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丛澜心里一抖,当下就慌了起来。原来在她心里,父皇一直都是随时可以把她不择手段扔出去的存在,像她这样的公主,本不该担心这种事的。
穆丛臻一眼看见穆丛澜的眼神就想笑,她忍住了没有残忍地笑出声,故作严肃道:“江夏王的幺女,如今刚好及笄之年,也教江夏王调教好了,自己愿意去和亲。”
穆丛澜一听委实松了口气,心头却为那位从未见过面的郡主感到一丝惆怅。有人在皇宫里横行霸道,有人自愿为国献身,人和人一比真是叫人唏嘘。
“我也去看看父皇。”穆丛澜望了望寝殿的方向说,又问,“良育宫那儿没事儿吧?”
“放心吧,嬷嬷们都是精挑细选的,不至于这点事儿也看不住。”穆丛臻自信满满道,“不过我还是去看看的好,你去瞧瞧父皇吧。”
于是姐妹两人分道扬镳,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而去。穆丛澜一贯是放轻脚步才敢靠近父皇所在,这一次更是如此。她一直都走到了床前,皇后才猛然惊觉她的存在,还小小地吓了一跳。
穆丛澜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同样悄无声息地坐到了穆鸿祯枕边位置上。病榻上穆鸿祯动弹了一下,迷迷糊糊地问:“皇后,谁来了?”
“皇上,晔阳来了。”许莲心轻声回道。穆鸿祯盯着帐顶沉默片刻,头也不动哼了一声:“嗯。”
穆丛澜略有点儿尴尬,她轻咳了两声说:“父皇,你现在身体感觉如何?”
穆鸿祯起初面无表情,突然便扯了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呵,还能怎样,左不过与废人无异,还能如何感觉。”
穆丛澜更加尴尬了。
穆丛澜心里一抖,当下就慌了起来。原来在她心里,父皇一直都是随时可以把她不择手段扔出去的存在,像她这样的公主,本不该担心这种事的。
穆丛臻一眼看见穆丛澜的眼神就想笑,她忍住了没有残忍地笑出声,故作严肃道:“江夏王的幺女,如今刚好及笄之年,也教江夏王调教好了,自己愿意去和亲。”
穆丛澜一听委实松了口气,心头却为那位从未见过面的郡主感到一丝惆怅。有人在皇宫里横行霸道,有人自愿为国献身,人和人一比真是叫人唏嘘。
“我也去看看父皇。”穆丛澜望了望寝殿的方向说,又问,“良育宫那儿没事儿吧?”
“放心吧,嬷嬷们都是精挑细选的,不至于这点事儿也看不住。”穆丛臻自信满满道,“不过我还是去看看的好,你去瞧瞧父皇吧。”
于是姐妹两人分道扬镳,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而去。穆丛澜一贯是放轻脚步才敢靠近父皇所在,这一次更是如此。她一直都走到了床前,皇后才猛然惊觉她的存在,还小小地吓了一跳。
穆丛澜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同样悄无声息地坐到了穆鸿祯枕边位置上。病榻上穆鸿祯动弹了一下,迷迷糊糊地问:“皇后,谁来了?”
“皇上,晔阳来了。”许莲心轻声回道。穆鸿祯盯着帐顶沉默片刻,头也不动哼了一声:“嗯。”
穆丛澜略有点儿尴尬,她轻咳了两声说:“父皇,你现在身体感觉如何?”
穆鸿祯起初面无表情,突然便扯了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呵,还能怎样,左不过与废人无异,还能如何感觉。”
穆丛澜更加尴尬了。
许莲心见状,也想圆个场,于是强作笑容道:“皇上遭此大难,心情难以平复也是难免的,待皇上大好了,说不准啊,一高兴便给晔阳指个如意郎君成就好姻缘呢!”
穆丛澜干笑了两声,现在听来嫁人成亲这种事对她而言似乎十分遥远,明明自己确实到了适婚年龄,甚至可以说再等下去马上就要成“老姑娘”了,可她就是莫名觉得这事儿与她干系不大,不知这是一种误解还是一种直觉。
穆鸿祯仍旧没有兴趣开口说话,更别提他本人脸色有多臭了。不过皇后说得对,向来自负的穆鸿祯横遭飞祸从此变成残疾,这打击对他而言不是一般的大,心情糟糕也是再正常不过。穆丛澜一边如此安慰着自己,一边起身行礼道:“那晔阳就不打扰父皇养伤,先告退了。”
穆鸿祯仍然无甚反应,穆丛澜在心底告诉自己一定要习惯,然而便轻手轻脚退出了寝宫,走到外边便长舒一口气。
刚舒完气就有个小太监跑到她身边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道:“公主,您有位熟人在延璋宫等你呢。”
“熟人?”穆丛澜警觉地竖起了眉头,“是谁?”
“那位说,您过去便知道了。”
穆丛澜最烦这种卖关子,却也只能压着不快转身往延璋宫方向去。
她对于来人可能是谁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脚下便越走越快,一路疾走回到了延璋宫。
刚走进正殿大门,她一眼便看到了那位“熟人”。
“……小诚子!”穆丛澜喜出望外迎了上去,越少陵也立马起身,快步走到她跟前见礼:“公主。”
“快起来。”穆丛澜赶忙把人扶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只觉越少陵走了这一阵子模样倒越发俊俏了,又或者只是因为自己有段时间没见着他了?他的眉眼面容越发秀致起来,斜挑的眉梢和眼角无端生出几分艳色,真真是俊得让人移不开眼。
“公主向来可好?”越少陵满面喜色问道。穆丛澜自然也是一般,有一种故友久别重逢的激动。
“好,都挺好,”穆丛澜拍拍他的肩笑道,“你瞧我这记性,明明是越掌司才对。”
哪里见得都挺好呢?只是被人瞧着公主和一个太监相谈甚欢的样子终究不太妥当,穆丛澜一直都十分谨慎,只想着若有机会,什么时候再与他细说都是可以的,不急于一时。
更何况现在明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
“说说吧。”穆丛澜表情立马严肃起来问,“事情办得妥当吗?”
“公主放心,事情奴婢都办妥了。”越少陵十分笃定道,“奴婢将人送到了您指定的地点,替他办妥了籍贯落了户,至少他生活下去是没问题了。只不过……”
“只不过他很难习惯苦日子,是吧。”
“……是啊,他显然是不能理解公主一片苦心,还……”
“骂我?”
“是啊,毫不留情地咒骂您,还叫我快滚,别装模作样。”
“往后他十有八九会回京的,”穆丛澜说着叹息一声,问,“我若是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更别说什么体会苦心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当初直接杀了他。”
“……公主……做不出来这样事吧,虽然……”
“对啊,一言不合就杀人,总归不是好事。”
虽然她也说不明白到底哪里不好,但只是时时提醒自己,杀人成瘾绝对是个危险的信号。
“无论如何,公主已经仁至义尽,奴婢也将公主嘱咐的所有事情都做到了,他再如何,那也与公主无关了。”
穆丛澜闻言抬眸瞧着越少陵,突然发觉越少陵正十分专注地看着她,两人视线冷不丁撞在一处,越少陵倒也是避也不避,只是与她对视着。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仿佛有千言万语在其中,穆丛澜缩了缩脖子,赶紧移开眼神。
“你说的没错,我现在再纠结也没用,不如集中精力应付眼前的问题。”
穆丛澜说完,越少陵眼珠转了转问:“公主,奴婢进宫之时发觉宫里气氛不太对,又赶着来见您,所以也没有打听。宫里到底发什么事了?”
“我父皇摔断了腿。”穆丛澜抱着胳膊愁道,“伤势很重,什么时候能站起来还是个问题。”
“皇上……?怎么会这样?”
“你也知道我父皇向来酷爱打猎,他对自己的骑术和射术都极其自信,有事没事就叫一帮人去狩猎,这次怎么就坠马了,还摔得这么厉害?一根树枝,竟也能有刺穿人腿的威力,这简直……匪夷所思!”
“公主,莫怪奴婢话说直了。”越少陵迟疑了片刻开口道,“这世上稀奇古怪的事儿太多了,公主您几乎没怎么出过皇宫,不能理解也是正常的。有些事儿平日里怎么想也不可能发生,可意外总是这样所料未及,不然如何说人算不如天算呢。”
“也是,这会儿去纠结事情怎么发生的一点意思也没有。”穆丛澜啧啧摇摇头说,“你快回去吧,为了我离开这么久,怕是要被上面刁难。”
“嗨,奴婢在伺候公主您之前,哪一天不是在刁难中挨过来的。”越少陵笑道,“既然公主坚持把奴婢送到了那个位置上,奴婢自然不能等闲视之。”
“你有这番决心我就放心了,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好过一些,也该上心。”
“是,公主教训的是。”
碍于身份有别,穆丛澜和越少陵终究不能说太多,又闲聊了几句便在殿前分别了。
等他一走,穆丛澜心里又只充满了一个人。
虽然说这时候不多想想父皇实属不孝,可她就是控制不住。
那日她和姐姐散散步,散着散着也下意识地往仙居殿去,全都是习惯使然。
她实在太想念他了,这分开也不算太久,她却真真了解了什么叫一日不见如何三秋。可偏偏是她现在苦求不得,无可奈何,急也没用,只能抽出时间就远远在仙居殿附近转悠,还寄希望于些微希望她那么巧能一眼见到他,哪怕只有一眼。
她也知道落人口角不妥,不过反正那附近一般没人靠近,她也就心存侥幸了。
这次她心头重重心事,心情烦躁,越发想见他,虽然知道只是妄想,但也还是忍不住出发往仙居殿去。
这条路对她而言也慢慢地算是轻车熟路了,她很快就绕过了太液池,远远望见仙居殿的飞檐阁角了。
现在她的心情可以说是既兴奋又惆怅,她不希望自己被任何人看见,注定只能远远地瞧着。
就在她伸着脖子徘徊的时候,敏锐的耳朵突然捕捉到自己身后的小路上传来了脚步声,这可了不得,她二话不说转身就跑,也顾不得会不会被人看见,一路沿着小路跑过拐角,躲在了拐角树丛后边。
听脚步声这肯定不是个男人,因为此人脚步轻盈,还边走边蹦。穆丛澜听着脚步声远去,冒险探出头去一看,果然看到了一个妙龄少女的背影。
看着有几分眼熟。穆丛澜突然想起上回也是在仙居殿附近撞见皇后和她妹妹的,难道……?
这回她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左右看了看之后,果断提起裙子踮起脚跟了上去,一路就直往仙居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