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陌迟轻柔地搂了一下我,“小如,你肯定饿坏了,走,我们去吃饭,边吃边聊!”
我恍然回神,嗯着,耷拉下来脑壳子,生怕被高深看出破绽。
寒陌迟拉着我走过高深和黎姝,语气不染喜怒,“高深,老子吃牢饭心甘情愿,还有,帝迟集团的总裁只穿定制西装,幸亏你眼瞎,与小如离婚了。”
我顺便补一刀,“高深,多谢你几天前的遗弃之恩。”
寒陌迟侧脸,温柔地笑了笑,将我的手宝贝似的揣进了他的西裤口袋中,嗓音痞痞的。
“小如,你穿白大褂,也可以美的这么没道理,我真是捡到宝了。”
当我和寒陌迟走进电梯的那刻,高深吼得声嘶力竭,“林朵如,我会给你打电话。”
电梯中,我抽出了手,按了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不敢直视某人,“寒陌迟,我逢场作戏完毕,给足了你面子,所以,你不必找我算账了。”
寒陌迟冷淡地哼了一声,双手就插入西裤口袋,长身玉立,翩然矜贵,我很有觉悟地守在门口,只觉得电梯如坏掉了一样慢。
终于到了,电梯门打开,我没有成功地冲出去,撞在了寒陌迟的长腿上。
他一条长腿横亘在门侧,唇角挂着痞痞的笑,“这么想出去?好啊,要么跨过去,要么钻过去。”
钻过去?
我又不是韩信,不钻。
跨过去?
目测现在这个高度,我勉强可以跨过去,但是,如果他中途使坏,再抬高一些,那么我就会骑在他腿上,跨不过去,也下不来。
万一有同事看见了,我一下就红了,比猴屁股还红。
因此,我只能苦大仇深地瞪着眼前这个身高一米九左右的男人。
寒陌迟清润笑起来,按了关门键和负一层,大手拍拍我的发顶。
“还好,还没傻透了,没有嫌弃你是小矮兔,你这种娇小玲珑款看着还顺眼,陪我吃饭吧,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
笑起来的寒陌迟简直太好看了,时间仿佛凝顿不流,我的魂魄差点就被勾走了,矜持如我给了他一个毫无表情的后背,装淡定。
然而寒陌迟依旧不消停,指尖熟稔地揉捏着我的耳垂,低笑调侃,“嗯,与红烧虾一样红了……我家小如喜欢看她的帅老公,很正常,不羞。”
我猛地拽下他的手,但是,由于胆子没有腰肥,不敢转身直视他,“寒陌迟,你什么意思?你说对我没意思,你这样动手动脚,属于性骚扰。”
猝不及防,寒陌迟在我的肥腰上捏了一把,“我认识的律师不少呢,不过,他们不会接老公性骚扰妻子的案子,所以,你就忍着呗!”
我无言以对,气得踹了一脚电梯门,这么慢,怎么不坏掉呢?
人到走霉运时,喝口冷水都牙碜,这话我信,因为我就撞上了这种糟糕的状态。
电梯里骤然暗下去……真的坏掉了,我吓得啊呀尖叫一声,转身就抱住了寒陌迟的腰……这么高摔下去,肯定完蛋了。
寒陌迟揽住了我,指尖穿入我耳后的发丝,清润低笑,“媳妇儿,这次是你骚扰我呢,嗯?”
男人温热的气息扑洒在我脸上,我这才试出电梯仍然平稳下降中,只是LED灯坏掉了而已……
真丢人,幸亏黑漆漆的,寒陌迟才看不到我的窘态。
可是我撤不开手臂,他适时地按压着我的手,声线磁性好听,“小如,多抱一会儿,这样的机会不是天天都有,再挣扎就吻你。”
他的下巴搭在我的肩上,说话时,气息弄得我耳垂很痒,而且,他薄唇刻意地触了触,我立即僵如雕塑,不敢乱动了。
这黑灯瞎火的,发生点少儿不宜的内容太容易了。
就这样貌似难舍难弃地相拥着,我的心跳比平时快了好几倍。
“小如……”
寒陌迟轻唤着,欲言又止。
我不明所以,不知该说什么,嗯了一声,听到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到达负一层的地下停车场。
车上,寒陌迟为我系安全带,我的一缕发丝卡在搭扣里,他小心地拨弄出来,指尖还轻柔地揉抚了几下弯折处,仿佛安慰着那缕受伤的发丝。
不由自主,心头鹿撞……
高深从来没有这么细心过,有次他在朋友面前猛然搂住我,我不适地挣扎着,头发就缠到了他的衣扣上,扯掉了一缕。
我疼得嘶嘶抽气,他也没有一个字的安慰,嫌弃地拽掉了衣扣上的那缕头发,丢掉。
“老子是长得好看,看就看,脸红什么?没出息的傻样!一对小眼睛,还是单眼皮,真丑!”
寒陌迟夸张地撇撇嘴,继续懒洋洋地打量着,我咬咬后槽牙,这家伙这么毒舌……可是听着很顺耳。
似是欣赏够了我这张脸,寒陌迟指尖卷绕起我的一缕发丝,话锋突转。
“小如,你不喜欢卡,不喜欢钱,那么你喜欢车子吗?说说,你喜欢哪个牌子?”
我实在适应不了寒陌迟这种乍晴乍阴的节奏,一股脑儿就倒出了心里话。
“寒陌迟,你别耍我了,就如你看到的,我长得不咋地,也不聪明,我就是十八九岁做春梦,也梦不到你这样的精品男人,等我哪天休息了,我们就去办离婚证,好聚好散。”
男人眉梢挑了挑,看不出真实的喜怒情绪,指尖摩挲着我的唇面,清冷笑笑,“然后与高深那垃圾复婚,帮他治性病?”
我以后怎样,就没必要对寒陌迟解释,他见我侧脸望向车窗外,修长的手指扣住了我的下巴,扳过去。
“林朵如,麻烦你长点脑子,我对你没意思,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想吃回头草,没门儿,你想嫁的男人必须先过了我的眼。”
我就没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人,“凭什么?”
男人薄唇抿了抿,理所当然,“就凭我是你的合法丈夫,你的监护人……真是蠢死了,翻了一次车,还是这么蠢,猪脑子!”
寒陌迟麻利地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缓缓驶出。
我气的……与这家伙在一起,我总有一天就似不堪重负的气球,气得爆掉了。
监护人?
我二十六了,不是未成年人,不是精神病人,他凭什么是我的监护人?
凭什么为老不尊一次次吃豆腐?
凭什么口不择言地训我?
十几分钟后,寒陌迟选了一家中餐馆,将菜单递给我。
我摇摇头,他点什么,我这个蹭饭的就吃什么。
在菜单上随意地勾着,寒陌迟语气懒洋洋的,“鸡心,鸡肠子,要么?”
我没有多想,“好啊,我挺喜欢吃鸡杂。”
寒陌迟睇了我一眼,“嗯,看出来了。”
直到服务生将那盘鸡杂端上来,寒陌迟刻意推到了我面前,我才明白他是讽刺我心胸狭窄。
当我赌气地消灭掉鸡杂,寒陌迟脱下了塑膜手套,将剥好的一盘虾肉推过来,依旧是慵懒的语气,“还有乳鸽汤,你面前的这些菜,都不准剩。”
我这才注意到寒陌迟所点的菜基本上都适合产妇,不由得鼻腔一酸,眼泪差点掉进汤碗里。
低头喝着汤,寒陌迟友情提醒我,“小如,我没有太多关心女孩子的经验,你不爱听的话,就当耳旁风好了,只要你高兴点,就不会得产后抑郁症。”
寒陌迟这样说,我心里暖洋洋的,心思凌乱中,不知怎么搞的,就咬了舌头,喝汤却能嘎噌一声咬了舌头,除了我也是没谁了。
默然地吃完饭,寒陌迟牵着我的手,依旧是十指相扣,返回了车子里。
他为我系安全带时,眉头好看地蹙起,不知心里想什么,我趁机提醒,“寒陌迟,我习惯AA制消费,一百八,我回医院后给你现金。”
寒陌迟侧脸,横过来一眼,“林朵如,以后再跟老子这么矫情,老子就吻哭了你。”
后来我发现,他擅长用暧昧封住我所有的退路,我只能选择留在他身边。
此刻,我挺不服气的,“寒陌迟,你我才认识几天,我凭什么不矫情?难道说任意一个男人对我示好,我就应该无条件接受?”
寒陌迟垂覆下来浓密好看的眼睫,我看不到他眼底真实的情绪,直觉他有什么心事。
几分钟后,寒陌迟启动车子,一路无话,车内沉闷压抑。
抵达医院,车子在路边停下,寒陌迟手搭在方向盘上,眸光掠向了车外。
“小如,你是我的合法妻子,我自然就不是任意一个男人,对你好一点是应该的,你慢慢习惯就好,你下午几点下班?我过来接你!”
我解开了安全带,“不用那么麻烦,你在家里准备好食材,我回去后,很快就能做好晚饭。”
寒陌迟转过脸,俊颜浮起来清淡的笑意,“小如,晚饭不用你做,今晚让你尝尝老公的厨艺。”
我笑着点点头,下了车,挺直了背脊,走到医院门口,忍不住转头望去。
车窗降下,寒陌迟大手搭在那里,指间拈着半截香烟,见我望过来,温柔地笑了笑,挥挥手,香烟递到薄唇边,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雾。
当我走进办公室,静坐了五分钟后,脑海间依旧挥之不去寒陌迟的那张倾城俊颜,烟雾缭绕中,他简直帅呆了。
当晚九点多,我手机的来电铃声响了,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我就直接挂断,心里竟然有些期待寒陌迟的电话。
那个号码太靓了,尽管删除了,但是我依旧记得清楚。
一条短信弹出,“林朵如,我是云若轩,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