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四章 陷入两难境地
红雪楼2018-10-13 01:083,219

  用完了早饭,易怀歌和莫剪衣也没多停留,便起身回了西北大营。

  庄泽年在西北大营镇守,听到易怀歌竟然从承绍城回来了,连忙上来迎接。

  易怀歌从车上跳下来之后,和庄泽年入了大帐中,将闲杂人等挥退,就连和庄泽年形影不离的陆军师也一同出去了。

  庄泽年一见她的架势就知道她要说的事情必定是极其重要的,神色也有些肃然。

  易怀歌找了几个心腹在外面守着,这才对庄泽年道:“承绍城外的紫玉石矿……又开采出了一块。”

  庄泽年一惊。

  原本承绍城外的紫玉石矿只有两座山头,他们满打满算只要三年不到便能开采完,所以和半洛的计划也是按照三年来算的,而且利益对半划分也是极其明朗的,但是若是真的再出来一块紫玉石矿,那么原先和半洛做好的协议可能会直接废止。

  庄泽年低声道:“顾未殊知道此事吗?”

  易怀歌摇了摇头:“暂时还不知道,这是长吟无意中发现的,现在连陈音都不知道,如果此事被半洛知道了,你觉得……”

  她话没说完,便突然住了嘴,看着庄泽年的眼神也有些冷厉。

  现在本来半洛便是和楼台是敌对国,如果真的有另外一块紫玉石出现,那么半洛到底是像之前那样再和楼台分食吃,还是真正和南锦联合将楼台击退,独吞紫玉石矿?

  这个就连易怀歌也拿不准。

  庄泽年也沉默了下来,思忖片刻之后,道:“紫玉石矿之事还是没有上禀京中吗?”

  易怀歌皱起眉头:“现在承绍城已经重新有了起色,和之前相比完全是天壤之别,我前些日子已经和周长吟商议着选个时间将此时告诉皇上,但是还没拟好草章,昨天就听说了这个事情,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再贸然上书吗?”

  确实不能。庄泽年想通了里面的利弊得失,幽幽叹了一口气,道:“那此事……就先瞒着,反正和南锦的最后一仗就在这段时间便能打完,解决了南锦再来和半洛商议这件事情,便不会考虑这么多了。”

  “关键就在于,那紫玉石矿就放在那里,和之前两座紫玉石矿相隔不远,若是个有心的,必然是能看出来其中关窍。”易怀歌深吸一口气,道,“陈音也不是个傻的,只要有了任何一丝蛛丝马迹,她都会和顾未殊告知,若是到时候顾未殊知道我们已经先发现了紫玉石矿,但是却没有告知他们,他会怎么认为?”

  庄泽年道:“他必定会认为是我们想要私吞紫玉石矿。”

  事情说来说去都没有解决的办法,易怀歌从昨天在周长吟那里听说了此事,眉头就一直没松开过,和庄泽年说了一番后,反而更加烦躁了。

  庄泽年看到她眉间的郁色,道:“将军,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和南锦的仗要紧,紫玉石矿纵然重要,但是现在的战局更加要紧。”

  易怀歌抓了抓头发,道:“我知道。”

  庄泽年道:“按照将军看来,若是半洛顾未殊知道了这件事情,和我们反目的几率大概有多少?”

  易怀歌闻言微微思考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了,半晌才不确定地开口道:“三成?”

  饶是知道现在不该笑,庄泽年还是忍不住轻轻笑了出来。

  易怀歌道:“你笑什么?”

  庄泽年收起笑容,怕易怀歌被他笑的恼怒,解释道:“我是在想,看来顾未殊在将军心目中竟然还是个君子,若是以我所见的话,顾未殊和我们反目的几率大约会有七成,因为这对他们来说,利大于弊。”

  易怀歌这才反应过来庄泽年在笑什么,顿时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道:“说说看?”

  “先不管顾未殊和南锦结盟到底是顾星河授意还是他自愿的,他们现在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这是事实,如果顾未殊不蠢的话,自然会为自己谋得最大利益。”庄泽年道,“和南锦一起对抗楼台,若是胜了,南锦那边给的好处就不用多说了——黑玉石,和紫玉石相当的珍宝,千金难求,没人不会心动;而如果楼台西北大营真的退兵到了望台城,甚至更后,那么承绍城无人镇守,对于顾未殊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别说那一块矿石了,就连之前的两块紫玉石矿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顾未殊不蠢,相反还很聪明,看得准眼前的利弊得失,甚至比任何人看的更远。

  易怀歌道:“但是若是不让他知道的话,日后和南锦打完仗之后,两国继续为了利益交好,必定会因为此时离了心,我不喜欢和结盟之人同床异梦……”

  庄泽年听到她用到“同床异梦”这个词,顿时脸色有些古怪。

  易怀歌没有发觉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依然自顾自地思考着。

  庄泽年道:“将军有去告诉我兄长吗?”

  易怀歌奇怪地看着他,道:“庄泽宇原本知晓我在承绍城开采紫玉石矿的事情,但是却不知道我和顾未殊暗地里到底做了什么协议,现在是战时,你觉得我将这突生的变故告诉他,他会怎么做?”

  庄泽年想了想,按照自家兄长的性子,定然会不由分说地将此时抖搂出来,说不定到时候事情还能传到朝中去,到时候易怀歌在私自开采紫玉石矿的事情指不定都要被人知道。

  仔细一想,好像确实不能说。

  “你哥虽然跟了我那么多年,但是也是为朝廷效力才会跟随我,他效忠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背后的王室,”易怀歌无论对什么人,情感和事实全都分析的一清二楚,从来不会被情感左右,这样的人,最多情也最无情,她面容冷静,道,“若是让他知道我在私自做这些事情,指不定就要上朝参我一本。”

  庄泽年讪讪:“这倒不至于吧?”

  易怀歌摆摆手,道:“反正这件事情不必多说,我愿意和你说是因为信任你,和交情什么的无关。”

  庄泽年点头称是。

  易怀歌这个人对所有人的情感都是真实的,她爱恨分明,喜欢便是喜欢,厌恶便是厌恶,很少会去费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但是当遇到正事时,无论她再怎么剖出真心相待的人,全都会被她当成陌生人一样去对待、忌惮甚至算计。

  就比如顾未殊,她虽然对着此人有些连自己都分辨出来的情愫,为了和她对立面的顾未殊能让莫剪衣替他不留余力的医治,也能为了他担心的睡不着觉,但是一旦扯到了正事上面,她就会毫不留情地将顾未殊当成一个陌生人来对待,说出的话和思考的东西完全不掺杂任何情感。

  也许她这样做是最正确的,但是人生在世,又有什么人说话做事全然不用情感的?

  易怀歌又叮嘱了庄泽年几句,这才有些疲倦地回到了自己的大帐中,莫剪衣正在一旁收拾医书,看起来似乎是要带去前线。

  易怀歌道:“准备走了吗?”

  莫剪衣点点头,道:“嗯,你要再休息休息吧,看你和庄泽年谈了这么长时间,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紧要?”

  她说的极其漫不经心,易怀歌一看就知道她根本只是随口一问。

  果然,莫剪衣说完之后,不等易怀歌回答,就自顾自地接口道:“说起来庄泽年的腿伤还缺一味药引,等战事了了,我还要去一些比较繁华的城池一趟看看能不能寻到。”

  易怀歌回过神来,皱眉道:“这么麻烦的吗?”

  莫剪衣道:“接骨续筋,你以为很简单吗?”

  易怀歌对医术不通,只好闭上了嘴,道:“好,到时候我也会帮你找找。”

  莫剪衣“嗯”了一声,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到一个木箱子里,找来几个将士帮她搬到了马车上,这才和易怀歌一起摇摇晃晃去了落之城。

  这两天易怀歌一直在奔波,她身体本来才刚痊愈,这么几番折腾下来,到了落之城外的第一天晚上便开始发起高烧来。

  莫剪衣在伤病所忙得半死,乍一听到庄泽宇来找她,吓了一跳,忙不迭地跑来了。

  易怀歌烧得浑身都是汗,神色恹恹,不知道还清醒不清醒。

  莫剪衣跑过去,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触手滚烫,她皱起眉头,道:“怎么烧成这样?”

  易怀歌被莫剪衣冰凉的手一触碰,缓慢恢复了几分神智,她摇摇头,含糊道:“还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易怀歌身体底子虽然比较好,但是还是被之前那杯“碧落”给荼毒坏了,原本发了烧只要睡一觉,第二日起来便生龙活虎的,现在确实不行的。

  莫剪衣道:“你现在的身体不成,我让人给你煎一副药来,喝下去再睡。”

  易怀歌皱了皱眉,道:“不喝药。”

  莫剪衣没有管他的抗议,写了个房子让易长风去煎药,将易怀歌按在了榻上裹了一层厚被子。

  “乖乖躺着,喝完药就好了。”

  易怀歌烧得昏昏沉沉的,许是莫剪衣的声音太温柔,她躺了还没一会就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继续阅读:第一百八五章 胜负兵家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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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望,射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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