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牲口!
一言不合就变牲口!
秒挂,关机之后,寒陌迟的恶劣痞息还是浓郁得不得了!
似是裹了西伯利亚寒流,钻进了我的每一个毛孔,直侵我的骨髓深处!
我气的,真想掇烂了手机!
荼蘼花香袭来,慕千帆清雅淡淡的笑声飘入我的耳中,“学妹,怎么啦?”
说着,他就拿过去手机,点亮,看了一眼后,还给我。
“被牲口踹了一蹄子,我没事儿,我们去手术室!”
这一台手术直到晚上六点多才结束,这个病人快七十了,体质极为虚弱。
最终我不放心,与慕千帆吃了一份盒饭后,我们一起到了住院楼病房。
各项体征指数正常,与病人家属聊了一会儿,说了一些病人护理细节,我们离开了病房。
没走几步,我听见了一声稚嫩微哑的呼唤,秒秒钟心都要软化掉了。
“妈妈……抱抱!”
我转头循声望去,小北在云若轩的臂弯里,胳膊腿乱踢乱蹬,红得不正常的小脸上挂着一道道泪痕,似一只小花猫。
一瞬间,我心疼死了,冲过去,从云若轩手里接过小北,嘴唇吻了吻她的额头和脸,烫得厉害。
一旁的慕千帆拨打电话,询问小北的情况,云若轩俊脸发苦,向病房走去,“芫荽,你家小北鼻倔强得厉害,一打吊针,她就拽输液管,根本就挂不住啊!”
小北气鼓鼓地嚷嚷,“坏叔叔,你不是爸爸,我不叫你爸爸,你就亲我的眼睛,坏叔叔,我不让你抱,离我远点!”
我急匆匆地走着,云若轩苦着脸,解释,“芫荽,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我儿子会叫爸爸了,可是难听得要命,所以我想听小北叫一声!”
小北搂着我的脖子,小脸蹭啊蹭的,不正常的灼热体温牵惹起来我的火气,“云大咨询师,能说点有用的吗?”
云若轩嗓音低下去了,“芫荽,你听哥一句,一定要淡定!张姐给陌迟打电话说小北高烧三十九度七,小南三十八度九,可是那会儿有个贱货摔了一跤,据陌迟说流了许多血,哥猜测肯定又是廉价的红墨水,所以我就赶去迟苑,接孩子们来医院,最后小北闹得不行,我打电话让苏茜也过来了。”
进了病房,我看见小南躺在病床上,药液已经滴到了一半,苏茜正在给他读童话故事。
看见我进来,苏茜放下了童话书,猛夸小南,“芫荽,小南太招人喜欢了,扎针时,仅仅眉头皱了一下,他说自己没有小北娇气,没有公主病,长大了可以保护小北。”
云若轩蹲在病床边,逗小南,“小南,云叔叔说话算数,你叫声爸爸,云叔叔带你吃大餐!”
苏茜红唇抿笑,似是很想看到云若轩碰钉子。
小南不理睬云若轩,看着我,“妈妈,爸爸在隔壁呢,还有一个坏女人,你别哭!”
这样一句话,室内的空气顿时凝滞不流了,我鼻子一酸,强迫自己微微仰脸,隐忍着眸间的酸涩泪意。
一个护士进来了,慕千帆走过来,清雅一笑,“你先放下小北,哄她打吊针!”
小北头摇得似拨浪鼓,“爸爸不抱我,我不打针!”
我哄着,“小北,爸爸很忙,你看看哥哥多乖啊,你不乖,妈妈不爱你了!”
小北看着小南,哇呜一声哭起来,“哥哥,爸爸不要我了,妈妈也不要我了!”
小南眼里堆簇着与同龄人不符的淡定,“小北,你是快两岁的人了,还哭得这么难看,羞死了,你再哭别叫我哥哥!”
说完,他就转过去小脑袋瓜子,望向了窗外……但是,我捕捉到他眼里掠过的莹然泪意。
小南已经察觉到我与寒陌迟的僵硬关系……没给孩子们一个安稳的家,我不由得心里一阵内疚,给小北擦眼泪,哄着,“小北不哭了,妈妈抱着你打吊针,然后,妈妈带你和哥哥回家。”
慕千帆也哄着,“小北,叔叔保证打针不太疼,你亲妈妈一下,叔叔就弄好了,然后给小北去买大棒棒糖!”
吃货如小北真的听进去了,两只小手比划着,“慕叔叔,这么大一个棒棒糖哦,拉勾!”
慕千帆清雅笑着,与小北拉勾。
在小北转脸亲我时,他麻利地给她打吊针,然后提步离开病房。
云若轩依旧不折不挠地哄着小南喊他爸爸,没有多久,张姐拎着暖水瓶,进来了。
她看见我,怔楞了一下,笑着说:“太太,先生说小南和小北会在医院里住几天,他照顾起来也方便!”
我语气极淡,“张姐,你以后不要再这样称呼我了,孩子们本来就与他没有关系,不用他照顾,即刻起,你每月的工资,我出。”
云若轩一听,从西裤口袋里取出了手机,我适时地出声,“若轩,你这是要通风报信?”
苏茜踹了云若轩一脚,夺过去他的手机,他苦笑了一下,继续逗小南。
张姐脸色不太好看,“我……我向先生说明一下……”
我打断了张姐的话,“张姐,不用了,等孩子们输完液,我会对寒陌迟说清楚。”
二十分钟后,小南的药液滴尽了,慕千帆正好折返回来,他笑着递给小北一个棒棒糖,小北笑得眼睛一弯,“谢谢慕叔叔!”
慕千帆拔了针头,止了血,递给小南一只棒棒糖,夸赞,“小南真厉害,是个了不起的男子汉!”
“谢谢慕叔叔!”
小南爬下了他的病床,爬上我坐的这张病床,挪到了我身旁,安安静静地吃棒棒糖。
孩子们越来越大,我轻易地感觉到他们对我的眷恋,我必须让他们度过一个美好快乐的童年。
云若轩借口说想抽烟,出了病房,他折返回来没多久,寒陌迟进来了。
不过,慕妤萱坐在轮椅中,寒陌迟推着她进来了。
不是瞎子都能看见慕妤萱眼里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挑衅……哦,寒陌迟看不见,因为他在慕妤萱身后。
而我只能装作视而不见,连带寒陌迟一起视而不见。
“若轩,小南和小北的医药费,我转给苏茜一千,不过我还是非常感谢你,不然,小南和小北就高烧成傻子了!”
就是云若轩离开后,我翻看了张姐那儿的缴费单,合计近一千块。
云若轩俊脸发苦,“芫荽,哥不差这点小钱,你这是怪哥多嘴了?”
显然,云若轩离开病房,就去找寒陌迟了。
我语气淡淡的,“没有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小南和小北是我收养的,我有养活他们的能力。”
说完,我看着寒陌迟,“若轩对你说的话是真的,今天起,孩子们随我回如苑,没有我的容许,你不得探视,他们与你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也不必出一分抚养费!”
寒陌迟眸色一深,薄唇动了动,还未说出什么,慕妤萱娇媚地笑了。
“林朵如,你忘了一点,自从你们离婚后,一直都是陌迟出抚养费,你这样说,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如果你真的清高,就应该将这笔抚养费吐出来。”
看着寒陌迟静静沉沉,一副袖手旁观的模样,我也没必要客气。
“慕妤萱,我手上有足够的证据,在我与寒陌迟婚姻存续期间,他在你这个小三身上没少砸钱,如果你执意要撕破脸,那么连同你雇人揍昏我,撺掇白桦报复我这些旧账一起清算,谁玩死了谁活该。”
我这样一说,也剐蹭到了慕千帆,不过,他依旧捉着小北的手,防止走针,面上清雅淡淡。
慕妤萱秒秒钟开启梨花带雨模式,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林朵如,我与陌迟相好的那会儿,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你甩了高深,就搭上了陌迟,你就是想图谋他们两兄弟的财产。”
说着,她泪眼汪汪地转头看着寒陌迟,等他表态。
寒陌迟却静静沉沉地盯着我,眸光深邃,不喜不怒,我撤开了视线。
这时,云若轩从钱包里取出一沓子红版,在小南眼前晃了晃,“小南,叫一声爸爸,这些大毛钱就是你的了!”
这半年以来,我去迟苑探视时,小北和小南偶尔会翻我的手包,翻出来几张红版和银行卡。
我就解释说妈妈上班可以赚许多大毛钱,银行卡里存了许多呢,可以给他们买好吃的,买新衣服,供他们读书。
但是,讲真,我没有拿出过一沓子红版勾搭这两个小朋友,此刻我好忐忑,一百二十个担心小南见钱忘爹……
下一刻,小南的表现……我爱死这只小东西了!
小南舔了一下棒棒糖,淡定地看了云若轩手里的红版一眼,又往我身边靠了靠,一只小手抓住了我的白大褂,“妈妈有许多大毛钱!”
慕千帆面色清雅,苏茜红唇抿笑。
云若轩吃了瘪子,却不遗余力为某人刷存在感,“小南,你错了,你爸爸的大毛钱更多,比你妈妈的多好多呢!”
不过小南依旧淡定,眼底多了与年龄不符的疏离,清清淡淡地横了寒陌迟一眼,仿佛不认识他似的,傲娇意味十足。
寒陌迟骤然俊颜冷凝,长腿起落间,走过来,探手摸向小南的头顶,哄着,“小南,等一会儿,爸爸带你和小北买玩具,吃大餐!”
小南抵触一般,躲开了他的手,小脸怒气满满,“你臭死了,与坏女人一样臭!你好久没给小北梳辫子了,你不是好男人,别动我!”
是的,寒陌迟身上的玫瑰香水味儿浓郁至极!
我低头,鼻子埋进了小北乱糟糟的软发里,她的柔柔甜香让我心里舒服多了。
寒陌迟脸色更臭了,他干脆脱掉了西装上衣,丢到床角,不死心地探手去摸小北,后者将脑袋埋进我怀里,控诉。
“坏爸爸,我哭了你也不抱我,只顾着给坏女人喂水,你好臭,别动我!”
寒陌迟再一次,大手凝顿在半空中,僵硬地撤回去。
这一天来了,寒陌迟已经开始冷落小南和小北了,我心里苦涩到麻木了。
小南看着我,控诉某人,“妈妈,他把坏女人带回家了,她说肚子疼,他就让她住家里了!”
我故作轻松地扯唇笑了笑,“小南,那儿不是妈妈的家,当然也不是你和妹妹的家,你愿意一直住在妈妈的家里吗?”
小南不假思索,或者,他这个小朋友早就思索过了,他看着我笑,点点头,去问小北,“小北,我住妈妈的家,你呢?”
小北舔了一下棒棒糖,“哥哥,我听你的,我也住妈妈的家!”
寒陌迟身上冷气大放,“小南和小北姓寒,所以只能住在迟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