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跟着舒仁给她配的助理进了医院。
说真的,或许长得好看的人都颜控,舒仁手下随意几个助理都很好看。当时依着紫韵的意思,即使舒雅以后要出嫁,但是还是可以掌管一些公司不重要的事物,所以舒仁犹犹豫豫间,还是把自己身边比较信任的助理选了一个给了舒雅。舒雅当时看见自己的男助理前来报道时,眉头一挑,甚至开始怀疑舒仁是不是有龙阳之癖。毕竟这个所谓的陈烨陈助理实在是太好看了,眉清目秀白白嫩嫩却又不让人感到偏女性化,反而眉宇间又有一些英气,甚至不能用帅来形容,可以说美得雌雄莫辨。舒雅见过很多男人,她也知道所谓的皇朝四君子,为首自然是严政,但是严政即使再好看,身上带有的却有霸气和高高在上的霸气,这种生来就是万众瞩目的人,即使再低调,身上都会有黑夜也无法掩埋的夺目光芒。这会让她无端想到她同父异母的姐姐,那个叫舒挽衣的女人,她总觉得舒挽衣某种程度上和严政很相符。所以陈烨这种风格的男人,有着疏离客气的骄傲,但是这骄傲也是像水晶般易碎的男人,反而更符合舒雅喜欢的类型,征服他,占有他,让这个眼前清冷的人为她所迷恋痴狂,就像是一副上好的白绢被她肆意泼墨毁灭。
陈烨一身挺拔黑西装,耳坠上有一颗小小的痣,舒雅与加快了步子,与他并肩,清晨的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即使面无表情,也美得像只化形的狐狸,袖口的袖扣扣严,露出了内里的白衬衫,一举一动都是禁欲的风情。舒雅只觉得心中微微一动,喜欢自然是不喜欢的,她不会对一个人真正动心,只是出于一种欣赏。
舒雅还记得当时陈烨敲了敲门,等她同意后才走了进来,顺手阖上门,来自己面前报道,抱着一摞文件,眉目间一片冷漠,但对她却是不卑不亢,声音有些低沉,却格外令人着迷:“舒雅小姐,我是舒仁先生派过来协助您的,我叫陈烨,以后多多指教。”
舒雅原本目光一直停留在还没处理好的事物上,这是个小办公室,原本她想直接占据舒挽衣在顶楼那个办公室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许是舒仁心中还有一点点对甄言卿的愧疚,只是拨了一个小办公室给她,让她和公司那些部门经理在一层楼。舒雅心中不悦,但是因为没资格所以也没说什么,倒是舒皓一直陪在舒老太太身边,舒仁更是让三个助理带他,对他的要求有求必应。舒雅冷眼旁观,她对舒皓的感情本来就不深,自然对于舒家这种溺爱方式不置一词。而且虽然鼎盛公司大部分股权都在舒仁手里,但是舒家其他人也有分,舒雅要应付他们耍得滑头,平常也有些吃力。
所以听到这么悦耳的声音,舒雅只觉得如风吹过竹林一般清爽,目光从电脑上移开,看向了陈烨。
顿时就来了兴趣:“陈烨?这名字不错。”
陈烨微微一笑:“很普通的两个字罢了,舒小姐谬赞了。”
舒雅对他笑了笑,让他搬去了自己的私人秘书的位置。算起来,陈烨在她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虽然是私人助理,但是陈烨在公事上的处理也是游刃有余,为舒雅解决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更是将她平常的行程安排得井井有条,十分省心。舒雅已经习惯了陈烨在她身边,甚至如此养眼,她还给他在她的私人公寓旁买了一户房子,只是陈烨推辞不敢接受舒雅才作罢。
有些人嘛,虽然身份低下,但是也可以作为金丝雀锦衣玉食地供养着。舒挽衣看他推辞了也不恼,风轻云淡将这件事揭了过去,只等着让他慢慢入瓮。
陈烨感觉到她往前了,不着痕迹得旁边挪了挪,为她报告消息:“医生说程泽先生的病情已经稳定了,虽然双腿骨折,但是好在内脏没受伤。”
舒雅对程泽本来就是逢场作戏,对他是死是活其实是不关心的,要不是现在程泽还有一些利用价值,她才懒得让程泽住这么好的特护病房,毕竟以程泽的经济实力,要不是从前舒挽衣经常变着名头给他送钱,他一个不受宠的私生子,能有什么经济收入,更何况被他那些程家的兄弟打压,程泽从前大手大脚花钱花惯了,现在离了舒挽衣的接济,顿时有些捉襟见肘,可他又是真心喜欢舒雅,舒雅现在是非高档消费场所不进的,于是程泽打肿脸充胖子,现在手里面的钱已经不多,甚至有些捉襟见肘了。
舒雅心不在焉地应了应,目光落在了陈烨许是没注意,有些歪的领带上面,轻轻唤了唤陈烨:“陈烨,你停一下。”
陈烨不明所以,停了下来,转身看她。
舒雅微微一笑,靠近了他的胸膛,为他小小地整理了领带,仰头看她,略带娇嗔:“怎么连领带都系不好。”
她知道这个角度的她微笑时极为动人,就像一只含风带露的花朵,会让人升起保护欲。更何况,她呵气如兰,举手投足都会带有一丝丝香气。这是舒雅专门让人特调的香水,与她往常喜欢的香甜味道有所不同,这种香水微甜中带有一丝冷淡的香,但是闻久了,就会让人有些面红耳赤,对眼前的舒雅产生不可说的微微的悸动。或者说,这是按照古代暖情香的方子调制的,只不过减轻了药效,只有长久接触下才会让人慢慢沉迷。现在随着陈烨的到来,舒雅用这香水的频率越来越高,或者说,独宠这一类香水。
陈烨果然有些面红,嫩白的脸上浮起了一抹红晕。许是没意料到舒雅会做如此亲密的动作,陈烨有些微微愣神,目光也在舒雅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舒雅被他看着有些不好意思,复又退了回来,微微低下头,一身白色连衣裙在清浅的光线下,随风飘动,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水莲花一般不胜娇羞。
陈烨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有些尴尬地咳了咳,面上红晕未消,却十分坦然:“劳烦舒小姐了。”
舒雅摇了摇头,对他微微一笑:“谈什么劳烦不劳烦,你不用太客气,出了公司,我们就是朋友。”
陈烨不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讨论,只是在看向舒雅的侧脸轮廓时有些微微出神,嘴里的资料报告却不停:“对了,舒小姐,前天程泽先生被送进来时,医生做了全身检查,后来程泽先生醒过来时,状态确实有些可怖,您做好心里准备,程泽先生可能有潜在的狂躁症,现在的发病几率可能越来越大,您等会见他时小心些,不要刺激他。”
舒雅一愣,重复他的话:“狂躁症?”
她一直以为程泽衣冠楚楚温文尔雅,床上的变态行为也不过是恶趣味罢了,她从来不知道程泽有狂躁症,怎么可能?
陈烨以为她不懂,点了点头,为她解释:“躁狂症是躁狂抑郁症的一种发作形式。以情感高涨、思维奔逸、以及言语动作增多为典型症状。以情感高涨或易激惹为主要临床相,伴随精力旺盛、言语增多、活动增多,严重时伴有幻觉、妄想、紧张症状等精神病性症状。躁狂发作时间需持续一周以上,一般呈发作性病程,每次发作后进入精神状态正常的间歇缓解期,大多数病人有反复发作倾向……”
舒雅没想到他这么专业,虽然有些头晕,但是大致还是懂,打断了他:“我知道了,等会我会小心的。”
走廊有些长,有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但是极为宽阔,采光也很好,完全没有医院里面压抑的气氛,更没有护士病患的人来人往,显得十分安静。
陈烨推开了门,让舒雅先进来,程泽躺在床上,精神十分颓废,看到舒雅,眼中情绪有些激动,只是因为脸上的伤太多,又裹了绷带,看着着实有些恐怖。程泽的目光太热情兴奋,只是嘴里面吐字不清楚,含含糊糊的,听不真切。
舒雅一脸诧异得看向陈烨,陈烨挥了挥手,让两个身强力壮的的护工先离开。看着护工们关上了门,陈烨脸色有些严肃:“因为程泽先生病情不稳定,又有攻击护工的举动,所以我就让人绑住了程泽先生。”
转头看向程泽,微微颔首:“程泽先生得罪了。”
程泽摔坏了牙齿,只能狠狠得瞪着他,眼神十分凶狠,嘴里只能含糊说着一些话。
舒雅看了陈烨一眼,让他站在一旁,缓步走到程泽面前,在看护椅上坐了下来,面带微笑:“程泽,不舒服就别说话了,我来了呢,没事的啊。”
语气十分温和。
程泽咬了咬牙,一字一顿:“舒雅,你让他们放开我。”
舒雅用旁边消毒后的纸巾擦了擦他额头的汗:“不急,医生要等你病情稳定才放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