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语稍稍思索一挥,她看了看花冠,又瞧着外面的镂空雕刻多是珍奇花草为主,而里面却透着骷颅图纹。
她不急不缓的抬起眸子,平静的微笑,“瑾萱,这次多亏了你。”
瑾萱摇头,但不明主子要作何打算,她不解问道:“那您接下来?”
话还没有说完,翎语先是一笑,随后说道:“我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宝贝玩意,走,瑾萱,那修器师那里看看。”
瑾萱如堕云雾之中,疑惑不解,“主子不是有天神之眼吗?怎么不看看?”
翎语其实刚才在端详它的同时,已经释放灵能了,这雕琢而成的花冠中,又丝丝缕缕的邪气缠绕其中,她亦是不解,虽知是害人的,但也不知这是何物,于是他携着瑾萱去了修器师那里。
王宫之上,白云如烟,碧空如画,抬眸望去,又突兀的飞檐从楼阁之上浮现而出,那一座宫殿,是修器师所在之地,走进之时,便有铿锵作响的声音。
她们徐徐走进,见庭院之中的修器师皆是磨刀磨剑,翎语见此,甚是不解,宫中修器师也是颇有地位,怎么感谢乡野莽夫的活。
瑾萱见主子直直盯着前方看,便说道:“修器师负责收集灵器和神器,也要打造灵器和神器,但是,这修器师也有高低之分,一般刚入宫不懂事的,便在这里做些下人的活,一来熟悉器物的构造,二来也可以从中帮衬着。”
翎语点头,携着瑾萱走到殿中,踏门而进之际,那灵器神器皆是摆于墙上,正当观赏着新景色,其中一位修器师霍然做起,徐徐走来。“请问二位是?”
他们深居宫中,足不出户,整日如困在牢笼之间,自是认不得翎语是谁,现如今,他们也只知道上一任的帝王离世,而刚刚接任的是孤迹帝灵尊。
“我是一名帝灵尊,名唤翎语,今日我拔冗前来,是有一事要盘问一二,有什么冒犯之处,还望赎罪。”她眉宇温和,笑的风轻云淡。
那修器师听后心中一愣,这品阶之高上,身份之尊贵,不要说盘问些琐事,就是其他的事儿,也定当效犬马之劳。
他深深拜了一拜,说道:“请随我进来。”
翎语轻轻额首,淡淡一笑,旋即,携着瑾萱走了进去,所到之处,那些个修器师皆是匍匐于地,甚是谦卑。
那修器师撩开帘子,里面的坐榻之上是个迈入古稀之年的老人,翎语出于自己是个晚辈,进去后行了一礼,方才坐下。
见那老者不动声色,翎语倒也不避讳一二,开门见山的说道:“请您看看,这是何物?”
那老者抬起广袖,双手捧着花冠,仔细端详了一会,随后有用些器物一一摆放周围,花冠则居于中间。
翎语起身看着这一幕幕,觉得莫名奇怪,好在那老者先冲着翎语解释了一番,“此物为灵器,但我看不出其中有些什么端倪,便拿来灵器放在周围,以便侦测。”
翎语知道了,笑着轻轻额首,他们乖巧的站在一旁,等待最后的结果,在这其中,老者端托盘,说道:“我来为您倒一杯。”
翎语又是额首,旋即,那茶香四溢,但那气息中又夹杂着丝丝异样味道,翎语问道:“这茶是何物酿制而成的?”
“其中用雨露,和花瓣调和而成,虽有苦味,但两者合二为一,亦是遮掩了这苦味。”
翎语淡淡额首,说道:“原来如此,我说着清冽香气如此与众不同。”
他们之后静静品茶,须臾,那花冠淡淡发出灵光,老者放下茶盏,向前行至一步,抬起花冠嘻嘻端详。
翎语说道:“您可知这是何物?”
老者看后,徐徐道来:“这是一个灵器,表面看似像个花冠,其实这是个控制人心志的器物,这么说,这花冠应该是经人精雕细琢一番,否则,看上去不会这番好看。”
翎语让瑾萱收起灵器,事后好生感谢,那老者手扶胡须,淡淡说道:“没事,没事。”
之后,他们走出了殿中。
玉娆宫
宫玧倾城这几日格外欢喜,她这下半辈子终于如愿以偿,嫁了心中的良人,虽知良人心有所属,但毕竟以后和他朝夕相处,人都不是铁石心肠的,心许以后就会变好的。
她看着坐榻之上摆放的嫁衣,那边缘镶有鸳鸯石榴图纹,胭脂色宝石疏疏落落的点缀其中,华贵却不繁复,金丝勾勒边缘,一缕缕一丝丝的花边精致独特,让宫玧倾城看的心中甚是满意。
她柳眉舒展,不疾不徐的让宫女为他穿上嫁衣,头戴凤冠,身穿华服,她抬起步子,步步尊贵,到了铜镜前,她坐下,安静的微笑。
一旁的宫女笑道:“主子本就好看,穿上这嫁衣更是好看。”
她抬眸莞尔一笑,脱下凤冠,看看这发髻歪歪斜斜,于是,让宫女过来为她梳发。
一众宫女在旁应和着,主子现在疏的是高髻,所以带凤冠才会感觉有些不适,于是,他们纷纷抬起丝丝头发,欲要把主子打扮成一仙子模样,还要得体大方。
那秀发如云,摸起来丝丝顺滑之感,一种宫女笑盈盈的,纷纷说道:“嫁于帝灵尊孤迹,可是主子的福气啊。”
“不对,应该是王娶了我们主子,是王的福气。”
宫玧倾城喜上眉梢,她听得甚是高兴,不管是敷衍还是附和,她都喜欢听,因为嫁给孤迹,是她余生最快乐的事。
不久,那发髻盘绕而成,她拿起凤冠,欲要带上,宫女们纷纷在旁整理裙裾上的褶皱,她旋即起了身,转动华丽的长袍,瞬时蝶衣满室,欢喜无限。
好一会,那些个宫女见主子还在自娱自乐一般,纷纷偷笑,觉得她现下就像个孩童一般。
旋即,宫玧倾城道:“你们都出去了,我自己一个人呆一会。”
她们纷纷应到,之后鱼贯而出,在庭院之后,那些个宫女又纷纷议论道:“你说咱们主子那容貌万一有一天被王知道了,那可怎么得了。”
“你可别瞎说,以后断不可说这话了,咱们主子的容貌不会被看出的,那人皮于血肉相融,怎会看出来呢?”
“可翎语帝灵尊不就看出来了?”
话至此,翎语也正好刚刚来此,见宫女们讨论的不亦乐乎,就靠近说了一句,“议论主子,该当何罪?”
这些个宫女从前见识到了翎语的厉害,想到从前,她放出灵能之际,自己的主子竟吓得没了声息,许久惊魂未定。
她们都通通闭上嘴巴,看翎语神色淡然,趁着她还没有发怒,都一一退下了。
之后,翎语徐徐走进宫玧倾城的寝宫,她把手中的锦盒放于桌几之上,然后看着宫玧倾城自顾自的照着镜子,无心搭理旁人。
翎语轻笑,她应该还不知这里坐了一个人?
宫玧倾城扶着髻上的步摇,淡然一笑,说道:“不是叫你们都退了吗?”
翎语更是心中乐呵到了几点,原来她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宫女,而自己全然在看铜镜前的自己,欣赏这自己这绝色佳貌。
不过一会,翎语起身,帮她整理着髻上的步摇,这步摇图文繁复,做工繁琐,带上去也觉得头部晕晕沉沉,更是重了几分。
宫玧倾城全然不知翎语身在后方,只看着锦盒中的一抹抹的金钗发饰,惬意自得说道:“你看,除了这个步摇,还有什么更适合?”
翎语全然无心理会她,只是沉默不语,看着她欣喜若狂的样子,又想到她阴狠毒辣的法子,她恨得咬牙切齿,为何百般忍让她,最后换来的却是得寸进尺,不知退让。
宫玧倾城还沉浸在即将大婚的喜事中,左瞧瞧,又看看,最终又跳了一个金钗,说道:“我觉着这样不显繁琐,更加简单一些。”
翎语默然不语,只是把那只步摇拿下来,然后又把金钗插上,宫玧倾城在铜镜中一瞧,果然好看。
她满意的笑了笑,那眉宇之间尽是欣喜。
翎语在她后方说道:“有一样东西更适合你。”
宫玧倾城不知翎语在后,只知后方是一个小宫女,素日里,别人这样没有规矩,宫玧倾城肯定是要责罚一二的,可今日高兴,如若这个下人真的拿出什么奇珍异宝,让她风光溢彩,那必定要重重有赏的。
随后,翎语从锦盒出拿出那个花冠,然后轻轻的为宫玧倾城带上,动作小心翼翼,那花冠不偏不倚的落下,翎语轻轻一笑,然后静静欣赏着铜镜前的女人。
宫玧倾城看后,猛然摘下花冠,抛掷一旁,她募得回首,却发现不是一个宫女,而是翎语。
她步步退后,恍然发现,已经退至到桌几前,毫无退路,她知道,如若被翎语知道,那么这丫头也肯定会做出回应的。
翎语上前,不疾不徐的走向桌前,说道:“你害了多少人,你有没有想过,如若你大婚那日,被别人掌控,你是什么滋味,你是怎样的心态来面对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