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君冷眸带着不屑笑意,他长身立于殿中,丝毫不曾畏惧,见孤迹缓缓走来,那张于夜刃越来越像的脸也骤然清晰,“原来你没死。”
“是啊,我是不可能死的,因为我是天尊,我怎么可能会死呢?。”他双臂伸展在空中,好像说着一些不可思议的话。
翎语半信半疑,之前他在王宫的时候,如若他是世上另一位天尊,那么,苍君会有所发现啊。
她见孤迹投来意味深明的眼神,那眸中阴冷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眷恋不舍,翎语行至苍君身后,低眸不语。
苍君的目光直视孤迹,冷然道:“原来你是世上另一位天尊,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从前我在你面前低三下四,处处小心,为的就是不让你发现我的身份,现下,你把我手中的棋子杀了,你说,我是不是该杀了你啊。”他眸色温浅而疏离,说的风轻云淡,道的安之若素,唇畔扶起,似笑非笑。
“妄自尊大,信口开河,你孤迹能杀得了我苍君,笑话。”他眉宇之间戾气太重,眸底森然密布。
“我是杀不了你,有你在,我永远都是一个废物,我的灵能天能皆是比不上你的,可我也不是别人眼中的笑话。”孤迹话音越来越大,充斥着整个大殿,这些年来,他虽和苍君身份平等,可帝国之人仍说苍君才是世上第一人,而自己的灵能天能太弱,只能是位居苍君之后,如今,这个人就在眼前,他广袖之中的拳头紧紧握起,无时无刻都想杀而诛之。
“你知道你是一个废物就好。”苍君唇畔扯出一抹冷笑,身躯坚如磐石,屹立不倒。
“不过很快,这个大陆都将被我统治了,我现在的品阶很高,而且我宫中还有千千万万的人在大牢中,等我稀释他们的灵力。”孤迹眸底血色流动,神情扭曲至极。
“很快,你的女人便是我的女人了。”孤迹旋即广袖一挥,两人皆是晕倒在殿中,侍卫抬起苍君的身子,行至别处,而孤迹则抱着翎语行至自己的寝宫。
落英缤纷,白雪凄凄,孤迹抱着翎语的身子行至廊间,那些宫女纷纷看的目瞪口呆,停下手中的活,一一行礼。
寝宫之中,孤迹小心翼翼的放下翎语的身子,案几之上的香炉袅袅升烟,他轻轻的为她拉上被子,昏迷之后,孤迹抚摸着翎语的眉眼,温和清丽,淡然如水,他淡淡笑笑,一直盯着丫头几个时辰。
外面有宫女来报,说有事禀告,可他一一赶走那些个下人,倚在床柱边,看着她睡去,又看着她醒来。
翎语起身后,发现身旁空无一人,旁边只有一个孤迹,她无奈之下,淡然笑笑,说道:“你到底何时才会罢休。”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要了。”孤迹淡淡的说着,眉宇之间仍是丝丝眷恋,那容颜浮起一丝温柔,只是惊鸿一瞥,足以魅惑众生。
她看着孤迹倚在床柱上,眼角微微上扬,很是惬意,她心里痛恨孤迹,为什么他要残害这么多人命,为什么。
翎语掀开被褥,起身要走,只听后面一道声音响起,“去哪里?”
“我去找苍君。”
“在你心里,是不是不曾有我。”他行至翎语身前,双臂摁住翎语的肩头,逼迫她看着自己,孤迹的眸中温浅淡漠,眉宇之间流出丝丝缕缕的忧伤。
“是。”她轻轻浅浅的应了一声,孤迹似乎跌入深渊,万劫不复,他直直盯着翎语的眸子,温柔缱绻的说道:“我求求你,看看我好不好,我相信日后你会改变你的想法,你会接受我的。”
“苍君在哪里?”翎语甩开孤迹的身子,狠狠说道。
孤迹失去重心,倒在了地上,他想起初见翎语之时,当她倒入自己的怀中,只觉甄心动惧,神魂荡漾了。
后来,总是想于她多多接触几次,就在后知后觉中,她每一次微笑,每一次说话,皆是楚楚动人,念念不忘。
他知道,他孤迹是喜欢上这丫头了,可在她消失的半年中,她又回来了,并且跟了别的男人。
没到夜晚,他的心中丝丝作痛,埋葬的情只能渗入骨血之中,不让别人知道。可她越是遥不可及,他越是想在后追逐。
直至现在,她都没有为自己动情,孤迹想至此,无奈笑笑,起身,看着面前的女人,“你以后就是我的女人了,别想逃了。”
“滚。”一个巴掌落下,孤迹无力的退后几步,大殿之内,那白衣翻飞,男子的面容阴森耳朵,似是暗夜的厉鬼,步步逼近,贴着翎语的耳畔,“他根本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
“为什么?”翎语眸中疑惑不解,见孤迹渐渐靠近,她旋即退后了几步。
“因为你会忘了她的。”孤迹眸中精光掠过,抬手抓起翎语的脖子,那殿外的宫女见后纷纷惊讶不已。
翎语只觉身躯酸软不堪,那些梦境一一袭来,强行进入了她的脑海之中,良久,她再一次晕倒。
次日清晨,颜夕鸟停在枝头,几声悦耳之音如碧水击石,轻灵婉转,翎语晕晕沉沉中,只觉周边喧嚣不已,她抬眸看看,那颜夕鸟叽叽喳喳的叫着,一排立于枝头,旋即,又斜斜飞入苍穹。
她刚要下地,见孤迹从远处缓缓而来,白衣飘飘,淡雅出尘,她突然觉得太阳穴砰砰跳动,很是烦心,见孤迹行至跟前,她轻轻额首,口中喊了一句:“夫君。”
孤迹淡淡笑笑,看着丫头气色不好,便让下人准备一些滋补的汤药,他并没有和翎语有过亲密的举动,只是依靠在床柱边上,淡然自若。
层层叠叠的血色帷幔遮掩其中,那张脸庞若隐若现,愈发深邃迷人。翎语说道:“你的事情忙完了?”
孤迹摇摇头,说道:“我先来看你,对了,带你去见一个人,你身子不好,我扶你起来。”
二人行至廊间,翎语在孤迹的臂弯中慢慢走着,见周围白雪凄凄,银装素裹,她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孤迹又抱紧了怀中的女子,转眸看向她,眸中深邃迷人。
“为何带我去见他。”
孤迹淡淡道:“他是我们的老朋友了。”
翎语听后,旋即跟着孤迹走到了一处院落之中,那院落之后,是重重石壁遮掩,桌几落于中央,四周寂静,美如仙境。
孤迹扶翎语坐下,他长臂一挥,那层层石壁慢慢打开,最后那一面石壁上,有一个男子鲜血淋淋,可见到翎语的那一刹那,瞬时五味杂陈,心中酸楚漫上心头,见他泪满盈盈,翎语说道:“他是谁?”
“他是苍君啊,我的老朋友了。”
翎语知觉那男子虽是狼狈不堪,可戾气太重,那压迫感也迎面而来,他不喜这男子,便说道:“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刚要抬脚走出院落,苍君在后大喊一声,“语儿,语儿。”
她回眸一望,见男子周身用石链捆绑,鲜血从周身划过,血泊成河,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还这么亲切的称呼她。
孤迹冲着翎语淡然一笑,说道:“你累了,回去吧。”
“语儿……”苍君继续含着,脸庞血泪交融,已看不清真是容颜,翎语再次回首,望着男子,他脚底的石链扯动,翎语按住胸口,知觉一阵刺痛从心脏出突突起跳。
她也不知孤迹带他来到底有何目的,也不想多管,旋即,便离开了院落,回寝宫去了。
孤迹见翎语走出院落之中,回首冲着苍君道:“她都忘了你了,你还这样对她恋恋不舍,真是可怜可叹啊。”
他慢条斯理的整理衣袖,又两只捏杯喝上一口好茶,那茶香清冽香味弥漫四周,惬意自得,孤迹温浅的眸子淡漠疏离,无波无澜,“怎么,你还不死心吗?”
苍君扯动着石链,说道:“你对她到底做了什么?”
“你千万别动,你一动,我夫人也会受伤伤害,你脚下的石链叫做断情链,只要你扯动它,翎语的心就会暗暗作痛,你要你毁掉它,翎语的性命也跟着烟消云散了。”他说的风轻云淡,最后一句,一字一顿,沉沉入耳。
“卑鄙。”
“我是卑鄙,可我喜欢丫头,所以我就想得到她,而且我在她的脑海中注入我设下的梦境,现在,她的记忆被我的梦境渐渐封闭起来,过去的过去,她终将忘去,而且忘得一干二净。”他慢慢说着,见苍君表情扭曲之际,他心中更是畅快的无法言喻。
旋即,他放下茶盏,背对着苍君,负手而立,“你知道吗,我设下的梦境是我花了一整年的时间,那些场景,那些过去的记忆,皆属于我们,而如今的翎语只知道他和我成亲过,是我唯一的妻子。”
苍君狠狠道:“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她永远都是我的,孤迹,终究有一天,我会让你不得好死。”
“翎语现在已经属于我了,永远都属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