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向晚，有鸟雀归巢，残阳光照昏昏黄黄，已经褪去一半，凉亭便是一半明亮一半阴暗，棋盘上的白子越暗，黑子就越明亮。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呵呵呵，本王就知道会是这样，不过输给梁帝也没什么好丢脸的。”赫连止武站起身，松一口气，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习凉嘴角抿着笑，状似无意的点点头。
“今日已晚，本王就先告辞了，如若往后再有机会，还来找梁帝对战。”
习凉起身，眼中带着浅浅的笑意，朗声回道，“朕，随时奉陪。”
待赫连止武走远，陈然才幽怨的看着习凉，埋怨道，“你这人怎这般不知趣？好歹人家来者是客，你就不能让着点儿？”
茶已经全部凉掉，酸梅也都被吃光，小春过来收拾残局，正想要将棋盘收起来，却骤停得习凉大吼一声，“别碰。”吓得她差点将手中的茶杯给扔出去。
习凉转过身，正对着这一摊残局，他的眼中染过一丝倦色，他抬手捏了捏鼻梁，又紧闭着双眼，看起来好像累极了。
除了她同他吵架，闹着要离开的时候，他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如今突然这样，许陈然在一瞬间突然感觉十分的无措，她坐在那里也不敢上前去打扰，只是心中独自纳闷着，这是怎么了？那赫连止武的棋艺远远不如他，下几盘棋也不至于如此累吧？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安静的凉亭突然响起这两句话，许陈然听得有些发愣。
“什么？什么不是这样的？”许陈然站起来，走过去，轻声问道。
习凉的眉头紧紧皱着，像是有短刀深切下去，整整齐齐切出三道，他像是自言自语，又是若有所思，“他为什么要让着朕？”
像是想到了什么，习凉调过头，一把握住搭在他肩头的细白小手，抬头朝许陈然说道，“刚刚我明明感觉他是在刻意隐瞒自己的水平，刚开始还下的好好的，后面怎么会突然差距那么多呢？小九，你说，会不会这个赫连止武是在伪装，他并不是个只知道同女人上床的皇子，这一切不过都是他在伪装罢了。”
既然俩个人都已经把话说开，那层窗户纸也已经捅破，也已经坦诚相待过，如今又有了孩子，习凉在她面前也没有什么可好隐瞒的，他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与她一同分享。
自她下午那番话，他总觉得自己的妻子比他想象的要成熟，要聪明，或许她能够给他一个合理的答案。不管是与不是，他都想听听她的解释。
许陈然的右手被前面的人握着，她便懒懒的背对着他，倚靠在他身上，她抬头看着天，没有说话，这才讲过不足半日的人，若是贸然叫她下结论，的确是很为难。
但就从头到尾，包括她故意用余光去打量赫连止武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异常，若说他的那些个轻佻的言语，无耻的动作，大胆的眼神，夺轮椅，争蒲团的行为都是假装的，那这个人就真的太恐怖了，他是有多么丰富的经验，才能演得如此逼真？
许陈然还是不相信，或许人家就是只学过围棋的开头，到了中间和结尾就都不行了，这很常见。想着她也不再纠结了，抽出在习凉掌心的手，狠狠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大喇喇的说道，“我看你就是当皇帝当久了，看什么人都是疑神疑鬼的，他一个二皇子，骗你做什么？难道他将来是要继承王位的？”
习凉被这一巴掌打得总算是回过些神来，他皱着眉头，随手想要去摸茶杯，扑了个空，才想起刚刚小春来将茶杯端走了，他有些烦闷，将手握成拳搁在桌上。没有茶，显然会阻拦他的思考。
许陈然看似不正经的话倒是提醒了他，如今他还没有坦白，他还在观望这个二皇子，若是他不从中插手，赫连止武也必然不会坐上皇位，那么他也没有理由在他面前伪装。
“小九说得对，是我多想了。”习凉朝许陈然笑笑，将她的身子掰正过来，看看她，又指指自己的肩膀。
许陈然知道他的意思，却假装看不懂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啊？肩膀疼？要不要找太医过来给你看看？”虽嘴上说着，但她还是轻轻替他揉起肩膀来。
这是许陈然第一次在他面前服软，往常她都是傲娇的小性子，不管是谁，她都不会给他面子，更别说今日在那个突厥二皇子面前算是给足了他面子。
习凉叹一口气，就好像自家养的小猪终于长大了一样的宽慰。
天边只剩下最后一抹夕阳，微微弱弱的红光拂过许陈然的侧脸。
真想永远都这样，又恨不得一夕之间就白头，或者要像格林童话中所有王子与公主一样，从此过上幸福安乐的生活，再也不要有所曲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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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凉的担心完全是多余，因为很快就有一件事印证了这位二皇子的的确确是个猪狗不如的混账东西。
就在赫连止武输棋的那个晚上，他刚回到寝宫，就让他那些一路护送他过来的侍卫去太医院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疾小宫女给撸过来。那些个侍卫早已经看惯这种事，一个个冷着脸，只服从命令。
但赫连止武还是有些不放心，小心叮嘱道，“等天全黑再过去，用迷药，小心些，别叫人看了去。”
“是。”
身为赫连止武的贴身侍卫，做这些事好像早已成为一日三餐一样，每日必做，要是哪天他们不去强抢民女了反倒感觉不自在。
赫连止武在屋中来来回回踱着步子，他手中攒着个小瓶子，里面装的是高级春药，不过他心想一个未经人事的小丫头就算是用最低级的药，估计她也绝不会知道。
作为一个专门调戏漂亮女子的花花公子，像这种药肯定是要随身必备的，他这人有个爱好，就是不喜欢逼迫人，那种全程只能听到女人嘶吼、挣扎的欢、好，他只干过一次，而且那次还是个雏，抓了他一脸的印子，那次是他最不尽兴的一次。
从此之后，他便喜欢女人在床上能够乖乖听话，最好一切都顺着他来直到他舒服了为止。尽管基本上都是被他强行摁到床上去的，没有哪个是自愿的，但只要有药在手，基本上都会主动贴上来。
赫连止武想着白日里见到的那个小丫头，棉花一样吹弹可破的脸颊，她穿着素衣白裙，两条修长白皙的大腿乖乖并拢着，说话时一双水眸中氤氲着层层雾气，单薄的衣衫被她的浑圆高高挺起。
想着想着，赫连止武就忍不住硬了起来，他忍不住喟叹一声，那小丫头看着乖巧柔弱的样子，其实内里倔得很，想想下午她那样不卑不亢的看他一眼的时候，他的小腹跟着又是一紧。
不知道待会儿吞了药到了床上……是不是还能像坐在轮椅上一般不卑不亢呢？
赫连止武焦急的等着，但他突然又想到了一个困难，那就是从前他上的女人都是好好的正常人，如今是个残疾，她的腿根本不可能像前几天那个高门小寡妇一样死死缠在他腰间，可能到时候什么都得靠他来。
想到这里，他眉头轻轻皱起，似乎有些烦恼，但没过多久，他很快就笑了，她不是还有个小丫鬟转门给她推轮椅的么？那就把那个小宫女也弄过来，到时候，叫她脱光了衣服，跪在那里替她将腿给高高举着……
啪啪啪，赫连止武连击了三次掌，又唤了几个人过来，他暗暗吩咐道，“你们去太医院将那个坐轮椅身边的那个小丫头也给难过来，这个就不要用迷药了，到时候醒不过来就不好了，你们直接用布塞住她的嘴，将她绑过来。”
那些下人，也没有感到有多吃惊，只是冷冷点头，转眼就离开了。
因为赫连止武以前在突厥就是胡作非为，因为有他大哥罩着，亲自给他搜罗妙龄女子，所以别说是两个，就是七八个一齐躺在床上的也有过，这个并不算什么。
两个侍卫一路上开始嚼舌根，只听其中一个问道。
“哎，你说这二皇子整天精虫上脑，天天强、暴女人，他那么瘦弱的身子是怎么受得了的？”
“嗨，你管他呢，咱只管做事就好，或许人家那里异于常人，天赋异禀呢，我听说你前不久娶老婆了，还是个大梁人，你当心些，千万别被那家伙瞧去，要是被他看到，到时候，或不定他能干出当着你的面强你家媳妇的事儿！”
“咳咳咳，不可能，绝不可能，我家那媳妇看着和大梁其他小媳妇一样温温婉婉，实则长得丑着呢，整天一张死鱼脸，像是别人欠她多少钱一样！”
“不会吧，你可别告诉我，那女人是你强迫来的。”
那个侍卫不再说话了，只换个话题，催促他，“我们快些走吧，别到时候他们将那个残女给弄来，我们这边还没搞好，倒时候二皇子怪罪下来可不好。”
话题就此打断，没有人再说话。
赫连止武的屋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也不再着急了，只是坐在椅子上，此刻他木着一张脸，在灯光下晦暗不明，谁也想不到他现在心里想着的不是那一对小宫女，而是……当今梁帝的皇后，许陈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