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认识慕千帆这个伪君子,那么我起码还有一个家。
尽管那个家不是尽如我意的完美,但那却是我可以庇身的宜居之所。
最起码,我可以在家里等待一个名为丈夫的男人回家!
最起码,我可以拥有一个简单美好如相夫教子的理想!
最起码,我可以不归于人人鄙弃如单身公害的那一族!
可是现在呢?
家没了!
理想如镜花水月!
我第二次沦落为离异剩女人!
而这一切都是拜慕千帆这个伪君子所赐!
莫妮卡显然不清楚慕千帆对我做了那件恶劣事儿,一脸的懵逼样,耐性地述说着慕千帆有多优秀,求他做博导的女生可以从A城排到德国多瑙河了。
我直觉慕千帆又布置了一个陷阱,就等着我往里面跳呢!
他身上的荼蘼花香一点都不美好,就是阴谋诡计的味道!
盛怒之下,我丝毫不顾及莫妮卡这个千帆粉就在一旁,“慕千帆,如果你以为你帮我拿到博士学位,就可以潜规则我,或者让我嫁给你,你做梦!”
莫妮卡惊叹至极,望着慕千帆,“你的行情太差劲了,你就不应该回国发展!”
慕千帆摊摊手,一副无奈的模样,用德语对莫妮卡说了一句什么,她脸上多了一抹苦笑,点点头,闭嘴了。
清雅淡淡地笑了笑,慕千帆将手上的一个文件袋递给我,示意我打开看看。
我抽出来里面的资料,仅仅看了一眼,指尖不由得颤了一下……就是那份代孕协议!
慕千帆单手插入西裤口袋,“朵如学妹,郑高深说你很想拿到这份协议,如果你选择接受我的帮助,它就算是物归原主了,而且,我不会潜规则你,等到你想嫁给我的时候,就吭声,我算是你的一个备胎,可以吗?”
不等我表态,莫妮卡受打击了,“千帆,你堂堂大博士甘愿做备胎?备胎?是我的耳朵出问题了?”
慕千帆俊脸上多了无奈,轻描淡写,“没办法,碰上属驴子的了,一言不合就尥蹶子,而且我伤害过她,这就相当于我对她的一点点补偿了!”
好不容易拿到了这份代孕协议,终于可以联系到那个雇主了!
我紧紧地捏住了文件袋,生怕下一刻,它长了翅膀飞走了。
斟酌了半分钟,我望着莫妮卡,“安姐,我相信你是好人,不会与慕千帆同流合污,你先带我去看看宿舍!”
莫妮卡尴尬地笑了笑,“千帆,你究竟对小如做了什么坏事?同流合污?这个词儿是个贬义词!”
慕千帆清雅淡淡地笑起来,“薇儿,你没必要知道那么多,朵如学妹这算是客气了,这次没骂我是卑鄙龌龊的伪君子,如果她需要我准备的那些复习资料等等,你就来我的办公室拿了送给她!”
莫妮卡点点头,拉着我的手,离开。
手里紧紧地捏着来之不易的代孕协议,我心里的阴云一片片散开,恢复了万里晴好。
我住的宿舍比仁康医院的办公室小了许多,宿舍门是密码锁,明厨明卫带小餐厅,卧室里还有一个保险柜,整体上来说,我挺满意。
莫妮卡说让我自己看看还需要什么,她去拿慕千帆手里的资料,我点点头。
一般来说,都是学生屁颠屁颠地跟着导师跑,各种讨好取悦导师,我了然,莫妮卡是看在慕千帆的面子上,才对我这么照顾。
不过,就算是慕千帆帮我拿到了博士学位证书,我也不会撕去他身上伪君子的标签。
我将代孕协议放入保险柜,目前最重要的事儿,就是寒陌迟的身体,我担心得要命。
没有多久,莫妮卡折返回来,抱来了一纸箱子相关资料,并且刻意解释了一番。
由于这几年德国医生资源流失惨重,所以才会有A城这种医学研究所,所以我就读的那所医学院的学生才有机会在这儿做研究,表现优异者可以去德国发展。
而且由于她和慕千帆的指导,我才有可能在一两年内拿到博士学位,要知道一般情况都是两到四年。
莫妮卡的意思我懂,我会记着她对我的这份好处,但是慕千帆嘛,我诅咒他得绝症,抑郁而死。
中午,我请莫妮卡吃了一顿中国餐,声称明天就搬过来行李,在宿舍住下。
晚饭时,我与云若轩和苏茜摊牌,声称我想赚更多的钱,只能先修一个博士学位,到时候踢开A城任意一家三甲医院的门,安家费,家属安排工作等等福利少不了,所以明天起,我就在医学研究所待着了。
苏茜撇了撇红唇,“芫荽,你给寒哥说点软话,抹几把眼泪,追忆一下你们的美好过往,他随随便便也会给你几千万,你用得着这么苦逼?”
云若轩皱起了眉头,“芫荽,博士论文不是小学生日记,可以耗干了你的心血,熬白了头!”
我淡淡地笑了笑,“苏茜,若轩,谢谢你们的好意,我不是小孩子,我已经决定了!”
苏茜骂了一句死心眼,就抱着儿子回房了,云若轩摸出烟盒,点燃了一支香烟,皱着眉头,看着我。
我若无其事地收拾餐桌,云若轩却按住了我的手,不让我洗刷碗筷。
“芫荽,你还是早点休息吧,好好睡一觉,记得有事儿不要憋在心里,可以随时给哥打电话,即使是半夜三更也没关系,至于苏茜她们娘俩,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再让她们受一点儿委屈!”
我满口答应下来,进了主卧,简单地将一些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塞入行李箱,然后冲了一个淋浴,睡下。
心头笼着淡淡的喜悦,挥之不去,我窃喜幸亏在Y城的闲暇时拿下了雅思7.0,这样又节省了不少时间。
“林医生,老子想你了!”
那道慵懒好听的声线落入我的耳中,我睁了眼,揉着眼睛。
一张染笑俊颜就在我眼前!
真是好看得要命,我不敢直视太久,怕丢了魂魄丢了命,视线往下逃窜,清晰地看见了男人的八块腹肌,人鱼线……天啊,他仅仅穿了一条平角裤!
“小东西,看哪儿呢?馋了?”
男人雅痞邪魅一笑,捞起了我,进了浴室,除去了我们身上累赘的衣物,打开了热水阀,搂着我的腰,冲淋。
我傻傻地看着头顶处的这张俊颜,他一直望着我,眼神温软地望着我,唇角噙笑,好看得要命。
我心跳得快要破体而出了,闭了眼,举手去摸,一点点摸,与我脑海间的那张俊颜完全吻合,一模一样,再次缓缓地睁开眼,呵,还在呢!
我喃喃,“陌迟,真的是你?我不是做梦?”
清晰地试出来那一波比一波加重的力道,男人致命好听的声线飘下来,“傻兔子,是不是经常梦见老子上你?梦有这么真实?”
后脑勺被稳稳地托住,男人倾身俯首吻住了我,略略带着惩罚似的力道,我被吻得窒息了,脸蛋发烫,他松了我,动作依旧不疾不徐,“林医生,这下清醒了?”
我羞得低了头,眸光好死不活地降落到不宜观瞻的某处,顿时脸烫得冒火,假装还迷糊着,埋头在寒陌迟的怀里。
男人的精力充沛得惊人,一次结束后不久,关了水阀,又将我按在浴缸边上,捞起了我的腰,做起……
第二次结束后,他低喘着,温柔地亲着我的耳垂,问我,“林医生,累么?”
我想自己也没有出一点力气嘛,因此说话不经大脑,软软地回他,“陌迟,我还好,就是腰有点困,你别累坏了!”
男人碎碎密密地亲着我的耳垂,颈部,蝴蝶骨,打横抱起了我,提步走到了落地浴镜那儿,放下,眸光温柔如水样,我迎着他的眸光,心一寸寸软化。
“这傻的,还不懂?侧对着镜子,趴下,看清了你是谁的女人!”
男人话落时,已经将我整成了那熟悉的姿势,做起……
可怜我的老腰哦……刚才不是有点困,是很困,因为我不想扫了他的兴致,才那样说的!
现在……果然是没有最困,只有更困,爱他就熬着吧!
最终,男人完事儿,抱着我简单冲淋了一会儿,擦干我的身子和头发,将我抱回了卧室的大床上,他又折返回浴室,洗了好久……
我身子软趴趴的,心里雪亮,他还是介意我脏了,所以不在床上做,所以与我做完后洗了这么久。
男人进了卧室,一躺下就关了壁灯,伸过手来,将我揽进他的怀里。
他的身上冷凉如大理石,看来洗的是冷水浴,我担心他会胃疼,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他胃部,一下下搓着,“陌迟,热水器没有热水了么?”
寒陌迟低笑,以他的男人特有抵住了我,“林医生,老子还想做,洗冷水浴也降不了火,你说怎么办?”
难道是他不嫌弃我了?
我乐得禁不住笑出了声……
寒陌迟本来摩挲着我蝴蝶骨的大手,立即挪到了我的后脑勺,封死了我的退路,薄唇吻过来,却一触即离,“小如,你哭了?”
我笑着敷衍,“哦,笑出了眼泪!”
男人摸向了枕巾,冷嗤,“湿了这么大一片……转了一圈回来,说谎的本事倒是长了不少,怎么?与我做不舒服?不如与……”
我适时地掩住了寒陌迟的薄唇,听到那三个字,我会做噩梦的!
我编话,“陌迟,不是,我明天开始不回如苑了,就住在研究所里了,所以有点伤感!”
男人坐起来,抱起了我,将两个枕头调换了一下,然后低头吻下来,碎碎地吻去了我的泪痕,一路往下。
我闭着眼睛,享受着男人果冻一样凉软的唇游移,吻止于腰腹肚脐那儿。
我的心里刮起了十二级寒风……他果然介意慕千帆脏了我!
依旧是熟悉慵懒的嗓音,染了几分倦怠,“林医生,你老实说,真的还喜欢我?”
我不知羞地抱住了男人的腰,拼命地点头,“陌迟,不是喜欢,是爱,死了都要爱的那种爱,只要你不嫌弃我!”
寒陌迟低笑,语气有点颓然无奈,“你能有什么错?我凭什么嫌弃你?”
我又哭了,“陌迟,我知道你心里憋屈……对不起,我没有看好自己!”
男人温柔地擦去我的眼泪,再次将我吻得软趴趴的,躺下,搂紧了我,声线泛冷。
“林朵如,如果你因为试图报复慕千帆而再次脏了,老子就先弄死你,然后了结自己,免得被你这个兔崽子活活气死!”
我满口答应下来,但是如果寒陌迟不在了,我肯定要报复慕千帆,不计代价。
蓦然间,我想起来在帝迟大楼总裁办公室的休息室里吃外卖时,筷子被寒陌迟丢进垃圾桶,一根正好插在他用过的套子里……
他与我做时,用过的套子丢进了浴室的垃圾桶,那么真相就是,他真的带女孩在那儿过夜,那个套子就是明证!
于是,我壮着胆子,说得小心翼翼,“陌迟,如果……如果你不是很嫌弃我脏了,以后你有需求可以找我!”
说着,我埋头在他的怀里,碎碎落泪,哭得似个傻子。
“陌迟,我求求你,别找女孩儿过夜了,别再恣意放纵了,好吗?你是我心里最完美的男人,看到你这样折腾自己,我心痛死了,如果你染了艾滋病,我的罪孽更大了!”
寒陌迟痞笑,“林医生,我是得了绝症,但是我的需求你也看见了,你确定你能受得了?你确定我可以随时找你?”
我一叠声嗯着,想倾尽女人的温柔待他,“陌迟,你说在哪儿就在哪儿,只要你高兴就好,不过,求你别再用器具了!”
男人的怀抱温热之极,手指穿入我的短发,“林医生,本来我已经心如死水了,你却跳进这潭死水,这样勾搭我,就不怕我带你一起走?”
我没有惧意,“我的那对孩子下落不明,林子峰下落不明,你是我最亲的人,我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儿,不计后果!”
男人手臂上加力,轻笑,“这么蠢……却可爱得没道理!都是我的错,我没有护好你,林兔子,老子真想将你拴在裤腰带上,想亲就亲,想做就做!”
我笑骂,“寒牲口不是一般的牲口!”
然后我缩成一团,装死中。
寒陌迟却不依不饶,挠我的痒处,逼着我喊他老公,我坚持等他与我复婚了,我就喊,喊到嗓子哑掉。
他停了手,指尖叩击着我的蝴蝶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冒出一句,“慕千帆和莫妮卡是那家医学研究所的投资人之一,记得有事儿就给我打电话。”
我嗯着,刻意强调,“陌迟,我说过的饮食禁忌你必须照做,你的用餐视频必须一天不漏地发给我,里面必须有你喝一杯酸奶的片段,只要我闻到你身上有烟味儿,酒味儿,我就罚你,你就别想亲我,睡我!”
寒陌迟箍住了我,轻笑,“我亲妈不管我,我第一前妻不管我,你这个第二前妻却管这么多,你凭什么这么拽?”
我也笑了,“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困了,你走吧,免得明天苏茜和若轩看见你,大家都尴尬!”
寒陌迟嗯着,“小如,你睡着了,我就走了!”
然而早晨,雨点般的敲门声浮起,我睁眼就看见寒陌迟的大手搂着我的腰。
外面的人不说话,而且这敲门的手劲儿不像云若轩,更不像苏茜!
我慌忙蹦下了床,打开了壁嵌式大衣柜,“陌迟,你先躲躲!”
男人慢条斯理地穿衣服,细目蓄了嗔怒,“你想藏起来老子?老子见不得人?”
我苦着脸辩解,“陌迟,我担心是慕妤萱找来了!”
寒陌迟俊颜柔和了几分,“你就这么怕她?”
我连连点头,“当然怕啊,她,还有你亲妈,我都怕得要命!”
听我这样说,寒陌迟俊颜上刮了冷风,趿拉着拖鞋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