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倾云殿后,翎语坐于榻上,她唤来瑾萱,问道:“天儿和雪团呢?”
瑾萱替她更衣,轻轻说道:“主子就放心吧,我多派了几个下人收拾了下,他们搬到了别屋,现下睡得正香呢。”
“那就好。”
瑾萱和翎语没说两句,就听一旁下人道:“主子,天尊让您去浴室里。”她看起来面上为难,心许是刚才让苍君说了几句。
翎语身上仅仅挂着一件月白色纱衣,里面的朱色花鸟纹布兜隐隐而现,她撩开层层帷幔,玉石堆砌的池中,那苍君双臂环绕两边,氤氲雾气覆上了他的双眸,迷离涣散。
“来啊,语儿。”他倒是说的坦坦荡荡,岂不知翎语心中又是怎么想的。
“你刚才是不是有训诫了那宫女一番?”
“我说过,我自己就可以,沐浴时从不让别人伺候。”他话音嘶哑中透着丝丝尖利,只是提了几个音调,却是沉沉入耳。
“我是吩咐过下人为你更衣,再说,更衣完毕,我还特意嘱咐让她赶紧退下。”她看着苍君执拗的眉眼,一丝冷然随雾气飘然传来。
苍君想起刚才那宫女眸中别有深意,媚眼妖娆,为他更衣之时,指腹轻轻拂过,娇羞不已。
他对女人想来是坐怀不乱的,再说这一个小宫女也能勾走他的魂?想起宫女那番丑怩作态,如若不是翎语安排的,他当下就应该杀了她。
可见丫头有责怪自己之意,难道她从来就不担心自己的心被人勾了去?
旋即,他沉沉说道:“刚才那宫女勾引我,你也能安安心心的睡你的觉?”
翎语心里听着咯噔一下,且不说那宫女究竟做了什么,可苍君省得俊朗如仙,又是至尊至贵之人,若是别人动了芳心,也是常有之事。
她突然想起了孤迹,那宫中也有许多的宫女喜欢于他,旋即说道:“你看这孤迹,颜如美玉,美如谪仙,且不说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人,但他面上却是极其温和,你看看你,脾气急的和牛一样,就算是别人想勾引你,也被你吓跑了。”
苍君闻言,冷冷说道:“语儿就是这番搪塞我,如若有一天,我的心真被别人勾了去呢?”
翎语玩味一笑,其实他倒是对这个并不介怀,苍君是个尊贵的男子,大陆之人无一对他闻风丧胆,这样的男子,女子且都是喜欢的。
“你要是真被人抢了去,夜晚我倒是清净了许多。”翎语藕臂环在他的颈间,柔柔说道。
“你总是口是心非,看我怎么教训你。”
苍君握住翎语的腹部,让她没于水中,只见那件纱衣浮于水面,丝丝缕缕的雾气后
他一把抱住翎语,那冰冷的唇狠狠吻下,翎语吃痛不已,大叫道:“不敢了,不敢了。”
“太晚了。”
“你倒是叫啊,看谁来救你。”他唇畔勾起,一丝坏笑浮在上面,
“我不叫了,也不敢了。”翎语无奈之下,只能示弱,
翎语苦不堪言,刚才几次折腾之下,竟还要和他绵绵不休,旋即,她说道:“苍君,我今日太累了。”
“累?语儿难道不喜欢伺候我吗?”
“不是,我承认我和你在一起是欢愉的,可也不能日日这样啊。”她百般恳求,可怜巴巴的望着苍君。
“今晚是饶不了你了,以后的日日夜夜你也不要想着偷懒。”
旋即,她侧身,不让苍君为所欲为,“今晚就算了吧,却是有些累了。”
苍君要了几次之后,他趴在翎语的胸脯上,说道:“今日没成想,这小子向众人宣布自己和云水儿大婚,为何不先和我交代。”
翎语双臂环绕住苍君,垂下眸子说道:“你以为你什么事情都做得了主啊,沐云虽然整日里每个正行,可对云水儿却是百般呵护的,再者,你又不是他的父母,感觉如此多管闲事。”
苍君闻言一笑,丫头说的也是,自己当初告诉他也是让他帮忙操办婚事,只要他们日后过得好,他也替沐云高兴。
翎语见他睡得正香,也没去打扰,一晚上倚着床柱,虽有些不适,可身子却是疲累不堪,很快也睡去了。
次日,天还没有亮,瑾萱碎步走来,翎语在朦朦胧胧中起身,听见外面哭声连连,又见瑾萱行至跟前,便问道:“外面何人在哭。”
瑾萱道:“云水儿在外等着主子,奴婢问她有什么事,她也哭哭啼啼的不停,倒也没说什么。”
翎语想来,定是被沐云欺负了一番,沐云平日里就是个没定性的,说话又口无遮拦,云水儿虽然面上心宽体胖,虽不多于人计较是非,可到底也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
她配瑾萱扶起,穿衣洗漱后,速速来到云水儿跟前,她们做于踏上,翎语默然不语,心里要是有什么委屈,大可以好好的哭一场,哭完了,再问何事。
之间云水儿哭泣个不停,像个孩童一样哇哇不停,翎语笑笑,拍拍他的背脊道:“怎么了?沐云欺负你了。”
云水儿闻言,无奈的转过那半张侧脸,“你看,翎语,我本来就长得不好看,现下,更是嫁不了人了。”
那面如满月的小脸上有一道深深的口子,翎语看着心惊不已,怎么好好的,第二天多了一伤疤?
云水儿见状,无奈之下,只能摇摇头,因为她也不知是何缘故。
可第二天睡起来就是这样了。
她还依稀记得,昨日夜里,那些个女兵围着她转,纷纷祝贺,她们畅谈一宿,次日醒来,便发现自己容颜尽毁。
那些个女兵也是幸灾乐祸,纷纷说是沐云因后悔这个婚事,所以暗中下了手脚,可她心里断然是不信的。
翎语见女水儿的小手拂过脸颊,说道:“你别动。”
云水儿应下,见翎语双眸迸射出一道冷光,双眸云雾妖娆,很是诡异,她只能静静等待,看翎语能不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翎语在那条伤疤上仔细瞧去,却发现云水儿是因毒性而皮开肉绽,这种毒来源于夜刃的灵能,毒心之术。
可昨日夜刃并未和云水儿接触,甚至都没有说上话,她想了又想,突然想起,宫玧倾城昨日也来祝贺,于是问道:“宫玧倾城可是对你做了些什么?”
“她昨日道贺之后,捏了我一下脸蛋。”话毕,云水儿自己也觉得此时其中必有蹊跷。
“那她可捏的你这右半边脸?”
云水儿应下,可她现在根本来不及和宫玧倾城算账,再说,自己也没那没事和她论理去。
翎语看的心疼,知道事情前因后果之后,便唤了瑾萱,“你去取来嫣殇然城主送我的华玉膏。”
瑾萱应下,随后便地上一个精致的瓷瓶,翎语掀开龙凤纹描金盖子,从中抹一抹,擦于云水儿的脸颊上。
翎语也不知管不管用,可现下毕竟只有这瓶是稀有的珍宝,传闻中,不但可以愈合伤口,还能让容貌变得玉润冰清。
云水儿只觉得肌肤之上冰冰凉凉,疤痕似是张开又闭合,有些隐隐作痛,翎语握起她的手,眉目之间甚是温和,“你也不要太着急,我们说会子话啊。”
“翎语,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一早本是心情好好的,现下被人嘲笑,那几个丫头见状,肯定会告诉沐云的。”
话毕,她又是哭哭啼啼个不停,翎语说道:“昨日都已承诺了,现下就要负责任,即使你容貌尽毁,他也要和你大婚,君子之言,信而有征,他若是不负责任,我就让他宫里天翻地覆。”
云水儿笑笑,旋即,她脸颊上的疤痕没了,而且那块肌肤之上更显温润,翎语看的呆滞不已,便说道:“你看看你的那疤痕……,好了。”
见效之快,云水儿也是欣喜不已,她赶忙唤来瑾萱,命她拿来铜镜。
片刻,云水儿想拿了翎语手中的灵物,恨不得涂抹于全身,翎语闻言笑笑,旋即送予了她。
旋即,翎语又说道:“我要出去一趟。”
“干什么?”
“替你讨还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