肖似沈晋元帝的鹰眸带着浓浓的警告,瞧着他们。
陆暄本就是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更加上在沙场上的磨砺,让他的气势内敛而强势,众人被这目光瞧着,不由自主得有了想要臣服的心思,便纷纷投诚道:“臣等只瞧见了六殿下恭贺皇长孙殿下。”
“诸位大臣言之有理,早朝也闪了,大家早些回府吧。”说罢,便偕同沈靖一同往外走了去,只留下满脸不悦的陆尧。
戚天赫也从方才的话语中听出了些许玄妙,心中难免对陆尧有些不满道:“殿下方才是何意?难道臣的女儿还比不上那个被退过婚的沈家三小姐吗?她不过是个名声不好的傻子,殿下何须对她念念不忘?”
戚天赫将沈娇贬得一无是处,难免让陆尧生厌了,他同戚天赫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是有合作的关系,可是不代表着他就能对他颐指气使,能够左右他的行事。
“本殿喜欢谁是本殿的自由,岂容得你的过问?本殿是答应取你女儿为妻,但这并不代表着你就能够过问本殿的任何事宜,认清楚你的身份,安安稳稳的做好你的威武大将军。”陆尧淡淡的瞥了戚天赫一眼,语带警告。
戚天赫气急,但思及身份有别,只能语带不甘道:“臣明白。”
陆尧见他明显是一副心服口不服的神情,也不再多数什么,摇摇头,提脚迈步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