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弥一愣,眼神有些飘忽,并不敢和他对视:“我,我和她也算是亲戚啊。”
严政轻笑一声:“那我还是第一次见胳膊肘往外拐拐得这么厉害的,既然舒挽衣是你妹妹,那你为什么还要信网上的那些话?”
甄弥委委屈屈地看向严母:“阿姨,我虽然是挽衣的姐姐,但是总不可能就因为我是她姐姐所以什么都选择相信她啊,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我怎么可能和那种女人保持多亲密的关系。从前我就不敢把她这些事说出来,怕她恨我,可是现在呢,连严政哥都被她牵扯进来了,您说,我最敬爱的哥哥居然因为这样一件子虚乌有的事情被曝光,以后难免会有人多想,对严政哥哥的名声也不好啊。”
严母拉住了甄弥的手,看着甄弥眼圈已经泛红了,不由有些心疼,而她这些话又句句在理,完全是设身处地为了严政着想。看向严政的目光也有了些不满:“你真是越长大越糊涂,谁是真的对你好谁是利用你,你连这点都分不出来了吗?甄弥一听见我不舒服就撇开了公司事物早早来陪我,而你还在外面同一个名声那么臭的人鬼混,我从小到大教你的那些话你都记到哪里去了?居然和一个有未婚夫的女人纠缠不清,你甄弥妹妹好心好意,想让你迷途知返,你还这么咄咄逼人?”
严政看向甄弥的目光已经有些不耐烦,严母的话他听了几句,就不想再听,毕竟人都是第一印象为主的生物,尤其是严母这种十分注重清白门第观念的女人,在甄弥的言语中已经完全认为舒挽衣是一个不知廉耻且用心险恶的人,那么怎么说,严母也不会听,反而对舒挽衣的这种坏印象更加根深蒂固。
严政也不想多说:“母亲,我先回书房了。”
刚站了起来,严母已经面露不满:“说几句就走了,你甄弥妹妹还在呢,怎么了,现在母亲连说你两句都不行了?”
严政转身:“母亲,我自有我的打算,舒挽衣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想从他人口中,或者是一些不实的新闻报道里面来了解她,我和她接触过,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人,如果可能,我希望您能在接触她之后再做判断。”
严母气得冷笑一声:“为了个女人,你对你的母亲就是这种态度了吗?甄弥同你从小到大一起长大,情分不同其他人,母亲也就在这给你明说了,我可是一直把你甄弥妹妹当准儿媳看待,出身自然不必说,这么多年了,你甄弥妹妹为人处世究竟如何,母亲心里是清楚的。至于你甄弥妹妹对你,你自然也是能感受到的,这么一个无可挑剔的女孩子你不好好珍惜,偏偏要和那种人纠缠不清,你仔细掂量掂量。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和你那个什么所谓的舒挽衣有什么接触,我也不想和她有什么接触。”
甄弥在一旁已经是羞得脸通红,含情脉脉又胆怯得望了严政一眼,拉着严母的话撒娇:“阿姨,您说什么啊。”
看着严母这么维护她的模样,甄弥心中不由一喜,果然功夫没有白费,她费尽心思讨好严母,甚至比对自己的亲生母亲还要上心。即使她不喜欢严母,毕竟一个是高官家的太太,被众人捧得太高了,往日剩下的闺蜜情义已经不多了,就算是表面要好,暗地里已经关系浅如薄冰,严母自认为高人一等,对于甄弥的母亲,也往往是不自觉就带了命令的语气,甚至总是习惯性否定甄弥的母亲,要不是为了甄弥,恐怕甄弥母亲早就和严母生疏了。毕竟朋友是用来分享喜悦和痛苦的,若是在这样一段关系中划分了上下级,成了主仆关系,那么所谓的友谊就变了味,终有一个人内心会从不满到嫉恨。甄弥已经听到了很多次甄母向她抱怨严母的强势,以及对她的炫耀。两人当时起点差不多,但是最后一个嫁做商人妇,一个成为高官妻,两者接触的圈子不同,始终沟通上是有障碍的。尤其是严母带着甄母参加一些人举办的私下聚会时,等级观念就更加的强烈,常常觉得是自己帮助甄母开了眼界,就算是和她人交谈时,也故作惋惜说甄母当年若是没有看上甄弥的父亲,从而下嫁的话,那么现在也不会是这种情况了。有些事情不能说得太多次,不然就算是一片好心,也会变成让人厌烦的恶意。
一旁端茶倒水的佣人也收了动作,安安静静立在旁边,而厨房那边也襟了声,原本就安静的大厅顿时鸦雀无声,气氛有些僵。
严政也不生气,挥手让站在他旁边的佣人先离开,只是笑了笑:“母亲若是您喜欢甄弥妹妹的话,干脆把她认做女儿算了,毕竟甄弥妹妹这么对您的胃口,能让您心情愉悦,我确实该好好感谢甄弥妹妹这么久以来对你的孝敬。您放心,若是您真的让我多一个妹妹,我自然会用兄长的方式好好对待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至于其他的,我想我或许真的做不到。毕竟我的妻子是要陪我度过未来几十年的人,我不想因为顺从您的意见,娶我不想娶的人。您也知道我的脾气,向来是随我父亲的,我若是不喜欢,谁也别想逼迫,您是我的母亲,您也是不喜欢受别人指手画脚的人,我做为您的儿子,多多少少还是遗传了您,所以我相信你会理解我的做法。我还有要事,等会晚餐让佣人送进来就好,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严政嘴角勾起了一抹歉意的笑,转身离去。
一席话说完,甄弥已经是小脸煞白,眼中有泪珠,泫然欲泣,只是死死得别过头,不让严母看见。
严母又心疼又生气,心疼甄弥这时被严政直接拒绝的模样,又生气严政完全听不进她的话,一意孤行,完全不把她这个母亲的尊严放在心上,顿时气得仪态顿失,声音极为尖利,脸都有些扭曲了:“严政,你给我站住。”
严政闻言,停了脚步,转过身,看向严母:“母亲,我希望的是,若是您有一天见到她,就算不喜欢,也请您保持您的形象,不要刻意为难她。”
严母怒极反笑,连声说了好几个号字,随后厉声发问:“现在你就这样对待我,那去这样一个狐媚子进来,岂不是家里面全乱套了,严政,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心甘情愿被这样一个女人所驱使,你好好想一想,我是你母亲,我比你年长几十岁,我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你好,而现在,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暗讽你的母亲不顾形象,你让我怎么和这样一个娶进门来败坏风水的女人相处,没得还惹一股狐媚骚味,我把你养这么大,不是为了让你和舒挽衣那样的女人在一起。你说你一辈子想和她度过,那你有没有想过这种脚踏两只船的女人,本性能好到哪里去?我告诉你,狗改不了吃屎。”
严母情绪越激动,说的话也更加粗鄙不堪。
严政皱了皱眉,终究还是没有反驳她,只是淡淡得说了一句:“我自己心里有数。”
弥漫在空气里面的火药味越来越浓。被拒绝得这么惨,甄弥终究是心有不甘,忍不住扬声:“严政哥哥……”
严政目光看向她,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他知道舒挽衣的热搜肯定有她在背后做支撑,而他没计较只是悄悄撤了热搜,没有当面质问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可是如今的甄弥居然把主意打在了严母的身上,虽然他一直都明白甄弥在刻意讨好严母,不过严母开心,他平常又陪得少,也不甚在意,甚至隐隐有些感谢甄弥。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甄弥就可以在严母面前说一些不该说的话,来借此要挟他。严母毕竟是他严政的母亲,如今被一个甄弥骗得团团转,还认为她的想法没错,严政已经是有些生气了。
面无表情地反问:“甄小姐,怎么了?”
甄弥听到这个称呼,脸更加白了,眼眶红得不得了:“严政哥哥,就因为舒挽衣,你就要和我这么生疏吗?”
严政早已经没了耐心,但是绅士风度还是让他耐着性子:“我对你并没有兄妹以外的感情,若是明知如此,还故意和你暧昧,那么这不仅是我人格的问题,更是对你的不负责任。更何况,有我不认为其他男人在听了别人诋毁自己喜欢的女人时,还能保持镇定,有些事情,使下三滥的手段并不好,你觉得呢?”
甄弥瞬间明白了严政已经知道了一些事,但是她已经没有了理智,就算是为了利益,她内心深处还是喜欢严政的,亲耳听到从自己喜欢的男人口中说出来的这种话,甄弥顿时眼泪就落了下来双手胡乱得抹了一抹,倔强扬起头,看着严政:“若是……若是那次的人是我呢?”
严政微微一笑:“我没有恋妹癖,有些东西,不存在如果。”
甄弥点了点头,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