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时,我喜欢宁静,在沉迷学业的不知不觉中,大学舍友们一个个出双入对,我唯恐成为被人指指点点的单身公害,就任性了一次,急火火地展开了一段网恋。
高深是我的网恋男友,我认识他不到一百天,就在他的嘘寒问暖中泥足深陷。
他说想要一个家,想与我扯证,我不假思索地说好。
他说想买大房子做我们的温馨爱巢,但是他每月几千块的薪资只能望房兴叹,于是,他提出想让我挣笔代孕费,我考虑了半小时后,说好。
就这样,我用拼医学院博士学位证书的时间为他人代孕,期望因此能够过上安稳踏实的婚姻生活。
A城郊区一家私人医院幽静雅致,人工授精成功后,我就一直住在这里。
高深说这里的条件比出租屋强太多了,如果我身体不舒服,就诊很方便,我因此觉得他对我挺好。
我代孕期间,他经常中午过来,却并不吃医院的午餐,仅仅看着我吃完就走了,偶然,我打电话想让他晚上过来陪陪,他笑着说加班赚钱呢!
怀孕七个月时,我做了剖腹产手术,记得真切,那天黄昏,我得知自己孕育的一对孩子已经被抱走时,眼泪犹如坏掉的水龙头,止也止不住,很快就哭湿了半个枕头……
后来我才知道这悄然成了我的心头刺,无法剔除,在夜深人静,孤枕难眠时,我自作自受,独自痛得不可名状。
当时,高深安慰了我几句,就大口地抽烟,负责女医生走进来,劈头盖脸叱责他不懂得疼人。
高深立即掐灭了烟,笑得好像乖孙子一样贱,屁颠屁颠跟着医生出去了。
蓦然一念闪过我的脑海,高深已为人夫,他就一点也不介意老婆的子宫成了二手货?
想到这里,我敏感脆弱,觉得他不是太稀罕我,眼泪不由得更多了,就在这时,他的手机浮起了急促的短信提示铃音。
我随手拿起他丢在病床上的手机,点开一看,又是那种肉麻短信,瞬间泪水退去。
“亲爱的,我先洗澡了,洗好后在被窝里等你!”
紧接着,又弹出来一条,“你真的很忙吗?我肚子不舒服,你这几天过来看看我,好吗?”
我正盯着短信发呆,高深端着医院的营养晚餐折回来了,我倦怠地将手机丢过去。
“这种短信你看着不膈应?就不能注销了这个号,再换张卡?”
第一次看到这种短信时,高深解释说他在朋友的洗浴中心待过半年多,他朋友是妻管严,常用他的号约妞鬼混,我信他。
“林朵如,都怪我那朋友太花心了,这些女人也特么太贱了,我这个卡号用了七八年,熟人都知道,我不舍得注销!”
高深咧嘴笑了笑,声称他晚上有朋友的饭局,然后就将筷子塞到我手里,抓起手机,丢入口袋中。
“记得少喝点酒!”
我凝了一眼他初具雏形的啤酒肚,埋首吃饭,却食不知味。
高深笑着,满口答应,这时,他的手机来电铃声响了。
他掏出来手机,看了一眼,接通,“马上!我马上就到!”
说着,他朝我飞吻一个,匆匆离开。
没多久,护士长进来了,她看着我吃完,收拾碗筷时语气意味深长,“林朵如,你还年轻,在男人这里,要多留一个心眼才好!”
我怔了一下,笑了,“姐,高深对我非常好!”
护士长没再说什么,她关门时,我听到了她的幽幽叹气声。
这时,我的手机浮起了短信提示铃声,点开一看,我的脚心窜起森森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