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殊走后,段玉瑾捏着自己的下巴,一副沉思状,这个小几殊,胆子还是挺大的吗,一看她这慌慌张张的眼神就知道她没有对自己说实话。
不过,虽然几殊刚才对自己说的话里面掺了假,但是地狱的鬼差来营救她这件事是绝对真实的,而且据他所知,地狱妖精遗愿部整个部门不过才三个小组,每个小组也不过才俩个组员,有了这一条线索,只需去调查妖精遗愿部就可以。
方才听到几殊说有一名女子,他差点破了功,如果他预想的没错,那位女子定是他想找的那位。
“瑾哥哥,”一个红衣女子走了进来,扭动着曼妙的身姿,凹凸有致的身材值得任何雄性动物拜在她的一袭红裙之下,与她那张明艳动人的脸蛋相得益彰,“我听侍婢说刚才几殊那个臭丫头来找你了。”
“对,”段玉瑾看见女子过来,挑眼看了她一眼,接着拿起自己的茶杯,“怎么了?我想要做什么是要向你汇报一声。”
“不是,”女子坐在段玉瑾脚下的脚踏上,把头部放在段玉瑾的腿上,抬眼满目爱慕的看着他,“我这不是好奇为什么瑾哥哥你要传唤她吗?传唤便传唤吧,你非但没有治她的罪还赏赐她那么多珍稀的药材。”
“骄阳这是在嫉妒吗?”段玉瑾轻轻拽下段骄阳束发的红绳,“若你喜欢,也去司药间拿药材便是,喜欢什么便拿什么,我给的起几殊那小丫头,自然也给的起我的骄阳。”
“我才不要那破药材,”段骄阳伸出纤纤玉指拂上段玉瑾的俊脸,“瑾哥哥最清楚了,骄阳只要瑾哥哥一个。”
“既然说到此处了,那我倒要问问你,几殊被关押在锁妖塔顶层的时候,你为什么日日去寻她的麻烦。”段玉瑾举着茶杯,透过茶杯给了段骄阳一个玩味的眼神,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中所想。
“你还说呢,”段骄阳轻轻挥一挥衣袖作势要打他,“别家不知,你当我是傻的啊,锁妖塔顶层那碧瑾笼你宝贝儿似的护着,所以无论犯了多大错的妖精,你都从不会判他们去锁妖塔顶层,这次几殊犯了错,你竟然二话不说就把她关进锁妖塔顶层,她名义上还是你未来的妖后,我见你对她如此看重,对她不免生了几分好奇,我就去瞅瞅她长什么样子,有没有对她怎么样,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紧张?我有吗?”段玉瑾拍开段骄阳在他脸上为所欲为的手,“我只不过是看她跟那位有些相似,一时心软而已,你想多了。”
说罢,段玉瑾便起身离开了竹屋,段骄阳在听到‘那位’之后便默不作声坐在脚踏上,看着段玉瑾离开的身影消失在尽头,这才黯淡下了眸子。
瑾哥哥果然还在想着她吗?
即便几殊犯了大错,也能因为她与那位有几分相似便可以得到特殊的照顾?
她段骄阳在他身边陪伴几千年,都未曾得到他的任何殊遇,那几殊能得到,如何能让她不嫉妒?
段骄阳轻轻握紧拳,咬牙切齿地说出那个让她仇恨至极的名字。
碧玺,你果然是个祸水,就算死了,也能在他的心里掀起腥风血浪。
。
几殊不知道她走后在竹屋发生的事情,满心欢喜的向我无极门走着,在她身后提着各种药材的两位侍者紧跟在她的身后。
说起来这两位侍者也是纳闷的紧,他们听说这妖界第一美人来了,对她的丰功伟绩早有耳闻地俩人本来想趁着这机会来一睹风采,毕竟以妖王的手段绝对刽让她活着走出竹屋的,哪知这位女神不止活着走出了竹屋,还一下子得到了这么多赏赐,觉得无趣的他们刚准备离开便被妖王贴身的侍者逮了个正着,便成为现在这种情况,跟在几殊的身后来给无极门送药材。
“你回来了,”荆一棋一直站在静室的门口,在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之后便一路飞奔过来紧紧地抱住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几殊被他的拥抱勒得喘不上来气,但也还是任由他抱着,“放心吧,我早说了我不会有事的。”
荆一棋怕几殊受了伤仍在自己面前逞强,放开她之后把她转了一个圈,在看到她的身上没有一带你血迹之后这才放了心,“妖王果真没有为难你吗?我刚才跟苗神医谈起来他的时候苗神医只说了一句‘心狠手辣’,我还以为你这次前去定不能完整回来。”
“所以,你便一直站在门口等我吗?”几殊抚开荆一棋一直皱着的眉,打趣道。
苗神医此刻从静室内走出来,有了忘情珠在做工,苗神医终于得空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高高束起的发冠很是精细,一看就是出自无昼之手,“他呀哪是在等你呢,我不过说了一句妖王心狠手辣,这小子立马提上剑准备去妖王宫英雄救美去,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把他定在门口,怕是结局是你回来了,他却永远留在了妖王宫,我感应到你到了门口,这才把他身上的定身术解开。”
“你呀,”几殊拉住荆一棋的手,嗔怒地看着他,“你以为这是在人界吗?这里随便拉出一个妖王宫的妖将都有上千年的功力,你在人界遇到的也不过是我这种只有几百年修为的小妖,要是刚才没有苗叔叔拦着你,不要说去妖王宫见妖王了,怕是你小命都有可能交代在妖王宫的宫门口。”
“你没事就好,”荆一棋抱紧几殊,又是跟刚才那样同样的力气,手臂还在微微颤抖,“我来不及去想闯妖王宫的后果是什么,我只要你跟儿子好好的。”
“知道了。”几殊同样抱紧荆一棋。
他们正在甜甜蜜蜜地拥抱,无昼突然从静室里走出来,早猜到无昼回来的几殊没有表现出多余的惊讶,而是调皮地向她眨眨眼,无昼看见她却是一下子红了眼眶,走近了看,还有眼泪在四处打转,“几殊姐姐,我终于看见你了,老苗告诉我你被抓走锁妖塔顶层关着,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丫头,我这不是好生生站在这里吗?”被荆一棋松开之后,几殊走到无昼的面前,轻轻抬起手揉揉她的手,“现在好了,我能光明正大在妖界待着了,等这场瘟疫过去,你就跟苗叔叔一起来我的碧玉湖住着,想住多久便住多久,这样你不就可以天天看见我了么。”
“这是你说的啊,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吃得多,”无昼说完这句,低下头看向几殊高高隆起的腹部,半蹲下身,孩子气地贴到几殊的肚皮上,“小豆豆啊,你可要在妈妈的肚子里茁壮成长哦,等你出生以后,小姨会给你买好多好多的玩具。”
似是在回应无昼的话,几殊的腹部竟然微微跳动了一下,几殊看着无昼不停地在跟她未来的外甥对话,轻轻转头看向一直在注视着她的荆一棋。
还好,一切都往最好的方向发展,等无极门这场灾难结束,她,他,苗叔叔,无昼,便一同结伴回到碧玉湖,过一辈子平平淡淡的生活,混沌覆灭也好,无极门凋零也好,外界的事情与他们再无任何关系。
一直在看着无昼跟几殊的苗神医在听到几殊说要他带着无昼一起去碧玉湖生活之后,突然把右手握紧成拳,许是指甲掐入手掌的力量太大,竟然从拳头的缝隙里流出几滴鲜血。
无忧无虑的生活吗?没有人比现在的他更想要了,可是他好像坚持不住了。
本以为拿到忘情珠就可以制止弟子们进入他们自己创造的环境,本以为只要制止他总会寻得办法让这些弟子们恢复如初。
现在,幻境制止了,办法也找到了,不过他宁愿今日早晨自己没有翻到那本残卷,那样他还可以懵懂无知地每日尝试着各种药材,而且那样,他也可以不用像现在这样对无昼表现地这么无能为力。
可是,那本残卷他看到了,上面明明确确写着要医好‘七绝’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把七绝的毒素尽数吸收到自己的身上。
他想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一个先人的谎言,所以找了一个病情适中的弟子试验了一下,可是在他把那个弟子身上的毒素全部吸收过来之后,再为那弟子把脉,竟然真的变回了正常人的脉搏。
妖界皆传他苗申夷见死不救,可是这次,他多么希望自己可以跟之前一样铁石心肠。
但是,他做不到,在静室内躺着的大概八十个妖精,大多都是四五百岁的壮年,大部分都曾经跟他谈笑风生,那些,都是他打小看到大的孩子啊,他怎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看他么一个个踏入鬼门关。
“老苗,”无昼不知道她现在挽着的老苗在做一个异常艰难的选择,只是甜甜地冲他笑着,“等我们去了碧玉湖,我天天变着花样给你做甜点,我现在学会好多甜品的新款式,到时候几殊姐姐做中餐,我做西餐。”
“好,你说什么都好,我作为小兵子,只能听你这个领导的。”苗叔叔冲无昼笑笑,然后凑到无昼的耳边,“你做的我都喜欢,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喜欢。”