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推开了门,中间是张装饰很华丽的圆桌,一群人落了座。对面的整个一面墙都打通变成了了落地窗,远处有城市的烟花绽放,在黑夜当中格外璀璨夺目。
舒挽衣微微惊讶:“怎么还敢有人在市区里面燃放烟花?”
严詹坐到了舒挽衣的旁边,闻言一笑:“是在大广场那边放的吧,今天似乎是什么节日。”
舒挽衣想了想,似乎在来酒店路过大广场时,确实看见了许多人聚集,五颜六色的彩灯,女生头上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装饰物,还有热闹的音乐,一群谈恋爱的年轻人看着就非常充满青春活力,喷泉也格外得漂亮。果然啊,还真是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侍者已经一盘盘将菜端上来布置好。舒挽衣一早就打听好,严詹母亲是南方人,一家人的口味都比较清淡,所以舒挽衣所挑选的菜品都整体偏清淡。
严詹看了看菜,把手搭在舒挽衣的椅子上,转头看她:“舒小姐真是费心了。”
舒挽衣微微向一旁偏了偏身子,笑容清丽:“我做东,自然要照顾好客人的情绪。”
严詹看着她的小动作,嘴角挑起一抹冷笑,故意又靠近了一点。看着舒挽衣故作镇定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好玩,就像是逗弄一只奶猫一样。
叶助理看着两人的互动,有些势头不对,招过一旁的侍应生,给在座的人的杯子里面都倒满了酒。因为是私底下的见面,舒挽衣和严詹都是带助理入席,没有避讳那么多,更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叶助理轻轻碰了碰舒挽衣,舒挽衣本来有些退无可退,看到面前的酒杯,顺势端了起来,嘴角含笑,但笑意微薄,并没有入眼。严詹的举动显得太轻佻,舒挽衣虽然知道是她有求与人,可是内心还是有些不喜欢这种相处方式,似乎在严詹心里,她就是逃脱不了的猎物,稳稳落在了他的手心里面,任他揉捏。但是舒挽衣好歹也是名门千金,再不济也不应该像对待一些酒吧的陪唱女一般无所顾忌,严詹的言行已经有些失格了,舒挽衣微微抿嘴,严家的家风何至于如此了?脸上不动声色:“感谢严先生百忙之中还能接受我的邀请,希望今晚咱们能宾主愉快。”
一句话,暗暗摆正了位置,也是敲打严詹不要太过分。
严詹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肆意的笑容,轻轻和舒挽衣碰杯,语气暧昧:“舒小姐的邀约我自然是要来的,能有机会与舒小姐共进晚餐,是我的荣幸。你放心,咱们今晚一定会宾主尽欢的。”
说着,对着叶助理笑了笑,一饮而尽。
是特供的白酒,入喉香甜温和不辣,但是后劲确实很足的。舒挽衣看了看杯中在灯光照耀下澄澈亮透的液体,和严詹相视一笑,也一饮而尽。
严詹脸上微微动容,不由赞叹:“舒小姐好酒量。”
舒挽衣轻轻擦了擦嘴,其实从十六岁时,甄言卿已经教她学喝酒,舒挽衣的酒量算比较好的,还记得当时舒挽衣终于被甄言卿灌醉,不哭也不闹,一个人安静得坐在角落里面抱着腿发呆,脸上一丝红晕也没有,脸白得像白纸一样,就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一般,很乖巧,但是稍微一碰,舒挽衣就对着甄言卿傻笑,哭着闹着要甄言卿抱,后来甄言卿抱了她,她就乖乖睡了过去。甄言卿等她第二天清醒过来时,笑她整个人都不像平常一般,不过舒挽衣酒量确实很好,半瓶白酒下肚才醉了过去,甚至还能保持基本的礼貌。
舒挽衣面不改色,夹了一筷子菜,空腹喝酒,她有些猝不及防,现在肚子里微微有些辣,是该吃点东西压一压。哪里知道严詹竟是要完全把她灌醉的架势,才聊几句,又举起了满满的一杯酒。
舒挽衣深吸一口气,面上平静无波,甚至略带欣然,但是暗地里已经觉得有些微微发晕。含笑喝了这一杯,舒挽衣并没有碰严詹给她夹的菜,只是用纸巾擦了擦嘴:“严先生才是真的好酒量,真正的千杯不醉。”
严詹眯着眼看她,笑了笑,又给她到了一杯,一脸受之有愧的表情:“舒小姐这话客气了,不过是佳人在侧,就算心中有怯也不能表露是不是。”
手搭在她椅背后面,缓慢敲着理她肩膀不远的地方,这声音很奇怪,舒挽衣觉得就像是有什么虫子满满爬上来,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恶心。但是面上是没有表露的,又往旁边躲了躲:“严先生抬举了。”
偌大的包间只有几个人,舒挽衣打量着周围,就是不想和严詹目光接触。
严詹也不在意反正是煮熟的鸭子飞不了,舒挽衣的脸在灯光下白得发光,看起来极为细嫩,而微微低垂的脖颈,又有微微的一抹绯色,看起来格外诱人。严詹不由自主得吞了吞口水,心中有些得意。舒挽衣的消息他是不久前才得知,这几天和平常玩得开的人去一家朋友新开的酒吧捧场,声色犬马,每晚都是不同的女人和他醉生梦死,清纯也好,妖娆也罢,都尝了个遍,身体虽然还有反应,心里面却早没有一点点的撼动。但是舒挽衣确实不一样,这种女人眼看高高在上不忍亵玩,可是近了又觉得她的姿态完全不同,真真是万般风情。不过他确实没想到舒挽衣会做出包养男模给程泽戴绿帽子的事,毕竟这种很容易反转的剧情他可是见多了,就凭舒挽衣虐宠一事,他都忍不住对这个揭露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不过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事舒挽衣现在的境地确实是真的尴尬无助,需要一个人帮助她。只是他没想到舒挽衣的助理会找上他,他与严政比起来没势也没权,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好人选。但是叶助理说了一句话,舒挽衣资金周转不灵,需要的是一个有钱人为她雪中送炭。至于严政一流,严詹自己也猜测,或许这些人太清高,不会为这种事情脏了自己的名声,说不定吃力不讨好,两边都得不到。毕竟这种家族里面,多少人看着他,一步都不能错,错了就是各种质疑的声音。要是族中那些啰嗦烦人的长老们知道严政帮助舒挽衣,这个在他们看来德行有失的女人时,不知道会掀起什么大波浪。而且舒挽衣现在是处于舒家内斗状态,权不敢碰,钱确是顶顶重要的。毕竟梳理关系,讨好他人,都少不了大把大把的银子。
严詹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想正确,笑得更加开心,一个劲的灌舒挽衣的酒,现在是舒挽衣有求于他,虽然今晚上发生不了什么事,但是占占便宜吃点豆腐什么的,也是极好的事情,谅她舒挽衣也不敢伸张。
舒挽衣如何看不懂他的心思,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又憋住气喝了一杯,舒挽衣已经觉得有些晕了,算了算酒量,要是再来三杯,估计她就撑不住了。用眼睛看了看叶助理,叶助理指了指她的手机,接下了严詹助理的酒。
舒挽衣对严詹微微一笑,示意她先不聊天,看看手机里面的消息。严詹点了点头,吃了一口菜,顿觉唇齿生香,觉得这家餐厅的食物着实不错。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严詹看舒挽衣是越来越好看。
舒挽衣没看到他的目光,而是把注意力都放下了刚刚徐秘书发来的照片上,熟悉的大厅,熟悉的背影。舒挽衣微微一笑,很好,鱼儿上钩了。锁上手机屏幕,舒挽衣才看到桌子上的酒杯里面酒又满了。
这个严詹,果真是以为吃死她了。
舒挽衣看着八字终于有了一撇,原本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没那么紧张了,于是你来我往,又喝了一杯。
许是真的有些上头了,严詹说话的口气也大了许多:“舒小姐,不是我说,你放心,你的忙我一定帮,热搜的问题你也别在意,他们都没接触过你,不知道内情。不过嘛……”
看了看舒挽衣,面露难色:“原本舒小姐的助理和我提这件事时,我就赶紧催人把钱拿出来,但是你也懂,这种大手笔,牵一发而动全身,可能资金还要延迟两天,你看,你介不介意?”
果真是玩得一手好套路,先应承了下来,给点甜头,但是真正的资金却没着落,话里话外都在暗示着一些事。舒挽衣看着他的脸,不知道这张好看的脸下面又毁了多少走投无路的女子的清白。好在她并不是真正需要他的帮助,舒挽衣只是笑了笑,说不急,愣是没说出他想要的话。
气氛一时有些冷场,饭菜也吃得差不多了,舒挽衣感觉自己头很有些发晕。勉强笑了笑,和严詹一同走了出去。
地面太软,舒挽衣一个中心不稳,差点摔在地上,还在及时靠在了墙角,严詹伸出了手,扶住她一只手臂:“舒小姐,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