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法的试婚女友?
寒陌迟的意思就是,我们是扯了证的试婚夫妻!
我绷了脸,“陌迟,就比如,我与除你之外的男人做,你会生气吗?”
男人唇角绽开笑弧,“小如,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的身份是我的女友,那么我家里人就不会对你横挑鼻子竖挑眼。”
我记得我养父与前女婿高深相处融洽那段时间,一直称呼寒陌迟为小白脸,那时,寒陌迟丝毫不恼,那么我为了他也可以能忍则忍。
这样想着,我淡淡笑了笑,“陌迟,你放心,我会尽量好声好气与他们说话。”
男人在车库里停好车子,下车拉了我的手,“小如,好声好气不等于忍气吞声。”
我笑着点点头,漫不经心地欣赏着这座老宅。
虽然古朴典雅中透露着一股子难掩的奢华,但是怎么看都没有如苑的一草一木来得自然顺眼。
进了客厅,有几个女佣过来,视我为空气,都怯怯地望着寒陌迟,喊着“大少爷”。
寒陌迟皱着眉头,随意地摆摆手,然后亲自拿过来一双簇新的女拖,让我换上。
刚才被女佣无视了,我心里的不快就此一扫而空。
是了,我是寒陌迟的妻子,只要他对我好就足够了,就算是他家人组团无视我,也无所谓。
偌大的客厅里,沙发上只有一个人,而且还是我的熟人,高深。
他直接无视寒陌迟,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看着我,笑得至贱无敌,“林朵如,过来坐,我没想到你这么早就过来了!”
我懒得想高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因为在这儿只有一个与我息息相关的人,那就是寒陌迟。
因此,我直接无视高深,依旧挽着寒陌迟的臂弯,侧脸轻笑,“陌迟,我们去那边坐,那边空气好!”
寒陌迟的一张俊颜波澜不惊,不染喜怒,淡淡地嗯了一声,随我去距离高深最远的地方,挑腿坐下。
很快有女佣过来,端来了干果和茶水,但是在放下时有点欺人。
高深的面前有,寒陌迟的面前有,而我的面前空空落落。
“小如……”
寒陌迟唤了我一声,我直接接住了他的话,“陌迟,没事儿,我脸皮厚!”
男人唇角绽放出一抹灿然的笑意,取出手机,指尖飞快地点触着。
眸角余光中,我看见高深似一块木头……他这种花心渣男,怎么能够体会到恩爱夫妻之间的默契神会呢?
我刚脱下呢大衣,放到一旁,就听得手包中的手机嗡鸣一声,取出来一看,是寒陌迟的微信消息,“小如,我知道你闷得慌,我们聊天吧!”
我将手机调成了静音,与寒陌迟聊起来,这一幕落在高深的眼里,就仿佛我们俩都是手机控的低头族。
高深瞪了一会儿,就拿起了报纸。
约莫十分钟后,寒陌迟直了直腰,将手机递给我,脱下了他的呢大衣,“小如,我去洗手间抽支烟就过来!”
我点点头,将他的呢大衣与我的放在了一起,然后调出来手机相册中小南和小北的照片,一张张地翻看着。
高深丢下了手中的报纸,打开了电视,调出来一部仙侠言情剧,里面有我喜欢的男星,但是,我仅仅抬头看了一眼,就低头继续翻照片……
我心里是这样想的,一会儿寒陌迟过来了,他看见我与高深一起看电视剧,他情何以堪?
高深又挪近一些,剥了几颗西瓜子,放到小碟子里,推到我面前,“林朵如,别客气,吃瓜子仁!”
我置若罔闻,视若无睹,高深执着地又挪近一些,至此,我与他之间仅仅相隔着我和寒陌迟的那两件呢大衣。
“林朵如,别这样装冷漠深沉嘛,我们做不成夫妻,我做你的男闺蜜,行吗?”
从小长这么大,我见过不要脸的,但是没见过像高深这么至贱无敌的。
我收起来手机,冷冰冰地盯着他,“你妈揍得我昏迷了三个月,你还腆着逼脸不还给我那份协议?”
高深俊脸发苦,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林朵如,慕千帆告诉我后,我扇了我妈一耳光,打出鼻血了,我本来还想多打她几下,但是她跑了,你也知道,我那时腿断了,动不了,你还生气的话,等会儿,我再多骂她几句,你想怎么骂她,我替你骂!”
白桦揍我的那一幕在脑海间沉沉浮浮,我顾不上想太多,拼命地压着窜起来的火气。
讲真,我现在很想将高深揍成一个猪头,但是我是陪着寒陌迟过来赴家宴,必须装淑女,不能让他丢了脸。
“高深,你将那份协议还给我,以后你我见面还可以打个招呼,聊聊天气好不好。”
高深执起茶杯,灌下去一大口茶水,陡然桀桀冷笑,“寒陌迟的嘴巴上了锁,由此看来,他就没有将我放在眼里,林朵如,你先告诉我你是否怀上寒陌迟的种了。”
如果换在其他地方,我早就破口大骂了,此刻却只能装淑女,咬着牙浅笑,“这与你有关系吗?”
高深竟然凝重地点点头,我冷冷地哼了一声,“高深,你有病,就请按时吃药!”
高深正要说什么,一阵浓郁的玫瑰香水味袭来,两个女人闯进了我的视野,是寒玫和慕妤萱。
寒玫和慕妤萱手拉着手,似极了感情融洽的婆媳。
慕妤萱秒秒钟哭得梨花带雨,嗓音锐而高,生怕谁听不见她说的话似的。
“林朵如,你这个心机婊,你在陌迟他们兄弟俩之间周旋,你脚踏两条船,让他们兄弟俩明争暗斗,你居心何在?你的野心好大,你想榨干两家的钱!”
慕妤萱的这番话,我只抓住了一个重点……寒陌迟与高深是兄弟!
高深是郑高深,那么寒陌迟在入狱前也姓郑!
一时间,我难以置信,但觉空气稀薄!
“放屁!”
那道熟悉的慵懒嗓音越过了寒玫和慕妤萱,在客厅中炸响,随后,高深眯起了眼睛,撇撇嘴。
“大哥说的是,慕妤萱,听见了没?我大哥说你放屁,我也是这个意思,哦,准确地说,你刚才那番话,说的是你自己!”
我怔楞间,寒陌迟已经提步走过来,一把搂住了我的肩头,“小如,我担心你会乱想,就没有告诉你郑高深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高深,不,郑高深又桀桀冷笑起来,起身,一语双关,“大哥,你好好哄着小嫂子,我去厨房看看菜品!”
说完,他大咧咧地向慕妤萱走去,还意味不明地撞了她一下,后者仿佛是被鬼抓了似的,尖叫一声,就躲到了寒玫的身后。
郑高深哈哈大笑,“那事儿过去这么多年了,还对老子这么有感觉,太有趣了!”
寒陌迟正拿了开果器,剖一颗夏威夷果,我精准地捕捉到他的指尖颤了一下,因为郑高深的话而颤了一下。
顿时,我的心里某处坍塌了一片……慕妤萱在寒陌迟的心里,还有一席之地。
一声脆响后,寒陌迟剖开了,递给了我,微笑着接过来时,我试得他的指尖冷凉至极,夏威夷果在嘴里嚼着,食不知味。
“小如,果仁不好吃?”
男人柔声问着,我浅笑嫣然,“陌迟,还行,不过,没有咱们家里的好吃!”
男人唇角凝起一抹温柔的笑意,抬手抚顺了我鬓前的散发,继续剖夏威夷果。
“陌迟,你带她过来做什么?你与小萱好久没见了,你应该陪小萱说说话!”
寒玫终于开始刷存在感了,依旧是对我没有一丝内疚的语气。
我望着寒陌迟笑,心里却忐忑不安,毕竟慕妤萱此刻哭得太凄惨了,谁见谁怜,而我呢,脸皮厚的,挤不出一滴眼泪。
如果寒陌迟让慕妤萱坐在他身旁,我就毫不犹豫,麻溜走人!
男人将剖开的夏威夷果递给我,继续埋头剖,声线清冷无波,语气却不容置疑。
“妈,我答应你过来赴家宴,自然会带着我的妻子过来,如果你有意见,如果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会随时随刻带着小如离开!”
寒玫闭嘴了,不过,慕妤萱却哭得更大声了,如果我没有与她有过交集,那么,我也会惊叹世上还有这么美的哭相。
“陌迟,在爷爷和伯伯的眼里,我才是你的妻子,寒姨也一直将我当儿媳妇看待,你不能这么狠心待我!”
慕妤萱说到这里,我精准地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挑衅,可惜寒陌迟低着头,没看见。
慕妤萱继续倾情演绎,“陌迟,八年过去了,你对我的心灵折磨也够重了,我真的心神俱疲了,我们复婚吧!如果我可以随便找一个我不爱的男人嫁了,我今天就不会来郑家,你也别自欺欺人了,如果你爱林朵如,你们早就有孩子了,陌迟,就在今天的家宴上,你给我一块糖果,好吗?我想听到你亲口对爷爷他们说你会与林朵如离婚,与我复婚!”
慕妤萱这番话是对寒陌迟说的,我不想插嘴说什么,我只在意寒陌迟的态度。
寒陌迟剖好了一颗,递给我,抽纸巾擦擦手指,抬眸,淡漠地望着一步步挪过来的慕妤萱。
“慕妤萱,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已经走出来了,我爱林朵如,而且是越来越爱的那种,林朵如这三个字注定要刻在我的墓碑上,所以,我希望你也快点走出来!”
慕妤萱梨花带雨,转头看着寒玫,“寒姨,我说不想过来,你就不应该劝我,陌迟太让我失望了!”
寒玫慈爱地给慕妤萱擦眼泪,安慰着,“小萱,爱情是枝头最高处的那颗果子,需要你全力以赴,才能摘到手!”
看着这两个女人牵手离开,我歪头看着身旁帅气的男人,嗤嗤地笑起,“陌迟,枝头最高处的那颗果子,我还可以吃多久?”
男人捏住了我的手,放在掌心,温热传渡,他痞笑着,在我耳边轻喃,“林医生,这就紧张了?笨兔子,你会吃男人吗?需要老子今晚教你几种吃法吗?”
我轻易地红了脸,笑得甜甜的,“陌迟,我想吃瓜子仁!”
寒陌迟眉头好看地蹙起,凝了一眼碟子里那几颗瓜子仁,好看地笑了笑,捏捏我的耳垂。
“小如,正如你说,这儿的不可口,回家后,我剥给你吃,走吧,快开饭了!”
我捏住了寒陌迟的几根手指,压低了声音,“陌迟,你的原名是郑陌迟,在你出狱后随了妈的姓,你还会改回去吗?”
男人眼底掠过一抹阴霾,“小如,我在狱中时,我妈拿了那5%的股份,然后我就改姓了,不提这破事儿了,重点是,你喜欢哪个名字?”
我笑得傻傻的,声音更低,“陌迟,我喜欢你啊,即使你的名字是青白菜,我也照拱不误!”
男人满目温柔,痞笑,“照拱不误?你哪天拱的?你有这本事?幸好,幸好老天将你这头小傻猪送给了我,不然,我这命真特么比黄连还苦!”
等我们夫妻说笑着,走到餐厅时,只剩下两个座位了,所有人整齐一致地望过来,各怀心思,脸上的表情可谓是丰富多彩。
我快走半步,抢先挨着慕妤萱坐下,她嫌弃地往一边挪挪椅子。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抽了湿纸巾,擦擦手,整理餐具,心里一句话,想挨着我老公,没门。
寒陌迟将我和他的呢大衣都搭在椅子上,有女佣过来要送到更衣间,被他一口拒绝了。
我心里窃喜,太好了,他也不想在郑家老宅久留,正合我意。
寒陌迟落座,环视一眼,就是他惯用的平淡嗓音,“大家都看见了,这就是我的扯证妻子林朵如,小如,这是爷爷,爸,妈,白姨,你前夫,我前妻。”
我努力挤出最灿烂的笑容,认真地点着头,“大家好!”
呵,这一桌子人,有四个已经确定是坏人了,老爷子和他爸极力主张拆散我们,那么就是,除了寒陌迟之外,都是坏人,这种状况真是好笑而无奈。
郑老爷子郑恒和寒陌迟的生父郑伯清朝我点点头,然后对视一眼,举筷子,嘱咐大家都吃好喝好。
“大哥好,小嫂子好!人生真是变幻莫测啊,大哥的脾性也变了,眼光放低了,现在竟然这么稀罕我用过的女人了!”
郑高深托着下巴,这样说着,刻意瞟了一眼旁边的慕妤萱。
慕妤萱看着寒陌迟,满目痛苦之色,似是崩溃地掩面啜泣起来。
可惜中间隔了一个慕妤萱,不然我会狠狠地踩郑高深一脚,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就是故意戳寒陌迟的伤疤,故意说他用过我了。
整个餐厅内充斥着慕妤萱的啜泣声,我以为寒陌迟会象征性地安慰慕妤萱几句,但是他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到我碗里,淡漠地看着郑高深。
“高深,这与我眼光高低没关系,我与小如一样,都是二婚,我们夫妻就是同病相怜,情投意合,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正经娶个女人了,免得总是让爷爷和爸担心!”
可是,郑高深依旧没有举筷子的意思,“大哥,我只看得上小嫂子这样的女人,有道是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
白桦夹起来一个蒸饺,适时地堵住了郑高深的嘴,瞪着他,“儿子,你想气死妈?”
郑高深这才用手捏住了蒸饺,吃掉,抽纸巾擦擦手,侧脸看着白桦,“说过几次了?我的事儿不用你管,你看好了你郑家女主人的位置更重要!”
我这才注意到寒玫坐在郑伯清旁边的位置上,笑容满面地为郑伯清夹了一块水晶肘子……这个老女人真不是一盏省油灯,她坐在人家夫妻中间,很舒服吗?
按理说,豪门大户人家的家宴极为讲究面子,绝不会容许寒玫这样的前任入席,但是寒玫却四平八稳地坐在了郑家女主人的位置上。
由此看来,重点还是在寒陌迟身上,郑恒和郑伯清这是让他领情呢!
怪不得寒玫缠着寒陌迟赴家宴,因为没有寒陌迟,就没有她的位置。
即使是这样,白桦也置若罔闻,举筷夹了一个鸡腿,放进郑高深碗里,“儿子,你最爱吃的鸡腿,多吃点!”
郑高深有一个这样疼他的亲妈,也算是有福气了。
所谓阅人如阅川,说是家宴,其实呢各怀心思。
我侧脸看见寒陌迟眉头微蹙着,于是就夹起一个蒸饺,往他的碗里送,但是迟了一步,慕妤萱已经将一个红烧狮子头放进了他的碗里,语气张扬。
“陌迟,我记得你爱吃这个!”
慕妤萱这反应够快,她刚才还不是哭着吗?
我的手就这样凝顿在半空中,进退不得……眸角余光中,寒玫得意的,慕妤萱得意的。
寒陌迟修长的手指捏住了我筷子上的蒸饺,朝我笑了笑,然后望向了女佣,“再拿一个干净的碗过来!”
女佣答应着,很快就拿过来了,而将原先的那个碗拿下去了,那个红烧狮子头被倒进了垃圾桶。
就这样,寒陌迟打了慕妤萱的脸,慕妤萱脸色难看极了,寒玫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好一会儿,高深阴恻恻地笑着。
终于,老爷子郑恒轻咳了几声,威严开腔,“是叫林朵如?你现在怀孕了?”
郑高深这样问过我,现在郑恒也这样问,我再傻,也隐觉出来不简单,就将包袱推给了寒陌迟,面色为难地看着他。
男人抽纸巾擦擦唇角,抬眸看着郑恒,俊颜浮起来好看的笑意,“你们议论谁都可以,就是别议论我媳妇儿,想让我给面子,就需要给我面子。”
郑伯清想要说什么,但是被脸色发青的郑恒一个眼神制止了,大家继续闷头吃饭。
这样的氛围,我觉得不是享受美食,就是煎熬灵魂。
饭后,女佣撤去了残杯冷炙,端上了水果茶水。
寒陌迟旁若无人地剥好一颗颗荔枝,堆放到我面前的小碟子上。
我一颗颗吃得过瘾,对寒玫和慕妤萱频繁投来的一个个白眼视若无睹。
郑恒喝过一杯茶水后,清了清嗓子,“今天的家宴就是想说一件事儿,我年事已高,郑氏这么大一个摊子,伯清一个人扛不起来,因此在召开了股东会后,我决定挑选一个接班人,换而言之,就是在高深和陌迟之间,二选一!”
这番话说完,好几个人毫不掩饰地眼冒金光,寒玫,高深,慕妤萱。
而寒陌迟依旧认真地剥荔枝,我依旧认真地吃。
郑恒很快说出了重点所在,“在百日内,高深和陌迟需要准备二十亿资金投入郑氏的股市,还有就是谁有血脉子嗣,谁就会被优先考虑,谁被选中了,就是郑氏的未来家主!”
“陌迟,你能凑够二十亿吗?不够的话,先把如苑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