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妖界,妖王殿内,段玉瑾一脸铁青地坐在主位上,底下跪着的几个暗卫连大气都不敢喘,恨不得把自己的头低在尘埃里,不让坐在高位的段玉瑾看见自己的窘态,在段玉瑾旁边站着的亭修也是满头大汗,却连擦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报。”
此刻,正巧从外面又来了一名暗卫,边高喊着边小跑进殿内,挺直背部跪在台下,他刚想张嘴汇报,段玉瑾却先开了口。
“你不会也要告诉孤你跟那群废物一样也没有发现她的踪迹吧?”段玉瑾揉揉自己的眉头,看底下那群废物就一肚子火。
暗卫一共十支小队在,自己为了从刘无极这个突破口找到碧玺的影子把十支小队全派出去,前九个已经向自己汇报了自己的‘无能’,这最后一个暗卫怕是也带不来什么喜讯。
“是,”暗卫跟其他暗卫一样低下头,不去看段玉瑾那审视的眼光,“属下这里也没有什么发现碧玺仙子的踪迹。”
“罢了,早就猜到不会这么容易就让我找到她,”段玉瑾呼口气,右手重重一拍把手,“你们这群废物办事不力,自己去警示堂领罚吧,领完以后主动解甲归田,不禁连碧玺的踪迹都没有找到,连刘无极都没有发现,孤要你们完全是在消耗大好资源。”
“是。”其他九名暗卫纷纷答应,以最好的速度离开妖王殿。
可是最后回来的那名暗卫仍旧跪在殿内,眼睛内充满了犹豫不决。
段玉瑾看他在殿内跪着,便问,“你还在这里跪着作甚?是觉得孤罚的轻了,想要额外增加一份‘赏赐’吗?”
“不是,”暗卫抬起头,干脆地回答道,“臣其实追查到刘无极。”
“那你刚才为何不说?是在把孤当猴子一样耍着玩儿么?”段玉瑾重新坐会主位上,话虽严厉,眼神却柔和了许多。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不知该如何跟您解释。”暗卫回答道。
“跟个婆娘一样婆婆妈妈的,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孤没有时间等你在这里犹豫。”段玉瑾骂道。
“是,”暗卫低头回答,“暗部一直跟着无极将军,可能无极将军的神经十分敏锐,我们刚跟他出妖界不久便被他发现,所以部长把我们十支小队分别划分了十个区域,其他小队没有发现无极将军的踪迹很是正常,因为无极将军恰巧在我分到的这片区域,我发现无极将军的踪迹之后便一直跟在他的附近,可是在半途中不知为何又出现了一位无极将军,属下一时眼花便跟错了人,可是属下跟踪那位假的无极将军也跟丢了,本先属下也认为肯定是无极将军的同伙发现了属下这才用的调虎离山之计,但是属下在那位假扮无极将军的人消失的地方发现了这枚玉佩。”
说着,暗卫便从怀中掏出一样物件,亭修见此,赶忙走到台下拿来,眼神扫了一下,在看清这枚玉佩之后脸色骤变,却还是忍着心中的疑问把它呈到段玉瑾的面前。
底下的暗卫接着说道,“正因为这块玉佩的主人身份不凡,所以属下刚才一直在犹豫不决,还望陛下海涵。”
段玉瑾轻轻拎来那块玉佩,在看清上面的纹样之后,拎着玉佩的那只手不由抖了一下,“怎会?”
这块玉佩是妖界皇族特有的妖神纹样,正中央刻着一个‘阳’字,是段玉瑾送与段骄阳的礼物,在这妖界独一份。
段玉瑾愣了一会儿,便对底下的暗卫挥挥手,“你下去吧,虽然你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是仍旧免不了你没有发现碧玺的事实,照旧去警示堂领罚,还有,这玉佩,我希望可以烂到你的肚子里,若让我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必把你的头颅斩下来。”
“是。”暗卫低下头,便倒退着退出了妖王殿。
此时殿内只剩下段玉瑾与亭修一君一臣,亭修见段玉瑾把那枚玉佩握地紧紧地,便提醒道,“陛下,您小心些,这玉佩若是碎了,怕是会划到自己的手。”
“你说,骄阳她为何这样做?”段玉瑾把玉佩扔在地上,面上似乎毫不在意地问亭修。
“可能是妖界的奸盗了骄阳公主的玉佩,想趁这个关口来离间您与骄阳公主的关系吧。”亭修回答道。
“你不必为她说话,她一向把这玉佩挂在身上,即便是睡觉也不离身,别说奸细盗了她,就算侍婢们摸一下她都能把人家的手砍下来,你说这样的借口怕是为了安慰我,其实你自己都不信这套说辞。”段玉瑾说道,搭在龙椅手把上的手握成拳,使劲锤了椅把一下,似是一肚子气却无处可发。
“陛下明慧,既然陛下都知道下官会说什么,又何必非要下官回答这个问题呢。”亭修说道。
他跟在段玉瑾身边那么多年,自然知道骄阳公主对陛下的感情,陛下那么大张旗鼓地搜寻碧玺仙子的踪迹,若是骄阳公主不从中做点梗,倒是亏了她那小暴脾气。
他都明白,陛下又怎么不知这个道理?!
“走吧,与其我们在这里猜来猜去,不如去问一下她本人。”段玉瑾从龙椅上站起来,顺手捡起来地上的玉佩,这就要去段骄阳的宫殿兴师问罪。
亭修跟在段玉瑾的身后,替骄阳公主捏了一把汗,这次她真的是撞在陛下的枪头上了,以前如何骄纵都可以不管,这次可是牵扯到碧玺仙子了,只望她这次可以福大命大。
。
段玉瑾一路急匆匆地走到段骄阳的庭院门口,院内的侍婢跟侍从看到他到来纷纷行礼,可是任谁都可以感受到段玉瑾身上的怒气,都低着头不敢上前,更不敢看他一眼。
段玉瑾走到段骄阳的寝室,一脚踢开房门,在看见里面空无一人之后,把门一脚踹掉,问旁边正瑟瑟发抖的侍婢,“她呢?”
侍婢被段玉瑾的语气吓得赶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回禀我王,公主中午便离开了庭院,奴婢也不知道公主的去向。”
“废物,连公主去哪都不知道,拉出去砍了。”段玉瑾喊道。
侍婢一听这话便抖得更厉害了,抬眼无助地看着亭修大人,以往这个时候,亭修肯定试图劝阻着段玉瑾,他觉得杀心太重有损阳德,可是现在他连说句反话都不敢,只能对着侍婢摇摇头,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不要啊不要啊,陛下,求您饶过奴婢吧,奴婢并非贴身丫鬟,公主身份尊贵,她的去向也不会告诉奴婢的呀。”侍婢跪着往前爬几步,抱着段玉瑾的小腿请求道。
可是正愁无处发火的段玉瑾一脚把她踢开,嫌弃地看她一眼,“你弄脏了我的裤子。”
段玉瑾身后的侍卫立马从地上拽过来侍婢,架着她往门口走去,庭院内不断回荡着侍婢的求饶及哭喊声,公主府的其他侍婢跟侍从一见这样子,赶紧跪在地上,连呼吸都憋着,生怕自己也被段玉瑾找个理由砍了。
“陛下,骄阳公主此时不在府内,要不咱们先回,待公主回来了让她来拜见您?”亭修鼓足勇气向段玉瑾提议道,陛下现在在公主府,以他的脾气,极有可能把这满院的下人全部送去警示堂。
“不必,孤就坐在这里,看孤的那位好妹妹什么时候回来。”段玉瑾转身走进段玉瑾的闺房,顺脚把另一半门也踹掉。
亭修对现在的段玉瑾也是极其无奈,只能跟着段玉瑾走进公主闺房内,好给他端茶倒水。
庭院内的下人皆是跪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
一个时辰之后,段骄阳这才姗姗归来,她身后的侍婢阿细手里满是从人界搜刮来的新鲜玩意儿,本来她们现在满面春风,却在走进门看见这跪了一地的下人之后傻了眼。
“你们跪在这里做什么?”段骄阳踢踢离她最近的侍婢,问道。
“陛下,陛下他~”侍婢颤抖着声音回答着,可这吞吞吐吐的话语让段骄阳不由着急。
“哥哥怎么了?”段骄阳着急地逼问道。
她的问声刚落,段玉瑾的声音便从屋内传来,“滚进来。”
段骄阳听到段玉瑾的吼声不禁也是一颤,她还从未见过哥哥这般生气,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严厉地让她‘滚进去’,想着自己下午在人界干的那些好事儿,段骄阳也不由一阵心虚,这就慢悠悠地走向自己的闺房。
刚踏进门,就有一个物件向自己的面部砸来,段骄阳躲闪不及被砸的正好,可是来不及呼疼,便被地上碎成两块的玉佩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哥哥送自己的玉佩,怎会在哥哥的手上?
“很惊讶是不是?”段玉瑾走到段骄阳的面前,“你是自己说呢还是我找来暗卫与你对峙?”
段骄阳听段玉瑾这么说,这才明白自己肯定是在引开暗卫的过程中弄丢了这块玉佩,不过现在这个时候,死也不能承认,“骄阳不知哥哥在说什么。”
“你呀,”段玉瑾伸出手指,挑起段骄阳的下巴,“跟个死鸭子一样,只会嘴硬,既然如此,那就唤那暗卫过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