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什么都要管
半碗稀饭2018-08-04 02:153,145

  这一聊便是一直到习凉过来用晚膳才停止,许陈然还想继续,她把她的话匣子打开了,一时当真停不下来,不过却被她拒绝了。临走前,眼神流转,她发现这个许尚宫,有问题!她,好像喜欢习凉?陈然瞪大眼睛惊讶,真是脑洞太大什么都敢想。

  等宫女陆陆续续将碗筷饭菜都摆开来,全退了下去,许陈然才敢光明正大的捥他一眼,似埋怨是他把她的人吓跑了。

  习凉倒也不恼,一反常态,笑嘻嘻地上前把她抱到桌前,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半有点耍无赖地将她圈在怀里上下齐手,“听了一个下午的唠叨,饿了吧?赶紧吃,这儿有小油鸡,红烧排骨,清蒸鲈鱼,可都是你爱吃的哦。”

  许陈然听他瞬间柔软下来的声音,不禁全身打了个哆嗦,差点从他腿上掉下来。

  真是太恶心,她又翻了他一眼,并竭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然而胃里其实已经翻滚着要将中午吃进肚的那只小油鸡都吐出来了,“是你自己说还没有吃饭的,我不饿,再说,你这样要我怎么吃啊?”许陈然被他亲吻到后颈,感觉浑身的汗毛都梗起来了,“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的?我记得好像没跟你说过吧。”

  习凉夹了块鸡肉送到她嘴边,笑得肆虐,“我吃与不吃没所谓,倒是你,你可要多吃点。”说着又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不然待会儿又弱得要昏过去。”

  许陈然一把打落他的筷子,愤怒道:“你这个登徒子,滚开,我不吃了。”说着就要推开他坐到轮椅上去,昨晚过后,她的腿到现在还抖着呢!果然男人永远都是只考虑下半身的动物,比她还如狼似虎。

  就连她生气都是那么可爱,习凉心想自己肯定是中了魔怔了,松了手,浅笑道:“你好好吃饭,我不闹你就是。”

  既然你如今什么都不知晓,那么,让你学会喜怒哀乐,学会七情六欲,便是我此生最大的责任。

  许陈然看了一眼圆木桌子上的饕餮大餐,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空荡荡的肚子和馋嘴的食欲,坐下拿起对面的碗筷吃了起来。

  本来,许陈然是不喜欢吃这种油腻腻的荤菜的,可是自从上次她偶然听见两个宫女蹲在墙角讨论中午偷吃的小油鸡是有多香多脆的时候,她就在好奇之下让旁边的杨柳去御膳房通知晚餐加一盘小油鸡,结果一吃那就不得了了,从此鱼肉蔬菜是路人,为表感谢,她还特地赏了那两个宫女一人一碟小油鸡。

  要说起这杨柳,小宫女到是个可人的小萝莉模样,刚刚还差点为了她挨板子,是个善良单纯的小姑娘,但就是这名字却取的实在是埋汰人了些。

  还记得,初出来到海棠苑,这小宫女见到她,两只眼睛就蓄满泪水,肿成个桃子,那时她还以为自己模样看起来太凶吓到她了,没想到她是替她坐轮椅而感到难过。

  说来也奇怪,她醒来断手断腿的自己都不难过说来也奇怪,她自己断手短腿的不难过,她以前的保姆和狗也没什么难过的,到了这儿反而惹得一大群人伤心难过,这杨柳好像早先认识她很多年了一样,成日里看到她走不了两步的腿就要躲起来偷偷抹眼泪。

  她心有不忍便不再经常站起来锻炼,反正医生说她的这个腿脚只是筋脉断了使不上力,好在不是真的断手断脚,要不然她自己整日里看着这寒颤身子也是要害怕的。

  她的思绪飘忽来飘忽去,开始考虑要不要给这杨柳改个配得上气质的名字?依依?青青?小雪?全然不知自己已经啃了一整只小油鸡喝了一碗鱼汤,米饭也吃到了碗底。

  习凉就这样眉目含笑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吃饭,看她时而欢笑,时而懊恼,时而皱眉,看她撕鸡腿嚼的津津有味,喝鱼汤喝得满脸享受。

  这时,许陈然才反应过来屋里还有一个人,她偷偷抬眼,就看见这人翘着二郎腿眉目含笑地看着她,她好想问他怎么还不走,不过她好像也知道他为什么还不走,便就这样一粒米一粒米地开始慢慢慢慢扒起来。

  奈何,饭已经到碗底,自己也已经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习凉像看出了她的反应,便着人来撤了饭桌,“小九,来,过来,坐到我身边来。”

  许陈然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随时有被宰割的危险,她吃饱了撑着才会到他身边去,于是望着他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好,那你就坐在那儿说,她们今天来可有恼到你,可有说些侮辱使你不开心的话?”习凉认真起来,不再玩笑。

  “没有,柔妃娘娘来了一小会连茶都没喝一口就走了,我和那个尚宫?聊了几句,你来的时候也看见了。”许陈然心里哼哼唧唧的想,就算我说有,你难不成还能舍得去惩罚你那个娇滴滴的美人儿?

  “那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她坐在轮椅上只定定地看着已经上了塌的他,没有再言语。

  神色流转,许陈然心里不舒服到了极点,感觉自己像被人圈养在笼里的金丝雀,吃好喝好玩好,可就是没了自由,连自己说过什么话都得上报。

  “怎么?不能告诉我?”习凉索性盘起腿来,又恢复了刚才的懒散样。

  “说些我小时候的事,你也知道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她说我一两岁就经常到处爬哥哥姐姐的床,还尿湿他们的床褥,四五岁就追着宫女太监打闹,六七岁就敢调戏大臣家的长子小儿,十四岁更是了不得,开口就求父皇把自己嫁出去……”许陈然的谎话算得上是可以随手拈来,连她自己都诧异脑海里是怎么就突然蹦出这些字样画面来的。

  或许,冥冥中,她希望自己以前过的是这种日子,有父母有哥哥姐姐有人保护,纵容她蛮横无理攀高趴下。

  这时,外面已经淅淅沥沥地开始下起了雨,早春的风阴冷地拍打着门窗想要闯进来,许陈然的手脚都是冰凉的,这也是老毛病了,一到阴雨天就算是盛夏,她也是要开暖气的。

  可这里没有空调,而宫女们觉得天气尚暖和,也就没有来放火盆子,她想上床盖被子,可她若是现在上床去岂不是正好给了某人顺水推舟的机会?所以,这床是绝不能上的。

  一时半会儿,可真是冻坏了她。

  习凉也不揭穿她,就听着她胡扯,其实,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他都知晓,他将他贴身暗卫陆一派过来保护她,同时也是监视她。

  这一次,他再也不会把她弄丢了,就算囚禁,他都要将她绑在身边一辈子。

  十四岁,许陈然第一次求她父皇也是最后一次。

  八年前,山南水北,齐国到大梁,长路漫漫,在她出嫁的途中,她父皇就去世,整个国家就跟着死掉。

  习凉捂着自己的胸口,不自觉地一阵抽搐,还没缓过来就用眼神制止躲在暗处的暗卫想要上前的动作并命令他离开。那句十四岁是个过不去的梗。

  魏喜已经年过半百,身子再健朗也受不得这春寒料峭,他想着这夜色已深,皇上今晚可能要宿在这里,便唤了两个年轻的小太监来守着,再三叮嘱不许偷懒,就赶紧自个儿溜回屋子找他的大宫女暖和身子,好好爽一番。

  这厢,许陈然说累了就自己伸手拎了茶壶有些颤微地给自己倒了壶茶。

  虽然以前在现代她也有保姆伺候,但一些像倒水扫地的小事她还是坚持自己做的,她不想承认自己和那些瘫痪中风的人别无二样,所以即使到了这里多了十几个人伺候,她还是不喜欢什么事都招呼下人来做。

  她边喝茶边望着对面的男人,看他眉头紧蹙,神色很沉重,她想怕是在为政事忧愁?真是的,忧愁还不回你的书房好好整理公文,跑我这里来找麻烦!

  陈然这样想,但也不敢打搅他,悄悄从他眼皮子底下溜到床边,躺在软绵花盖上被子的那刻,许陈然深深叹了口气,舒服啊。

  想她平时娇气惯了,几时受过此等寒冷憋屈的?

  只是,还没等她捂热被窝,旁边就挤进来一个人,没办法,她只能默默地挪到床里边,把刚热乎一点的那一块地方留给挤进来的人,要不然,要不然他都快挤到她身上去了。

  “睡吧”习凉的手特别暖和,摸在她身上就像是贴了个可移动式的暖宝宝。

  第一次,许陈然像只小猫朝热源拱了拱脑袋,把头枕在男人的胸膛。第五百不知道多少次,习凉像这样圈着她,一遍又一遍地顺着她的头发,像在给一只猫撸毛。

  白布帐放开,放出一个私密空间,放出一场颠鸾倒凤,吻不尽,爱不够,是耳鬓厮磨,是溺死美人怀。

  “别走,别走。”

  “你说什么?”

  “别走,别离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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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猛于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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