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瞬时像个泼猴一样抓耳挠腮,心烦不已。
怎么就正正好好的看到他们嬉笑打闹,心中还不由的这对男女佩服不已,大白天竟如此肆无忌惮。
见苍君周身爆破的灵力如雷霆万钧,那排山倒海般的压迫感迎面而来。
心中暗想,这可如何是好?
池墨用余光扫了一眼苍君,发现翎语并未发现他们到来。
便柔情万千的拨动着翎语的发丝,那纤细而苍白的手指捧起她温润的脸颊,淡淡说道:“以后就不能与你多说话了。”
翎语对池墨是不舍,但这暧昧不明的动作却着实不雅,便说道:“你能把手放下吗?我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但是这几天我们可以天天去占星台啊。”
她的眸子闪烁着迷人的光泽,暖阳打在她的脸上,如瓷器般光滑无瑕。
“语儿,我便答应你,以后的几天我们日日去占星台,我抚琴,你倾听,可好?”
他说话的声音渐渐之大,四面环绕的宫墙不时的传来空灵的回音,那声音犹如水石相撞,娓娓动听,余音绕梁。
翎语有些尴尬不已,她不喜欢池墨这样,小手不停的拽着池墨的广袖,让他放手。
“别这样。”她不由的有些奇怪,如若平时,她脸色一但稍有变化,池墨绝不会为难一二。
今天这是怎么了,双手就像是黏在脸上,甩也甩不掉,讨厌的很。
让旁的宫女看见,还不知道是哪一对如胶似漆的男女,光天化日之下竟如此不成体统。
“语儿,语儿,语儿。”他不断的叫着,那柔声拨动人的心玹,像是一首美妙的音律在耳侧萦绕。
“池墨,你把你的手放……”
还没等翎语把话说完,池墨的身躯猛地一下飞了出去,撞在一颗参天大树上,然后倚靠着树干磕磕绊绊的跌落下来。
他唇齿间满是鲜血,汩汩的从嘴角间流下,虽不一击致命,但已是命若悬丝。
她转身,看着苍君的大掌伸在半空,高高的天庭下有一双嗜血残暴的双眸,见他还没有就此作罢,便上前拦住,“你疯了吗?”
苍君双眸微眯,大声怒吼道:“你昨天还来关心我,转眼之间就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卿卿我我,你到底心里有没有我,我是疯了,被你这个女人。逼疯了。”
咆哮声随着灵力的暴涨震耳欲聋,那一双杀人如麻的手掌抓着她的皓腕硬是不放。
“你昨日逼卿灵来找我,可是你所为?后来有反复问我是不是关心我,你这么凶神恶煞的,我敢说我不关心你吗?对,我一点也不关心你。”她欲要挣脱,那一双大掌越是如藤蔓般缠绕生长。
苍君这才如大梦初醒一般,幡然悔悟,原来昨日都是自己咄咄逼人,才让丫头不得不如此顺从。
转念之间,他想起昨日她的那双清澈的眸子透着浅浅的怜惜之意,在自己的胸口之上顾盼流连,反复摩挲。
苍君摇了摇头,他执念太深,昨天那一切并不是一场梦,那一瞬间的怜惜更不是错觉。
“你骗我,你昨日明明就关心过我,你再说一遍你关心我,我令你再说一遍。”
沐云这才明白,原来翎语昨日并非真情流露,而是假惺假意的顺从于他。
旋即,他站在后面长长的叹出一口浊气,心中暗道,这苍君哥真是冲动,本来和翎语这丫头刚有些进展,一怒之下,所有的一切都付诸东流。
苍君用力的晃着翎语的身躯,而翎语被吓得冷汗涔涔,一言不发。
突然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苍君转眸,看向奄奄一息的池墨,只见他嘴角勾起,在一缕光芒的折射下,那鄙夷的神色着实让苍君怒不可遏。
“你这个狗东西,我要扒了你这层皮。”苍君怒喝,健步如飞,朝着池墨走去。
翎语见他已是失去理智,便赶忙上前拦住,抱住苍君半个身子:“不要伤害他,你要是如此执迷不悟,我就永生永世不再见你。”她不得不威胁道。
苍君眉尖微挑,嗜血的脸庞如深夜的恶魔,“我告诉你,你根本就没有这个权利,走,跟我走。”他再次拽起翎语的皓腕,见她身子摇摇晃晃,左右不定,便手臂一伸,强硬的拉入自己的怀里。
“你要干什么?”
“跟我走,你不是说永生永世不想见我吗,那我就让你日日夜夜在我的寝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永不见天日,让你常年陪在我身边,伺候我,服从我。”他的指腹扭着翎语的下巴,只见那张冰肌玉骨的小脸上酥麻疼痛,狰狞扭曲。
苍君又稍稍用力了些,说道:“只要你在我的寝宫中,你的眼里就只有我,不如,我给你做一间牢房,只要你好好对我,我便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如何?”
他的神色阴狠毒辣,那占有欲在心中不断升腾澎湃,燃成了熊熊烈火浮在那双血眸之中,如大火燎原般,一发不可收拾。“只要你收回刚才的话,一切还为时不晚,否则,今天池墨的命就是我的。”
“你灭绝人性,不得好死。”她在他怀里可着劲的噗通,哭声尖锐刺耳。
“你说什么,你还真是涨了雄心豹子胆了,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刚才那句话收回去。”
沐云上前拦住,看着翎语像个湖中的鱼儿噗通个不停,便附在苍君耳侧说道:“今天放丫头回去,你想看见池墨于她感情更好吗,你想看到他们真的成一对恋人吗?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松开她。”
苍君听至此,便松开了手,想到刚才对丫头那番狠话,定着吓着她了,看着丫头那双眸子里的惊恐不安是那么的熟悉,让苍君想起了第一次认出她时,就是这样的神色,战战克克,惊慌不已。
他怔了怔,说道:“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和他有瓜葛,我便让他此生都进不了大牢。”
池墨苦涩的笑了笑,他眉眼上扬,眸中尽是不屑的神色,“天尊真是说笑了,是我自己要入大牢的,活在阳光底下久了,觉得腻了。”
“你这不知好歹的狗东西。”他还真把池墨当成了一个乱咬乱叫的畜生,长长的腿从袍子中跨出,欲要踹上一脚解解心中之恨。
翎语铺在池墨怀里,严严实实的挡住了他的身体,“不需要你的帮忙,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走吧。”沐云拽着苍君的袖口,连连劝阻。
“你早晚都是我苍君的人,之前我就是对你太有耐心了,从今往后,万事由不得你。”他拂袖而去,隐没在空气里。
暮色渐渐笼罩在玉石地上,月光也随之洒向人间。
苍穹之下,翎语扶起池墨的身子,踉踉跄跄的回了梦华殿。
之后的几个夜晚,他们都在占星台上度过,他抚琴,她倾听。
而苍君,则躲在暮色里,那些悠扬动听的琴声像是千万把锋利的刀剑一并的插入自己的胸膛,他怕这几日池墨又有什么动作,起了杀害翎语的心思,便夜夜在角落中守候着。
苍君躲在占星台旁边的廊檐下,数着身旁的那几个喝完的酒壶,眼神迷离,嘴角抽蓄,他不断的想着那日翎语抚摸他的胸膛,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浮现在眼前,顺着酒水流淌到心房里。
几日后的清晨,翎语从梦中醒来,她抬起窗户,从缝隙中看去,一群侍卫围着池墨。
那个穿着锦衣华服的男子依然俊逸非凡,姿态儒雅,翎语定定看着那个欣长淡雅背影,瞬时已是泪流满面,一串串细如珍珠的泪滴浸湿了红润的小脸。
此时梦华殿的庭院中已是人潮涌动,如兵荒马乱一般,一时所有的宫女被押入大牢,哭声叫喊声响彻云霄,刀剑出鞘的声音更是铿锵作响。
突然,一个士兵从大门外阔步而来,翎语坐在床榻上连连向后退去,两条细腿不停的噗通。
只见那士兵穿着一袭硬质深灰铠甲,威风凛凛,容貌粗矿,两道浓眉斜入鬓角,一个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的身影渐行渐近。
他双手环胸,拽起翎语的皓腕冷冷说道:“那些宫女都被押入大牢了,怎么,你还在卧榻之上赖床不起,每个人都要受劳刑之灾,你这小丫头片子也逃不了。”
翎语挣扎不起,赖在床榻上哭天喊地,自己虽在在玄尊的品阶之上,但感觉到那大汉的波涛汹涌的灵力快要随之爆发,这品阶更是在自己之上。
大汉喉结上下滚动,面部狰狞抽搐,似是忍不住现在就将翎语置于死地。
只见他手掌向背后翻去,一把长剑随着灵光向下刺去。
她来不及闪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利剑刺穿自己的胸膛,只听见一身沉喝,那大汉摔倒在地,五孔流血,狰狞可怖。
翎语还没来得及反映,一个灼热如火的胸膛环住自己,她感受着那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无需抬头也心知肚明,苍君已在身侧。
“你怎么来了?”
苍君已是心疼不已,擦去翎语脸颊上的泪水,低低说道:“我这几日日日夜夜守护你,我害怕你呆在池墨身边会有危险,你有危险,我也当然知道。”
他把怀中的娇小身躯又是抱紧了几分,对着那士兵说道:“没想到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东西来杀害翎语,你现在一息尚存,不会马上死去,我且问你,宫中的士兵从来不会乱杀无辜,甚至是犯人,也不可无所顾忌,肆意虐杀,告诉我,谁让你这么做的?”
苍君其实不需要问,他早已了如观火,思博那个老狐狸本就想杀了翎语,趁这次机会一石二鸟,岂不更好?
他包裹祸心,次次暗箭伤人早已是家常便饭,但必须借着士兵的口说出事实,没了人证,那老狐狸又是安然无事,随后再装出一副大义凛然之态告诉子民,自己助纣为虐,肆无忌惮的杀害宫中士兵,这欲加之罪,自己真是百口莫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