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渐渐有些停了,天边有的云朵远远的染上了粉霞色。
舒挽衣在睡了一觉醒来,已经快到傍晚,严政事物繁杂,早已经离开了宅子去处理公务,但是领走时留下了自己最得力的助手照看舒挽衣。
连续两天没有归家,舒挽衣知道甄言卿恐怕已经是有些急了,于是喝了一小杯温水,就让严政的助理将她的私人电话拿了过来。
果然手机上有了了十几通未接电话,基本甄言卿,但是尚姿也打了两个。
舒挽衣的样子太过虚弱,自然是不会告诉甄言卿发生了什么,于是暗暗提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稍微正常一点。
甄言卿接电话的确很快,舒挽衣才拨通不久,甄言卿就接了。
舒挽衣笑了笑:“母亲?”
甄言卿在那边放下了心来,一半嗔怪,一半担忧:“你这孩子,终于舍得给我回一个电话了,我一整夜都没睡,就怕你出什么事。”
舒挽衣也很无奈,她是真忘记了给甄言卿打一个电话报平安,自然是讪笑两声,企图蒙混过关:“我这不是给您打了吗,昨晚上有点急事,没来得及给您说一声。”
甄言卿抱怨:“再急,发个消息总可以吧,你要是再隔三差五的失踪这么几次,你怕是要把我的心脏病都吓出来。你看人家严政这孩子,今天上午还主动给我打电话说你在忙,不方便接电话。”
舒挽衣一愣,倒是没想到严政这么细心:“他给您打电话了?他怎么知道的您的电话?”
甄言卿终于可以放松地躺在床上:“你瞧瞧你这是什么话,我是他未来的丈母娘,没他电话才不正常。”
舒挽衣也知道自己是被敲傻了,于是被训得心服口服。
甄言卿也想起了一个人:”对了,你叶叔叔去哪了,我昨天你想找他也没人接电话,你们两个现在也真是的,都学着玩失踪是不是?那么大一个人了,连自己的妻子都联系不上,你叶阿姨昨晚上给我打电话都差点哭了。”
舒挽衣知道虽然叶助理一家感情很好,但是一家人并没有住在一起,叶叔叔许是出于保护叶阿姨和他儿子的原因,将叶阿姨和她的儿子都安置在皇城里面的一家中档公寓里面,而叶叔叔则是一个人住外面。舒挽衣一个月会给叶叔叔几天的假期,让他和自己的妻儿好好团聚。其实当初舒挽衣也不理解叶叔叔的做法,还是甄言卿一语道破了天机,原来叶叔叔陪着甄言卿将鼎盛企业发展壮大时,自然是有舒家的人眼红,于是曾经绑架过叶助理的家人,妄图得到当时鼎盛集团的一个重要机密,后来还是甄言卿派人将他们救了出来。所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叶助理自然也是小心翼翼护着自己家人的安全。
知道事情缓急轻重的舒挽衣急忙说道:“你让叶阿姨别急,我马上让叶叔叔给她回电话。”
甄言卿笑了笑:“你这孩子,你叶叔叔早就给你叶阿姨回了电话。”
顿了顿,语气严肃了许多:“挽衣,你告诉母亲,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舒挽衣一时语塞,连忙安抚:“没有啊,就是公司的一些小事。”
脑子里面飞速地转着,在想一个什么借口好打发过去。
但是甄言卿语气很是担忧:“挽衣,最近鼎盛集团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我也知道,你还年轻,当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是你要知道,在咱们这个圈子里面的人,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更何况都是一些老虎,吃人不吐骨头。这次也就算了,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问,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能以身试险,我不然我宁愿咱们当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舒挽衣鼻子一酸,也知道当时的确是自己大意了,连忙安抚地笑了笑:“您放心,我一定把您的这些话牢牢记在心里,我这还有些忙,等明天忙完了,我就回来。”
甄言卿点了点头:“那好,你继续忙吧,我等会还要去见你外祖母,她一直都想见见你,和你说些话呢。等你回来了,我过两天再带你去。”
舒挽衣嗯了两声,母女俩又说了会体己话,舒挽衣才挂了电话。
怔怔地看着挂断的电话出神,甄言卿的话的确是给她提了醒,现在只是舒挽衣在针对她,等再过段时间,恐怕就是更多的人了。但是这是她选择的路,退无可退。
敲门声打断了舒挽衣的思绪。
舒挽衣下意识地说了句请进。
居然是尚姿,抱着一捧花轻轻地走了进来。
舒挽衣觉得今天受到的惊吓一个接着一个,于是赶紧扬起笑容:“尚姿姐姐,你怎么来了?”
尚姿看了她一眼,将花放在了床头:“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算了,多说对错,舒挽衣赶紧扬起笑容,让她先坐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没想到尚姿姐姐你会亲自过来。”
尚姿在她的旁边坐下,看着舒挽衣没有血色的嘴唇,摇了摇头:“咱们前几天约好的聚会你倒是忘得干干净净,沈烟她们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深怕你出什么事。后来甄阿姨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她也联系不上你。要不是我突然想起了还有严政这号人,恐怕现在都还像热锅里面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呢。你说你,整天都在做些什么事啊,我从严政那里得知你受伤的消息都急疯了。”
舒挽衣伸出手,扯着她的衣服,撒娇:“哎呀我的好姐姐,我也是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事嘛。你没把我受伤的事情告诉我母亲吧?”
瞧着舒挽衣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尚姿又是生气又是无奈,点了点她的额头:“没有告诉阿姨,就连沈烟她们,我都只是简单提了两句,说你受了点轻伤,不碍事,你放心,我也嘱咐了她们,让她们别因为这事惊动阿姨,她们商量了一下,怕吵着你,就让我先来探望探望你。”
舒挽衣心里面涌过一股暖流,她的上一世完完全全都将一颗心系在了程泽的身上,对自己身边的友情和亲情都视而不见,这一世,她则是完全带着复仇的念头来的,为了她的不甘心还有那个没来得及出生的孩子。但是这一世慢慢感受下,才发现越触动她的心灵,似乎除了复仇,这世界上还有更多美好的东西值得守护,虽然也许有些东西持续不久,如昙花一现一般,但是舒挽衣能做的,自然是久点,让这些东西存活得再久一点。
“你放心吧,我以后一定好好注意。”
有些话,似乎说再久,都不会觉得厌烦,或许这就是不一样的感觉吧。
尚姿摇了摇头:“你从小就有主见,我们说的话,也只盼望你能听进去一星半点。挽衣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舒挽衣知道瞒不过,于是大致说了说事情的发展经过,但是为了避免尚姿的担心,舒挽衣也只是避重就轻,似乎只是发生了一起小小的意外。
但是尚姿是何等冰雪聪明的人,自然是知道了舒挽衣所遭受的,远远不止她说的那么轻松,想了想:“程泽行事这么的张扬无所顾忌,恐怕不只是他自己吧?”
想到了舒挽衣的妹妹舒雅,尚姿脸一冷:“你别告诉我,又是你那个好妹妹做的好事?”
舒挽衣无奈的点了点头,其实她不止是怀疑有舒雅,毕竟她当时真真切切看到的还有枪,在这个违禁物品严格管制的年代以舒雅的能力,要想弄到一把枪还是不算那么容易,而且那么轻而易举得到又直接给了程泽,看得出来枪这种东西似乎也不算重要,舒挽衣的思维发散得越来越远,像希望程泽这种毁了她的清白甚至还录像的行为,舒挽衣不由得把目光落在了她一早就有防备但是还没来得及好好回报她的甄弥身上。
为了一个男人,甄弥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毕竟当时舒挽衣对甄弥的第一印象还是挺好的,两个人又是表姐妹哪里想到会为了男人反目成仇,虽然舒挽衣也觉得严政就是典型的红颜祸水。
“应该是她吧,毕竟这么看的起我,用让我最恶心的人来伤害我。”
这样歹毒的手段,舒雅可是个中好手呢。
毕竟要是真发生了什么事,就算是严政不在乎,但是给舒挽衣的内心肯定也是留下了巨大的阴影,而且看舒雅的意思,恐怕不只是想要她的贞洁,更想要的,恐怕是她的命,可惜她太自信了,不然以这样周密的计划,要是多派几个人手,舒挽衣是真的插翅难逃。
好在有陈烨的及时赶到。
但是舒挽衣自然不会对尚姿说其中的曲折,按着时间来算,再过一两年,恐怕舒仁的身体就不行了。
尚姿和她细细地探讨这舒雅,末了感叹,人的心思可真是太过狠毒。
舒挽衣不想再让她担心,于是捡了些轻松的话来说,顺便打趣了她的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