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埋伏反被设计
红雪楼2018-08-03 19:063,251

  天寒地冻,寒冬腊月的妖风凛冽吹过,呼啸作响。

  隔断河径流途径荒野,一望无际的荒漠平原完全没有任何遮拦,寒风夹杂着风雪呼啸而过,说能将人从地上掀过去都不为过。

  一行人驾着四五辆马车,缓慢地行走在荒原的雪地上,驾车的人没多少个,其余的都徒步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地面及脚踝的积雪艰难行走着,他们穿着厚厚的白衣,几乎和地面的积雪融为一体,时不时地抬起头朝着远处看上一眼确认方向,而后才将宽大的兜帽扯下来挡住整张脸,举步维艰往前走着。

  大雪依然在簌簌下着,周遭白茫茫一片,如果不是个识路的,在这荒郊野外中定然会迷路的。

  为首的男人白袍上绣着南锦国国纹的标志,高举一只手扬声道:“快着点,我们要在天黑之前到达隔断河!”

  跟在最后的一辆马车此时猛地晃了两下,便直接停在了原地,驾车的将士踩在车辕上朝着为首的人无奈地喊道:“大人,车轮又被雪冻住了!”

  为首的男人不耐烦的“啧”了一声,随便指了几个人,道:“你们,去后面帮着推一下车,再坚持一下,很快就要到了!”

  他最后一句话是对着所有人说的,被寒风大雪冻得瑟瑟发抖的众人这才勉强打起了一些精神,继续推着车往不知的目的地走去。

  马车上被一块块粗布遮挡着,只有在寒风吹拂起来一个角时,才能勉强看出来,那里面赫然就是已经处理好用来搭桥的木材!

  众人行走在茫茫荒原中,脚印和车轮印留下之后,很快就会被风雪再次遮挡住,仿佛这一切从未发生过。

  项穹率领了一队精兵埋伏在了一处微微凸起的山坡后面,棉衣外罩了一层白衣,整个人伏在雪面上几乎让人看不见。

  一个亲兵挨着雪地蹭到了项穹身边,低声道:“将军,我们都在这里埋伏大半天,有几个不中用的都在喊着冷了,那些南锦国的人还没有出现,会不会情报有误,他们不会在这里搭桥啊?”

  项穹冷着脸看着已经结冰的隔断河,因为等了这么久,脸上也浮现了些浮躁,他本来就不是什么稳重的人,平常这种耗费耐心的事情都是要程元河来做的,但是此次易怀歌无法起身,庄泽年又是个不良于行的瘫子,程元河若是不在,单靠冯进是断然不稳妥的。

  他压低声音,道:“不会相差太久的,再等等——让一个探子再去对岸探一探,确保安全,不要轻举妄动。”

  “是。”

  天色已经缓慢暗了下来,风雪依旧呼啸,将众人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冻得一片青紫,但是却无人抱怨,死死地盯着对岸的动静。

  直到天色半暗的时候,探子才悄无声息地回来,对项穹禀报道:“将军,入局了。”

  项穹立刻振奋起来,他朝着其他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准备。

  片刻之后,风雪咆哮声中传来了一阵微弱的车轮滚滚声,接着缓慢地停在了岸边,项穹抬起头看了看,发现果然如同易怀歌猜测的,他们竟然真的打算再次搭桥偷袭。

  南锦国的人将木材一一搬了下来,还有几个人散在一旁勘察周遭的情况,极其小心谨慎。

  项穹冷笑了一声,压低声音道:“射箭,让埋伏在对岸的人行动。”

  亲信道:“是!”

  南锦国此番来运送木材的千夫长正在指挥着人将木材搬下来,其他人在岸边已经将绳子搬了出来,看来就要再次搭个简易的木桥。

  千夫长皱着眉盯着周遭和对岸的动静,似乎没有发现什么但是他还是不肯放松警惕,就在他转着身帮忙将一根木材搬下来时,突然感觉心脏一阵悸动,猛然转过身来,如雨的羽箭霎时间朝着他们铺天盖地射了过来。

  千夫长几乎是在瞬间就被射中了拿刀的右臂,不过他反应极快,眼睛眨都不眨地将刀换到了左手,将朝他袭来的箭羽直接斩断,厉声道:“躲到车后面去!”

  这么一波箭羽下来,他带来的几十个人几乎少了一小半,剩下的人听到他的命令也连忙躲到木材的马车后面躲避那致命的箭羽。

  在对岸的程元河冷笑了一声,身披白袍站在山坡上,高举手微微一摆,对面埋伏的亲兵立刻得令,身形如同鬼魅般和地面的雪地化为一体,飞速上前,和一直在闪躲的南锦国军对上了。

  这是一场太过小型的战役,几乎是在片刻便分出了胜负——南锦国的人虽然料到会有埋伏,但是未曾想到埋伏会这么凶猛,直接将他们打的溃不成军,千夫长抱着手臂,看着几个残兵蟹将,微微咬牙,才在几个士兵的拼死掩护下逃走了。

  楼台国这边也伤了几个人,项穹冷着脸看着逃走的人,朝着想要追上去的人道:“穷寇莫追,我们此番前来是为木材而来。”

  他走上前,将还没搬下来的几车木材上的粗布掀开敲了敲,似乎像是发现了什么眸子顿时一寒,将粗布放下,冷声道:“此事有些不对,我们尽快回去回禀将军。”

  “那这些木材和南锦国人的尸体?”

  “一把火烧了,留一队人在此,烧完了再走,”项穹随意点了几个人,道,“其他人跟我先回大营。”

  “是!”

  等到远处的另外一批将士看到信号将马匹送了过来,项穹翻身上马,将白袍上的兜帽罩在头上,举目看了看白茫茫一片的隔断河,眸子沉沉,片刻之后才一甩马鞭:“驾!”

  马队踏着雪地朝着远处的楼台大营飞奔而去,只在那白茫茫的雪地上留下一串凌乱的马蹄印。

  项穹回到楼台大营的时候,众人都聚集在易怀歌大帐中部署,看到他急急忙忙地冲进来纷纷将视线投向了他。

  易怀歌今天气色好了许多,脸色却依然苍白,她披了件厚厚的衣衫,正坐在炭盆前取暖,看到项穹满脸严肃的模样,微微挑眉,道:“不是让你去截他们的木材吗?怎么这么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发生什么事情了?”

  项穹走上前行了一礼,才肃然道:“他们运输过来的木材数量有误,别说搭个能容纳万千将士横过的桥了,我看那几车木材加在一起的数量恐怕连一半桥都不够。”

  易怀歌微微挑眉:“那如果桥宽不必要求那么宽,就这么……”

  她比划了一下这个大营的一半长度,道:“够吗?”

  项穹一愣,继而深吸一口凉气,虽然刚从外面的寒风中进来大帐中,全身却突然开始冒冷汗了:“您的意思是,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搭能将所有兵力一起攻过来的桥?”

  易怀歌拿着铁棍将炭盆里面的炭挑了挑,让火烧得更旺一些,漫不经心地回答:“他们若是真的将所有兵力聚集在一起度冰河,我就要怀疑南锦国驻扎边疆大营的主帅是不是个饭桶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得到的情报大约只是其中一个,他们应该分了其他的兵力在其他地方搭桥。”

  所有人悚然一惊。

  庄泽年皱着眉头道:“那我们现在要派人去沿岸巡查吗?”

  易怀歌摇摇头,道:“不必了,时间也不够用了,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将数万兵力分为四股势力,分散在隔断河沿岸,三个简易木桥完全可以支撑这么多人,另外一股大约在……”

  她说着大概觉得不太方便,微微站起身,走到沙盘旁,指了指隔断河的上游,“唔”了一声,道:“这儿吧,不用桥,直接横渡过来,虽说冒险了些,不过他们是后卫,所以不必担心时间问题,能慢慢过河。”

  庄泽年的眉头拧得死紧,一旁的陆军师也难得地开口,道:“那这个消息便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了?”

  易怀歌一副病态的面容,但是脸上却带着些笑意,仿佛大敌当前对于她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对的,为的是试探我们是否真的在提防他们,项穹此番去埋伏大概也打草惊蛇了。”

  项穹一惊:“那我们之后要怎么办?”

  易怀歌站了一会就觉得有些脱力了,再次坐回了椅子上,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炭火,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边疆这么多的防卫军又不是什么绣花枕头,就算是真真正正对抗上南锦国的人,难道还不能把他们打回老家去吗?”

  庄泽年闻言有些失笑,不知道在笑易怀歌的盲目自信还是天真,道:“易将军,打仗并不是只靠兵力来取胜的,你这样……”

  这样的思想,迟早要出事。

  不过后面的话庄泽年没有说出口,向来易怀歌自己也是清楚的,只不过她向来自负自信,也没多做在意。

  易怀歌摆摆手:“我知道,只是现在根本别无他法了,他们分军而来我们根本无法前去阻拦,更何况现在的天气太过恶劣了,他们就算想要进攻也要等雪停,还早着呢。”

  她说着懒洋洋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缩到了椅子里闭上眼睛,一副送客的模样。

  众人面面相觑,看到她一副蔫蔫的样子也不好在说什么话打扰,只好一一告辞了。

继续阅读:第六十章 到底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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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望,射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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