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仁端正地坐在镜头的前面,身后的背景是他在公司的办公室。简洁的风格还有墙上挂着的那副字——难得糊涂。
面前的记者将话筒面向他,面带微笑:“感谢舒先生愿意在百忙当中抽出时间来接受我们新闻社的采访。”
舒仁看向记者,为了今天的采访,他刻意打理了自己,整个人看起来要精神干练很多,一点也看不出他前几日焦头烂额的模样。似乎对于外界的传闻一点也不担心。
舒仁脸色挂着和善的微笑,看起来很是儒雅:“我也感谢贵社对我司目前发生的事持怀疑态度,愿意来探寻真相。也请贵报社放心,我一定秉持着公开公正的态度,来透明地解释这件事,给关心这件事的社会各界一个交代。”
女记者点了点头,目光看向舒仁时隐隐有仰慕。
人到中年,或许是舒家的基因实在是太好,现在的舒仁格外的富有魅力,行为举止也很是绅士,人也极为多金,简直就是大叔控妥妥地梦中情人,这样的男人,据说还和前妻离了婚,现在一个人孤身在家。所以女记者第一次见到严政时,心就突然间被猛烈的撞击了一下,深深懊悔今天穿得太严肃,完全不能展示一个女人的柔美。好在在上镜前赶紧换了一个与妆容相搭配,甜美柔和又不会显得突兀的唇彩,她自信,在她那无懈可击的笑容下,就算舒仁对她不会立刻心动,但是至少会留下一个印象,至于后续发展如何,就得靠她自己的努力了。不过这倒不算什么,她吃准了舒仁这一款中年男人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女孩子,最好是清纯大方,但是又有点知性美,能够和他有精神上的交流,最好乖得像兔子一样,但是时不时又露点小脾气,而她,则是每样条件都符合。
严政注视着她的眼睛,明明没有多少的感情,但是就是让女记者脸一红,连忙转移视线:“舒先生客气了,我们报社一直都是坚持对真相的追寻。想必舒先生一定不会对最近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事件感到陌生吧,本报记者来到这里,就是想听一听,舒先生的话与网上流传的说法是否相符和。”
严政对着镜头笑了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这件事:“您有什么问题请尽管提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女记者点了点头,严肃了脸色,但是看向舒仁时,还是有止不住的水波荡漾:“舒先生,请问,网上传得这件事,是否是属实的?”
舒仁看向了镜头,面露气愤,但是又隐忍了下来:“请原谅我恶意的猜测,到底是哪家竞争对手看不过我们鼎盛集团,非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使绊子。”
“舒先生的意思是,这件事根本不是真实的吗?可是照片照得那么真切,图片中的人物也与贵司的几位股东的照片相符合,请问舒先生对此又有什么解释呢?”
女记者自然表现出了一副关切的神色,但是看向镜头时则是一脸的大公无私。
舒仁苦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是很不愿意提及这件事:“其实这涉及了一些很黑暗的东西,原本我是不打算说的,但是这件事让人实在是太过生气,我要是再不发声,恐怕我们鼎盛集团已经是被万人指责了。”
舒仁顿了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或许大家都不知道,有时候一个大单子对企业是意味着什么,我们鼎盛集团这几年发展是欣欣向荣,自然是免不了很多人的妒忌,但是我们行的端做的正,自然是不怕的,所以这就让某些人觉得我们企业实在是太好欺负了。就在前不久,我们公司又接了一个国际大单子,这是众人努力争取过来的结果,于是我们舒家这几位叔叔自然也是很高兴的,大家在酒店里面喝得太多,不知不觉就晕了过去,结果第二天就看见了众人赤裸相对,一时十分尴尬,但是一屋子的大男人,也没有多想,只是简单整理后就离开了酒店,哪知就是那个晚上,我们被人这样算计了。”
记者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又不敢置信的表情,恰到好处的瞠目结舌,配合着舒仁,这样的画面播出去,恐怕很多人都会多信几分。但是作为记者,尤其是向来以严谨著称的某新闻社,自然会更加的刨根究底,让事情看起来更有说服力:“舒先生,恕我直言,照片当中打马赛克的女子,据说是您的秘书,身为您信任的秘书,您认为为什么她会背叛你,做这种事情呢?毕竟这是关系到一个女孩子的清誉呢。”
谈及徐秘书,舒仁的脸色一冷,自然是没有了刚刚的那副温文儒雅,但是落在外人看来,则是十分的痛心疾首:“您也知道,这个圈子诱惑实在是太多,多少人的心都迷失在了这个名利场。我直说也不怕您笑,一个秘书能干当然是好的,要是漂亮,那就更加的赏心悦目了,这孩子比我小二十来岁,和我女儿差不多大,她做事又十分井井有条,所以我难免就起了爱才之心,也许就是这份关切,让这孩子生了邪念,认为我对她也许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于是在某次醉酒后,她妄图勾引我,但是我人醉了,脑子还是清醒的,自然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念在这孩子年纪还小,我也就没有张扬出去,只是让她一直好好地静下心来做事。或许就是这一念之差,让这孩子开始怀恨在心。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自认为问心无愧,只希望这孩子在想清楚后,能够主动联系我,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对我公司造成的伤害着实太大,我需要她的一句对不起,像这些被她污蔑的长辈们道歉。”
女记者轻轻地啊了一声,转向了镜头:“截止今日,我们也没有联系到徐小姐,就连她的家人,也完全断了音讯。当然了,我们也就此事联系了帮助徐小姐诊断的医生,但是这位医生似乎在顾忌着什么,对于本报记者的提问,回答也十分的模模糊糊,本报记者就此事来到了医院,但是发现该医生已经办理了离职手续,她只留了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至于这句话到底指的是什么,我们也不敢妄加揣测。希望这位医生也能很快地站出来,说出事情的真相。舒先生,感谢您对本报的支持,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说的吗?”
舒仁点了点头,脸上挂了淡淡的笑容:“网上的事件良莠不齐真假难辨,我知道大家同情弱者的心里,但是很多事情就像是罗生门,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说法,我代表的是鼎盛集团,说的话自然是以它出发点。但是也希望各位知道,不是每一件事,都是眼睛所看到的那样,我敢真真切切的以鼎盛集团为担保,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至于其他人,摸着你们自己的良心,不会感觉到痛吗?刚刚这位记者也说了,人在做天在看,不管您是多不喜欢鼎盛集团,也请您别故意泼脏水。”
记者点点头:“本次采访就此结束,再次感谢舒先生愿意在这风口浪尖接受采访。”
镜头完美给了一个特写,是女记者和舒仁站起来握手的画面。
摄像头一关,门外的助理就走了进来:“麻烦各位了,说了这么久一定很累了吧,我们舒先生专门为各位在旗下的酒店订了菜,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却是每个人都悄悄递了一个红包。
女记者笑了笑,道谢:“真是太麻烦舒先生了。”
手悄悄地碰了碰红包,不由感叹鼎盛集团果真是财大气粗,连感谢费都是其他公司给的好几倍。
舒仁原本还有要事该忙,但是一旦将这件事好好地报道出去,那么鼎盛集团也不是那么的被动了。更何况,最后握手时,那个女记者若有若无地用小手指轻轻勾了他一下,眼睛眨了眨,舒仁是个中老手,怎么肯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年轻貌美的女记者的心思。
虽然以舒仁的身份和地位,这样的女人大把大把抓都是,但是这几天在家里面,面对的都是紫韵那张容颜快要逝去的脸,就算是再楚楚动人,也不免让人生了厌倦的心思,而面前的这位女记者,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水蜜桃一样,满满洋溢的都是青春的气息,再说了,要是这位记者能够到时候能够再稍加笔墨润色一番,肯定是事半功倍。思及此,舒仁才安排了助理,打算屈尊降贵,陪这几个小人物吃吃饭,然后饭后再陪这个记者消消食,岂不是一举两得。
一行人自然是驱车来到了酒店,或许是在车中坐久了,舒仁起身时跌了一下,差点摔倒,头也闷闷晕晕的,好在后面的女记者扶了他一下,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冲淡了他刚刚一瞬间的怀疑。
“您没事吧?”女记者很是关切。
舒仁摇摇头,面带微笑:“没事,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