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听到这话,一顿,脸红成了一片,低头不语。
倒是程母很是高兴,从前是程泽高攀了舒家,与舒挽衣的订婚才堪堪让程家人开始重视这个外养子,程母自然是卵足了劲挖空心思讨好舒挽衣,生怕让舒挽衣哪里不开心了后悔和程泽在一起,但是讨好的成分太多,程母虽然是自愿的,但是心里面也止不住的埋怨舒挽衣不晓得人情世故,身价这么高,也不知道给她这个婆婆买套房子买辆豪车什么的孝敬孝敬,自然,舒挽衣也不傻,她不喜欢长辈这么卑躬屈膝地来对她,但是毕竟是程泽的母亲,是她心爱的人的亲人,舒挽衣又避开不得,所以为了不失礼节,每次去见程母,舒挽衣都是买了最新款的首饰与昂贵的化妆品一类来送她。连甄言卿有时候都说她都没见对自己母亲这么上心过。舒挽衣也不是不知道程母的想法,程母好几次在饭桌上都提哪里的别墅又竣工了,地理位置又优越,绿化好空气又清新,暗示舒挽衣帮她买一套。其实舒挽衣在她不提这些的时候就有这个想法,想着毕竟是要成为自己婆婆的人,甄言卿拗不过女儿的固执,当时看见舒挽衣一心要嫁程泽时,实在是没有办法,也说到时候两个人结了婚,嫁妆不算,舒挽衣再单独买一栋独栋别墅配上仆人送给程母,程母腿脚也不是很方便,还可以加一套性能优良的家庭用车。毕竟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舒挽衣这么做相当于是用甄言卿的钱来补贴程母,倒是甄言卿不介意,为了女儿的幸福,花这些钱也是值得的。只是后来甄言卿调查清楚了程泽母子的真面目,才是不顾女儿的意愿强行反对。至于程母几次三番提这个事情,舒挽衣心里面也逐渐有些反感,只是笑了笑敷衍过去,打算结了婚再说。现在舒挽衣和程泽解除婚约了,虽然舒挽衣这个女人名声毁了,但是舒挽衣与程泽也是一损俱损,程泽现在没了舒家做依靠,程家那些不入流的边缘子弟都敢在她头上作威作福,程泽的父亲也很久没有来了,据说是一门心思扑在了自己的大儿子程理身上,钱倒是每个月都给,可是程母从前是被舒挽衣孝敬惯了,早就把自己当成了豪门老太太,吃穿用度很是不凡,所以现在舒挽衣把她送给程母的那张卡冻结了之后,程母靠着程泽父亲给的钱才用了不到一个星期,很快就捉襟见肘了。程泽也找不到,她也不敢去程家找人,毕竟当初要不是她用了不入流的手段,爬上了程泽父亲的床,又东躲西藏生下了程泽,不然她怎么可能从一个小地方的服务员摇身一变,变成凤凰飞上枝头呢,只不过这个凤凰是没名没姓,不被承认罢了。可是谁又在意呢,毕竟是留着程家血液的人。好日子没过两年,现在舒挽衣说退婚就退婚,程母心焦得很,后来爆出了舒家二小姐和程泽的照片,程母就知道机会来了,毕竟两个人干柴烈火的照片被那么多人看见,舒雅以后就算是想再嫁人,恐怕男方心里面也会有些膈应。而现在,要是舒雅能够嫁给程泽,那么舒家也可以出面,说是舒挽衣和程泽低调分手后,舒雅才和程泽在一起的,虽然姐妹两个都拥有过同一个男朋友,但是好歹有一块遮羞布可以遮掩。
程母思索了片刻,脸上堆着笑开口:“老太太,我说了您别生气。”
舒老太太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有些疑惑:“程夫人不必拘礼,有什么说就是了。”
程母讨好地看了一眼舒仁和紫韵,又把目光转向舒老太太,语气很是真切恭敬:“您看啊,舒雅这孩子和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居然在一起了,虽说外面传得不好听,但是咱们这些家里人是知道内情的。要我说啊,舒雅和程泽这两个孩子是真心相爱的,咱们也不必煞费苦心因为外面的风言风语拆散了他们。而且这件事的确是我家程泽的不对,一时兴起没抑制住,才让舒雅这个孩子的清誉给毁了,虽然啊咱们现在是现代社会,思想开放,没人会计较太多,但是咱们这圈子不同啊,舒雅这孩子算是栽在程泽这个混账手里了,所以啊,我就想着,要不先澄清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让众人明白里面的真相,然后干脆等这趟风头过了,两个孩子就低调地举行婚礼。老太太啊,您觉得我这番话如何啊?”
舒老太太手抓着拐杖,看了看程母,思来想去,竟然是没有更好的办法,虽然她对舒雅没多少感情,但是却是舒家的女儿,就冲这个名号,多少豪门公子趋之若鹜,至于程泽,她是的确瞧不上的,无权无势,换做从前,舒老太太可能要吐口口水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舒雅子个把自个名声毁了,要是在私下还好,毕竟谁没有个过去呢,但是现在这种关系以这种形式被公之于众,舒老太太确实有些头痛,看着在地上跪着的,瘦成了小猫一般的舒雅,叹了口气:“也只有如此了。”
舒雅脸色灰白,她从前倒是不知道程母这么会打算,最坏的结果居然被她撞上了,若是换做程母不在,凭她的口灿莲花,大不了被骂一顿也就过去了,舒老太太还得找人来掩饰。可现在程母在场,若说拒绝也说不过去。一想到程泽在精神病院发病时状若癫狂的样子,舒雅就忍不住想吐。和这种男人结婚?舒雅越想越气,但是这是舒老太太的安排,舒雅不敢有其他的意见,只得忍住恶心:“一起听老太太安排。”
事情到这里已经是告了一段落了,舒老太太在佣人的搀扶下起身:“亲家在这里吃了午饭在走吧,紫韵好好招待招待,我乏了,就先回房间休息了。”
程母赶紧起身:“老太太您太客气了,要说这是您的邀请我不能拒绝,但是我现在回去,确实是有点事情,就不叨扰您了,您休息好我过段时间来拜访您。”
舒老太太头疼得很,闻言也不勉强,点了点头:“那你自便,我让司机把你送回去。”
程母忙点头,看着舒老太太上楼,心中微微有些羡慕,谁不知道舒老太太的出身,这么多有钱人家的外室各种求仙拜佛想要生一个男孩子,还不是为了母凭子贵。舒老太太可以做到挤走舒家的原来的主母,成为舒家说一不二的老祖宗,这种生活可是让她们这些人嫉妒得眼睛都红了,可惜舒老太太入主舒家后就很是忌讳别人提起前尘往事,所以她们这些小辈想讨教讨教也没有法子亲近。而现在,她作为程泽的母亲,有了舒雅这个儿媳妇,得到了舒家的支持,某种程度上已经是踏上了舒老太太这条路,就连某些轨迹,都是惊人的相似。
舒仁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多费心思,冷淡地打了一个招呼就去了书房。
紫韵心里记挂着还跪在地上的女儿,安排了人将程母送走,就赶紧过来扶舒雅。
舒雅几时受过这种罪,还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这么大的脸,对于紫韵自然是不会有好脸色,只是靠在紫韵的身上,冷着脸回自己的房间。
门一关好,紫韵就放好了热水,让舒雅先去洗漱更衣。
不久,舒雅就擦着头发走了出来,看见紫韵还没走,并没有什么好声气:“怎么了?“
紫韵看着自己的女儿,想了想,还是开口了:“我也是担心你。”
舒雅坐在了化妆台前,看着这张只能说是温婉可人的脸,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舒仁那么好的基因,怎么就尽数遗传给舒挽衣了呢,现在的舒雅虽然看着有几分气质,但是和舒挽衣比起来,确实差得太远,转头仔仔细细地看着紫韵,紫韵其实也不差,不然也不可能让舒仁喜欢,但是舒雅眉眼间到处都是紫韵的痕迹,至于舒仁的影子,居然是淡薄得看不见。
舒雅转过头,冷哼一声:“担心我有什么用,事已至此,你难不成还能在那个老不死面前说上几句话?”
紫韵有些担心地看了看门外,示意她小声一点:“程泽他,你上次不是还说他疯了吗?”
舒雅往脸上拍着精华,冷笑一声:“本来就疯了。”
“那你怎么办啊?”
舒雅看着镜子里的紫韵的脸,忽然换上一个无辜的笑:“我能怎么办,还不是只有接受,再说了,程泽现在在我手里面像一条狗一样,他还敢有别的想法吗,若是敢,大不了用对我那亲爱的父亲的法子来对付他就是了。”
紫韵手一抖:“可他终究是你的父亲啊。”
舒雅突然转过头,看着紫韵:“在他心里我不过就是只宠物,何来父女之情。我知道你不忍心,一直没有下手,但是我可警告你,越早越好,这样也不会被人发现。想想你的儿子,想想你自己,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
紫韵有些惧怕地看着舒雅,半晌,还是迟疑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