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女人好生不识抬举,就不怕这件事闹大了对你们家小姐名誉有损吗?”士兵头头见他们并未上当,这才想着用另一个办法来逼迫着她们就范。
“这件事本就是他栽赃污蔑,你们这些拿着国家饷银的人,非但不帮着维护有理的一方,反倒为了一己之私想要给本小姐按个莫须有的罪名,那也得看本小姐答应不答应。”沈娇蓦地将身上的气势给散发出来,倒是真真唬住了那一些子人。
可是他们几个大老爷们一想,自己竟然让一个少女身上的气势给吓住了,说出去都丢脸,便壮壮胆,道:“这件事错本就在你,既然你不愿意采纳我的意见,那只有将你捉拿了送去京兆府,让京兆尹大人给处理了。”
他们这一话也算是变相的威胁了,京兆府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专门审判人的地方,就算是最后判她们三人无罪,可对她们的名声也算是有了影响。谁让她们进了京兆府呢?在古代,女子的贞操名誉就是如此重要,可又是如此的轻贱,随随便便就能作为被别人威胁的筹码。
“你这个没眼见力的东西,竟然敢威胁到我家小姐头上来,我看你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若是识趣些,就乖乖的给我家小姐说句对不起,然后打那来的,滚哪儿去。”书胭俏眉一瞪,恶狠狠道。
“爷今儿个就告诉你了,你们三个本大爷绑定了,送进京兆府,你们就是霸占百姓东西的恶贼了,我看到时候你们还能似今日这般猖狂不成。”士兵头头挥挥手让身后的兄弟上前绑人。
那些士兵早就让她们主仆三人的容貌给迷了去,现在一听头头吩咐绑人,一个个都蜂拥而前,想着借机揩油,毕竟平日可没有这般好的机会。
海棠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但很快便掩了去,沈娇和画姒虽会武艺,可是沈娇也才习武不久,画姒保护她想必自然会束手束脚一些,况且她们在人数上便占了绝对的劣势,若是沈娇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给占了便宜,就算是主子要她,想必皇上也不会让她成功的嫁进皇家,说不定会意外暴毙。
可是海棠心中的笑意还没有持续多久,便全然粉碎了,而且是碎的一点也不剩。那些人不仅没有让沈娇吃到亏,甚至是连她的身边都没能靠近一分,而做到这一切的就是方才被她认为会束手束脚的画姒。
画姒踹飞了最后一个人,这才冷冽的盯着在地上哀嚎不已的人,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站在你们面前的是镇国将军的唯一嫡女,六殿下的未婚妻,皇上亲封的宁安郡主沈娇!你们竟然将龌龊心思打到她头上,嫌脑袋在脖子上不舒服了吗?”
原本还在看热闹的人被画姒这爆出的内幕给轰得有些找不着北了,这个衣着亮丽,姿容卓绝的少女就是最近闹得轰轰烈烈的沈家三小姐?
以前传闻中的沈三小姐,总是穿着大红色的衣裳,抹着厚厚的胭脂,在街上到处游荡,见到美男就扑上去,真真就是一个花痴女。因为小脸常年被胭脂遮住的缘故,所以没有人能看清楚她的真面目,谁料到她竟然是如此的--绝色?
有不少人仔细的瞧着沈娇,眉眼间皆能看到几分熟悉,倒真是与当初的那个邋里邋遢的沈三小姐有几分相似;不少人又想起了当日在酥凝斋的事情,虽说不少人没有亲眼见证,可是那传闻中的沈三小姐,周身透露出来的一股子高贵冷艳的气氛,与眼前的人如出一辙,围观的人便也信了去。
“口说无凭,就凭你这一番话,难道就想要人相信了你们的胡话吗?”士兵头头停下了吆喝,质疑道。
画姒斜睨了他们一眼,傲然道:“我就没打算认为这番话能让你们相信,我说这番话,自然是有凭证。”说罢,便摘下腰间的配饰,亮在了众人的面前,和田玉上雕勾着正楷的“沈”字。
如说方才还只是怀疑,那现在便是确信的不能在确信了,整个京城除了镇国大将军一家姓沈外,别人实在想不到还有哪家是沈姓的。
“误会,一切都是误会。”士兵头头见画姒亮出那枚玉佩,便知方才他得罪的很有可能便是沈家的三小姐,再想想传闻中那个军功显赫的沈靖,那可是出了名的女儿控啊!
几个月前,苗疆的外使来大晋,当众挑衅了沈家三小姐,还不是让沈靖放出兴兵讨伐的狠话,后来沈家二小姐连同皇长孙殿下污蔑她嫡妹,更是让沈靖当场大怒,一脚将她踢得吐血昏迷。
连亲生女儿尚可有这么大的区别对待,更别说他这个没亲没故的小虾米,想到自己不仅对她起了淫心,更是试图将脏名扣在她头上,送她进京兆府,他这不是吃多了没事干吗?
别人家的千金虽说不乏出身高贵的,可是却没有一个爱女到沈靖如斯境界的人,名誉被毁,那些名门望族莫不都是吃下这几闷亏,权当没有了这个女儿,可是偏偏她是沈靖的女儿,他怕自己这小身板经受不住沈靖的报复啊!
“误会?”沈娇走上前了一些,看着像条哈巴狗跪趴着的士兵头头,杏眸中的鄙夷再也掩饰不住,复而道,“本小姐怎么记得方才你说要拉本小姐见官?”
“瞧小姐这话说的,小的不过是同您开个玩笑罢了,还望您海涵,不要与小人这样的小蝼蚁计较。”士兵头儿扬起平淡无奇的脸,艰难的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当本小姐是你家后院豢养的宠物不成,逗弄不逗弄全看你心情?今儿个本小姐带着丫鬟逛庙会就是为了散心,就你这玩笑一开,让本小姐的好兴致悉数毁尽,你认为本小姐会好心的不与你计较?”沈娇眼中的锐色横扫过去,让他接下来的话卡在了喉咙中。
另外几个人见到自头儿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心中便是恐惧加焦虑在交织着,便一骨碌的从地上翻身过来,跪在沈娇面前求情道:“沈小姐,不,宁安郡主我们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都是听了高威这般吩咐,小的和哥几个在会对宁安郡主做出如此失礼之事,还望小姐莫要怪罪小的。”
“你是让本小姐不要责怪你?”沈娇突然放轻了声音询问,见后者露出希冀的目光后,这才一字一句的将他的希望全然毁灭道,“抱歉呐,本小姐不屑于做圣母玛利亚,对于得罪本小姐的人,我会十倍的奉还回去,对于那些陷害过本小姐的人,本小姐是绝不会轻易放过的。”说完,目光越过他们落在了人群中海棠的身上,后者被她如有实质的目光紧紧的锁住,几乎是一瞬间就侧了身子,避开了与沈娇对视。
他们一见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心中暗自焦急,左右一瞥,见到了努力将自己掩藏进人群当中的青年摊主,高声道:“宁安郡主,万事皆有缘由,我等是受了这小贩的蛊惑,这才误会了宁安郡主,小的误会了郡主,理应受到惩罚,还望郡主看到在小的是被蛊惑的份上,从轻发落,小的将不胜感激。”
沈娇听着这话,便将目光投向了正欲逃跑的青年摊主,后者如受惊的兔子一般慌不择路的落跑,可还没有跑开多远,便被画姒提住领子往后一扔,然后便一一种十分怪异的姿势趴在了她的地上。周遭围观的人,瞧着他这般模样,纷纷嘲笑出声,更有不少闺秀用帕子掩住了嘴无声的笑了起来。
青年摊主也顾不得别人落在他身上的嘲笑的目光,翻身便跪在了沈娇的脚边,一边扇着自己的耳光,一边‘自责悔恨’道:“草民不该财迷了心窍,竟然将主意打到了郡主身上,草民愚昧,草民该死,这是方才郡主用来买竹圈的银两,还请郡主收回了去,这些物件若是郡主瞧得上,尽管拿去便是,那是小人的荣幸。”说罢,便将手伸入怀中将那银子掏了出来。
“沈府每年用来行善的银子可不少,区区一两银子,本郡主倒是不甚在意。”沈娇轻飘飘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青年摊主一听沈娇这样说,想必是放过自己了,连忙扬起谄媚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好没有在他脸上停满三秒钟,便听得沈娇接下来的一番话让他如同坠入冰窖一般。
“我们沈府虽是行善,可也不是心善到任人可欺的,今日你敢蒙骗到本小姐头上,那是因为不知晓本小姐身份,若是换做另外的人,或许只能吃下这个暗亏,你这样昧着良心挣别人的血汗钱,还期望本小姐真能这么简单就饶了你?”沈娇秀眉一挑,反问道。
轻声本来也不想管这档子闲事,若只是简单的坑一点钱也就罢了,可是青年摊主出尔反尔的诬陷她,这真就是碰到她的底线了。人是可以贪婪,但不能贪得无厌!毕竟做生意就是利益至上,可是贪不贪得到,那就是他个人的能力问题,但是令她想不到的是,这青年摊主竟然与巡逻的士兵有勾结!
这些士兵在京城巡逻,想必没少干这种欺压百姓的事情,肯定造成的不少负面影响,更何况他们还将邪、淫的心思打到她头上了,岂有不生气的道理?她不清楚这是谁带出来的兵,本着全部送官,一个也不放过的思想,她也不会这般轻易就放过了她去。
沈娇看着瘫软在地上的一众人,也觉得兴致缺缺了些,便对着周围的人道:“请问有哪位大哥脚程快些,认得去京兆府的路,拿着沈府的腰牌去请了京兆尹过来,事后必有重谢。”
在场的除了赏玩的人,便是些商贩了,没少被他们哥几个收过保护费什么的,见他们遭了报应,自然也是乐意走上一遭的,更何况事后还有重谢,想要去的人数不胜数。
不多时,京兆尹便被人请了过来,沈娇向他叙述了方才的事情,京兆尹便将他们几人收押,并保证给沈娇一个满意的答复。人群中的海棠见到沈娇又一次无事,一双美眸燃过浓烈的恨意,但是转瞬即逝,让人察觉不到一二。
围观的人也散了,沈娇经过这几件事也没有玩的兴致,便带着书胭和画姒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